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烈長的劍眉星目,虎背蜂腰,雄壯中蘊含靈巧,平靜中暗藏驚雷。
他只是吐出了三個字,整個人便恍如一條腦海的惡龍一般,凌厲的朝着穀子文撲了過去。
沒有動什麼武器,只有他那微微揚起的拳頭。
在場的衆人卻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穀子文必然在這一拳之下,命喪,魂傷!
“暗蛇哥,快走!”
炸雷似得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比這聲音還快的,卻是龍少那絕然撲出的身影。
只是,他的動作雖然迅速,可是,卻依舊沒能正面攔住軒轅烈的身形,而只是撲住了他的一條腿。
任何人若是在奔跑中突然被人給抱住了腿,想來都會不由自主的向前翻滾出去
可是,軒轅烈卻身形穩如泰山。
他只是在邁步的時候,順便將被抱住的那腳擡了起來。
龍少便猶如一個破碎的沙包,徑直朝着窗口飛了出去。
在撞碎玻璃之前,他還張嘴吐了一口鮮血,顯然是早已經被軒轅烈的暗勁所傷!
龍少能夠在裁決堂中站住位子,並且成爲高層小弟,貼身負責保護穀子文的安全,那身手自然是不差的。
可此時,面對軒轅烈他卻依然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衡量一個人是否是高手,速度和力氣是兩個關鍵。
速度夠快,就能先與敵手做出反應,進退自如,攻守由心。力氣夠大,就能夠佔據先天的優勢,氣脈悠長,兇猛難當。
甚至達到極限處,可以一力降十會,雙拳破千機!
而兩者之間相互相成,相互作用,成爲了一個人的力量。
雖然絕頂高手,除了這些之外,還要有過人的天賦,不屈的意志,以及一顆不甘人後的雄心。
總的來說,那就是得有大智慧,大毅力,大機緣之類的人才能成。
軒轅烈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所以,他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不是龍少所能望其項背的。
一招之間將他震出窗外,自然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可無論如何,他還是耽擱了一點的時間。
穀子文便抓住這個機會,手中的三棱軍刺快速的一點。本是冰冷的軍刺,被軒轅烈的拳頭斜斜的撞上。
穀子文只覺得一股雄渾的力量傳了過來,震的他的手指都一陣發麻,三棱軍刺幾乎脫手而出。
他悶哼一身,身子向後快速的一仰,早就已經虛虛打開的窗戶,立即被撞向了一邊,穀子文好似一隻大鳥一般,毫不猶豫的向下跳去。
軒轅烈來到窗邊,靜靜的望着,嘴角露出一絲嘲弄的笑容:“暗蛇,你逃不掉的!”
聲若洪鐘,透着一股無上的自信和力量。軒轅烈的身形快速的在窗戶上竄了出來,在下落的過程中微微轉了個圈,身子便詭異的調整到了一樓伸出來的一塊窗臺邊上,他的左腳好像是早就知道,這裡會有個借力點似得,微微一頓,人便緩住了快速下落的力量,然後微微彈起,輕巧的落在了穀子文的前面。
黑色的夜風吹來,讓他長長的髮梢向後揮舞,恍如魔神。
周圍有不少小弟被軒轅烈剛纔的聲音震動了,可此時,他們被一些已經暗中投靠了軒轅烈的幽冥會小弟給纏住了,只能一邊抵抗,一邊絕望的朝此處張望。
逃?難道暗蛇哥都被人殺的落荒而逃了嗎?
不少小弟心中惴惴,尤其是在他們現在正大殺四方的情況下,這對他們的士氣而言,是一種沉重的打擊。
軒轅烈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不僅要殺穀子文,而且,還要震懾遮天諸人,讓他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們並不是無敵的。
只有這樣,龍皇會才能爭取到足夠的備戰時間,纔有機會反敗爲勝。
穀子文臉色蒼白,眼神卻十分平靜。
他已經猜到了軒轅烈的目的,所以纔會不顧一切的逃走,可沒想到,對方的身手竟然如此的恐怖。
甚至,他感覺就連韓雨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他的耳內,隱約的還能傳來呆在大廳中的小弟發出的慘叫。這讓他的手都不由得顫抖了起來。不是害怕,而是痛苦。
他知道,裡面的兄弟只怕將凶多吉少了。
“在我面前,你沒有機會的。”軒轅烈表現的十分自負,他兩手靜靜的垂在身邊,似乎隨時都能出手取人性命,給人一種不可戰勝的感覺,“若是你能夠跟隨我,或許我可以保舉你加入軒轅家!”
“跟你?跟了你,能讓他復活嗎?”穀子文朝着前面不遠處的龍少指了一下,此時,他正趴在地上,身下一攤血水。顯然是遭了不測。
穀子文又指着旁邊的建築,寒聲道:“能讓我那些死去的兄弟復活嗎?要是能,我便跟了你又如何!”
軒轅烈眉頭微擰,顯然,一個投降的穀子文遠比一個死去的穀子文更加的有價值。
“雙方爭戰,自然會有人死傷。我雖然不能讓他們復活,可是,我卻可以給你更多忠義的兄弟,由你支配!”
