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加班倒是很幸福的啊,有美女給你送宵夜,還陪你聊天,我還一直擔心你在那邊過得不好,看來我是多想了,你過得很滋潤嘛,對吧!”楚曉曉酸溜溜地說道。
展煜凌心裡一沉,緊張地說道,“曉曉,你別生氣,剛纔李銀雪確實來看我,給我帶了一份餛飩,我們倆聊了一會兒,朋友之間嘛,這很正常的,我並沒有任何非分的想法。”
“你還準備怎麼想啊?”楚曉曉生氣地說道,“如果今晚我不問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不告訴我了?幸好我看到了她發在朋友圈裡的圖文,我才知道你今晚過得很好,呵呵。”
“曉曉!”展煜凌無奈地說道,“你又誤會我了,是嗎?”
“我不是誤會你,我是很難過,我現在開始不明白了,你爲什麼要把我扔在這裡,一個人去越南。”楚曉曉含着眼淚說道,手指死死地抓着身下的牀單,心如刀絞。
“曉曉,你真的多想了,我們是老同學,她這個人比較熱情,喜歡關心別人,這沒有什麼不好的吧?”展煜凌皺眉解釋道。
每次面對這樣的矛盾,他總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好,如果自己的態度太過於卑微,會讓楚曉曉覺得自己心裡有鬼,而如果自己的態度強硬,她又會覺得自己是故意要跟她吵架。
夫妻之中的度,始終是很難把握的。
楚曉曉冷笑道,“我多想了?換做是你,你會不會多想呢?”
“會。”展煜凌很乾脆地說道。
楚曉曉愣了一下,沒想到展煜凌會回答得這麼幹脆。
“我心裡沒有任何的鬼,所以我什麼都不怕,我也用不着瞞着你,如果今晚你不問我,我也會跟你說的,你自己想想,自從來越南之後,哪一天我沒有跟你彙報一天的行程?”展煜凌認真地說道。
這樣認真的回答,卻被楚曉曉看做是一種大男子主義式的“訓斥”,她不禁怒了,自己做錯了事情,還要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也真的是沒睡了。
想着心裡就來氣,楚曉曉便情不自禁吼了一句,“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又沒在你身邊,你隨口編造一個謊話給我,我也會相信的。”
“你……”展煜凌氣得直翻白眼,他揉了揉太陽穴,強迫自己把怒火壓下來,淡淡地說道,“隨便你怎麼想吧,總之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就行了。”
“不說了,我要睡覺了。”楚曉曉說着,便掛掉了電話,隨即將手機關了。
雙手捂着臉,眼淚順着指縫流了下來,楚曉曉死死地咬着嘴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愛吃餛飩,愛跟李銀雪聊天,那你就儘管去好了,不用來管我。
第二天,楚曉曉從抽屜裡找一條項鍊搭配衣服,忽然想起來那條長命鎖自己忘記給心兒摘下來了,心裡一下子急了,便給歐陽傾打過去了電話。
此時,歐陽傾正坐在航向總裁辦公室裡,優雅地喝着咖啡,看到楚曉曉的電話,他一點也不意外,他甚至還覺得有些遲了,這個時候她纔想起了長命鎖的事情。
儘管如此,他還是要裝作很驚訝的口氣,問道,“曉曉,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楚曉曉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麻煩你回家看一下,心兒是不是還戴着那條長命鎖,如果在的話,請你告訴我一聲,我過來取。”
“長命鎖?什麼長命鎖?”歐陽傾故作一頭霧水地問道。
“是……之前我們給孩子準備的一條長命鎖,是用兩枚銀戒指熔合而成的,對於我來說很重要,不好意思。”楚曉曉解釋道。
歐陽傾心裡一疼,果然是這樣!原來那條長命鎖有這樣的一個故事,真是感人啊,呵呵。
“啊,這麼重要的一條長命鎖,怎麼會在心兒身上呢?”歐陽傾問道。
楚曉曉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那天的情況,“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並不是小氣,只是這條項鍊真的很有意義,改天我給心兒重新買一條更好看的,他一定會喜歡的。”
“不用了,小孩子喜歡一件東西,只是一時興起而已,你別在意,我現在就給朱嫂打電話,問問她情況,你彆着急。”歐陽傾說道。
楚曉曉感激不已,一顆高高懸着心的總算是穩穩落地了,長命鎖應該會在心兒身上。
歐陽傾握着手機,嘴角扯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並沒有打電話,他只是慢悠悠地將那杯咖啡喝完之後,纔給楚曉曉打過去了電話,他想象着她此刻焦急不已的臉,心裡一陣陣舒坦。
“歐陽,長命鎖在嗎?”楚曉曉接起電話,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她的急切讓歐陽傾再度憤怒起來,他握着筆的手指暗暗用力,關節變得有些發白。
“對不起曉曉,那條長命鎖並不在心兒身上,我讓朱嫂問了他很久,他也想不起來那條長命鎖放在什麼地方了,家裡找了也不在,會不會是在你家裡呢?”歐陽傾問道。
“沒有,我記得是給心兒戴上去之後,我就送他回來了,但是一直都沒有給他取下來過,他自己很小,是取不下來了,當時戴了很久都沒辦法戴進去,我纔給他戴上去的,拜託你再仔細找找,可以嗎?”楚曉曉着急地說道。
歐陽傾的眉頭越皺越深,憤怒也在劇烈地燃燒着。
他的語氣卻是那樣的平和,很溫柔地安慰道,“彆着急,我等會下班回去再仔細找找,問問朱嫂這幾天帶他去過什麼地方,應該會有結果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謝謝你,我也真的很無奈,因爲那條長命鎖對我來說……真的太重要了,我的孩子沒了,那是我唯一的紀念。”楚曉曉說着,聲音有些哽咽。
“別難過,一定會找到的,好嗎?”歐陽傾輕聲安慰道,手指卻已經憤怒得顫抖起來。
掛掉電話,歐陽傾將手機狠狠地摔在桌面上,“對你很重要的長命鎖,比生命還重要嗎?是不是?那好,我就讓你們的生命去見鬼吧!”
