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也想不明白,我爲什麼要在愛情上這般執着?明明得不到,可還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以後得到。”
“我們同病相憐。”何皓文扭頭看他,低低笑意蔓延,“只可惜我們愛上了同一個人,你讓筱雅難受,我必定會讓你難受的。”
他向來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只是每每看到蘇筱雅傷心難過,他就說不上來的難受,勢必要讓所有讓她難受的人,都付出代價。
殷天昊點頭,“若我是你,我的手段還會更殘忍一些的。”
誰讓他心愛之人難受,一點點代價怎麼能滿足他一顆變的心。
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以後,何皓文走進了病房。
病牀之上的人兒,面色慘白,靈動的眸磕上。
司馬雨正坐在牀邊,靈巧地削着蘋果皮。
“伯母,筱雅的情況怎麼樣?”何皓文壓低聲音問道。
聽到聲音,司馬雨擡頭看他眼,放下了手中的刀和蘋果,嘆氣,“比較好一點是孩子和大人都平安,不好的是她右腿骨折了,再加上又是孕婦,估計在生孩子之前好不了了。”
何皓文了然笑,順手拿過凳子坐下,握住蘇筱雅沒有打點滴的左手,深情凝望,“爲何,爲何,你就老是要遭遇這樣,那樣的事情,爲何,爲何,你的日子不能平坦一點,安詳一點,你出問題了,要我怎麼辦,伯母怎麼辦,伯父怎麼辦,所有愛你的人怎麼辦?爲什麼就是老學不會保護自己,爲何,就是老要讓自己受傷?”
何皓文輕聲呢喃,眸中痛苦深沉。
終究,他還是沒有護她周全。
“你別自責了,這件事情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要不是我輕易相信舒盈彩,讓她進了屋子,就不會有如今的這一切發生了。”司馬雨感嘆,笑容無奈。
一想到蘇筱雅年紀輕輕,不停的遭受困哪,司馬雨一顆心就如被吊起來打一般,異常痛苦。
“伯母,你也不要多想,多自責了。”何皓文安慰她,儘可能壓低聲音,“有些時候啊,是命中註定,只要走過了就成了。”
司馬雨點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躺在病牀上的人兒。
又是夢,很長的一個夢。
夢中的她失去了一切,就只剩下了她,迷茫的世紀中找尋着她愛的人,年輕找到老,她仍舊什麼都沒有找到。
醒來時,痛苦圍繞着她,頭昏昏沉沉的,蘇筱雅瞅了瞅四周,手摸上肚子。
那瞬間提心吊膽,直至摸到的肚子裡面的孩子完好,她才放心下來。
“還好,肚子裡的孩子還在。”她彎了彎嘴角,“沒有什麼事情是比這個更加慶幸的事情了。”
“筱雅,你醒了,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細小的聲音吵醒了睡的很淺的司馬雨。
蘇筱雅搖頭,淡淡道,“沒事兒的,忍忍就過去了。”
“哎,筱雅,和殷天昊徹底斷了聯繫吧,你們再這樣糾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司馬雨無奈又痛苦,想來她年輕的時候都沒有遭受那麼多的苦難,“你受的苦已經夠多了,我不想你再這樣痛苦下去,而且你痛苦,我的心也不會好受的。”
蘇筱雅點頭,渾身的疼痛讓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拉過司馬雨的手,在她手掌心寫字——媽媽,我懂了。
已經經歷了那麼的事情,該平靜的也都平靜下來了。
“筱雅,局勢你應該看得很清楚,放下是你最好的選擇。”
沒經歷過的人不懂,要放棄一段感情,需要多大的勇氣。
“嗯。”蘇筱雅點頭。
聽到裡面的動靜,殷天昊知道蘇筱雅醒過來了。
她醒了,她總算是醒了,殷天昊激動不已,忙站起來,朝着窗內觀望。
裡面人兒容顏淡淡,蒼白小臉柔和光芒四溢。
“雅兒,雅兒。”殷天昊激動地喃喃自語。
“你啊你。”韓旭嘆氣,風僕僕而來。
“真是搞不懂你了。”
天下好女子多得是,黃金單身漢的他要什麼有什麼,爲何他就偏偏喜歡上了那麼一個女子。
殷天昊轉頭看他一眼,要笑不笑,“你是不會明白我的,不會明白那份愛情究竟是有多麼重要。”
他一心想尋找對的人,陪着他走過長長一生,就算爲了她賠上自己一生也在所不惜。這點困難又能算得了什麼?不過痛苦而已,他想他能堅持。
“真是搞不懂你了。”韓旭走到他身邊,毫不留情一掌拍了下去,“真是搞不明白,憑你的條件是要什麼有什麼,怎麼就喜歡蘇筱雅這種女子?”
