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人工智能？”肖銳驚歎的問，“你是說我們現在看到的這麼多人，全都不是真正的人類？”
小然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肖銳的問題，而是說：“肖先生，您怎麼定義真正的人類呢？”
肖銳卻根本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一時語塞。
“是十月懷胎，還是有血有肉，又或者，具有獨立的人格和思想？”小然看着肖銳，“到底什麼纔是真實人類的定義呢？”
肖銳不知如何回答，辯白道：“可是，如果只是人工智能NPC，他們畢竟是人類所製造出來的，不是從孃胎裡來的啊。”
小然：“但是，製造他們的人類，又是誰製造的呢？或者換一個說法，如果這個世界當中的所有人工智能NPC，都認爲自己是從孃胎裡來的，而不是製造的呢？”
肖銳一驚，“你是說，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是人工智能NPC？怎麼可能？！”肖銳覺得有些難以想象。
“爲什麼不可以呢？”小然意味深長的看着肖銳：“只有這樣，他們纔可以真正快樂的生活下去，在這個爲他們打造的世界中，做他們認爲有意義的事情，滿足他們腦海中的人生理想。”
肖銳愈來愈震驚，甚至有些微微發抖，“你們不覺得這樣有些殘酷嗎？”
小然一驚，似乎沒有想到肖銳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肖銳看着小然的表情，心中暗暗驚訝。她的表情變化如此逼真，誰又能想到她其實也是人工智能NPC呢？
許久，小然轉過頭，“其實，我們可以換一種思路。您所謂的真正的人類，他們都認爲自己是從孃胎裡來的，但是，如果這些全都是植入的記憶和意識，會不會和這裡的人工智能NPC都是一眼呢？”
“這……”肖銳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小然：“每個人，不論是真正的人，還是人工智能NPC，他們有很多相同之處。這裡的人工智能NPC擁有和地球上的人相同的身體結構，他們有血肉、骨骼和大腦，他們有相同的意識形態和喜怒哀樂。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們與真正的人沒有兩樣。唯一不同的，他們的大腦可以被寫入和讀取。在一定程度上，這是有益於他們的。他們將可以少受很多真正的人所要遭受的痛苦。”
“痛苦……”肖銳喃喃的說，“誰說不是呢？人生在世，不是總要面臨各種各樣的不盡如人意嗎？如果這樣來看的話，人工智能NPC確實可以過得更快樂一些。”
這時，他們乘坐的車停在了一個富麗堂皇的飯店門前。服務員走上前來，爲他們拉開車門。當他們剛一下車，一條地毯鋪就的道路從他們的車前延伸到了飯店大門口。
“要不要這麼隆重啊？”肖銳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
小然又恭敬的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請您隨意，這裡是別樣生活體驗中心，我們這裡的所有人，都是爲了您在這裡能夠體驗到最好的生活而工作的。”
“貴賓請進！”門口的二十多個服務員列隊在地毯的兩邊，帶着真誠的微笑，邀請肖銳和安靜進入飯店。
肖銳拉着安靜，小心的往裡走。
一路上，他還有意觀察了一下兩邊的服務員，他們臉上的微笑竟然是如此的自然、發自肺腑。肖銳驚了，他們纔是真正的熱愛着自己的工作啊！
進入大廳，一個豪華的大餐桌設置在大廳中央，十個座位已經擺好。一頭一尾兩個主座，顯然是爲肖銳和安靜預留的。但是其他八個位置上，已經坐好了八名美若天仙的女子。
肖銳愣了，問身旁的小然：“她們是幹嘛的？”
小然悠然的一笑，輕鬆的說：“她們都是爲您提供服務的人。您想讓她們做什麼，她們都會盡量滿足您的。”
“額……這個……”肖銳尷尬的扭頭看了看身邊的安靜。
“哈哈，不用了，請她們先回去吧。我們吃飯喜歡人少一些的環境……”肖銳看着安靜的眼神裡隱約有一些來自高階靈力的威壓感，當即產生出強烈的求生慾望，趕緊叫小然請走八位美女陪吃。
小然有些驚訝，“真的不需要？她們……”
肖銳趕緊打斷她，“哈哈，真不需要，別這麼客氣了，有好吃的就很好了……”
請走了八位美女陪吃，大桌子一下子顯得空曠了很多。肖銳這才趕緊邀請小然坐下來一起吃飯，正好繼續向她瞭解一下這個讓人大跌眼鏡的別樣生活體驗中心。
不斷有服務員歡天喜地的端着各式美味菜餚送過來，從他們的眼神和表情來看，肖銳確認他們是深愛着現在正在做的工作。
就連旁邊的小然，也是時不時的給他們介紹各種有關體驗中心的歷史和趣聞。
肖銳思考了很久，終於忍不住問道：“小然，我想知道，你人生的長遠目標是什麼，或者，你覺得自己人生的意義是什麼？”
小然不知道是沒有聽明白肖銳的問題，還是真的想的很透徹了，竟然不假思索的回答：“我的理想，就是要在這個別樣生活體驗中心裡，讓所有的體驗者真正感受到別樣生活的樂趣，讓你們，還有所有的體驗者，真正喜歡這裡的生活。”
肖銳扶了扶額頭，心中暗歎，要不要這麼主旋律？！
但肖銳同時想到，即便是真正的人，他們的快樂也來自於個體意識與周邊環境的共同作用。只有在環境與個體意識共同塑造的標準當中，人們覺得滿足，纔會帶來真正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