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瀟瀟的話擲地有聲，清脆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客廳。客廳裡的衆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這個普普通通的女孩當着程家人的面還能說出這樣的話，特別是欣然，嚇得捂住了嘴巴，一臉不可置信。
“你最後句話是什麼意思，沒教養，給我出去！”
“就是，怎麼教出你這樣的學生！”
這些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閆瀟瀟沒有理會，她從綠色口袋裡將用保鮮袋裝着的人蔘取了出來。人蔘看上去很新鮮，和剛送到家裡來時差不多，她不想再在程家多呆一秒鐘，任務沒完成她也顧及不上了，總有其他辦法。
閆瀟瀟沒有多做停留，她轉身離開了客廳，連老爺子的面也沒見到。就在她轉身的一瞬，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發現二樓的一扇輕掩着的門裡，有人在走動。
閆瀟瀟也沒在意，向着沈嫂說了聲就離開了客廳。
“一點禮貌也沒有，幸好程老爺子睡着了，要不然聽見這話不生氣纔怪！”
“小家小戶教育出來的孩子就是這樣，貧困家庭總有貧困家庭的道理。不過哪有提個塑料袋送人蔘的？我看這人蔘該不會是假的吧？就她那樣子，買得起真的？”
“沈嫂，別給老爺子吃這些亂七八糟來路不明的東西，給我扔到垃圾簍裡去。”程凝微朝着沈嫂指了指人蔘，沈嫂拿着人蔘就要扔了。
“誰讓你扔的？給我放着！”蒼老的聲音從二樓傳了下來，聲音虛軟無力，手上的柺杖不斷敲擊着地板發出急促的篤篤聲。
程澤華靠着扶手勉強站在了樓道口往下望。他其實早就醒了，也聽到了客廳的對話。只是他費了好大力氣才從牀上起來，等到他披了身衣服拄着柺杖出來的時候，閆瀟瀟已經離開了。
“啪嗒。”閆瀟瀟垂頭喪氣地出了程家，任務徹底失敗，她的壽元只剩那麼幾年了，看來還得另想辦法。閆瀟瀟憋了一肚子的火，看見路邊的易拉罐也不順眼，一腳踢了出去。鋁製的罐子咕嚕嚕滾了好幾轉，最後停在了一人腳邊。
“瀟瀟，你到了怎麼也不給我打電話？”清冽的男聲如同甘泉，將閆瀟瀟心裡的鬱結淋了個通透。高大的身影將閆瀟瀟籠在了陰影裡，程遠林仍舊是一身西裝，不過西裝變成了深咖色。程遠林的眼睛深邃幽明，天上突然飄起了雪，這是慶市今年的初雪。
雪花洋洋灑灑地落下，有幾片飄到了程遠林漆黑的發上。
“頭髮！”閆瀟瀟雙眼一亮，自己怎麼就這麼蠢呢！程遠林也是程家人啊！
“頭髮？我頭髮怎麼了？”程遠林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頭頂，閆瀟瀟聳了聳肩，調皮地朝着程遠林眨了眨眼睛，孩童般清澈明亮的雙眼看得程遠林微微一愣。
“你把眼睛閉上。”閆瀟瀟抿着嘴脣，掩飾不住的笑意滿溢。
程遠林雖然詫異，但還是照着閆瀟瀟的話閉上了眼睛。
“這裡有根白頭髮。”程遠林覺得腦袋像是被針紮了下，一雙柔軟的小手觸摸到了自己的頭頂，只是這種觸碰像是蜻蜓點水瞬間消失了。
程遠林睜開眼，閆瀟瀟朝着她咧着嘴開心地笑着，笑容如同初雪一般乾淨無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