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居,陳家祠堂。
本就昏暗的光線因着外面詭異的天象更加暗淡。陳族長呆坐在一旁,望着白燭燃燒。蠟油凝固在尾端,恍若道道未乾的淚痕。
錯了麼?真的錯了麼?若是不錯,怎會爲畸村招來如此大禍!或許事情本身並無對錯,錯的只是自己的心罷了!
面對漆黑的祖宗牌位,陳族長不禁老淚縱橫。一生心血白白付諸東流,到頭來只爲他人做嫁衣裳。
自己對不起婉兒啊,居然拖了這麼久的時間!他不甘心,寧願魚死網破,也要再誓死一搏!
祠堂內驀地涌出萬道光芒,亮如白晝!一時間,極爲刺目。陳族長微眯了雙眼,半晌才適應了這突如其來的陽光。
他走出祠堂,卻見天已晴好,微風拂面,極是愜意。不遠處山頭聳立的阿房宮已隨風而逝,飄然遠去。
他大驚,忙喚了陳樑,問道:“發生了何事?”
陳樑回道:“聽三叔說好像是來了兩位道長,臨上斷崖做法,這才使阿房宮散去。”
陳族長皺了皺眉,疑道:“阿房宮真的消失了?”
陳樑一笑道:“父親你親眼所見,還能有假?這阿房宮一去,可解了當下的燃眉之急。”
陳族長心下大喜,方纔萎靡不振的眸子瞬時有了幾絲光彩:“我還沒輸,呵呵,還沒輸!”
陳樑試探道:“父親,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陳族長哼了一聲,復又坐回椅中道:“既然那道長收了阿房宮,自不會放任血湖不管。待他鎮壓了血湖,我再下手不遲。”
陳樑眼波流轉,又道:“那血攖家族……”
陳族長臉色一沉,殺機盡現:“盯着,不論他做什麼都要去阻止。我陳興龍機關算盡,居然在陰溝裡翻船!”
陳樑道了聲是,便跨出了祠堂。
陳族長望着香爐內嫋娜升騰的餘煙,半晌,閉上雙眼,喃喃道:“婉兒,你再多等一會,馬上我就可以成功了。到時候我們永遠在一起,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
一陣莫名的風吹進祠堂,將蠟燭吹得搖擺不定。燭火挑芯,發出輕微的爆響!
皓日當空,雖已入秋,卻依舊驕陽似火。俗話說秋老虎,果真不假。炙熱的光透過樹葉,灑下些許斑駁,帶來一絲清涼。
玄義與玄陽道長並肩站在樹下,相談甚歡。
林愛見到玄義道長,不由微微一笑,道:“師傅!”
玄陽道長一見到林愛,不禁皺緊了眉頭,之前欲言又止的話再次浮上心頭:“師兄,你收她爲徒,可知她……”
還未等玄陽道長講完,玄義道長已打斷道:“玄陽,此事稍後我會詳細的告訴你。現下我累了,先回陳家府宅吧!”
玄陽道長見喬代楓與陳逸川在旁,實是不方便多說,不由嘆了口氣,冷冷的瞥了林愛一眼,轉身向陳家府宅走去。
玄義道長呵呵一笑,給林愛一個放心的眼神後,兀自追向玄陽道長。
林愛望着二人遠去,眸中涌動起些許莫名的情緒。
喬代楓湊過來,笑嘻嘻的對着林愛。林愛正心煩,當下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傻樂什麼吶!”
喬代楓嘿了一聲,佯斥道:“怎麼說話,沒大沒小,我可是你名正言順的師兄。”
林愛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卻也不和他分辨,只深深一揖,道:“二師兄。”
喬代楓思忖半晌,不明所以道:“爲何是二師兄,難道你還有大師兄麼?那大師兄是誰?”
陳逸川不經意間走過,隨口道:“大師兄是孫悟空,二師兄自然是豬八戒了!”
林愛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感慨爲何喬代楓的反應總是這麼慢!
喬代楓頓時滿臉黑線,沉着臉發恨道:“你們合夥取笑我是不是?”
