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若是不跟黑衣多好?”那人搖搖頭,然後就要舉刀。
忽然他覺得不對,猛的轉過頭,只見路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軟站出來一個黑衣人,媽的,今晚的黑衣人怎麼這麼多?
“你是誰?”他緩緩的沙啞着嗓音問。
“我是誰你不用管,那個人,你不能殺!”這兒個突然冒出來的人,跟最先的那批黑衣人一樣,全部都蒙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他的聲音非常的低沉,彷彿故意捏着是那個字似得。
“哼哼,就憑你?”
“還有他們!”後來的這人忽然向着山下一指,山下人聲鼎沸,顯然是又有不少人上山來了。
對面的那黑衣人臉色這兒才變了,他看了一眼馬文泉,見他已經沒有了聲息,這兒纔多少放心了些。他身子一動就要將天策撿起。
那後來的黑衣人又蹦出一句:“你若拿刀,便先與我一戰!”
把這兒人氣的,他左右看了一眼,下面的那些人上來的很快,轉眼間都要看到一點模糊的影子了。此時的確不能再耽擱,不然一切就完了。
他恨恨的盯了對面的黑衣人一眼,伸出手,似乎想摸自己的腦袋,卻又發現不妥,忙又放了下來。他轉過身,臨走前,腳悄無聲息的對着馬文泉的腦袋踢了一下,這才轉身沒入黑暗。
他用的力氣不大,卻足以讓一個好好的人變成白癡。顯然,他還是擔心,馬文泉並沒有死絕!
後來的這兒個黑衣人顯然沒有察覺,他只是望了馬文泉一眼,輕輕的嘆了口氣。今晚的這兒一切,他幾乎都看在了眼裡,對於這位遮天的大將,他從心裡感到佩服。這兒是一個真正的漢子,只可惜,卻被人給算計了。
“鐵手哥,鐵手哥……”來人顯然上來的很慌忙,他們快速的衝了上來,卻沒有見到人影,只是見到一地的血腥和屍體,便先心中慌了。
“鐵手哥呢,狂熊,你不是說鐵手哥在這裡,至少能堅持三兩分鐘的嘛,爲什麼現在見不到人,爲什麼……”來人是個面色黝黑的漢子,他身材高大,目光中隱隱的帶着驚惶和暴怒。此時他一把拉起了狂熊的胳膊,大聲怒喝,正是黃泉堂的副堂主,黑狼!
“我,我哪兒知道……”狂熊也嚇的不輕,囁嚅着不敢說話。
“這兒是老大的天策!”山炮瞥見了地上的天刀,頓時將刀撿了起來,詫異的道:“怎麼在這?”
“不知道,一夥攔截我們的黑衣人……”
狂熊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名黃泉堂小弟的驚聲給打斷了:“鐵手哥,鐵手哥,黑狼哥,快,快來,鐵,鐵手哥……”
那小弟指着地上的鐵手,說不出話來了。因爲廝殺了一天,又滿身的血污,剛剛隔的遠,他們竟然沒有認出這兒就是馬文泉。
最重要的是,他們打從心裡沒有想到,馬文泉竟然會成爲這漫山屍體中的一員!
“鐵手哥?”黑狼被嚇了一跳,他一把推開狂熊便衝了過去。只見馬文泉面色蒼白,嘴脣發青,兩眼禁閉躺在地上,鮮血已經浸滿了他的身體。
“鐵手哥,鐵,鐵手哥……”黑狼已經被眼前的這兒一幕給嚇呆了,他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伸出手,想要去撫摸馬文泉,卻又不敢,像是生怕打斷了他的熟睡似得。
黑狼兩拳緊緊的握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兒個人,這個已經沒有了一點生機,不會笑,不會說話的那個人,會是他的鐵手哥。
“你小子,要記着,真正的一個上位者,靠的不是拳頭,而是頭腦。你要學會用腦子,懂嗎?”
“這兒事情就交給你了,什麼,欺負?你小子別不識好人心,我這兒是磨練你,懂嗎?將來有一天,老大會將你提拔起來,掌管一個堂口的,你不學會處理這些事務,以後怎麼獨當一面?老大將你交給我,便是要我訓練你,總之你聽我的就是了,老子不會虧待了你……”
“跟我學本事兒?好,那我就教你一手不傳之秘。知道我爲什麼喜歡雕刻嗎?因爲雕刻會讓一個人的心靜,手穩,當有一天你達到心到意到手到,心手合一隨心所欲的時候你就會發現,殺人就像雕刻一樣簡單。”
“哎呀,算了,你看你這笨頭笨腦的樣子,雕刻是學不會了,出去劈刀吧,對着木頭人,一天劈出一萬刀。嗯,堅持上三年,你若有所領悟,便算是出師了……”
黑狼的腦海裡浮現出了跟馬文泉這兒半年多來的一幕幕,別人眼中,馬文泉或許冷漠,冷冰冰的難以接近。可是真正跟他接觸,親近的卻知道,其實他很好說話,甚至,有些溫柔!
