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櫃下樓,在醉骨樓邊上的大木牌上,用金筆添上了莫寒的名字。
幾個酒客停下,擡對看着新添的名字,道:“好熟悉的名字,是哪位師兄,這麼豪氣。”
“好久沒看到新名字了,這一下就是第一,厲害。”
“算了,你連半罈子都喝不了,這輩子也上不酒豪榜。”
“我這是愛惜身體,如果放開喝,天知道我能喝多少。”
“這還沒喝就醉了。”
“哈哈……”
莫寒正喝着茶,萬瑤一下坐起來,嚇了莫寒一跳。
她甩甩頭髮,看到邊上坐着莫寒,嗓子很乾,莫寒遞給她一杯茶,萬瑤一口喝盡,不解渴,拿起壺來,對着嘴喝掉整壺茶,道:“這小王八蛋,非要拼酒,這下好了,姑奶奶半世清名毀了。”
“怎麼這麼說?”
“我還從來沒喝醉過,沒想到今天遇到真神了。”
她拍拍臉,道:“走樣了嗎?”
“沒有,和初見時一樣好看。”
“沒走樣就成。”
她攏了攏頭髮,道:“走啦,想找我去煉丹谷。”
莫寒目送她從窗戶跳下去,飛縱而去。
茶沒了,人也散了,莫寒抱着一罈子醉骨酒,指尖光華流轉,傳送回了白霧谷。
小貓見聞到酒味從樓上跳下來。
“喵。”
“想着你呢,看。”
莫寒把一罈醉骨酒給它打開,小貓妖身體大了圈,抱着罈子喝了兩大口,酒太烈,它有點暈。
“留着慢慢喝,我躺一會兒。”
莫寒躺在露臺上,小貓妖恢復成原來的大小,把酒罈子收進脖子上的劍袋中,替他守起夜來。
“天這麼涼了,還在外面睡。”
白玥出來看到莫寒睡在露臺上,拿了件大氅給他蓋在身上。
“好重的酒味,是你還是他?”
她問小貓妖,小貓妖指指莫寒。
“這是和誰去喝酒了,幾天沒看着就亂來。”
她抱起小貓妖,坐到邊上。
莫寒翻身正好一隻手壓過來,白玥掙扎了兩下,躺着沒動,側過頭看着莫寒。
第二天中午,任卉回來路過這裡,看到莫寒一隻胳膊壓着白玥兩人都睡着了,搖搖頭,走了。
小貓妖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睛,在陰涼處時不時地玩一下自己的尾巴。
白靖衣從天而降,看到這一對,咳嗽一聲。
白玥太熟悉她爹的聲音了,一個激靈坐起來。
莫寒睡眼惺忪的用胳膊一摟她,道:“再睡會兒。”
白玥羞臊不已,拿開他的手,莫寒這才清醒過來,看到白玥,道:“你怎麼來我牀上了?”
白靖衣聽了,好奇地瞅向白玥,白玥紅着臉道:“這那是牀,分明是露臺。”
莫寒坐起來,纔看到白靖衣。
“師父來了。”
“你們兩個太不像話了,大白天的摟在一塊睡,成何體統。”
“師父冤枉,我昨天睡的時候,身邊只有小酒鬼,我還以爲白玥沒回來呢。”
白玥紅着臉掐他一把,莫寒腦子才轉過來。
“不對,白玥一定是怕我着涼,纔過來陪我的……”
“讓你亂說,讓你亂說。”
白玥氣的打在他胸口上。
“別這樣,師父看着呢。”
“白玥,停手,真是女大不中留,我今天找莫寒有事,你回自己的住處去。”
白玥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頭也不回地跑了。
莫寒這纔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揖,道:“師父。”
“不用這麼正式,我聽說你去了神醫堂,還煉出了三品玄靈丹?”
“哦,是有這麼回事,有什麼不妥嗎?”
“你九音學的怎麼了?”
白靖衣沒回答,問起了他的學業。
“學的差不多。”
“彈一下,讓我聽聽。”
莫寒拿出小琴桌,放上三品琴,彈了一曲,聲音悠揚,但沒有威力,他沒用元氣加持。
白靖衣聽完點頭道:“不錯,看來你九音已經會了,接下來你想學什麼琴技?”
“有目錄嗎?”
白靖衣拿出一張清單遞給莫寒。
莫寒雙手接過來,認真看了一遍,問:“爲什麼沒有鳳鳴九天?”
“你資質非常好,這一點不需要我說你也知道,但鳳鳴九天太難學了,我怕你貽誤終身。”
“那我就學萬劍琴,看名字一定很厲害。”
白靖衣淺笑一下,道:“我聽卉兒說,你幾天就學會了織衣術,本還存疑,可聽你今天彈九音,就知道你天質絕世,可能我天道府的將來就託付於你了。”
“師父這擔子是不是重了點,我這小肩膀和散漫的性格,不太適合這麼重的擔子。”
“誰天生會做府主?不都是一步步走來才學會的。”
“道理是沒錯,可我更想去中州看一看,聽說那纔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修煉聖地。”
“沒錯,中州是聖地,也是險地,你沒有足夠的實力前還是老實呆在天道府吧。”
“什麼實力才能去中州?”
“等你到了我這個境界再說。”
莫寒知道白靖衣是洇靈境,這也是他目前所知豐州最頂尖的人物境界。
“師父爲什麼豐州沒有玄妙境的修士?”
白靖衣盤坐於露臺上,道:“玄妙境又叫脫凡境,脫去凡胎重塑肉身,整個蒼藍大陸能進入玄妙境的人少之又少,而死在這關的人卻多如牛毛,許多人止步洇靈境就是不敢踏出這一步,世間入玄妙境的功法也屈指可數。
師父就是這其中之一,我在洇靈境止步多年,遲遲不敢踏出這一步。
也許玥兒成婚後,我了無牽掛,就敢走這一步了。”
白靖衣忽然與他說起這事,莫寒不知道該怎麼接纔好,他記得白玥說她訂婚了。
“你這是想始亂終棄嗎?”
沒等到莫寒的回答,白靖衣嚴肅地問。
“師父,您這是想託孤嗎?”
“託孤?差不多,你接不接?”
“可白玥不是已經訂婚了嗎?”
“那你還親她?”
“……”
“我們這麼小,是不是早了點?”
莫寒轉了一個彎。
“我也沒讓你們現在成婚,只是訂一下親。”
白靖衣這是在逼婚。
“可她原來的……”
“這不用你操心,我來解決,再說那是早年間的事了,現在他家人都死於妖禍,想來也沒人了。”
這怎麼聽着和自己很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