歐陽傾獰笑着,從口袋裡取出了那條長命鎖,走到了洗手間,將它扔進了馬桶,毫不客氣地按下了沖水開關,一陣“嘩啦啦”的水聲之後,長命鎖便被捲進了下水道中。
它在消失之前,在水面拼命地掙扎了幾下,很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在生死關頭,垂死掙扎的模樣。
“楚曉曉,你看到這個畫面,是不是會很心痛?可是,你知道我的心痛嗎?”歐陽傾憤怒地蓋上馬桶蓋,走到洗手檯前,使勁地洗着雙手。
楚曉曉,你們給我的痛苦,我會雙倍還給你們的。
晚上,歐陽傾將楚曉曉約了出來,在咖啡廳柔和的燈光下,他打開了一個精緻的首飾盒,裡面躺着一條純金和琉璃彩鑲嵌的長命鎖,做工極其精緻,樣式討喜,在它的背後,刻着“心兒”裡那個櫃子。
“對不起,那條找不到了,這條還給你。”歐陽傾將長命鎖推到楚曉曉跟前,面色凝重地說道,“我知道這條長命鎖跟你那條比不了,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接受它,原諒我,還有心兒,對不起。”
楚曉曉難過地扶着額頭,整個人幾乎要癱倒在地上。
之前接到歐陽傾的電話,她很興奮,因爲歐陽傾告訴她找到了,會親自交給她,沒想到事實卻是這樣、
心痛得說不出話來,楚曉曉幾乎要崩潰了,她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她只是很迫切地想要來一杯烈酒,將自己灌醉,醉到不省人事。
看着楚曉曉痛苦不堪的樣子,歐陽傾心裡的憤怒和仇恨更加劇烈了,一條長命鎖就讓你如此魂不守舍,肝腸寸斷,楚曉曉,你真的很矯情。
那個孩子死了,你也要跟着去殉葬嗎?一絲惡毒的想法在腦海中升起,歐陽傾看着楚曉曉的眼神,也變得邪惡起來。
“曉曉,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我就算是說無數個對不起,也不能讓你心裡好過一點,但是我還是想說,別難過了,對不起。”歐陽傾皺着眉頭,沉聲說道。
楚曉曉擡起頭,勉強地笑了笑,說道,“沒關係,心兒還小,不懂事,算了,丟了就丟了,可能命中註定我要失去這條長命鎖,就像我當初失去心兒一樣。”
看着楚曉曉眼眶裡的淚水,歐陽傾的手心出了汗。
“這條長命鎖是我請本市最好的師傅做的,你可能覺得很醜,很俗,但是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吧,這樣我心裡會好受一些。”歐陽傾說着,再次將長命鎖推到了楚曉曉跟前。
楚曉曉擺擺手,說道,“不用了歐陽,我失去的並不是一條長命鎖,而是失去了一個紀念,無論如何也頂替不了的,我不能要,你送給心兒吧!”
歐陽傾心裡“咯噔”了一下,沒想到楚曉曉還是那麼冷漠無情,居然再次拒絕了自己。
“曉曉,你真的不肯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嗎?長命鎖是心兒弄丟的,也是我的責任,如果當初我沒有把心兒送到你身邊,那你也不會丟了那條長命鎖,現在你不肯接受,我會一輩子不安的。”歐陽傾難過地說道。
楚曉曉咬着嘴脣,胸口在劇烈地起伏着。
如果自己不收下長命鎖,很可能歐陽傾就會遷怒到心兒身上去,不管怎麼說小孩子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