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一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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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予看着窗外華燈初上的幽靜與迷離,心頭激盪的感情別樣深邃。

他撥通了管家的電話,跟他說了他的獨生子在紐約的種種遭遇。

原來,管家的兒子當年來到紐約學習醫科,卻因交友不慎染上了賭博,因爲洛振宇當年對他很大方,生活費從來不需要通過管家經手,而是洛振宇直接讓秘書給管家的兒子打到賬上去。也漸漸的,在紐約這樣充斥着紙醉金迷氣息的大都市,管家的兒子過着奢靡的生活,也漸漸迷失了自己。他的賭友們漸漸發現他似乎是豪門公子,便合謀讓他沾上了毒品。

胥寧說覺得這個照片眼熟,那是因爲這張照片曾經登過報紙,因爲誤殺。

本來是要判七年的,然後再被遣送回國,還是洛振宇砸了錢找了關係才減了一半。

也就是說,管家兒子失蹤,洛振宇當時是知情的,只是害怕管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就說會幫着找。當時洛振宇可能想着,三年多一晃而過,人就會被放出來,管家還會見到自己的兒子的。只是,就在管家兒子服刑後不久,洛振宇去世了。

半年前,因爲表現好,管家的兒子提前出獄,出獄後不敢回中國,他想過重新做人,卻屢屢不順,在酒吧結識了一個韓國女孩子,相愛了。但是那個女孩子的哥哥卻是個小毒販,好不容易戒毒成功的他,再次染上了毒品。

就在小天蕊出世之前,他的身子被毒品榨乾,去世了。

那個女孩子的哥哥以及同夥,因爲他的吸毒死亡被警方帶走了,也是如此,胥寧又在報紙上見過一次他的照片。

女孩子的哥哥入獄了,女孩子卻因爲懷孕而獲得緩刑。

胥爾升做事情非常謹慎,他收到胥寧發過來的資料之後,就找了關係,很快就查到了,他親自去問過那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說,她那段時間只有一個男人,就是管家的兒子。

胥爾升甚至讓人對她用了測謊儀,確認無誤後,接走了小天蕊。

凌予在心裡想對管家說的話,想了二十多天了,但是這次管家的兒子不是坐牢,而是死亡,因此不可能再瞞下去。

他一五一實地對管家進行了敘述,還說,已經找了關係交涉,一定會想辦法把管家兒子的骨灰送回去。

管家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說,讓凌予好好照顧他的孫女,就掛了電話。

翌日,當大家還沉浸在聖誕節的快樂氛圍裡,當慕煙在靳如歌的引薦下拜訪了油畫大師薩蘭克先生的時候,凌予接到了靳沫卿的電話——管家自殺了。

凌予自責痛哭,並說了管家兒子的事情。

靳沫卿在電話裡說,這一切並不怪凌予,而是早在管家知道,靳子洛在世,並且被慕煙虐待了那麼多年的時候,就在洛宅自殺過一次。

那天,剛好是靳沫卿領着洛美薇從紐約回到B市。他們把管家救回來之後,管家只是淚眼婆娑地說了一句:“是我該死,要是我當年沒有心軟,要是我當年聽老爺子的話,殺了慕家小姐,那麼慕家小姐也不會有機會虐待我們洛家的孩子,我對不起老爺子,我沒臉見老爺子!”

跟靳沫卿通完電話,凌予的心情無比沉重!

當晚,他抱着靳如歌在牀上說了很多話,幾乎一夜未眠,他將自己記事以來,腦子裡有印象的很小的事情都一一告訴她,靳如歌能夠感受到凌予情緒的異常,乖乖窩在他的懷裡,當一個安靜的聽衆。

接下來的幾天,胥寧跟胥爾升他們一邊玩,一邊想着對面的房子怎麼佈置。

因爲都是精裝修好了的洋房別墅,房產手續辦好之後,他們只要購置喜歡的家居,電器,再根據自己的喜好佈置一下就好了。

元旦的時候,他們一羣人全聚在靳子洛跟胥寧的房子裡,一起過新年。

而凌予原本說要自己住着的房子要送給靳如歌的,思前想後,跟靳如歌商量了一下,決定以靳如歌的名義先買下,將來這幢房子就留給洛天蕊。

靳如歌欣然同意,她表示,會比疼愛兩個兒子還要疼愛小天蕊這個女兒。

時間,如綻放在指尖的蓮花,翩然芬芳,又翩然靜放。

轉眼間,一年就這樣過去了,小天蕊一歲半了,靳如歌也畢業了。

回首過去逍遙自在的一年,彷彿對於誰來說,都是如此意猶未盡。

手裡拿着紅豔豔的炸彈信封,靳如歌咧嘴一笑,慕希宸跟黛比總算是修成正果,要結婚了。

“姐姐,我這次請了十天的假,十天後,你真的不跟我們回來了嗎?”

靳子洛牽着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天蕊,在院子前的草坪上來回晃悠。

六名暗衛將兩幢房子裡,主人收拾好的行李箱全都搬出來提上了車,然後凌予跟胥寧分別將家裡的電閘水閘全關了,門窗全關好。

兩個男孩子都守着自家妹妹,她到哪兒,他們就去哪兒。

凌予拉過靳如歌的手,聽着靳子洛剛纔的疑問,笑着說:“不了,我們這次回國,暫時不回來了,你們好好照顧自己,反正巴黎的一切,不都已經上了軌道了麼?”

就連胥寧的錢,也全被洛氏幫忙洗白了,重新以“喬旭寧”的名字存了起來。

也就是說,胥寧今後在中國,會以“喬旭寧”這個名字出現。

靳如歌沒說話,因爲她知道,凌予跟胥爾升之間還有沒有做完的事情。光是前一天晚上聽着凌予跟胥爾升聊了三個小時的電話,儘管靳如歌沒聽清,但是她知道,肯定很重要。

胥寧眸色複雜地看了眼凌予,幽幽沉靜的眼神裡,似乎流淌過一絲感謝。

他看出靳子洛的不捨,笑着安慰:“等你畢業了,我們也可以回國跟你姐姐團聚了啊,一年而已。”

還是那幾個人,那三輛車,開向了巴黎的機場,將他們送往通向中國的旅途。

於此同時,洛美薇跟靳沫卿也將洛宅上上下下打掃的乾乾淨淨,就連小天祈的小祈龜,也被靳沫卿找人抱了出來,懶洋洋地趴在洛宅的院子裡,讓它曬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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