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悅悅,我的腦際轟的一下,原本以爲我已經鼓起見鍾無豔的勇氣了,可現在才發現,在心裡,我一切都沒準備好。
“大川哥哥,你,你這是怎麼了?”悅悅見我趴在地上,伸手過來拉我。我的腳筋已經斷了,又怎麼能站的起來。就說道;“悅悅,我站不起來了,沒事,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們。”
“姑姑,姐姐,你們都快出來啊!大川哥哥這是怎麼了?”悅悅伸手拉了我兩下,見拉不動我,就朝裡面的兩個人喊道,聲音裡帶着哭腔。
鍾無豔跟李景蓮呼啦啦的跑出來,當看見我的時候,也驚呆了。李景蓮眼睛睜的大大的,蹲下身;“大川,你,你這是怎麼了?”說着話,眼淚流了下來。
“姑姑,沒事的,沒事的,就是出了點意外。沒事的。”看見姑姑哭,我的心裡也挺酸的,嘴裡吶吶的說着,都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她了。
鍾無豔站在那裡,一臉驚恐的表情,手指伸進嘴裡,用牙齒咬住。大概,她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結果。
“悅悅,搭把手,把你大川哥哥攙扶進屋裡。”姑姑用袖口擦拭一下眼角的淚水說道。姑姑說着話,就跟悅悅過來攙扶我。
“慢着,這種狼心狗肺的人死不足惜,別說是還沒死,讓他滾。”鍾無豔橫身擋住,一臉的怒容。
我心裡一酸,鍾無豔這麼對我,一點都不爲過,畢竟,是我跟莫少白合夥殺死了她的哥哥。雖然我本無意,可是在鍾無豔看來,我倆就是合謀。
“大川,你,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落得個這樣的後果?”姑姑在一邊吶吶道,一邊問着,一邊幫我檢查這傷口。
“姑姑,這是意外,不小心跌進山澗,不巧被山石把腳筋劃斷了。”不知道爲什麼,我再次說謊了。
“放屁,你就是個騙子,明明是被莫少白把腳筋給挑了,你竟然還說……”聽見我這麼說,一邊的鐘無豔怒了。
“悅悅,照顧下你王大哥。”李景蓮囑咐悅悅幾句,拉着鍾無豔的手就進了房間了。我趴在地上,並不後悔,我來看鐘無豔,她不給我好臉色,我的心裡倒是覺得舒服些了。
悅悅蹲在那裡,手抓着我的手,問這問那的。看得出,這女孩對我一點戒恨之心都沒有了。而我,雖然趴在地上,耳朵卻聽着裡面的聲音。這個時候,我更在乎的是鍾無豔,我不求她原諒,不求跟她長相守在一起。只求她過的高高興興的。
“無豔,我想是不是把大川留下來,這樣的環境裡,沒個男人也不行。”聲音雖小,可是我卻聽的很清楚。是姑姑的聲音,姑姑的意思我明白,只是無論如何我是不能留在這裡的,我留在這裡,只會拖累她們的。所以,我是不會留在這裡的。
“姑姑,我該怎麼辦?”裡面傳來無豔那嗚咽的哭聲。“我愛他,可是我看見他就想起我的哥哥,我哥哥的音容笑貌就映在我的腦海裡,所以我不想看見他,可他現在變成這樣了,我又不能不管他,他是孩子的父親,是我真心愛着的人……我,我該怎麼辦?”
