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咱家就我一根獨苗,我要是娶了她,咱家怎麼辦?”我還真是這麼想的,娶個媳婦醜俊咱不說,說什麼也不能娶一具女屍做老婆啊,最主要的是那事怎麼辦啊?“不行名義上納個妾吧。”
二叔劈頭帶臉的一記耳光扇了過來;“放屁!”
我嚇得頓時不敢說話了,二叔在房間裡踱了一陣,心一橫;“大川,一切就看你的命,這個你拿着,我在家裡把你倆的事給辦了,名義上她就是你的媳婦了,你要是有本事三年之內感化她,你再另娶妻室,你要是沒本事,她就跟你一輩子。這是孽緣,誰也沒辦法。”二叔說着話,把昨天那個白色的青花瓷瓶子遞給我,這裡裝着從王穎小腹上拔下來的銀針。看二叔那意思,王穎的陰魂現在就在這根針上。
拿過這個瓶子,我打開看一眼,那根銀針還在,孤零零的。
接着,二叔又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讓我娘收拾一下我的行李,塞給我2000塊錢;“大川,你現在就走,離開這裡,去山東莒縣浮來山下一個叫魏家菜園村子,找魏七,你以後就跟他混了,記住了,三年,這三年你一定不要回來,現在你媳婦煞氣很重,你們留在村裡對誰都不好。”
我娘在一邊哭個不停,一邊哭一邊問二叔我不走行麼?二叔說不行,必須離開,一旦雞叫三遍,我就得離開王家口。
雖然我不想離開,可是我知道二叔的脾氣和秉性,他不是一個心腸硬的人,他這麼做,也是被逼無奈,爲了全村人着想。只是我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又不知道我的鬼媳婦王穎是不是真的存在?假若是真的,又會怎麼對我?
臨走的時候,二叔再次提醒我;“大川,這個瓶子裡面裝着你媳婦,記住了,逢七都要滴一滴右手中指的指血到裡面,一定別忘了,你得養着她。”
東方已經發白,天上星星也變得稀疏。我拖着簡單的行李箱,站在村口的*上,回望着我住了19年的王家口村。山村一片昏暗,靜靜的躺在山坳裡,除了幾聲狗叫之外基本沒什麼動靜。
看着看着,我就想哭,3歲的時候,不着調的老爸扔下我和娘就走了,把我們孃兒倆扔給二叔,二叔待我如親生。今天卻讓我連夜離開,還不明不白的給我娶一個鬼媳婦,我感覺就跟做夢似的。
擦乾眼淚,再次看一眼孤零零黑乎乎的村莊,我依然大踏步朝前走去。
一路顛簸,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就到了浮來山鄉魏家菜園村了,這是一自然村,面南背北依山而居,雖然不大,但是感覺要比王家口要好一些。村口一棵老白果樹,葳蕤生長,有些人在閒談乘涼,我向一位老者打聽魏七的家,老者指着村口說過一個路口右拐再右拐,門口一棵半人粗的國槐,那就是他家了。
謝過老者,就朝前走來。
魏七。經常聽二叔提起他,算是行人中的佼佼者,不但有本事,而且爲人仗義,只是我從未見過他。
根據老者的指引,我就到了魏七的家門口了。讓人驚訝的是在他的家門口站着一個女孩,20多歲的樣子,一隻手掐着腰,一隻手指着那黑乎乎的大門,正在罵街,旁邊圍着五六個看熱鬧的小孩子。
“魏七,你這個魏胖子,你這個僞君子,你給我出來,有種你給我出來。”村姑年齡不大,長得也算俊俏,不過這街罵的樣子有些狂放。
我就奇怪了,魏七怎麼得罪這姑娘了,被人堵着門口叫罵。
“魏七,你給我出來,你吃了我的雞小心找不到老婆,找到老婆生個孩子也沒*。”這姑娘不管不顧,一直在叫罵着。
什麼情況?看樣子是吃了人家的雞了!
“這位大姐,怎麼回事啊?”我湊近了一些。
這姑娘上下打量我一下;“你是誰?”
