從秦家莊去一趟縣城,來回也要花上兩天,更別說,因着秦海的這事兒,肯定是要在縣城上耽擱上兩天的。
給秦川備了一套換洗衣服,又偷偷的給他塞了一張銀票以備不時之需,正好能夠讓他去將其餘的銀票存上。
又拿了一些碎銀子,放在了她準備的獸皮包裡頭,匆匆跑了出來交到了他的手上。
李夏枝沒有錯過何氏的絲毫不掩飾的眼神,眉頭微皺,雖說現在的何氏看着確實有些可憐,可也不代表她會任由她藉着這點,讓她占上便宜。
也不避諱一旁的何氏,更是直接的同秦川說着話。
“凡事小心,有用到錢的地方,不必省着,只是……”
李夏枝還沒有說出口,秦川就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了,停下手中的動作,握着她的手安慰着她。
“我知曉,我有分寸,不會胡來,凡事盡力而爲之。要是秦海真的……那怕是花上多少錢都沒用的。”
李夏枝知道秦川平時話不多,但是心裡門清,總算是放下了心。
在交代了他順帶去縣城上的錢莊存錢後,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他千萬要小心之後,也就目送着他們離開了。
當牛車剛走到大路上,身後就傳來了熟悉的叫喊聲,秦川及時停住了牛車,回頭一看,原來是里正大叔。
“川子,你可是要去一趟縣城?”
這也不是他瞎猜,牛車後頭可是坐着何氏的。
“正是,里正大叔可是有事?”
何氏雖然心急,可是也不好打斷兩人的交談,只是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這樣,我也一道去,府衙可不是你們能夠亂去的地方。這事也是讓我措手不及,秦海和劉如意也是莊上的人,出了事,身爲里正的我怎麼可能不去?”
秦川一看,里正大叔的背後果然揹着一個包袱,一旁的濤子也是匆匆走了過來,將一袋還冒着熱氣的饅頭遞了過來。
“爹,川子,這是剛剛我娘做出來的乾糧。一路上可要好好照顧着我爹!”
秦川應下了,讓里正坐在車裡,待人都坐好後,就上了路。
因着是趕路,秦川的速度並未放慢,等到了縣城門口,已經是第二日凌晨,天都未亮,囫圇的在牛車上眯了一會兒。
等到城門開了,交上了一些銀錢,也就進去了。
三人一路不停的就到了縣城的門口,一到這兒,何氏顯得很是激動,直接就要衝過去喊冤枉。
還好秦川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這纔沒有造成不好的後果。
里正顯然也是鬆了一口氣,待確定何氏被秦川給拉着,這才又到了大門口,跟兩位守門的捕快交談着。
何氏一臉緊張的看着,生怕錯過一點。
沒一會兒,里正就走了回來,臉上的神情很是嚴肅,讓何氏的心裡沉到了谷底。
“里正,我們家秦海是不是被冤枉的?”
到現在,何氏還是保持着無謂的期待。
“要真是被冤枉的倒還好辦,這事兒難就難在,秦海是被人抓個正着的,被抓到的時候,手裡還握着兇器,更是在高堂上供認不諱,他的罪,已經定下了,秋後問斬。”
里正這話剛說完,何氏的身子一陣晃悠,秋後問斬,這可是罪大惡極的罪人的刑法,而秦海他,他……
何氏捂着心口,差一點就這麼撅了過去,要不是秦川看着不好,上前就是對着她的背一陣敲打,這才緩了過來。
“秦海啊,這可怎麼辦啊?里正,能不能想想法子讓我見他一面?”
秦川也是這麼想的,總得要看看秦海的說法,在他的心裡也是不願意相信,一氣之下,秦海會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的。
里正點了點頭,讓他們在這等着,朝着府衙門口又走了過去,這一回顯然比之前花上的時間要久得多。
“也不是不行,只是,需要花上整整十兩銀子去打通關係。而且光是交了銀子還不成,最快也得等到明日一大早,纔可以給我們安排探監的事。別的都好說,就是這銀錢,何氏你……”
何氏這一次出來的急,卻也是將全部的身家都帶在了身上,聽到里正的話,好像這樣,從身上掏銀子出來時,突然想到了什麼,衝着秦川的方向看了過去。
“川子,你看,能不能先借我十兩銀子。我往後一定會還你的!”
邊上的里正被何氏這一無恥的行爲氣的不行,剛想說什麼,可秦川卻早已經將銀子拿了出來,放到了里正的面前。
“這銀子也不用還,就當是我出的一份力就是。”
何氏大喜,隨即一臉期待的看着里正,催促着他趕緊去。
里正無奈,既然這是秦川願意的,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心裡想着一會兒事情辦完了,給秦川提個醒,可別到關鍵時候又被何氏給纏上了。
有了銀子出手,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秦川就重新駕着牛車,去找住宿的地方。
何氏一看秦川現在這麼好說話,更是在住客棧的時候,連那十個銅板都不願意出,里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纔會說道。
“你要是不住,自己去外頭找,秦海如今還在監獄當中,你卻開始打起這樣的小算盤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帶着秦川離開,至於你,明日一眼看過了秦川,自己會莊上去!”
何氏被裡正說了這麼一大通,縮了縮脖子,最後還是自己交了那十個銅板,心裡卻不以爲意的很。
第二日一大早,三人皆是惦記着探監的事,早早起身,朝着府衙的門口而去。
雖說今日門外的不是昨日所熟悉的那兩個,略微說了來意,就帶着三人輕車熟路的走到了監牢。
這裡頭可不是什麼好地方,一走進去,三人皆是不約而同的捂着鼻子,這裡頭不僅僅一個很重的黴味,更是夾雜了各種各樣難聞的味道。
前頭的捕快很顯然已經聞慣了這個味道,一路不停的帶着他們朝着關押秦海的地方走去。
等到他們看到那個雙眼無神蹲在牆角,臉色憔悴的秦海時,都有些不敢置信,這才短短几天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