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0章 幡然悔悟
趙清臣的這一舉動，就連韓雨等人也感到意外。
誰也沒有想到，這小子一旦醒悟過來，竟然會如此的剛硬決絕。
也許是因爲他擔心自己會連累到母親，這一碰，他是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氣。就連菸嘴，伸手也抓了個空！
眼瞅着他就要碰個頭破血流，趙母臉色煞白，驚恐萬分：“臣子……”
趙清臣微微閉上眼睛，等待着頭破血流的那一刻的到來。
然而，預料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反而有些軟綿綿的，一股頗爲柔和的力量，從他的腦袋上傳了過來，讓他不由自主的向後一屁股坐了回去。
他有些茫然的擡起頭，便看見韓雨正靜靜的站在他的面前，一臉平靜的神色。
“臣子……”趙母急忙走了過來，一把攙扶住了他。
趙清臣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媽！”
在他的眼中，還有一層迷茫的神色。剛纔，明明韓雨是站在離他有三四米的地方，而他離着牆壁卻不過一米多點。縱身一撞，能有多少時間？韓雨是如何擋在了他面前的？
難道，這傢伙是鬼不成？
甭說是他了，就連菸嘴，也是難掩眼中的震驚神色。畢竟，他也沒有見過，韓雨施展逍遙一步！不過，那震驚之色只是一閃而過，便被一股狂熱的崇拜所取代。
這就是他們的老大，不過就是救個人罷了，又能有什麼了不起的？
墨雨心靜靜的走了過去，將趙母扶了起來，對於韓雨的心思，她又如何能不知道？她看了韓雨一眼，眼中露出自豪的神色。
這就是她的男人，即便是成了一方霸者，權勢滔天，可也依舊和以前的那個人一樣，保持着一顆慈悲之心。
“你也起來吧！”韓雨平靜的聲音響了起來。
趙清臣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此時的他，根本不敢違抗韓雨的命令。只是，眼中依舊難掩茫然之色。他不清楚，這到底是搞啥子捏？
“兩位，我求求您，這孩子不懂事，你們就放過他吧！”趙母的臉上，還有些驚慌失措！
墨雨心湊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趙母的眼神漸漸的亮了起來：“真的，你們真的不追究了？”
韓雨嘴角一勾：“當然，我再怎麼霸道，也不會因爲一點小事，就要打要殺的吧？”
“謝謝，謝謝你！”趙母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對韓雨的感激，也是溢於言表。
韓雨忙一側身：“這不是我的功勞，是您感化了他！也是這小子，自己良知未泯。”
趙母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也不知道有多久，她沒有像這般開心過了。她扭頭，望着趙清臣，依舊是一臉的驕傲。是啊，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做母親的總是把自己的孩子當成是世界上最好的！
“你有一個好母親！”韓雨掃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得感謝她，若不是她，你早晚也將難得善終！”
若擱在以前，這樣的話，趙清臣根本聽不進去。
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剛剛那些兄弟的表白，已經讓他明白，這些都是個什麼東西。若自己在跟他們混跡在一起，只怕不是身陷囫圇，便是橫遭非命！
再想想自己的老孃，爲了他下跪，不惜以命相代，他那一絲沒有泯滅的良知，終於找了回來。
他也知道，韓雨爲什麼會救他了！
身子微微一顫，他轉頭看了自己的老孃一眼，才發現，纔剛剛四十出頭的母親，鬢間竟然多了許多蒼白。臉上的皺紋，也深了許多。
“媽……”
他張張嘴，終於喊了出來，只是淚水從眼中滾滾而落，再說不出別的什麼話來。
“好孩子，沒事了。只要你想明白了就好。以後咱別出去跟那些人來往了，你啊就在家裡呆着，媽還沒老，能養活你！”
“不，以後您老歇着，我養活您！”趙清臣連連搖頭。
“那幾個人，你還要找他們的麻煩嗎？”韓雨輕聲問道。
趙清臣的眼中，閃過一抹森冷的光芒。那幾個小子坑他可是坑苦了，心中憋着一股悶氣，若是不撒出去，他感覺自己的胸口就好像是有一塊頑石押着似得，根本喘不上氣來。
可就在這時候，一雙粗糙的大手，輕輕的在他手上搖了搖。
趙清臣微一低頭，便看見自己的母親，正用一種驚懼，哀求的眼神望着他。只是，那祈求的話，卻沒敢說出來。
趙清臣只覺得心中一酸，差一點就又流下淚來。
他握着自己老孃的手，使勁的搖着頭，他的臉頰已經腫了起來，：“以前的時候，我也有對不住他們的地方，便算是扯平了。我不找他們了，永遠也不找了！”
