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光信聽完王宣所言之後,忽然嗤笑一聲,隨後環顧四周,昂揚開口:
“我等皆是參加仙門大比而來,此時在這仙門大比之中,有些修士不爲爭奪魁名,反倒是玩起了合縱連橫,着實令人費解。
南域的三位道友還請放心,此番仙門大比是我萬道皇宗舉辦,自然會竭盡全力維護大比的公平性。
北域的道友,既然是在仙門大比之中,那便拿出大比的態度,勝者得名得寶,敗者自當離去。”
司徒光信微微停頓,隨後身體緩緩前傾,眼中帶着危險的光芒:“若是你們不願意,那麼我中域不介意與南域道友先將你們清除出去。”
“你敢!”“就憑你!”“做夢!”
此言一出,頓時引爆北域修士的怒火,紛紛朝着司徒光信喝罵。
一時之間,法力沸騰,不斷有法力裹挾着北域獨特的方言朝着中域司徒光信的方位喝罵。
面對北域的喝罵,司徒光信淡然自若,就這麼直視着北域爲首的王宣。
王宣面色有些難看,他沒想到這中域的人竟然會是這種應對的態度,以至於他先前的設想根本沒有絲毫可實施的可能。
此時若是退走,那必然會淪爲另外兩家的笑柄。
甚至隨着時間的推移,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們北域在一次寶物爭奪中丟了面子,那將會令他們北域在所有人面前都擡不起頭來。
不能退走,那麼也只能強撐着接受中域萬道皇宗司徒光信的提議,勝者得名得寶。
“好,既然如此,那便手底下見真章,我北域修士可也不是吃素的。”王宣冷哼一聲。
“好,王師兄,便由我代表北域先行會一會中、南兩域的天驕。”在王宣身側,一位冰白髮色的男性修士出言說道。
他說完之後,自北域隊伍之中飛出,站在三方勢力中央位置,頭顱微微擡起,看向陸涯等人,開口說道:“不知道兩域道友,誰願賜教。”
“司徒師兄,我去吧。”在司徒光信的身旁,林一年輕聲說道。
司徒光信見狀,也沒有拒絕,微微點頭,同意了林一年的提議。
下一刻,林一年越衆而出,同樣來到了三方勢力的中央位置,與北域宣戰之人遙遙相對。
兩人站定之後,司徒光信當即開口,法力融入聲音之中,確保在場的每一位修士都可聽清。
“既然三方勢力比試,那便採取守擂方式,一方落敗,另一方可以繼續守擂也可以稍作休息,直到一方勢力徹底落敗爲止。
最後守擂成功的則爲七星照命沙的擁有者。”
這個方式衆人聽完都沒有異議,既然仙門大比要分出高下,分出魁首,那麼最爲穩妥的辦法就是將其餘四域的修士統統戰勝。
守擂的方式,恰好可以滿足這個需要。
這也是司徒光信所定下的揚名之手段。
此番仙門大比,他們萬道皇宗有皇子皇女的存在,可以說是最爲有力的魁首爭奪者。
但是這並不意味,他就沒有機會了。
若是他將其餘四域的修士也統統打敗,那麼他的積分也會是滿分,可以說是並列第一。
這種情況,哪怕需要進行最終的魁名爭奪,那也是他們萬道皇宗內部的爭奪。
再怎麼爭,那也是肉爛在鍋裡面,並不會有絲毫的浪費。
而司徒光信自忖以他的實力,是絕對有可能做到的。
故而,在面臨這種情況之前,司徒光信就已經規劃好了種種可能。
王宣眼角的餘光掃向陸涯,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之後,這才低聲說道:“沒有問題的話,便開始吧。”
“中域萬道皇宗林一年,道友請了。”
“北域寒天門羅寒,請了。”
林一年與那冰白頭髮的北域修士見禮之後,彼此對視一眼的瞬間,法力轟然爆發。
宋斬與錢羽站在陸涯兩側,見場中已經激烈交戰起來,此時也稍稍放鬆些許。
於是與陸涯有過交手的宋斬,開口朝着陸涯問道:“陸道友,你覺得這中域和北域的修士究竟誰會取勝?”
