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紅光並未馬上接過錢豔豔的話茬,他停下了自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的話,隨後笑着搖搖頭,端起紅酒慢慢的品了一口。
“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你還對我如此關心,爲什麼?”
杜紅光和錢豔豔之間的關係很複雜,簡單的總結一下,就是錢豔豔不僅僅單純的只是杜紅光的代理律師,兩個人還曾經有過幾次激情四溢的美好夜晚。
只不過,杜紅光對錢豔豔的職業一直都有着很深的敬畏,所以,即便是兩個人已經滾了很多次的牀單,但是,他對錢豔豔的態度,依舊很尊敬。
這種尊敬,雖然讓人心裡舒服,卻不是錢豔豔心中一直想要的東西。
所以,當杜紅光問出這句爲什麼的時候,錢豔豔隨即便從他的手中,將紅酒拿了過去,而後便直接一飲而盡。
“我錢豔豔關心一個男人,不需要爲什麼,你是不是一無所有,對我而言也沒什麼區別。”
錢豔豔的回答很籠統,雖然沒有明確的說出什麼,可杜紅光卻從中聽到了他一直以來心中最想聽到的那個聲音。
也正是這一句話,杜紅光才陷入了沉默。
良久,杜紅光這才從一邊的小酒櫃裡拿出那半瓶紅酒,給錢豔豔斟滿了酒杯。
“法律判我一無所有,我並不在意這些,因爲就算是法律判了我一無所有,我也不會真的一無所有。”
杜紅光選擇了另外一個開場白,在抓住了錢豔豔的眼神之後,他這才話鋒一轉,淡淡說道:“我擔心的兩件事情,第一件,就是阿飛可能出事了,否則的話,他不會現在還不出現。”
錢豔豔聽到這裡之後頓時點點頭,笑着說道:“杜總對飛哥還真是無條件的信任有加。”
“沒錯,他是我的兄弟,值得我的信任。”
杜紅光對錢豔豔的諷刺並不在意,他繼續說道:“第二件事情,也是我最不想見到的事情,那就是,阿飛因爲某些原因,想要我輸。”
杜紅光這話一出口,錢豔豔頓時就是一愣,她接過杜紅光的話茬,滿是不解的問道:“杜總,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之前還是那麼相信飛哥,但是這話卻又充滿了對他的懷疑,爲什麼?”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杜紅光沒去解釋什麼,但是,那雙眼睛之中所閃爍出來的陰冷的扭曲已經表明了此時此刻他的心情。
錢豔豔喝了一口紅酒,隨後將酒杯還給杜紅光,坐直了自己的腰身,二郎腿輕輕的晃動着。
“在法院強制執行期間,你和我什麼都做不了,我的建議是,收拾一下,準備離開中海吧。”
錢豔豔說到這裡之後,話鋒突然一轉,接着便繼續說道:“中海,恐怕已經沒你我的立足之地了。”
錢豔豔這一句話,將自己和杜紅光徹底綁在了一切。
事到如今,杜紅光如果還不明白錢豔豔對自己的心思,那他就白做一回男人了。
面對錢豔豔的悲觀,杜紅光卻冷笑着搖搖頭,輕聲說道:“不用這麼悲觀,很多事情,真的很難說的,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先去酒店吧。”
杜紅光的胸有成竹錢豔豔並不明白其中原因,但,她選擇了相信他。
就在杜紅光與錢豔豔提高了車速離開的時候,贏了官司,早早離開的蘇雪梅,卻已
經駕車朝着西城郊區的方向急速駛去。
車上,只有蘇雪梅一個人,沒有任何助手,也沒有任何的保鏢,更沒人知道她要去什麼地方。
一場官司雖然打完了,但是,對於蘇雪梅來說,很多事情其實才剛剛開始而已。
經過了長達兩個小時的快速疾馳,蘇雪梅的車子最終停在了郊外的一個農家樂的院內。
車子停穩,蘇雪梅手裡拎着一個黑色的手提箱下了車,並且左右觀察了一下之後,這才直奔農家樂的客房走去。
農家樂的客房在另外一個小院內,是一個超大的四合院,客房就設置在各個廂房,環境更是收拾的乾淨整潔。
蘇雪梅來到一間位於西側的廂房門口,擡起手敲了敲房門。
三短一長,很有節奏感,也很悅耳。
很快,房門打開,一道亮麗的身影出現在蘇雪梅的面前。
如果江帆或者是雲淺在這裡的話,就會發現,這個模樣亮麗長髮及腰的年輕女孩,正是杜紅光外遇的那個所謂的三流明星。
“梅姐,怎麼樣?計劃成功了嗎?”
“嗯,一切順利,進去談…”
蘇雪梅拎着手提箱進入了房間,隨後,房門被緊閉甚至反鎖。
......
與此同時,一米陽光之內,雲淺將自己舒舒服服的扔到了沙發上,一個人將整個大沙發全部佔領,那樣子,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林默坐在一邊的一個單人位沙發上,看着躺在大沙發上的雲淺,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雲淺,贏了這場官司你也不用得意成這樣子吧?”
