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族,在某種意義上則直接代表着帝國最爲高貴的那個人,大夏皇帝。
雖然到了如今這個年代,皇帝已經沒有了曾經那般耀眼的光環和無上的權柄,甚至在普通人眼中更是幾乎淪爲一個吉祥物般的存在……但實際上,他依然是這個星球上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只不過這一切,都不爲世俗大衆所知曉罷了。
“皇族?”李行沒有急着伸手,而是用視線掃過對方身上繡着的暗金龍紋,語氣中流露出一絲疑惑。
雖然“李”姓和暗金龍紋這兩樣疊加在一起,已經完全可以證明了對方皇族的身份,但他還是有一點無法理解。
那就是自大夏開國以來,從太祖開始,所有的皇室成員就全都是雙名,沒有一個單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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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策是單名,並不符合皇室起名的規則。
李策顯然明白李行的疑問所在,他嘴角牽動了一下,收回右手拿起了桌上的茶壺。
“雖然我也姓李,但我和皇族之間的血緣關係,就和與你之間的關係相差不多。”
清澈的茶水倒入杯盞,發出了淅淅的流水聲,隨着嫋嫋熱氣蒸騰而起,一縷沁人心鼻的清香也隨之擴散開來。
“至於服飾上的暗金龍紋和這些用度……只不過是我當初在達到了C級,答應了陛下的某些條件後,陛下滿足了我的那些條件時,附贈的一個榮譽親王的頭銜罷了。”
李策語氣平淡,將裝着清茶的杯盞輕輕推到李行的面前。
居然是一名親王。
看着杯中幽綠的茶水,李行的眉頭微微挑起。
“你答應陛下的那些條件,就在接下來準備對我說的那些事情之中吧?”他輕聲道。
雖然人權平等這些觀念都已經深入人心,但是在稱呼皇帝這方面,陛下一詞早已成爲了一個傳統,無關尊卑。
只要是大夏子民,在稱呼皇帝時都會習慣性地叫做陛下,李行也不例外。
“確實,不過那要稍後一點。”李策爲自己也倒了一盞清茶,放下茶壺,望向李行。
“我想經過塞汀西亞這番行程,你已經大概明白自己的實力處於現世的什麼層次了吧。”
“差不多。”李行點了點頭,隨即補充道:“如果你最後沒有出現,阻擋我和吳行道的那場戰鬥的話,我得到的答案就更多了。”
李策搖了搖頭,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清楚地認識到了你擁有的巨大破壞力,以及那些常規的手段,已經很難對擁有着這種力量的你進行約束了。”
他認真地看着李行,沉聲道:“現在的你,幾乎就等於一個活動的人形自走導彈,隨時隨地都可以產生驚人的破壞力,而世俗社會,經受不起這種程度的破壞。”
“所以?”李行隱隱知道了他接下來想說的話。
“所以你必須約束自己的力量,嚴禁在超過一定規模的普通大衆面前妄起爭端。”李策凝視着他,語氣嚴肅,“否則你會遭到所有維繫這一條約的所有勢力共同追殺,其中包括帝國影部。”
“那在希斯市的這些又怎麼算?”李行指尖輕輕叩擊桌面,淡淡問道。
杯中的清茶在震動下,盪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不知者無罪,作爲新晉C級,擁有一次額外的豁免機會,但是也僅僅只有這一次。”
說到這裡,李策神情稍緩,語氣放淡。
“本來按照正常規程,你雖然擁有豁免的機會,但聖廷還是會要你對之前的舉動做出相應的補償,不過一直佩戴着這張面具,聖廷那方並沒有能獲知你真正的身份,所以倒是免了這一番麻煩。”
李行卻眉頭微微皺了皺,因爲他想到了一些暫時無法想通的事情。
那就是聖廷所擁有的力量……他雖然知道聖廷是歐巴羅大陸最強悍的超凡勢力,但是能擁有的最強者也同樣是C級罷了……
屬於排列第三的勢力組織“掌控者聯盟”的兩名C級在實力大漲的他面前脆弱得就像嬰兒一樣,關於這一點李策絕對相當清楚,那麼李策爲何又會如此在意聖廷的動作。
李行沒有藏着掖着,直接將這個疑問拋了出來,而聽到這個問題後的李策,卻是不由搖頭笑了起來。
“這也正是我準備對你普及的部分常識,當然是屬於C級才能接觸的常識。”李策對他說道。
“C級才能接觸的常識?”
李行心中微動,明白自己接下來終於能瞭解到這個世界不爲人知的某些真相了。
“你知道麼,這個世界上,其實根本沒有C級的覺醒者存在,一個都沒有。”
李策緩聲說道。
“……嗯?”李行頓時一怔,有些愣住了,“什麼意思?”
李策沒有急着回答他,而是先反問道:“所有的覺醒者都是從低層次一步一步慢慢提升到高層次的,你覺得評判他們實力提升的標準是什麼?”
“評判實力的標準?”李行眉頭微皺,“當然是能級的提升了,隨着能級的提升,覺醒者所擁有的能力自然也越來越強。”
而這除了可以用能場檢測儀直接檢測出來外,也會轉化爲戰力上的表現,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出一名覺醒者的實力層次。
“沒錯,是能級的提升,只是評判覺醒者實力的標準。”李策點頭以示贊同。
“但是實際上,D+級就已經是覺醒者的上限,而所謂的D級巔峰不過是對能力的掌控達到了一個極致罷了,沒有任何一個覺醒者,可以將自身的能級突破D級,達到C級的層次。一個都沒有。就像存在着一個無形的天花板,徹底封死了覺醒者繼續攀登的路徑一樣。”
李行瞳孔收縮,臉上出現了認真。
他想到了自身的限制,在很久之前,他原本和夢境中同步增長的力量就停滯了下來,就像有一層無形的枷鎖將他給死死限制住在原地,若不是夢境中的真身突破到一定的程度,他的力量恐怕永遠都被鎖死在原來的程度。
而這種情況,和李策描述的這種情況又是何等的相似。
“爲什麼?”他凝聲問道。
“爲什麼?”李策重複了這三個字,語氣中帶着一絲惆悵。
他輕舒一口氣,十指交纏,微微擡頭望向上方,眼神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視線彷彿穿過了空間,看到了那處於虛無之中的莫名所在。
“因爲我們的這個世界,是殘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