彙報都很成功了，怎麼還能有壞消息呢。
季明陽看着白小升，也是無奈一笑。
“我先說好消息吧，好消息就是……很成功，領導們都很滿意。特別是樊部長，他對你印象很好！剛纔，跟我誇了你好半天。”
季明陽對白小升今天的表現，也是非常的滿意。
白小升一笑。
“壞消息……”季明陽微微一嘆，“方纔，樊部長跟我提了，廊北市蘇姝市長他們，已經上報了二階段的送審時間，就在這個月末，還有不到三週的時間！”
天徵傳媒已經敲定了，第二階段內容送審的時間！
白小升點點頭，“他們第一階段的送審，就早了我們大約十天，第二階段在三週後，也不是什麼太令人驚訝的事吧。”
隨後，白小升有些不解，“這就是您說的壞消息？”
聽着也不是很糟的樣子。
“問題在於，我們兩市的企業，在性質上是重疊的，都是傳媒性質！原則上，省裡每個行業是隻想立一個標杆的，所以，這造成了一個什麼結果呢，如果其他地級市裡選出了九個不同行業的標杆企業，而我們這個重疊性質的企業又同時過審，如何評定誰是標杆？”季明陽反問。
這假設，前提是假定其他家地級市送審的企業，性質上完全沒有重疊！
很極端，但也是存在的一種可能。
“那就，看哪家所創的利稅更高唄。”開車出地庫，駛出省委的張萌忍不住插嘴。
“要是單憑利稅，那我覺得這兩家企業都可以進十大標杆，其他那些業績不高的，都踢出去不就行了？”季明陽感慨一嘆，“沒這麼簡單！利稅只是其一，創新力、成長度、對行業的影響力，領導們對這些看重程度，不亞於利稅一項！”
“先到先得！”沉吟不語的白小升忽然開口。
張萌驚奇地通過後視鏡，看白小升一眼。
季明陽苦笑，“原話不同，但是意思差不多。樊部長告訴我，省裡也是這個意思。兩家企業哪一家先完成全部審覈，哪一家的排位就靠前。一旦遇到名額問題，先過終審的就會勝出。”
“意外，什麼意外？”白小升問。
“除非十三家地級市裡有三家徹底不達標，只剩下十家，纔會允許兩家的傳媒企業同時進十大標杆，但是你覺得這可能性有多大。”季明陽嘆息道。
白小升默然。
“爲了穩妥起見，我們必須要趕上，不，是超過廊北市天徵集團完成提報！”白小升沉聲道。
“關鍵是，我們能超過他們嗎，他們比我們早了至少十天的進度，而第二階段……小升，你們又有多大把握！”季明陽目光爍爍，看着白小升。
白小升沒有立即承諾什麼，反倒沉吟片刻。
“季市，這件事你容我好好規劃一下！”白小升沉聲道，“其實，我也有想過進度問題，如果按部就班的推進，我們只能跟在天徵傳媒後面，你說過，第一次提審有個印象分的問題，但其實我覺得，如果一路跟在他們後面，這個印象分我們差的更多！還有，你提過同質企業，省裡的意向是儘可能的避免，我當時就想着，我們差的可不是印象分了，很可能最後就是名額！”
白小升已經想到了嗎。
這番話讓季明陽點頭，他一臉欣慰地看着白小升，“行，這件事交到你身上，我放心！”
“小升啊，其實一直對你有九成的信心，但仍有一分的擔憂。你的年齡太輕，閱歷可能少一些。面對領導時會不會緊張焦慮，對事情的考慮會不會有所欠缺，都是我沒有說出口的擔憂。但是今天，我看到你面對領導時的表現，看到你對這件事的思考。我對你放心了，你足以擔當這件事！”季明陽坦然道。
張萌也是一笑。經過此次彙報，他對白小升也是無比的欽佩。身爲市長大秘，他欽佩的人可謂少之又少，特別是白小升這樣年紀的年輕人。
白小升謙遜一笑。
“您過獎了，我說過會拿下這個名額，就一定會拿下這個名額！”
白小升神情堅決。
一路之上，白小升都在沉思，季明陽沒有打攪他。
回到中京，天色已暗，季明陽讓張萌開車，一路把白小升送回住的地方。
讓一位市長親自送回家，也算莫大的榮耀，不過白小升似乎腦子裡有點思路，匆匆跟季明陽告了個別，竟然連請他上去坐坐的客套話都沒有，就獨自一人離去。
“這傢伙，也是個工作狂。這一着急，連您都給忽略了。”張萌忍不住責備，其實他也是替白小升開脫，怕季明陽不高興。
“本來我還想着請他吃頓晚飯，這回省了，走，回市政府。”季明陽玩笑道，他怎麼可能因爲這件小事，挑理呢。
白小升趕回家中，徑直坐到電腦桌前，打開電腦，關了大燈，打開臺燈，讓自己處於一種安靜狀態之中。
面對文檔，白小升敲敲打打，把這一路上所想的零零碎碎的構思，都敲下來。
等他回過神之際，已經過去兩個小時，文檔裡洋洋灑灑數千字。
白小升慢慢把這些文字梳理一遍，刪刪減減，去粗取精，又悉心的用編號排布，以此來整理自己的思路。
想要趕超天徵傳媒的進度，就不能以常規手段來做這些事，必須用劍走偏鋒出奇招！
有些想法不切實際，有些實施起來困難，有些簡單，但是效果預估不會太好。
不但要選，還要優中選優。
還有，這畢竟不單純是兩家企業之間的較量。
更是兩個地級市之間的爭鋒！
廊北市，不管是經濟總量還是其他方面，都不遜於中京。
事實上，頭幾年，廊北一直壓着中京。
“一旦我們的牌打出去，我相信那位蘇姝市長不會坐視不理！他們廊北市會立即跟進，所以，一些舉措一旦出手就必須讓季明陽市長申報省裡，先拿下一個印象分！”白小升自言自語。
最後，一切看起來似模似樣，白小升長出一口氣的同時，感覺飢腸轆轆。
畢竟，現在已經很晚了！
白小升叫了個外賣，等待之時，手機響了起來。
起初，他還以爲送外賣的到了，接通後卻是個熟悉且陌生的聲音。
“白小升嗎，我是艾瑞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