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姐夫沒跟你一起來嗎?”顧雪棉恨意灼灼的盯着顧青秧,她早就發誓被搶婚的奇恥大辱一定要加倍還給顧青秧,鮮豔的紅脣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容,眼底卻燃着瘋狂的火焰。
溫伊被“姐夫”兩字怔的發愣,呆呆的問顧青秧:“秧秧,我沒聽錯吧?你談戀愛了?居然都沒告訴我!”
顧雪棉臉上露出陰狠的笑:“溫伊姐,我姐姐沒告訴你嗎?她已經跟本市段大少爺訂婚了,現在她已經住進段家了呢。”
要不是因爲她,現在住進段家的就是自己,每每一想到這個,顧雪棉就想瘋狂的報復顧青秧。
“啊……這不是真的吧?”溫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顧青秧的表情明顯是承認了,溫伊一時間震驚的不知如何表達。
顧青秧只能尷尬點頭,她實在不知道怎麼告訴溫伊她不是訂婚而是結婚了,“溫伊,你別生氣,我明天再跟你細說。”
顧青秧拉着溫伊準備離開衛生間,顧雪棉眉毛上挑,朝顧青秧眨眨眼,眼裡露出小人得志的神情。
“我朋友的祖傳戒指忘在洗手間了,我陪她去拿,再見。”
顧青秧不知道她怎麼突然這麼說,和溫伊剛回到包廂裡坐下來,酒吧保安便推門而進,“對不起,打擾一下,剛剛有位小姐的祖傳戒指丟了,據說最後上衛生間的兩名女子進了這間包廂,請問是哪兩位?”
顧青秧半邊身子“唰”的一下冰冷,顧雪棉居然玩兒這招!
“是我們兩個,可我們並沒有看見什麼祖傳戒指,也不能因爲我們最後進去就是我們拿的!‘魅色’這麼大的酒吧,難道就憑失主的一面之詞就要隨便指認無辜的客人!”顧青秧手裡還握着酒杯,指骨因爲用力而微微發白,她保證,要是今天顧雪棉非要栽贓陷害自己和溫伊,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酒瓶子掄到她身上去!
保安被說的臉一紅,低頭唯唯諾諾:“請兩位小姐跟我們去一趟保衛科吧!”
顧青秧不動,溫伊站到顧青秧身邊來,伸出一隻手來牽着她的手,死黨無聲的鼓勵與支持讓顧青秧鎮定下來。
“顧雪棉,你自己進來,讓保安進來替你們賣命算什麼本事!”溫伊纔不怕,纔剛才的談話裡就能聽出來顧雪棉失去了與段家大少訂婚的機會,以她的爲人一定是想隨處挖坑報復顧青秧。
“姐姐們好,我叫荀美睇,不是我想故意爲難你們,而是這枚戒指示我家祖傳的,對我乃至對我們家而言都是相當重要,有什麼不當之處還望你們見諒,如果你們看得起我的話,我可以送你們珠寶鑽石,隨你們挑選。”
之前和顧雪棉一起的女孩子走了進來,身上穿着香奈兒的最新款,一看就是有錢的主兒,說話氣勢極強,顧青秧搖搖頭,“小丫頭過來,姐姐我當然看得起你,只是好端端一個女孩子,怎麼就跟我妹妹混一塊兒去了?”
溫伊被顧青秧刻意裝出的一副老成的模樣逗笑了,真是,走哪兒都不忘調侃!
荀美睇沒有想到顧青秧沒有像顧雪棉所說的那樣不顧身份大發雷霆,而是如和風一般輕言細語,而語氣中又帶着嚴厲的訓斥,不禁有些晃神。
“姐,你搶了我的男人都不知羞,還好意思說我的不是!美睇,別浪費時間了,先把戒指找出來再說別的吧!”顧雪棉比失主還心急,荀美睇低下頭去,似乎是在沉思什麼,而此刻越來越多的人涌進包廂,黑壓壓的人羣裡傳來衆人的議論聲,荀美睇被顧雪棉一推,擡起頭來,語無倫次道:“姐姐,能不能請你把戒指還給我。”
經理姍姍來遲,一面向荀美睇道歉,一面躬身請顧青秧和溫伊配合找戒指,顧青秧眸光掃過人羣,冷冷的笑。
“秧秧,你又調皮了,怎麼?這次搶了荀小姐的戒指玩兒?”段示乾不知何時出現,筆挺的長腿邁進來,一米八幾的身高立馬將周圍的人比下去一大截,米白色的休閒西裝顯得整個人不羈,可是他臉上的表情依然是萬年不變的冰冷。
衆人聽得倒抽一口冷氣,一句搶戒指玩兒便將整個事情說得跟兒戲一樣,好像什
麼東西都可以成爲顧青秧的玩具似的。
經理沒想到會驚動段示乾,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聽着稱呼就知道這個女孩子跟段示乾關係匪淺,可不要鬧得大家太難看。
一旁的保安卻沒這麼好的覺悟,“不是搶,是……是荀小姐的戒指不見了,而這兩位小姐是最後上洗手間的人……”
“你們的意思是秧秧撿到了荀小姐的戒指現在不願意還?”段示乾說話聲音拉的悠長,陰翳的眸子在顧雪棉和荀美睇身上掃了一眼,落在顧青秧倔強沉默的臉上。
“好像……是的,這位小姐是在跟荀小姐開玩笑。”段示乾爲顧青秧開脫,經理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默認,誰也不敢輕易得罪本市大財閥。
“秧秧,還不快把戒指還給荀小姐,還有,別沒玩盡興就記恨‘魅色’,趁早收起把‘魅色’買來玩兒的念頭!”
