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直覺這人肯定想對自己說點什麼,乾脆轉過身注視着他,“有什麼你就直說吧。”
祁少禹先是看着她,隨後笑着說:“真沒事兒,你們過得好就行,我也不想當惡人。”
他明顯話裡有話,卻不願意明說。
時音看明白他的把戲,乾脆也不再裝糊塗,直言道:“你有什麼想說的,直接告訴我就行,我不怪你。”
聞言,祁少禹勾了勾脣角,忽然開口提了件似乎好不相干的事情:“嫂子前陣子是不是過生日來着?我當時忙,忘了給你道賀,現在說應該不算晚吧。”
“過個生日而已,年年都有,也不算什麼大日子。”時音略一沉吟,反問:“怎麼,你要說的這事兒,跟我的生日有關?”
祁少禹淡笑不答,轉而道:“那既然你和我哥相處得這麼好,你過生日,他肯定花了大心思吧?”
提起這個時音頓時就想起自己生日那天祁嘉禾跑去醫院看自己前女友的事情,頓時心裡就一陣來氣。
本來這件事都已經翻篇了,她也沒想着揪着不放,可萬萬沒想到,自己眼下居然又被祁少禹戳了痛處。
她淡淡一笑,語氣無虞:“是啊,他自己都不怎麼過生日,對我倒是很上心。”
她倒想看看,這個祁少禹到底準備做什麼。
祁少禹略一挑眉,方纔點頭說了句“那就好”,一臉欣慰的模樣像是真的在爲兩人高興。
“所以呢?”時音微微蹙眉,一臉疑惑的樣子,“到底怎麼了?”
看出她的困擾,祁少禹咧嘴笑了笑,衝她擺擺手,一副不說也罷的表情,“真沒事兒,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雖然他嘴上說着沒事,但這種回答簡直就像是把“有事”兩個字給刻在了臉上一樣。
時音一下就聽出他躍躍欲試的試探意味來,心裡不免冷笑一聲,可又着實想知道他究竟要告訴自己什麼。
“你別賣關子了,我這人最討厭別人在我面前藏着掖着的,你哥瞞着我也就算了,你口口聲聲說爲了我好,讓我矇在鼓裡是對我好嗎?”
他不願意說,時音便乾脆順水推舟地給他臺階。
果然,祁少禹一聽這話,臉上頓時流露出幾分詫異的表情,“我哥瞞你什麼了?”
“我要是知道,還能叫瞞着?”時音換了口氣,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我反正知道他肯定有事兒沒告訴我,從我生日那天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雖然具體不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對,不過女人的第六感總是準的。”
直覺告訴她,祁少禹要說的事情和任珊珊脫不開干係。
而果然,聽她這麼一說,面前的男人便像是得到了什麼訊號似的,頓時換了一副循循善誘的模樣,“唉,嫂子,你也別太放在心上,我哥那人就是個悶葫蘆,有什麼事兒他不肯告訴你,那肯定是怕你多想,做人糊塗點好,有時候搞得那麼清楚也不是什麼好事。”
這副僞裝着實很成功,要不是時音先前在祁嘉禾那裡聽說過他們兄弟二人之間的紛爭,恐怕這會就已經被祁少禹成功哄住了。
“糊里糊塗的有什麼好?揣着明白裝糊塗那才叫聰明人。你放心,我沒那麼蠢。就是你今天跟我說了什麼事情,我回頭和你哥鬧掰了,也不會把你供出來的。”
時音一邊說着一邊在心裡吐槽這個祁少禹的嘴是真硬,想挖點什麼東西還挺不容易的。
她得把戲做足了,把自己完全僞裝成一個備受矇騙的小女人形象,才能從他嘴裡套出點東西來。
但即使是她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份上,祁少禹的面色還是有些猶豫。
“嫂子,你這麼說我可就難辦了,我跟我哥雖然也不算同父同母,可多少也還是兄弟,我哪能背後捅他刀子呢?”
他一副爲難的表情,像是真的有些不好說。
這種說多錯多的言論聽得時音有些想笑,想笑之餘她又不得不真的開始思考:祁少禹賣了這麼大的關子,到底是想做什麼?
是不是,祁嘉禾真的還有什麼事情瞞着她?
念及此,她的面色沉了沉,看向祁少禹的目光也陰鬱了幾分。
“你不說是吧?那我自己去找他問,就是把家給掀翻了,我也要弄明白他到底揹着我做了什麼!我時音長這麼大,不說自己有多正直,但我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最痛恨背後搞小動作的人。他對我不夠坦誠,我也沒必要給他留面子!”
她驀地擡高了音量,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恨不能下一秒就能直接衝進祁嘉禾的辦公室將他臭罵一頓。
顯然是沒料到她會突然發脾氣,祁少禹愣了一下,很快便苦笑着安慰道:“哎喲我的嫂子,你這是幹嘛呢?我都還沒說是什麼事兒,你怎麼搞得像是我哥已經罪不可恕了?你冷靜點,沒你想得那麼嚴重。”
“你什麼都不說,讓我怎麼冷靜?”時音一記眼刀橫過去,目光凌厲,“你以爲我在這是爲了跟你們兄弟倆打啞謎呢?我嫁到祁家來,一天好日子沒過上不說,丈夫還對自己又瞞又騙的,換你你能高興嗎?”
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怨婦,說出這話的時候,她還在心裡祈禱這些話別被祁嘉禾聽了去。
畢竟睜眼說瞎話是要天打雷劈的。
祁少禹噎了一下,看了她好一會,才嘆了口氣道:“真沒什麼,我也不過就是那天看見我哥在醫院裡……陪前女友看病來着。”
時音心裡恍然:果然是這事兒。
但爲了配合祁少禹表演,她還是擰着眉,難以置信地問:“哪天?我生日那天嗎?”
祁少禹一臉苦相,點點頭。
時音頓時像是吃了炸.藥似的跳起腳來:“這種事你不早跟我說?他說他跟前女友斷乾淨了,我還以爲他是真的準備跟我好好過日子,居然還有這種事?難怪我生日那天他還特意找藉口開溜……他們看的什麼病?”
她一早就知道任珊珊看的是婦科,之所以這麼問,不過是讓祁少禹借題發揮罷了。
這一瞬間,她有些晃神:自己會不會戲太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