“哈哈哈哈……”穀子文笑了,他嘴裡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右手狠狠的握住了手裡的三棱軍刺,微微指着他,不屑道:“一個跟暗影協會相互勾結,對外諂媚搖尾乞憐的家族,也配說忠義,也配讓我加入?”
“我暗蛇可以死,想讓我降,做夢!”
軒轅烈的兩眼瞬間變成了北極的冰霜,凍徹心扉。
“找死!”
他突然發動了起來,好似一道奔雷!一股無形的殺機,更是在他的體內溢出,使得這夜色都好似寒冷了幾分。
此時,四名黑衣人也從三樓跳了下來,和從二樓跳下來的六個人一起,將街頭四周圍住,他們靜靜的站着,默默的看着,只是警戒,卻沒有半點出手的意思。
因爲,沒有這個必要。
眼見軒轅烈動了起來,他們有的人甚至邁出了腳步,這是準備要撤離了。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爲,結局已經註定了。
可就在此時,趴在地上本來應該是屍體的龍少卻猛然動了起來。
他沒有站起,只是猛然擡起了一片鮮血模糊的頭,在軒轅烈衝過來的瞬間,一般被壓在他身下,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的陌刀,瞬間橫了出去。
這只是簡單的一橫,卻是他精氣神最後的爆發,是他這一生最後的落幕。
軒轅烈雖然強,堪稱絕頂高手,舉世難敵,可此時卻愣是沒有躲過這一刀。
他的腿,就好像是送過去被龍少切的一樣。一道血光,在他的腿上飛濺而出。
傷不重,甚至沒有傷及他的筋骨,可軒轅烈卻感覺一股無形的怒火,在他的體內熊熊燃燒,幾乎讓他抓狂。
這個不敵他一招,堪稱螻蟻一般已經要死去的人,竟然將他傷了?
他在受到攻擊的瞬間,整個人的身體便陡然彎了下去,左手在地上一撐,身體就貼着地面快速的以雙腳爲軸轉了一圈,右手就好像是流星錘一般,狠狠的砸在了龍少的太陽穴上。
龍少的嘴裡再次大口的噴血,耳朵裡,鼻孔裡更有鮮血朝外飛濺。他的身體,斜斜的拋飛了出去,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徹底的斷絕了生機。
噗!
軒轅烈的身體,重新站了起來,可是,在起身的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胳膊上一麻,他幾乎想也不想,便將另一條胳膊打了出去。
喀嚓一聲脆響,穀子文捂着肩膀,快速的向後退去,只退了四五步,他便強行止住了,臉上冷汗密佈,神色卻透着一股不屈和絕然。
軒轅烈望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三棱軍刺,眼睛一片血紅,瞳孔中更是露出一股瘋狂的殺機。
媽的,竟然又被一個螻蟻給傷了?而且,他一直帶到手肘的天蠶手套竟然都沒管用。
只要對方再向下一寸,他也不會受傷。
可事情偏偏就是那麼巧,這是他的運氣太壞,還是對方的運氣太好?
無論是哪兒一個,軒轅烈都不想接受!
“我本來還想給你一個痛快的,現在,卻只能改變主意了。竟然敢傷我?若是不能讓你在絕望中顫抖,在後悔中死去,我就不配姓軒轅!”
軒轅烈一步步的朝着穀子文走了過去,筆挺的身軀,透出一股極爲森寒的氣勢,彷彿野獸復甦一般:“你的那些手下,也將會因爲你的愚蠢,而受到懲罰!”
“傳我的命令,今晚,不要活口,裡面所有遮天的人,全部殺死,一個不留!”
“這正是我想跟你說的!”一道青色的光芒,好似閃電一般從穀子文的身後飛了出來,徑直朝着軒轅烈而去。
冰冷刺骨的殺機,凌厲霸絕的氣勢,讓軒轅烈都忍不住渾身繃緊,帶着天策手套的手,快速的在青色光芒上一拍!
他不敢抓,因爲他不敢保證自己的天蠶手套,真的能否擋住這道充斥着無邊殺意的一刀!
嗡!
青色的光芒撞到了旁邊的地面上,半截的刀身沒入了一半,嗡嗡顫抖不停,可見這一刀究竟蘊含了多麼巨大的力量。
而軒轅烈也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他的臉色瞬間變了,兩道如有實質的目光躍過了穀子文,徑直望向了他的後面。
青色的刀光上還沾染着一絲血腥氣,而站在穀子文後面的一名黑衣人卻已經倒在了地上。
顯然,這一刀是殺了一人後,纔來到他近前的。
這是何等可怕的力道和殺意!
“誰?”軒轅烈右手的拳頭緩緩的握緊,整個人都像是上緊的發條一般。
“黑衣!”韓雨的身形一步步的走了出來,好似花崗岩雕刻而出的臉龐,更是透出無上殺機:“把這些小雜魚都宰了,一個不留!”
“好!”狼乾脆的答應一聲,整個人便恍如一道鬼魅,迅速的行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