衆人被段示乾威嚴的聲音以及強大的氣場嚇呆了,周圍落針可聞,而段示乾訓斥顧青秧的場面怎麼都讓溫伊覺得這樣的寵溺簡直是天下極致啊,心裡之前的怨念怒意擔憂此刻都化爲烏有,起碼秧秧跟了他不用再擔心受怕,那些總想傷害她看她出醜的人從此再也沒機會了。
溫伊在心裡偷偷的給這個死黨的男人打了90分,而顧青秧自己卻強忍着笑,腮幫子都憋酸了,這個男的還真是不要臉啊,不知道的人以爲他對自己有多寵溺,只有她自己知道他的真實嘴臉。
段家生存指南上甚至還寫着要她自己嘗試賺錢養活自己,她正爲這頭疼呢現在他突然一出買‘魅色’來玩玩會把她嚇到腿軟的好嗎?
經理卻是真的嚇得腿軟,癱在一旁的沙發上,想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這麼一個小姑娘要是真的隨便把‘魅色’買來玩玩兒,那他豈不是隨時都得提心吊膽,擔心會不會被辭退。
一旁的保安只聽得段示乾可以如此大手筆的爲美人買下‘魅色’,既然出手這麼大方,對員工的福利一定會很好吧?
於是這個愣頭愣腦的保安哥哥像是發現了金子一樣湊近顧青秧:“小姐,要是你真的買下‘魅色’當老闆,可不可以看在咱們誤會一場的份上,給我漲點工資啊?”
這下經理是羞的不敢再爬動了,蒼天啊,快來救救這個異想天開智商捉急的小夥子吧!
顧青秧噗嗤一聲,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幾乎連腰都直不起來了。而顧雪棉卻是雙眼猩紅,狠的牙癢癢,胸腔裡的怒火幾乎快要噴出來了,若當初和段示乾訂婚的人是自己,現在要什麼有什麼享受極致寵溺的人就是自己!
段示乾頭一次看到顧青秧如此燦爛的笑容,肆意張揚,毫無顧忌,眉眼彎彎,露出雪白的牙齒,像一幅絕美的畫,段示乾看的不禁看的出神,銳利的眼神收了幾分,帶着一點欣慰的味道。顧青秧笑着笑着,不自覺的朝段示乾看去,眼神交流的剎那,皆是一愣,默契的觸電一般移開目光。
顧青秧笑的夠了,指着地下的一枚祖母綠的戒指:“罷了,不逗你了,荀小姐看看地上這個是不是你的戒指?”
荀美睇像被人戳破了臉一樣,連連點頭,驚喜又尷尬的撿起地上的戒指,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乾淨,戴在手上,衆人看着她們,只覺得有錢人一場遊戲就快嚇的人掉魂了,不知道這個女孩子究竟是誰,竟能得到段示乾這樣隻手遮天的人的庇護。
看到段示乾露出那種不耐煩的神色,想想這樣玩着也沒意思,顧青秧跟溫伊道別,顧雪棉在一旁慘白着一張臉,顧青秧瞥了她一眼,挽着段示乾的手臂趾高氣揚的從她身邊走過。
顧雪棉只恨時機不對,經過上次的巴掌,她不敢再親自對顧青秧動手,想借荀美睇來羞辱她一番,段示乾卻奇蹟般的出現,她只能縮在一旁,什麼都不能做,眼睜睜的看着她得意得跟着他離開,她發誓,只要有機會她一定會將她所收的羞辱全數還給她!