雲淺不是第一次打贏官司,但林默也從未見過她如此的開心。
雲淺聞言馬上舉起一根手指在空中搖了搖,而後一本正經的說道:“林默,你不知道,這個案子是我贏的最痛快的一個,你不明白那種感覺,真的不明白!”
雲淺話說到這裡,腦海裡想到的人是江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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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清楚,自己這一次輕而易舉的走進法庭,然後以雷霆之勢將對手斬於馬下,過程看似風光痛快。
可實際上,如果沒有江帆,她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雲淺沒有忘記自己在第一次開庭的時候的遭遇,她醒過來之後偷偷諮詢過醫生,當她得知自己差一點變成植物人的時候,她就對這個案子有了近乎瘋狂的偏執。
她一定要贏了這場官司,一定要親自站在法庭上,用自己手中的證據以及法律作武器,向杜紅光討回公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江帆出現了。
江帆沒有說什麼花言巧語,他只是看上去信手拈來的策劃了一個計劃,然後,一切都在計劃中有條不紊的展開並且完成。
此時此刻,雲淺最想見的人,也是江帆。
只不過,此時的江帆,卻早已經離開了一米陽光。
雲淺的事情對他而言其實就只是一個插曲而已,他還有着自己的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比如說答應小飛的事情。
當然,此時此刻,江帆可沒去什麼酒吧街給小飛搶地盤,他的熊貓車,正停在落雨咖啡廳的門前。
咖啡廳二樓,依舊是那個靠窗的位置。
江帆、肖然二人相對而坐,肖然的臉上帶着感激,但江帆的臉上,卻滿是歉意。
“江帆,你知
道南飛爲什麼要抓我嗎?”肖然手裡捧着一杯熱咖啡,慢條斯理的喝着。
“我知道。”
江帆點點頭,滿臉歉意的說道:“是因爲我。”
“因爲你?”
肖然一臉的意外,她有些不解的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而後繼續追問道:“他想用我來威脅你?”
“是啊,而且險些成功。”
江帆點點頭,隨後將雲淺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如實相告。
肖然在聽完了江帆的話之後就更是一頭的霧水,她看着江帆的眼神裡滿是不解的問道:“我和雲淺之間沒有半點關係,甚至,我和她都沒有過任何正面的接觸,他怎麼能想起來用我去威脅你呢?”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具體而確切的答案。”
肖然的詢問讓江帆苦笑着搖搖頭,隨後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選擇你來威脅我,不過我會找到答案的。”
對於這個問題,江帆其實心裡一直都有着屬於自己的猜測。
南飛選擇的第一目標不是肖然,而是小布丁。
只不過,小布丁在學校裡,那學校對校內學生的保護極其嚴格,所以才使得他沒有機會下手。
第二,林默應該也排在肖然的前面,只不過,江帆及時的安排了鐵傲等人在一米陽光保護着林默,這也使得他不得不另尋其他目標。
雖然不知道南飛到底是怎麼想的,但總之他最後選擇了肖然作爲下手的目標,而且,差一點便成功的威脅到了江帆。
好在,江帆一直都在未雨綢繆,加上有李牧和白狐的相助,這事情纔在最後的緊要關頭化險爲夷,絕地反擊!
江帆陷入了沉思,肖然也沒再去打攪他,而是自顧自的喝着咖啡,吃着東西。
良久,江帆這纔回過神來,看着肖然笑着問道:“肖然,這次的事情,你應該還沒和你的家人說吧?”
“嗯,這事情我不打算和他們說。”
肖然點點頭,隨後又說道:“我如果真要告訴我爺爺,我被人給抓了,還差一點被人給禍害了,我爺爺肯定會把北城的混混全都給斃了,反正我也沒有什麼損失,就算了吧。”
肖然的話不經意間透出了一些信息,這信息江帆心中雖然記下,但是卻並未碰觸。
他點點頭,而後笑着說道:“放心吧,過幾天,我會讓南飛親自來給你道歉認錯的。”
“真的嗎?”
雖然肖然不打算把事情告訴家裡,但是,這不代表她對南飛就一點都不恨。
肖然雖然善良,可同時也嫉惡如仇,否則的話,她當初也不會爲了救姜小魚等人化身流鶯跑到金海岸那種地方去了。
所以江帆一說會讓南飛來道歉,肖然自然心中是興奮無比的。
“當然是真的,比真金還真!”
江帆點點頭,這件事情,他還是有着十足的把握,因爲不久之前,白狐已經給他來過電話,南飛已經被她收服。
“太好了!到時候我一定要狠狠批評教育教育他!”
肖然開心的嘀咕着,江帆則是一臉笑意的端起了咖啡喝了起來。
江帆正坐在窗前愜意的品着咖啡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投向了窗外。
江帆的視線落在街對面的時候,一輛墨綠色的甲殼蟲緩緩駛入了江帆的視線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