林愛只笑不語,快步向前走去。喬代楓還兀自不甘,圍着林愛開始了滔滔不絕的廢話。
陳逸川收斂了笑意,眸中泛起幾絲苦澀。她爲何會有李奕的玉簫,又怎會接觸到千年之前的李奕?真的僅僅因爲她是玄義道長的徒弟這麼簡單麼?也許真的知道了真相,反而不是好事。
心下揣測着,不知覺中已走出好遠。
幾人行至陳家府宅時,卻見四周已是濃煙滾滾,大火瀰漫。嗆人的黑煙席捲而來,鋪天蓋地。
牌坊下散落着點點麥秸,似是有人故意縱火。火舌無情的吞噬着一切,妖嬈的舞動。
一道結界布在其中,只阻了一塊兒空地出來,在如此強烈火勢的圍攻下,顯得格外突兀。
那是陳家府宅二樓的某處房間,只是這結界雖阻止了大火的蔓延,但仍可以看出已是到了強弩之末,隨時便會支離破碎。
林愛大驚,忙道:“馮老伯和胡峰還在裡面!”
“我去救!”陳逸川說着便想向裡面衝。
沒想卻被一人攔了下來,居然是血櫻翼:“我們又見面了!”
陳逸川微眯雙眼,哼了一聲,道:“你又想做什麼?”
血櫻翼望了望林愛,道:“陳逸川,你母親的魂魄就在裡面,大火可以淨化一切。若你不想她魂飛魄散,就讓林愛交出魂圓!”
陳逸川神色一緊,道:“你說什麼?”
林愛嘆了口氣,明白了那結界從何而來。正欲取下魂圓,卻見陳樑自不遠處走來。血櫻翼皺了皺眉,警惕的向後退了一步。
陳樑毫不在意,只是道:“葉子在我們手上,家父讓你去詳談!”
血櫻翼將拳頭攥緊,一把揪住了陳樑的衣領,怒道:“你們敢動葉子試試!”
陳樑玩味的輕笑,掰開他的手道:“晚去一秒鐘葉子便會多一分危險,我不介意你拖延!”
血櫻翼氣的咬牙切齒,兀自不甘的望了林愛等人一眼,掉頭走了。
陳逸川如夢初醒,竟不顧火勢的猛烈,隻身闖入了陳家府宅!
“還愣着做什麼,快救火啊!”玄義道長推了一把正在發愣的喬代楓,便四處尋起了救火的東西。
林愛不明所以,這陳樑又想搞什麼名堂?居然過來幫他們解圍?一定是有所圖謀。
正想着,卻見天空再度烏雲密佈起來,閃電穿梭,不多時竟下起了傾盆大雨,恰好解了這場大火的燃眉之急。
火漸漸熄滅,只剩下熱氣升騰。林愛看向血湖,烏雲正是由那邊飄過來的,定是林素糾集了怨氣所致。
她爲何要再三的幫助他們?是因爲馮老伯的關係麼?不會那麼簡單吧?林愛望着眼前漆黑的陳家府宅,只覺深感頭痛。
正在幾人忙於救火之時,陳逸川已是到了二樓。火勢雖大,這裡卻因結界而未遭到侵襲。
房間內,馮老伯和胡峰兀自低伏,用溼毛巾捂住了口鼻。濃煙已透了進來,看樣子這裡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一抹白影立在窗前,見到陳逸川上來,先是一驚,隨即便慌亂的逃離出屋。
“媽!”陳逸川大喊出聲。
那白影身形一頓,停在當地。
陳逸川走到那白影身前,端詳半晌,眼眶已是紅了。他哽咽道:“你還要躲我到什麼時候?”
那白影嘆息一聲,緩緩轉過頭來,那清麗的面龐便是當日林愛所見到的無頭新娘!一滴淚落地,濺起些許晶瑩的水花:“不是我不想見你,實在是無顏對你啊!”
陳逸川想拭去她的淚水,手卻徑直穿了過去,不由無奈的縮手,道:“媽,我不恨你,你對我下詛咒不過是想讓我活而已,這一點我是明白的!”
“逸川……”陳母終於泣不成聲,多年來心中的一個死結終是解開。
陳逸川咳了一聲,見窗外竟烏雲密佈,大雨沖刷着窗戶,洗滌走了一切。火勢漸小,胡峰和馮老伯這纔出來。
陳母深深凝望,目光裡帶着些許欣慰:“逸川,你長得真像你爸爸!”
