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昊惱羞成怒，“你胡說什麼？我能和她有什麼關係？”
楚昀西好奇，還想再問什麼，但是龍天昊一張口就來堵住他的嘴：“你別去打聽些有的沒的，雖然咱們是朋友，但是並不代表我可以允許你隨意揭開我的隱私，明白？”
看到他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楚昀西忙說：“明白明白，怎麼會不明白呢？有些事，不能隨便說的，我知道。”
一聽他這口氣就是不懷好意，龍天昊一昂頭，正要好好解釋一下。其實他從來是不屑向人解釋什麼的，但是對於白雪，他好像特別怕人誤會。但這樣一急切，就彷彿是欲蓋彌彰了似的，他心虛纔要掩飾。
事實上，他也本來就是心虛。
雖然他自己不曾承認過，但是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他對那個白雪有好感。蘇曉曉之所以那麼針對白雪，就是因爲龍天昊在看向白雪的時候，眼睛裡是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寵溺和欣賞。甚至就連開車的司機都能看出來，龍天昊對這位設計師不一般。
他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那邊楚昀西已經笑了出來，“你別這麼緊張，我不過是隨口問問。你這麼緊張，倒讓我真的以爲你們有什麼了。”
龍天昊沒好氣，在楚昀西這樣的好朋友面前也沒必要繃着什麼，他直接說道：“你別亂想些有的沒的，我和白雪真的什麼事都沒有。我們在米蘭見了兩面，但是飯都沒好好吃過一次，她還是有丈夫有孩子的，我能和一個有夫之婦有什麼？”
聽了這個，楚昀西倒是訝然，“什麼？你說白雪有老公和孩子？”
龍天昊詫異地挑着眉梢問：“你這麼驚訝幹什麼？難道你也喜歡那個白雪？”
楚昀西抿了抿嘴脣，搖頭笑道：“你想多了，我只是……算了，既然她是有夫之婦，那就當我什麼都沒問過吧。”他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還以爲你可以換掉蘇曉曉，重新和別人開始呢，這次看來是沒戲了。”
他們兩個是好兄弟，說起話來可以說是百無禁忌，楚昀西在龍天昊面前，是任何話都能說出口的。
龍天昊笑，“換掉蘇曉曉？你不是對蘇曉曉挺有好感，那次和爲了她，闖進我家裡去說服我媽，怎麼現在要我換掉她？”
“那時候的蘇曉曉和現在一樣麼？”楚昀西問，“當時的她，和現在的她，在我眼裡根本就是兩個人。龍天昊，我還是覺得，你不要把一輩子的幸福都壓在這麼一個人身上，她曾經善良過，但是現在她變回來了。”
楚昀西有段時間，的確覺得蘇曉曉很好，善解人意，吃苦耐勞，好得像是換了一個人。他也是個公道的人，不會因爲曾經的錯誤判人一輩子死刑。當時他是真的對蘇曉曉好感滿滿，以至於將她當成好朋友一樣守護。
但是後來，他又去找過蘇曉曉，這女人竟然用言語挑逗他，試圖勾引她。他在A市的地位不用多說，那時蘇曉曉是覺得他對自己有好感，所以想費勁心機把這男人也收入自己的囊中，成爲爲自己效力的忠犬。
楚昀西是什麼人？當然馬上就拒絕了。
他從那時候開始，不再把蘇曉曉當成朋友，徹底斷了聯繫。
但是龍天昊卻不能像楚昀西那樣灑脫，他想，不管怎麼樣，蘇曉曉都還是蘇曉曉，他沒法把她們當成兩個人。他甚至還存着一絲幻想，也許現在這個蘇曉曉，有朝一日還會變成原來的樣子呢？萬一呢？
但是想到蘇曉曉如今的性子，他還是煩躁地嘆息了一聲。
楚昀西此時也沒有心情和龍天昊多聊，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白雪的事。
昨天白雪到家裡來求他，後來孩子找到了，母子兩個都說孩子是沒有爸爸的，怎麼龍天昊卻覺得白雪是有夫之婦呢？看來一定是白雪對龍天昊說了謊，爲了隱瞞自己的身份，爲了讓他遠離自己，所以生生編造了一個丈夫出來。
可是爲什麼呢？
楚昀西幾乎確定，那個小明傑就是龍天昊的私生子，因爲實在是太像了。如果龍天昊有個兄弟，那麼他還能考慮孩子也許是龍天昊的侄子之類，但是他是個獨生子，兄弟姐妹都沒有，那孩子那麼有龍家的特徵，怎麼不是他的孩子？
可現在龍天昊既然矇在鼓裡，既然白雪不願意告訴他事實，那麼這個事實也不該有他這個外人來戳破，所以楚昀西就沒再和龍天昊提白雪的事。
兩人正經地打了一場高爾夫球，龍天昊到最後是略勝一籌，楚昀西不服氣，說：“看下次的吧，我非讓你輸的滿地找牙不可。”