聲音斷斷續續,但是我聽的非常清楚。我笑了,心滿意足的笑。我知道鍾無豔的心了。
“無豔,這件事還是要你定,大川現在這個樣子,連自立能力都沒有了,要是讓他走了的話,估計他能餓死。”姑姑的話。
“姑姑,先把他留下吧,後面的院子裡有間茅草房,讓他暫時先住在裡面,我不看見他就是了。”
我想哭,卻哭不出來。我想笑,也笑不出來,但是我感到挺欣慰的,我沒看錯人,我也沒愛錯人。
姑姑再次走了出來,朝悅悅喊道;“先把你王大哥擡到後面的房子裡吧。”
“姑姑,我就是過來看看,我有地方住的,我跟一位老前輩住在無極涯的。看見無豔很好,我就放心了。”我由衷道。
“無極涯,老前輩?”姑姑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我。
我就把認識龍嘯天的過程說了一遍,姑姑點頭,似有所悟;“原來如此,消失三百年年的活神仙一枝梅竟然就匿藏在離恨天的無極涯,實在是太讓人感到意外了,告訴你啊!這個一枝梅可是個厲害人物,他的功法之高,估計世人難以匹敵,你要是讓他幫你報仇的話,估計是易於反掌,不過可能性不大,據說他已經封關洗手,再也不打打殺殺的了。”看來,姑姑對龍嘯天老前輩還是很瞭解的。
“姑姑,謝謝你們這麼盡心的照顧無豔,我走了。”看悅悅和李景蓮把鍾無豔照顧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這個時候,無論如何我是不能留下來的。
“大川,雖然過去我也恨過你,可是,畢竟很多事情與你無關,你就留下來吧,即便是悽風苦雨,你跟無豔一起也是幸福的。無豔這丫頭刀子嘴豆腐心,她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住所,就在後面的院子裡,你跟我們在一起,總是比自己一個人要好的。”姑姑蹲下身,真摯道。
“姑姑,謝謝你,你們的對話我已經聽到了,但是,我不能留在這裡。我知道無豔的心,她能原諒我我很高興,但是,我不能原諒我自己,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不能苟延殘喘的活着,天不滅我,我就要報仇,我要爲影子嫂子和孩子報仇,我要爲鬼王報仇。姑姑,相信你也不願看見一個萎靡不振的我吧。”現在的我,心裡裝滿了憤怒與不甘,仇恨之火在我的心裡洶洶燃燒。
聽了我的話,姑姑不說話了。站在那裡呆滯了好一陣,才說道;“大川,其實,我們也是心有不甘,可是又能怎麼樣?莫少白功法高強,黨羽又多,暫時報仇是不可能的,你就留下來吧,算是*養銳。”姑姑的這些話,是真心的爲我好。
“姑姑,不瞞你說,我現在跟龍嘯天的關係還不錯,我相信他會幫我的。”其實,我知道龍嘯天不會幫我,只是藉此讓姑姑寬心而已。
姑姑又沉思了一下,這才說道;“大川,你在這裡等一下,我看看無豔是個什麼意思?”說完,轉身就進了裡面的了。
我看一眼裡面的綽綽人影,心裡一陣感慨,快速的朝外爬去,這就是我要的最好的結果了,我在知道鍾無豔的心裡還是有我的就足夠了。我不求她的原諒,但是我要報仇,我要替鬼王報仇。
在龍嘯天這裡的幾天了,我雖然不能站起來,但是我的傷口沒原來那麼疼了。而且,我爬行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很快,我就距離鍾無豔居住的地方很遠了。
就在我快速的爬行的時候。突然間感覺前面有個人把我給擋住了,擡頭看時,正是鍾無豔,這女孩站在那裡,一臉的哀傷,掛着眼淚。看見她,我心裡一陣顫抖,把她的腳就給抱住了。我欠她的太多了。
鍾無豔蹲下身,手扶在我的肩頭上。“王大川,你心真是夠狠的,打算讓孩子生下來就沒爹麼!”
聽了這話,我帶着眼淚笑了。緩緩的擡起頭,緊緊把鍾無豔的手給抓住了;“無豔,相信我,我會在孩子出生之前回來的。”我心裡是這麼想的,可是並不知道其中會經歷什麼樣的苦難?但是,我相信,爲了無豔,爲了孩子,就算是經歷千辛萬苦,我也要找莫少白討個說法,我也要回來看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