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頭一路送白小升、林薇薇到了巷子口。
“您留步吧,我們自己走就行了。”白小升對他笑道。
“我的車就在這兒呢,你們想去哪兒,我讓人送你們過去。”夏老頭依舊熱情道。
“不用,我們還要逛一逛,然後纔去車站。”白小升委婉拒絕了。
林薇薇也一笑,“是啊,我們自己走,自在方便,大叔您這開車一送,就像押送我們趕緊出臨深似的。”
如此一說,夏老頭哈哈一笑,卻也沒在堅持。
“那,就此別過了。不過,不久的將來,我覺得我們還會再見面。”夏老頭笑容之中,隱有深意。
白小升笑而不語。
林薇薇卻笑着起鬨,“那到時候,大叔你的病好了,可不能忘了我小升哥。下次見面,得請我們吃飯!”
“哈哈,那當然!”夏老頭大笑。
隨後,雙方道了別。
白小升帶着林薇薇原路返回,穿過了街道,鑽進來前的巷子。
幾分鐘後,林薇薇再回頭就看不到分別的巷子口,更看不到那頗爲風趣的夏老頭。
“真是個有意思的老人!”林薇薇對白小升一笑道,“乍一看普普通通,平淡無奇,骨子裡卻風趣幽默,讓人喜歡相處。”
“普普通通嗎?”白小升意味深長的一笑,回頭朝那個方向瞥了一眼。
雖然看不到人,白小升卻依舊道,“薇薇啊,他可一點都不普通呢!”
嗯?
林薇薇一怔,奇道,“哪兒不普通了?”
這丫頭平常精明的很,這次怎麼有點傻乎乎。
“衣着、言行、舉止,皆不普通!”白小升含笑道,“特別是石頭掉下來,差點傷着他那會兒,你沒看到,左右站起來七八個人,怒斥扒牆頭的熊孩子嗎。那七八個人,應該都是他的隨行!”
林薇薇一怔。
回想當時,那些人緊張的神態,還有老頭隨意一句話,便讓大家散去。
她也覺得不尋常。
“難道說,我們救下了一位大人物?”林薇薇忍不住道。
白小升卻聳肩,無所謂的一笑。
什麼大人物、小人物,他又不真的圖對方報答。
林薇薇也跟着笑了。
她小升哥,何曾因爲別人的身份才決定救或者不救。
無欲則剛。
夏老頭普通或者不凡,於他們而言,沒什麼兩樣。
白小升走遠,她快步追了上去,嘴裡問道,“那接下來,我們去哪兒玩啊?”
……
夏老頭目送白小升倆人,直至看不到爲止,臉上依舊掛着笑容。
“真是沒想到啊,這個白小升,如此多才,如此有趣!”夏老頭喃喃道。
若是林薇薇在,一定驚訝。
他們從沒有跟夏老頭提過白小升的全名,她也只是叫過小升哥。
然而,夏老頭竟然知道白小升姓白。
“三十個候選者資料,我全翻看過,這個年輕人尤爲特殊,短短六個月,便從一家直屬子公司副總升爲總經理,也算厲害!”
“關鍵是任命,還是從集團裡來的,不簡單啊!”
“也虧我好奇,記下了他的容貌,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要說,世間這緣分啊……”
夏老頭好一番感慨,隨即,用微不可聞地聲音嘟囔了一嘴,“救了我一命,害得我都想放水了呢。”
“不過……不妥不妥,我應該大公無私纔對……”
“嘿嘿,看看吧,這小子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夏老頭一番自言自語。
從小巷裡,走出一行男女,出來後,便安安靜靜站到老爺子身後。
正是在馬路沿兒上,坐着吃飯的那些人。
有人走上前,“夏先生,那塊刻有歐楷的木板,您看,要不要弄回去……”
夏老頭嗜愛書法。
這次吃飯,也是衝着那來的。
“不必啦,給店家留着吧。”夏老頭輕輕一笑,從口袋摸出一張便籤紙,上面是蠅頭小楷。
“有這個就夠了!”老頭欣賞着上面的小字兒,真是越看越喜歡。
“哦,對了,剛纔他在地上寫字那塊青石,給我摳下來,我要帶走!”夏老頭嘟囔道。
他真是一個字都捨不得丟之。
“是。”
走上前的人,立即退下去,着手去辦這件事。
“行了,吃也吃了,還意外見到了一個有趣的小傢伙,更是得到了好字良方,不虛此行!回吧!”夏老頭揹着手,轉身走向自己的座駕。
那輛定製加長勞斯萊斯幻影。
衆人跟隨。
“侯爺,請留步!”
夏老頭剛到自己的車旁,旁邊就有人揚聲疾呼一聲。
他疑惑地看過去,只見一行人匆匆趕來。
爲首的人大步上前,滿面笑容,正是張赫然。
張赫然的張家,那在臨深,已經算不小的門庭。
夏侯啓自然認得他。
“哦,原來是張總!怎麼,你也過來吃飯嗎?”夏侯啓笑着問道。
自然不是!
這小巷裡的老店雖然飯菜一絕,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欣賞。
有人更喜歡去看着環境高雅,有樂隊伺候的餐廳,用刀叉切一塊不熟的肉吃,認爲那更有情調。
“侯爺,我已經吃過飯了。這次,是特意來見您的。”張赫然笑容熱忱,說話也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完全沒有惜字如金的感覺。
“這樣啊。”夏侯啓點點頭,“那,車上聊。”
說着,有人拉開車門,老爺子上車。
張赫然趕緊到車門邊,親自用手遮住車頂,防止夏侯啓碰頭。
眼看夏侯啓上了車,坐穩,他纔上去。
車門一關。
這倆加長勞斯萊斯,就變成了一間隔音的會客室。
旁人,全部等在外面,等着談話結束。
張天則好奇地暗暗打量着一切,那車,那隨行的人員。
這個老頭兒,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讓自己父親如此謙卑!
長這麼大以來,他都沒見過老爹如此態度!
當然,往常張赫然也極少帶他去見這種層級的人物。
“還有,爲什麼我爸嚴詞厲色,不讓我找姓白的麻煩,甚至讓我以後見到他要避讓。恐怕也是因爲這老頭吧!”
張天則不是不知深淺,不知高低的人物。
他心裡隱隱不爽後,也決定聽從父親建議,以後都不惹那姓白的。
反正他在中京!我們見面的機會,跟沒有也差不多!張天則在心裡安慰自己。
車裡的談話,一直持續了半小時,而後張赫然下車,神色恭敬中透着笑容。
應該是談的不錯。
張家人垂手而立,目送夏侯啓等人的幾輛車離去。
“爸,他到底是什麼來頭啊。”張天則湊上去,問自己父親。
張赫然屏退左右,跟兒子壓低聲音道。
“這位夏侯啓先生,大家送了一個敬稱——‘侯爺’,他有許多的身份,最關鍵的一個是……”張赫然看向車輛消失的方向,聲音無比敬畏。
“振北集團大中華區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