龍天昊也對着他驕傲地笑，“好啊，我等着那一天。”
兩人從高爾夫球場出來，正要一起去蒸個桑拿，緩解一下全身的疲勞。蘇曉曉的電話打了過來，龍天昊看了看手機，並不想接，楚昀西不免在一旁嘲笑他：“接吧，這可是奪命電話，現在不接，等你回去可有的受了。”
龍天昊白了他一眼，看看這電話打的鍥而不捨，最後只好接了起來。
他沒好氣地問：“有什麼事？”
蘇曉曉說道：“天昊，咱們不是買到了白設計師的設計版權嗎？這戒指要生產了吧？我倒是找到了一個生產商，願意承辦這個合同，你看……”
很多生意上的事，蘇曉曉都要來插上一手，但是別的事龍天昊可以由着她胡鬧，這個戒指是他很重視的，也是龍氏打開國內珠寶市場的第一槍。他不想這個事有任何錯漏，於是冷聲說：“這個項目會有我們自己的生產鏈條，不需要別人承包。曉曉，你還是好好休息，這個合同我自己把關，你最好少管。”
這口氣已經很重了，蘇曉曉在電話那邊用力攥緊了手機。
但是這個合同是可以賺大錢的，蘇曉曉忍了又忍，繼續賠笑說：“龍天昊，咱們也不能那麼不近人情麼，你看，人家很有誠意……”
“我說了你別管。”龍天昊這次冷聲打斷了她。
蘇曉曉愣了愣，這幾年龍天昊對她……在外人眼裡當然是好的不能挑剔了，但是在她自己看來也不過如此。
他連和她睡一個房間都不肯，哪裡來的對她好？
但即使是淡漠，他也從來沒這樣對她說過話。她當即怒聲說道：“不過是一個小戒指的版權，你這麼緊張幹什麼？不就是因爲那戒指是白雪設計的，所以就成了你的心頭寶！”
蘇曉曉的聲音特別大，連一旁的楚昀西都聽見了。龍天昊是又怒又尷尬，揚聲吼道：“你給我閉嘴！別用你自己的那些齷齪心思來考慮我，我沒想那麼多有的沒的！”
“我齷齪？！我……喂？喂？！”蘇曉曉還要說什麼，但是那邊龍天昊已經掛斷了電話，電話裡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那邊龍天昊掛斷了手機，深吸一口氣，彷彿不勝其煩。楚昀西笑着說：“看來你和那個白雪，緣分還真是不淺，你還買了她的涉及版權，而且非常重視。”
楚昀西這話問得別有深意，龍天昊斜睨了他一眼，不滿地問：“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說過了，我和那個白雪什麼特殊關係都沒有，不過就是商業上的合作。是，我是很欣賞她的作品，但是這和她本人沒有什麼關係。”
楚昀西還是不信，“是麼？”
龍天昊也懶得再和他爭，“你愛信不信。”
兩人一起去洗了桑拿，各自回到家裡。
龍天昊看到蘇曉曉，她正紅着眼睛坐在沙發上。雖然臉是朝着電視的方向，好像在看，但是那雙眼睛直愣愣的，根本沒有聚焦在電視屏幕上。
他走過去的時候，蘇曉曉才轉過臉來看着他，幽幽地問道：“龍天昊，你是不是快要不要我了？你到底是什麼打算？”
最近這幾天，這句話被蘇曉曉問了無數遍，龍天昊已經有些煩躁了，不耐煩地說道：“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不會不要你不會不要你，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扔下你，這樣你滿意了嗎？”
蘇曉曉白天的時候喜歡濃妝豔抹，可是到了晚上，她只穿了一件真絲的睡袍，頭髮隨意地散開落在肩膀上，酒紅色的長髮趁着一張瓜子臉，現在又是梨花帶雨，很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感覺。
只是她的眼睛裡永遠藏着野心，裡面彷彿是藏着一隻手，隨時都要伸出來，從你身上奪走什麼似的。
如果說現在的蘇曉曉和從前不同了，那麼最大的不同就是眼睛。以前那個蘇曉曉，一雙大眼睛裡純潔無垢，但是現在這個……那太過露骨的市儈眼神，讓人看到了就忍不住想躲開。
龍天昊也忍不住想躲開。
畢竟，沒有人願意成爲被人算計的對象。
蘇曉曉就用那雙讓人想逃的眼睛望着他，幾乎是委委屈屈地說道：“龍天昊，你總是這樣對我信誓旦旦，但是你的做法和你說的並不一樣！”
龍天昊有些氣惱地問：“我做了什麼了？我和那個白雪什麼都沒有。”
“表面上沒有，不代表心裡也沒有！”
“你！”龍天昊怒聲說，“蘇曉曉，你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從今天起，你不準再插手公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