宋斬問完,錢羽也頗爲好奇的看向陸涯。
他對於陸涯也極爲的好奇,先前總是在宗門內聽自己的師弟方安和說陸涯多麼多麼強大,可一直沒有太好的接觸機會。
現在,這機會終於來了。
陸涯目不轉睛的看着戰場中如蟒蛇般互相絞殺的雙方,聞言先是思索了幾息,隨後纔開口說道:
“中域與北域這兩位道友,實力都極爲強勁,但若是真要說誰能獲勝的話,我比較傾向於萬道皇宗的林一年。
此人氣息綿長、法力澎湃,道術極爲的熟練,與之相比,北域的羅道友,倒是有少許的急躁在其中。
或許連他本人都沒有發現,但是作爲他的對手,我想林道友應該是發現的了。”
陸涯說完,便不再言語。
錢羽微微一頓,隨後仔細看向羅寒。
稍頃之後,他恍然大悟的看向陸涯。
這羅寒居然果真如陸涯所言,有微不可查的急躁在行爲之中體現。
此時的場景已經十分分明瞭,羅寒與林一年原本就像是兩條爭食的猛虎,都忌憚彼此的棘手,又無法割捨擺在眼前的饕餮盛宴。
但羅寒已經暴露了自身的弱點,現在攻守身份瞬間轉變。
羅寒依舊是猛虎,但林一年依然化身成爲了老辣的獵人,不斷等待着羅寒的犯錯。
一旦犯錯,就是他一擊斃命之時。
這個時間沒有太久。
在羅寒又是一記大威力的法術落下之後,他體內澎湃的法力也因爲消耗出現了少許的乏力。
就在這瞬間,早已等待多時的林一年,驟然爆發。
用極爲精煉的兩道法術配合他的法器,展開一輪狂攻,令羅寒沒有絲毫喘息的機會。
隨着羅寒的護體靈光被打破,也代表這場比試已經分出了勝負。
羅寒看着落在脖頸間的長劍,面色一陣變幻,最終還是揮手將一點瑩綠光澤甩出,隨後迅速轉身,退回到北域隊伍之中。
“抱歉,王師兄。”羅寒如同鬥敗的公雞,垂喪着精神說道。
“勝敗乃尋常之事,李師弟,你去會一會這位林一年林道友吧。”王宣面色不變,依舊看着場中,輕聲說道。
話音落下,在他身後與他一同的一位男修邁步而出。
‘是那三人中的一人。’
陸涯看着邁步走出之人,心中暗道。
對於這北域三人,最爲令他側目的就是他們三人之間聯手後的威力。
也不知道,當他們三人單獨對敵時,一身修爲又能夠有怎樣的展現。
隨着陸涯的目光落下,李愚已經來到了林一年的面前。
李愚看向對面的林一年,出聲問道:“在下北域雪谷李愚,我觀林道友消耗頗大,不知是否需要稍作休息。”李一年微微搖頭,笑着道:“消耗還在控制之內,李道友請吧。”
李愚見狀,也沒有再說其他,只是一拱手道:“林道友,請了。”
“請。”
話語落下,戰鬥瞬間打響。
陸涯仔細的看着兩人之間的戰鬥,在失去了另外兩人的聯手之後,李愚所展露出來的實力果然有所下降。
就目前來看,與林一年算的上旗鼓相當。
只不過在兩人手段齊出的鬥法中,林一年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李愚有些不甘心的看向林一年,但也只能將自己手中的保命次數拿出一個,甩向林一年。
如此一來,林一年已經取得了兩連勝的成績。
一時之間,中域修士氣勢恢宏,反觀北域修士則稍顯低沉。
林一年一連擊敗兩位北域修士,自身消耗也極大。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在李愚回到隊伍中後,也毫不猶豫的轉身回到了中域的隊伍中。
“林師弟,做的不錯。”司徒光信見林一年歸來,讚許了一聲。
林一年笑着道:“幸不辱命。”
林一年下場,如此一來,三方勢力中央充當擂臺的空間,又空了下來。
中域與北域修士的目光,都落到了陸涯三人身上。
很顯然,先前一直都是中域與北域的修士在戰鬥,若是此刻南域修士還不下場,那麼這一戰的矛頭,就要轉向南域三人了。
宋斬與錢羽見狀,都要邁步下場,不料卻被陸涯攔下。
兩人有些疑惑的看向陸涯,只聽陸涯問道:“宋道友、錢道友,一路是否有敗績?”