陳逸川笑了笑道:“不,兒子應該長得像媽纔對!”
陳母微笑道:“看你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陳逸川問道:“媽,這麼多年了您爲何不去輪迴?而是一直躲在這陳家府宅裡?”
陳母踱至窗前,嘆了口氣,道:“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啊!”
陳逸川一驚,忙道:“爲什麼?”
陳母手指劃過窗櫺,只覺冰涼:“當年我生下你後,陳興龍便知上了當,他勃然大怒,可是與我立下了血咒,不能對你怎樣。所以他便改動了這裡的格局,形成了攝魂風水陣,將我的魂魄困在了這裡。他日夜來問我鏡子的下落,我自不會告訴他,他也無計可施。之後他來的次數逐漸減少,從他的話語中我知道他在找魂圓,並且一直在等血咒失效。”
陳逸川苦笑道:“所以二十二年後血咒一過,他便迫不及待的將我關入了鐵籠,以此要挾您。”
陳母點點頭,語氣頗爲無奈:“不錯,我拖了一年,直到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讓你日曬雨淋,除了一日三餐外,什麼也不管。看你日漸消瘦,我心痛至極,纔不得不告訴他鏡子還在血湖之中。恰好此時他查到了魂圓的下落,將林愛他們騙了過來。我看林愛機敏,便現身提醒,告訴了她那首歌謠。後來,還未等陳興龍撈出鏡子,血湖便再度復活了。”
陳逸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過……他又問道:“既然這樣,那當天晚上在血湖的另一個結界便不是您了?”
陳母笑了笑,否認道:“不,那個結界的確是我所爲。”
陳逸川奇怪道:“可陳興龍不是改了格局,使您出不去的嗎?”
陳母見火已熄滅,不禁望了一眼血湖,半晌才道:“可能是因爲血湖復活的怨氣衝了此處的地脈,竟使得陳家府宅與血湖連通了起來。我那晚見你們被林素迫的走投無路,擔心之下就衝到了血湖,這才產生了結界黑洞。從那時我才發現我居然可以往返於這兩處地方了。可是,林素法術頗大,傷了我,所以你被陳樑傷了的那晚,我並不在。”
陳逸川突然間明白了什麼,道:“那天我痊癒的那麼快便是因爲您救的?”
陳母慈祥的撫過陳逸川的面頰,可是依舊觸碰不到:“我怎麼忍心看你傷成那樣……後來在七星迷蹤術中林素再度困住了我,直到最近我才擺脫了她的束縛。”
陳逸川哼了一聲,憤恨道:“媽,您放心,我一定會阻止陳興龍,還畸村一個安寧!”
陳母看着樓梯,見林愛幾人已走了上來,只嘆了口氣,道:“這些其實已不重要了!陳興龍不過和衆人一樣,求之不得的非要強求而已。南柯一夢,終有天夢醒了,也就會棄了。我只希望你平安幸福就好。林愛,那丫頭不錯,好好珍惜纔是!”
林愛恰好過來,聽到此話,不禁臉上一紅,卻也沒有言語。
陳母見陳逸川不好意思的躲避,只是道:“男孩子一定要多關心女孩纔是。就像今早一樣,林愛出去都一個多小時了,你居然還睡得安穩。若不是我將落地鐘敲響示警,還不知要出何大事!”
陳逸川囧道:“媽……我也是一時疏忽。”
陳母見二人神情扭捏,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驀地嘆了口氣,徑直走到玄義與玄陽道長面前,行禮道:“兩位道長有禮,人鬼殊途,我也該去我應在的地方了,煩勞兩位道長……”
陳逸川卻倏地一驚,喊道:“媽,您要走麼?”
陳母深深不捨,道:“逸川,這裡不是我久留之地。你好好照顧自己,我,要去找你父親了!”
陳逸川皺緊了眉,強忍着淚。剛剛纔見便要分離,或許,永遠也不會再見。
玄義道長喧了聲佛號,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貧道在此爲施主渡化,望早日輪迴。”
林愛與喬代楓已將桌案備好,點了三柱清香。
玄義道長盤膝坐下,念起了渡化所用的《往生咒》。
陳逸川驀地跪下,深深扣頭:“逸川拜別母親!”