可是,曾經的那個像是兄長一樣包容着他,指引着他的人,現在卻冷冰冰的躺在了地上!
“啊!”黑狼突然爆喝一聲,從地上跳了起來。
他抓過狂熊的領子,一拳砸了過去。
砰!
狂熊那碩大的身軀被砸的一個趔趄,噹啷,那柄縱橫敵陣都沒有鬆開過的禪杖落在了地上,他卻沒有氣力去拿。
鮮血從他的嘴兒角流出,他也不去擦,他就是這兒樣緊緊的盯着馬文泉,這兒個血雨腥風中闖過來的男人,這兒個拿着一個禪杖敢跟一羣人死磕,眉頭都不皺一下的爺們,此時卻是淚流滿面!
“怎麼會呢?我和兄弟們明明將他接應了出來,怎麼在這兒個時候突然就沒了呢?”狂熊喃喃的望着馬文泉,他想不明白。
爲什麼那麼多的人都沒有殺死的人,怎麼一轉眼,竟然就倒下了?他倒下了,那,那些在山上,在刀光中,在絕望的吼聲中爆發的漢子,又算什麼?
他們心甘情願,恨不得以身代替,前仆後繼甘心赴死,爲的不就是能將馬文泉,能將他們的鐵手哥接出來嗎?
可他,怎麼到最後還是死了呢?
“狂熊,你個王八蛋。枉我一向以爲你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是個能交心的爺們,可你他媽的將鐵手哥丟下就跑,你貪生怕死,你他媽的能對的起老大嗎?你能對的起鐵手哥嗎?狂熊,你他媽的就是個孬種,一個孬種……”黑狼指着狂熊,聲音沙啞的罵了起來。
“黑狼,你他媽的說話要拍着良心!”在旁邊發現了糊塗的屍首,正蹲在那裡無聲哭泣的護法羅漢老貓,再也忍不住了,他一瘸一拐的走到黑狼面前,照着他的胸口便狠狠的推了一把,大聲道:“你憑什麼說狂熊哥孬種,憑什麼?”
黑狼兩眼頓時猩紅一片,他惡狠狠的盯着老貓。他帶來的那些人,也一個個的紅着眼睛,一個個像是野獸般盯着老貓。
老貓卻是毫無懼色,他哈哈大笑着道:“怎麼着,你們還想殺了老子是怎麼着?來啊,老子就在這兒裡,來啊,往這兒裡捅?來啊,看看老子會不會真的怕死,來,來啊……”
說着說着,他已經淚流滿面。
他指着黑狼,指着地上的那一具具的屍體,步履蹣跚的跳了過去:“你看看,啊,你們他媽的都睜開眼睛看看,這兒是什麼?這是什麼?啊,你們看看,你們認識嗎?這兒是我的兄弟,是我們血斧堂的兄弟!”
“他們怕死嗎?啊,他們怕死嗎?你看看老子身上的傷,看看熊哥身上的傷,老子怕死嗎?你們,你們沒有良心,你們沒有良心……”
說着,他再也沒有了氣力,就這兒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的就像個傷心的孩子。
邊哭邊斷斷續續的抽泣着:“三十……三十二個……個兄弟,就……就剩下我們幾個了,你……你還要朝他們身上扣屎盆子……你……你不是人你,沒良心……你……你將他們賠我,你將他們賠我……”
黑狼說不出話來了,他只覺得自己的嗓子眼裡堵的難受,旁邊一干黃泉堂的手下,也紛紛紅着眼睛,有的還偷偷的抹淚。
來的時候,狂熊等人的模樣他們都看見了,若不是有這兒些血斧堂的兄弟們在這裡拼命,毫不客氣的說,他們的鐵手哥或許早就沒了。
就當黑狼囁嚅着想要解釋兩句的時候,忽然一聲細微的咳嗽響了起來。
“咳……”
聲音不大,可是落在衆人的耳中,卻不啻與一聲驚雷。
黑狼等人豁的轉過頭,便連抽噎的老貓都不出聲了。跪在馬文泉身邊的一名小弟猛的站了起來,顫抖着的手指着馬文泉,大聲道:“他還活着,黑狼哥,老大還活着,鐵手哥還活着……”
黑狼一把撥弄開他,大聲道:“送醫院!快,送醫院……”
“不行,他現在身上受了太多的傷,根本經受不起路上的顛簸!”狂熊湊了過來,拿手背一擦臉上的淚珠,阻止道。
黑狼等人現在是關心則亂,一個個的瞪眼道:“那怎麼辦?”
“那怎麼辦?”
“止血,必須馬上止血,這兒樣,下面的車馬上就開過來了,你們幾個,去搜索其他還有活口的兄弟,我馬上通知冰疙瘩,讓他安排醫院裡的醫生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在,這樣還可以節省時間!”狂熊想也不想便連聲道。
“快,上去救人,只要還有氣的兄弟,全部都送醫院,你們給鐵手哥包紮,小心點,媽的,小心點……”黑狼忙依言行事。
太不給力了,我實在很想來十更啊,沒有貴賓嘛?難道大家都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