宋斬微微搖頭,錢羽則是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在之前,我遭遇了來自萬道皇宗的皇女,故而敗了一場。”
陸涯點點頭,道:“如此一來,便由宋道友前去吧。”
錢羽一怔,隨後看向宋斬,已經明白了陸涯的想法。
宋斬則是點點頭,提着他的長刀,來到了擂臺之中。
“大師兄,這一戰我來吧。”
王宣的身側,三人中的老二何進出聲道。
他們北域已經連輸兩場,已經到了不能再輸的地步了。
若是再輸,北域的修士的顏面就被他們丟盡了。
故而,面對宋斬的上場,他主動請纓。
畢竟另外兩家的主事人還未下場,他們北域、他的師兄,自然也不能下場。
所以由他這位比小師弟李愚強上一些的何進上場,便是如今的最優解。
王宣目視宋斬,隨後說道:“師弟必須全力以赴,此戰我北域必須拿下。”
言語之中的意志,不容忽視。
何進點頭表示知曉,隨後一個擡步,下一瞬間,已經來到了擂臺中。
他率先拱手行禮:“北域雪谷何進,見過道友。”
“南域極道刀盟宋斬,見過道友。”宋斬的聲音與他的刀一樣冷硬。
見禮過後,兩人不再言語,只是彼此之間的法力已經展開了劇烈的交鋒。
宋斬的刀意極爲霸道,但對面的何進卻顯得非常堅韌。
在這種特質的區別之下,兩人之間的戰鬥迅速鋪開。
一時之間,刀光劍影紛飛、寒冰冷霧不絕。
片刻後,伴隨着何進不斷用出冰藍迷霧,宋斬的刀也越來越慢,最後趨於停滯。
夾雜着冰晶的狂風在他的指尖匯聚,下一刻一道極細極白的冰白射線,朝着宋斬的胸膛爆射二來。
“嗡”的一聲,一道金燦燦的防禦罩出現在宋斬體表,將這擊擋了下來。
這道射線的威力之強,居然觸發了仙門賜與的保命玉符。
直到射線消失,防禦罩這才緩緩消失。
“宋道友,承讓了。”拿下勝利,何進的眼中帶着明顯的喜悅。
在不遠處觀戰的北域衆人,也都齊刷刷的鬆了一口氣。
‘幸好沒有被三比零。’這個念頭不受控制的從他們的腦中浮現。
宋斬提着刀,走回陸涯身邊,他臉上的表情依舊冷硬,但是在他的眼底蘊藏着一絲不甘。
不甘於失敗,不甘於自身性命需要被保護,不甘於丟失了保命次數,從而失去了更多的可能。
“宋道友先休息吧,接下來交給我了,這片遺蹟還有許多未曾探索的地方,得抓緊時間了。”等到宋斬站好,陸涯這才笑着說道。
聽他的語氣,已經打算直接終結這場比試了。
說完,陸涯擡步而出,來到了擂臺中央。
他的目光從何進的身上掠過,朝着北域修士投去。
面對陸涯,何進則是極爲的謹慎,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這種反常的舉動,頓時被中域的四人捕捉到了。
“司徒師兄,北域的三兄弟似乎認識這位南域的修士。”林一年審視着陸涯,語氣中帶着三分探究。
因爲不論他怎麼看,場中的陸涯都沒有絲毫鋒芒露出,就是一名平平無奇的修士。
陸涯擡頭看着面前的何進,微微頷首說道:“南域陸涯,見過何道友了。”
何進的面色一肅,眼前的男人叫做“陸涯”是嗎?
他會牢牢記住的。
何進面色肅然的行禮道:“北域雪谷何進,見過陸道友。”
隨後,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何進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就走。
開玩笑,先前他們師兄弟三人聯手外加偷襲的情況下,都被眼前的陸涯隨手打敗,保命次數早就被對方收走。
如今他的師兄師弟都在不遠處,而他卻只能孤身一人面對陸涯,這種事情縱使他願意做,但他的理智也會阻止他。
他單獨一人對上陸涯,只能是一個結果: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