陳母坦然相對,漸漸消逝。
陳逸川久跪不起,淚水滑落在地,倍顯淒涼。
傍晚,夕陽西下,一輪紅日將天邊渲染。紅霞漫卷,給雲朵鍍上了一層金紅的鑲邊。
林愛癡癡地望着,這變幻莫測的天,如浮光掠影,匆匆而過。不知怎的,腦海中突然想起小學時學過的一篇叫《火燒雲》的課文,那般曼妙,真不枉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幾人見陳家府宅已無法再住,只好又去了馮老伯的住處。好在陳族長並未在此派人駐守。
林愛正懶散間,喬代楓卻自背後冒出,陰陽怪氣的沉着臉問道:“爲什麼說我是豬八戒?”
林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佯作不解道:“我什麼時候說你是豬八戒?”
喬代楓大咧咧的向沙發後一靠,道:“不是你叫我二師兄的麼?”
林愛哼了一聲,道:“我可沒說二師兄便是豬八戒了!再說,二有什麼不好,當年關羽關老爺桃園三結義排行老二,人稱關二爺。還有隋唐時的秦瓊秦大將軍被人喚作二哥,他們哪一個不是義薄雲天,忠肝義膽的英雄?我叫你二師兄,有錯麼?”
喬代楓登時吃扁,被林愛駁的啞口無言,愣了半晌才思忖道:“難道是在誇我?”
林愛接口又道:“不過,一個人的思想最能表現內心,你既然那樣想,唉……”
喬代楓聽了險些沒氣吐血,頓時大怒道:“林愛,我到底哪裡不好,你說我改!”
林愛笑了笑,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吶!當下道:“我到底哪裡好,你說我改!”
胡峰閒在一邊看書,聽到這裡,不由哈哈大笑起來,道:“你倆是不是郭德綱的相聲聽多了啊?”
林愛眼波流轉,瞪了他一眼,道:“你有空在這傻笑,還不如去辦些正事!”
胡峰不以爲然,聳了聳肩,道:“我能辦什麼正事啊!保住這條小命就不錯了!”
陳逸川端了幾個菜過來,道:“我做的,過來嚐嚐!”
幾人圍上餐桌,胡峰見色澤誘人,不禁夾了口糖醋里脊,讚道:“行啊!逸川,以後誰嫁給你可有福了!”
陳逸川微微一笑,道:“除了娶林愛以外,我還敢挑別的女人麼?”
胡峰見林愛滿臉慍色,不由拍了拍陳逸川的肩膀,佯作同情道:“我懂得。兄弟,你受苦了!”
林愛氣的一個枕頭扔過去,道:“早晚有個女人收拾你!”
玄陽玄義道長及馮老伯自裡間走出,看幾人熱鬧,玄義道長不由呵呵一笑,道:“還是年輕好啊!嗯,這麼香的菜可把我的饞蟲給勾出來了。累了這麼久,可該祭祭這五臟廟了。”隨即選了幾個素菜吃了起來。
幾人坐定後,馮老伯問道:“現在只剩下血湖未解決了,你們打算怎麼辦?”
陳逸川嘆了口氣,道:“血湖倒還真是棘手,關鍵是鏡子還在下面,我們必須想辦法下到湖底一趟。”
林愛思忖道:“我看,也不難辦。林素幾番都未對我們下手,甚至還暗中相助,這其中定有原因。不如賭一把,我去湖底撈鏡,看情形再定。”
“不行!”陳逸川和喬代楓異口同聲。二人互望一眼,隨即又尷尬的轉移了視線。
玄義道長接口道:“我也不贊成,這太危險。再說,血湖這麼大,沒有潛水設備,你怎麼下去?”
幾人頓時沉默下來,是啊,當年陳興龍動用七十二死嬰陣時也是有專業的潛水服,總不能自投羅網的去忘川居偷吧!
林愛望了胡峰一眼,一絲笑意在脣邊綻開。胡峰低頭,避開了林愛的目光。
林愛淡然道:“這個我已經有辦法了!到時還要麻煩師傅伺機而動,如若情況不對也好牽制一下血湖。”
玄義道長沉思半晌,才道:“我可以先佈置結界陣法牽制血湖,但最多可以支撐兩個小時,所以一定要快!”