“我是魏大哥的朋友。”
“這個死魏胖子偷吃了我的公雞,現在做了縮頭烏龜了。”
“多少錢?我陪給你。”我身上還有2000塊,這次來拜山也沒帶什麼禮物,先把這件事給擺平了再說吧。
女孩再次打量我一眼;“你給錢?150塊。”
我拿出200塊遞給那姑娘;“都給你夠了吧。”
那姑娘斜了我一眼,也沒說話,抓過那200塊就霍霍的走了,那羣看熱鬧的小孩也跟着散了。
站在那黑黝黝的大門跟前,我調節了一下情緒,正準備敲門,門就開了,探出一個圓乎乎的腦袋,先是搜尋了一下外面,這才伸手把我給扯了進去。
胖乎乎的臉,圓圓的腦袋,眼睛不大,但也算是有神,年紀不大卻惦着個肚子。
“請問您是魏七魏大師麼?”我覺着面前的這個人應該不是我要找的魏七,一點氣質都沒有呢!
這小子臉繃了一下;“我是魏七,你是誰?算命還是打卦,還是那事?”
聽說他就是魏七,我心裡多少失望,一點也沒感覺,鄰家男孩都算不上,而且還是個偷雞摸狗的貨色。奇怪了,二叔怎麼會讓我來投奔他?魏七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記起來,你是王俊的兒子!”
我急忙搖頭,說我不是王俊的兒子,是王俊的侄子,不過確實是王俊讓我來找他的。
“還沒吃飯吧?快進來。”魏七抓着我的手把我拉了進去,挺熱情,讓人有些受不了。
他的房子挺簡陋的,也沒什麼像樣的傢俱,院子的南牆邊是一個鐵桶做成的爐子,木柴正噼噼啪啪的燒着,一口黑乎乎的鐵鍋裡面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熱氣,一股雞肉的香味飄了出來,這讓我想起剛纔在外面叫罵的那個女孩來,看來這魏七真是偷了人家的雞了。
“哥們,手頭有點緊,借我點錢行不?”魏七全身摸索了一陣,訕笑着跟我說道。
我擦!二叔給我介紹的這是什麼人啊?見面就借錢?這是行人中的佼佼者麼?不會是騙子吧?年紀也不大。“你,你真是魏大師?”
“你這小子,怎麼就不信我呢?我就是魏七,你爸,啊不,你叔的好兄弟。麻溜的,100塊拿來,沒酒了。”魏七說着話,手就在我的身上摸索起來,我急忙掏出一百塊遞給他。
這傢伙指一指一邊的小方凳,示意我坐下,然後快速的走了出去。我打量一下這個家,越看越不對勁,這哪裡是行人的家,怎麼看都像是二混子,真想給二叔打個電話覈實一下,可是二叔的話不能忘記,三年之內不能聯繫。就忍着沒打。
幾分鐘過後,魏七抱着兩瓶浮來春白酒回來了,那臉上的笑容,是酒鬼的笑容。
“大川,來,爲你接風哈!今天中午咱倆好好的喝一杯,晚上我和你出去走一趟。”這個走一趟也是行家的話,就是出去買屍體的意思。
“你怎麼知道我叫大川?”
“你這孩子,你爸,啊不,你叔剛纔給我打電話了,問你到了沒有,還囑咐我一定要看好你,讓你別跟家裡聯繫。做什麼事被趕出來了?”魏七坐下,從一邊摸起兩個黑乎乎的杯子,用襯衣擦一下,迫不及待的用牙把瓶蓋開了,倒上兩杯。
看來我沒找錯人,他是魏七定了,只是不明白二叔怎麼會讓我找一個這樣的人?酒囊飯袋,一看也不是有真本事的人。
“大川,把雞肉盛上,端過來一起喝酒。”魏七抿一口酒,一臉的心滿意足。
我心裡這個鬱悶啊!拿了我的錢買酒,還得我伺候着,本來心裡很不情願的,可是既然來了,加上我也餓了,盛就盛吧。
“大川,我跟你二叔是好兄弟,他救過我的命,所以你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就行了,別客氣,來!乾一杯!”盛好雞肉,我剛端上來,大川就跟我碰杯了。
我雖然有些不暢快,可是想想自己既然呆在這裡三年時間,那就得學會適應,既來之,則安之。這傢伙雖然是酒囊飯袋的貨色,可是爲人倒也熱情,慢慢的適應吧。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說吧,做了什麼錯事了?就被趕出來了?”魏七喝一口酒,小臉微微有些發紅,笑着問我。
我本來不想把實話告訴他的,可是我自己又爲那些事納悶,所以就把我給老李家配冥婚的事陰差陽錯我二叔給我娶了個鬼媳婦的事說了一遍。
我的話剛說完,我就感覺口袋裡有什麼動了一下似的,我摸一下,正是那個瓶子,嚇得我急忙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