出了“魅色”,顧青秧僅着單薄衣物的身子在風中微微發抖,段示乾沉默的掃了她一眼,乾脆扔了她一個人,獨自往前走,顧青秧感覺到暴風雨即將來臨,卻沒無選擇,高跟鞋小跑着跟上,走到停
車場,黑色的勞斯萊斯在夜色中跟它的主人一樣散發出冰冷高貴不容接近的氣息,段示乾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顧青秧撇撇嘴,同樣坐了進去。
以爲段示乾會劈頭蓋臉罵她一頓,但他只是沉默着連頭也沒回,車子像離弦的劍駛入夜色中,顧青秧喉嚨發緊,心裡咚咚的跳,可這種等死的滋味讓她坐立不安,生怕惹怒了他,很想跟他說謝謝,也很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去了‘魅色’卻什麼都問不出口。
直到車子穩穩當當在段示乾的別墅停下,顧青秧的心才從嗓子眼裡落回去,天殺的,開那麼快會死啊!
可是顧青秧再是臉色發白嚇到手軟腳軟也不敢有任何造次,捂着胸口平息自己的情緒,可段示乾卻把車門狠狠一摔,繞到她這邊,拉開車門,用力將她從座位上拽了出去。
“喂,疼啊,你幹嘛?”顧青秧沒料到他會突然爆發,只覺得自己像只被遺棄的小狗,被主人隨意拖着,段示乾踹開大門,將她狠狠的扔到地上,顧青秧哎喲哎喲亂叫討饒,他立馬一個眼神瞪的她閉了嘴。
張媽聽見響動出來,見是大少爺盛怒的樣子,也不敢上前說話,識相的站在一旁。
“下去!”段示乾臉色黑的都能滴出水來,張媽一陣發抖,點頭稱是,轉身下去了。
顧青秧皺起了眉頭:“什麼人啊,怎麼這樣,生氣衝我來啊,朝張媽吼幹嘛!”
段示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俊美的容顏越發顯得陰寒恐怖,幽綠的眸子在燈光下閃着銳利的兇光,顧青秧巴掌大的小臉上怒目圓瞪,明明心裡發虛得不得了,卻還是不肯示弱。
“衝你來是遲早的事,她就不該放你大晚上的還放你出去!還穿成這樣!”段示乾冷冷一哼,“不想想接下來怎麼跟我解釋,居然還有心情幫被人說話,你可真是好樣的!”
顧青秧自知理虧,段家生存指南上明明有寫7點之後不許以任何理由離開家出門,除非跟段示乾報備,不許衣着暴露,不許喝酒,不許逃避錯誤……總之,各種不許!
她第一時間拿到的時候跟段示乾好好的頂撞了一次,但那是新婚後的清晨……她屈服在段示乾的淫威之下了。
現在看來,一時的屈服真是天大的錯誤哇,所以按照指南來說,她現在不應該逃避錯誤!要勇敢的跟他對抗!
“我的解釋就是,我最好的朋友過生日,我怎麼可以缺席?當然一定得義不容辭的赴約。你不在家又沒給我打電話我也不知道你的電話張媽睡着了我不想打擾她所以就出門了,喝酒是因爲跟朋友玩遊戲輸了願賭服輸才喝的!至於我身上的衣服,這是今年流行的大衆款,街上隨便一抓就能抓一大把並沒有什麼不當之處!最後那個戒指的小插曲純粹就是誣賴就算你不來我也可以搞定不過還是謝謝你讓我有一次讓衆人羨慕不已的奢華體驗!”
說着將手機遞給段示乾,屏幕上是一張荀美睇的手偷偷往地上扔戒指的圖片。
顧青秧一口氣說完不帶喘,笑意盈盈的望着段示乾,長長的睫毛眨啊眨的,伸出舌調皮的做着鬼臉。望着段示乾的臉色從陰沉到似怒非怒,顧青秧鬆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來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嘛!
“幾天不見,嘴皮子倒是見長,你能耐了啊,這照片你怎麼拍的?”段示乾接過手機,飛快了掃了一眼又扔給了顧青秧。
“我和溫伊上完洗手間剛回來,打算合照一張留念,手裡正握着手機保安就進來了,我一聽就知道肯定是顧雪棉從中搗鬼,接着荀小姐進來,就下意識的留心了一下她的動作,沒想到她還真的用這種拙劣的方法栽贓。”
顧青秧說得雲淡風輕,好像剛纔被誣賴的事情簡直不值一提,段示乾卻皺起了眉頭,銳利的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忍,即使是誣陷,對很多人而言都是難以啓齒的尷尬事件,而她卻彷彿早已百毒不侵的樣子,這種委屈,應該有很多次了吧?
“你就這麼放過你妹妹和荀小姐?”段示乾似乎不敢相信顧青秧居然會這麼大度,明明有證據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卻什麼都沒做,反而還模模糊糊的承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