林愛點了點頭,道:“我明白。”
陳逸川皺緊了眉頭,道:“你一個人下湖我不放心,我也去。”
喬代楓跟着道:“多一個人會快些,我也去。”
林愛無奈,只好道:“好吧,後天我們三人下湖,師傅和師伯牽制血湖。就這麼定了!”
幾人面色凝重,也沒心思好好吃飯了,匆匆吃了幾口,便兀自休息去了!
是夜,起了大風。樹影婆娑搖曳,飛沙走石,風聲嘯嘯,猶如狼哞!清脆的敲門聲在這深夜響起,不免略顯的格格不入。
胡峰開了門,睡眼惺忪的一臉倦意。在看到來人是林愛後,竟兀自打了個寒顫,睡意全無。
林愛呵呵笑着走進門去,道:“我又不是鬼,你怕什麼?”
胡峰嘆了口氣,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半夜三更的非折騰我。姑奶奶,說吧,什麼事?”
林愛不屑的嘁了一聲,道:“我可受不起。我找你,是爲了要三件潛水設備。”
胡峰坐到林愛對面,哭笑不得道:“拜託,我又不是神仙,上哪給你變去?”
林愛似笑非笑的盯着胡峰,眼神意味深長。
胡峰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不禁道:“你看我幹什麼,我臉上又長不出潛水設備!”
林愛冷哼一聲,驀地一拍桌子,道:“還跟我在這兒裝,是不是?好,我問你,這精鋼所制的鋸子,哪裡來的?”林愛拿出當日胡峰給她的小鋸,扔了過去。
胡峰心虛的拿起來,結巴道:“我,我撿的,不行麼?”
林愛點點頭,譏諷道:“你還真是運氣好,怎麼不說你還撿過500萬的彩票啊?據我所知,這種鋸子只有刑警纔會每人配有一個,是必備的武裝,難道這訓練有素的刑警會大意到把武裝給丟了?胡警官,胡sir,你還要隱瞞到什麼時候?”
胡峰臉色微變,卻仍強辯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林愛失望的搖頭嘆息,道:“我本想給你留些面子,可看這情形,只好去告訴大家咯!至於他們知道真相後是什麼反應,我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就是,你的調查到此爲止,不可能再繼續下去。”
胡峰的臉色青白不接,被人如此揭穿身份,這還是第一次。他攔住林愛,苦笑不已:“都怪我多事,早知便不給你這精鋼鋸了!”
林愛笑意盈盈,一副計謀得逞的樣子:“幸好你給了我,否則我早已命喪黃泉了。說起來,你算是救過我兩次!”
胡峰一臉的自認倒黴,意興闌珊的嘟囔道:“那你還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林愛不以爲然,接着道:“我猜你是因爲馮騰的案子才介入此事的吧?”
胡峰點了點頭,道:“不錯,我總覺得馮騰的死有些蹊蹺。雖是自殺,但她品學兼優,又沒有感情糾葛,根本沒理由自殺。於是便化作便衣,裝作是翱金大學的學生,暗中調查。那日見到網上的帖子,又想到馮騰的老家也是此處,不由起了疑心,跟了過來。沒想卻捲入了這麼一宗離奇的案子來。”
林愛手指敲了敲桌沿,道:“與我的推論不謀而合。那我的三件潛水設備……”
胡峰無奈道:“有你這樣威脅警察的麼!我真服了你了。明天下午,準時送到。”
林愛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袖手旁觀。時間也差不多了,你最好早作準備。”
胡峰神色凝重,擔憂道:“我會的。我們的人早已守在山洞出口,以方便我向外傳遞消息。因爲此處信號被陳族長攔截,我出去時間太久又容易暴露,所以只能通過山洞!”
林愛驀地對胡峰深深一揖,漆黑的眸子涌出莫名的情緒:“大恩不言謝,你多保重!”說罷,轉身便走。
胡峰望着林愛的背影逐漸消失,心下總有種預感。剛纔的話,竟似訣別。難道她要走?千萬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胡峰默默唸着,卻依舊散不去縈繞的陰霾,當下將自己扔回牀上,任思緒紛飛,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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