韓旭對她的感覺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厭惡,但就覺得她配不上他。
殷天昊吃痛,凝眉湊上一拳,直直打在他眼鏡上。
韓旭風中凌亂外加怒了,“殷天昊你丫的,老子好不容易樁樁文藝青年你就這樣給老子毀了,你到底要不要臉。”
殷天昊笑,有力細長手指戳了戳她,“大哥,我喜歡什麼事情好像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呢。”
大哥?他居然叫他大哥?某人咧開白牙就笑。
殷天昊也笑,笑韓旭蠢笨,叫他一句大哥,還真以爲他就是大哥啊,未免也太不要臉了吧。
韓旭可不這樣想,他叫他大哥了,說明他總算承認他的年紀比他小了,他總算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來教訓他了。
“咳咳,作爲你的大哥,我想有些觀念性的東西得跟你交代清楚。”韓旭咳了咳。一臉嚴肅,“首先,就是關於愛情這件事。既然對方不愛,你就不要強求她愛你,既然只能做朋友,那就做一輩子的朋友,別在愛情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最後迷失自己。其次,你也應該爲了伯母好好考慮下了。”
殷天昊笑。
若是能夠輕易放下,又何必走到今天這地步?能怪誰呢?
除了自己以外。
韓旭賞他大白眼,“分明是你自己不想忘記,別扯那麼藉口。”
想着之前快樂的日子,殷天昊綻放一抹笑容,“或許是吧。”
他不想把她從記憶中抹去,所以才下意識的想要挽回吧。
“你去幫我看看她吧,然後把結果告訴我一下。我就不進去了。”殷天昊鄭重拍了韓旭的肩,往醫院外走去。
韓旭怒,他明明是腦外科,現在被他搞得連婦科的毛病都要治了。
又不是他的家庭醫生,爲毛啥毛病都要他來治啊。
然,就算他再發怒,該做的事情他都要做的,特別是在蘇筱雅這件事情上。
深呼吸,他敲門。
門外的動靜裡面的人都看到了,可沒人發表看法。
直至韓旭敲門進來。
當初在學校的是會後,何皓文有幸見過韓旭一面,和殷天昊年齡相當的異常優秀的男子。
他在醫學方面的造詣豈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境界,經過他手的病人,不論什麼疾病都能藥到病除,並且再無復發的可能,就算是癌症。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是殷天昊的死黨。
“你好。”何皓文不鹹不淡地伸出手。
韓旭低眉看了眼,悠然轉身坐到牀邊。
蘇筱雅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韓旭了,今日看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變了。
來者是客,蘇筱雅禮貌點頭。
在蘇筱雅偷來視線的時候,韓旭鄙夷轉臉,極爲高傲地說,“你這種小蝦米我是看不上眼的,給你治病也髒了我的手。”
聽這話司馬雨不樂意了。
現在的這些年輕人啊,是一個比一個難纏,一個脾氣比一個差,真不知道是誰得罪了他們,用自以爲很高傲的姿態面對他們。
“阿姨。”韓旭笑得魅惑衆生,“請你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不然我會不高興的,我不高興了可就沒什麼好結果了哦。”
“韓先生,我知道你是殷天昊的朋友。”司馬雨壓抑怒火,溫和道,“即便你有通天的本事,還是請你別來打擾筱雅的生活。”
韓旭笑,簡直要被笑抽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拒絕他的治療。
不想想他究竟是什麼人,拒絕他的幫助,對他會有好事兒嗎?他一個不高興,搞死蘇筱雅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媽媽。”蘇筱雅開口,疼痛襲來,她閉眼忍受,約莫半分鐘後才繼續,“你別這麼說,韓旭他人不錯,他也不會干涉我和殷天昊的感情的。”
不長不短一句話,平時說起來很輕鬆,今天她卻用盡了全身力氣。
韓旭擺手,笑眯眯望着她,嘴巴里面吐出的詞語像一把刀,深深紮在心上,“這可說不一定哦,你在我這裡的信任已經被全部用光了,我不敢保證我會用什麼手段來收拾你哦。”
蘇筱雅笑,“你不會的,就算你想,殷天昊也不會同意的。”
韓旭嗤笑,鄙夷嘲諷通通展現在臉上,俊臉向她靠近,“你憑什麼這麼自戀,你憑什麼這麼篤定天昊對你的感情,難道你不知道人都是會變的嗎?”
“韓先生,如果你不是真心誠意來給筱雅看病的話,想必我有這個權利請你出去。”
韓旭根本不屑於看他,四周看了下,而後對啊航蘇筱雅的眸子。
“你說你受了很多的苦,可你想過沒有,每每在你受傷以後,天昊都用心用力地照顧你,你的愛不及他的十分之一,你憑什麼說你愛他,你憑什麼說你受了很多的傷?”
“你總覺得你受了太多的傷,你總覺得你受了太多的委屈,可你從來沒有爲天昊考慮過,在你受苦受難地時候,天昊從來就不好過。”
面對韓旭的指責,蘇筱雅不發表任何意見。對或者錯現在計較沒有一點意義。
深深呼吸,儘量掛上淡淡的笑,她擡頭看他,“是對是錯,現在計較還有什麼意義?”
“噗。”韓旭捏緊拳頭,臉上雲淡風輕,“你果真是太自私了。”
他爲何會喜歡上這麼自私的女人。
“自私也好,大方也好,那都是我,你可以不接受。”疼痛到了極致,蘇筱雅承受不住,眼皮重了起來,“你離開吧,我的毛病小,不用你來特地給我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