此時的他，只要能讓自己的老孃好過一點，讓他做什麼都成。他只想用餘下的生命，來爲自己好好的彌補一番！
“謝謝！”他擡起頭，望着韓雨鄭重的一鞠躬。趙母也深深的彎腰，他們雖然是市井之徒，可是，卻也有着一顆感恩的心！
韓雨將兩人扶起，沉聲道：“以後和你母親，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吧，打打殺殺的，並不像你想的那般風光！”
其實，要是再有一次選擇，自己只怕也未必會踏上這條血雨腥風的爭霸道路！
不過，要不是自己走上這條路的話，又如何會認識雨心她們呢？
就像是趙清臣，要不是梓涵在旁邊開了店，只怕自己也不會來。要不是趙母跟梓涵相交爲善，也就沒有銀行卡和書信的事，自己也就未必會想到感謝他。更不會出手幫他！
可以說，一飲一啄，皆由前定。是趙母的良善，救了她自己的兒子，而不是韓雨自己。
“這張銀行卡里，有幾萬塊錢。”韓雨將卡遞了過去。
趙清臣和母親連連拒絕，韓雨將眼睛一瞪：“不是給你的，是借的！這店面要好生收拾一下，把你欠下的錢都還了，你總不能讓你的母親，再替你還錢吧？”
趙清臣嘴角一抿，最後還是將手伸了出去。
趙母見狀大急：“臣子……”
“媽，這錢我一定會還的。”趙清臣的眼中，閃過一抹堅決的神色。
看見自己兒子的神情，不知道爲什麼，趙母忽然爲之一輕。都說不經事不長大，自己的兒子，經過了這一次的事情之後，顯然是真的改好了也成熟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眼前的這個男人。想到這，望向韓雨的眼中，更是充滿了感激。
趙清臣擡起頭：“最多半年，我一定會連本帶息的還給你！”
韓雨微微一笑：“好，半年之後，我讓他來收！記得好好跟你母親學手藝，要有機會，我可是會來嚐嚐的！”
“嗯！”趙清臣狠狠的點了點頭，不爲別的，就爲自己的母親以後不再流淚，不再擔憂，他也要好好幹，一定要活出個人樣來。
我一定要成爲她的驕傲！趙清臣心中狠狠的喊着……
當韓雨跟墨雨心離開之後，小店中的趙母，還是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看着自己那個在收拾被砸碎的碗碟的兒子，曾幾何時，這種讓她奢望的情形，此時卻真實的出現在了她面前。
“行了，臣子，歇一會吧？”趙母心疼道。
“沒事！”趙清臣擡起頭來，咧嘴一笑，卻因爲牽動了臉上的傷勢，而倒吸了一口冷氣。
“看我，竟然把這個忘了，要不，咱們去醫院看看吧？這個黑衣，人不錯，就是下手太狠了！”
“不用，都是一點皮外傷。我記得家裡都有傷藥的，我隨便擦一點就成！”趙清臣從旁邊找出了外傷藥，這是他母親給他準備的，以前的時候打架，可沒少捱揍。
擦着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眼睛，還是酸澀難當！
“媽，您也還沒吃飯吧？我給您下碗麪……”趙清臣胡亂的擦了兩下，便站起身。要知道，自己的老媽開着麪館，卻常常連早飯都不吃。
以前的時候，他怎麼就都沒有注意到呢？
趙母卻是連忙道：“行了，你哪兒會下面啊，在那坐着，我去給你下！”
很快，面下好了。
兩人一人一碗，趙母給自己的兒子放了兩枚滷蛋，自己卻只吃清水面。
“媽，您也吃一個！”趙清臣將滷蛋拿了一個出來，放到自己母親的碗裡。
“我不吃，你……”
“您要是不吃，我也不吃！”趙清臣放下了筷子，臉上露出堅決的神色。
“好，我吃……”趙母眼中淚光閃動，急忙大口的吃着麪條。
那邊趙清臣卻也是同樣大口大口的吃着麪條，好像只有如此，才能壓抑他那滾燙的情緒似得。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擡頭道：“媽，那爲恩公叫什麼？”
“黑衣！”
“黑衣？”趙清臣神色一震，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幻不停。
“怎麼了，你認識？”趙母愕然。
趙清臣連忙搖頭，又點頭道：“我只知道，要是沒有他，或許我這輩子都毀了！”
說着，他深吸一口氣，笑道：“吃麪！”
趙母此時的眼中只有這個兒子，哪兒會思慮其他？她連連點頭。
趙清臣卻是拿眼睛瞟了一眼外面，想到菸嘴的實力，還有那種能殺人的目光，他已經肯定了韓雨的身份。
想不到，給了自己當頭棒喝的竟然是遮天的老大！難怪，他說自己還錢的時候，若遇到麻煩，可以打一個人的電話呢！想來那人，會是遮天的人吧？
趙清臣的眼中，閃過一抹灼熱之色。要知道，那可是他的偶像啊！他竟然會出手幫我，沒有把我當成無可救藥的垃圾！
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一定不會！
PS：第二更，嘿嘿，有點慢，但會將目標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