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兄,看你臉色,難道有什麼不同尋常的發現?”李順溪忍不住又問。
一羣人找了一番,沒有找到人,便開始在庭院中央的枯樹下匯合。
路勝聞言,只是環顧四周了一圈。
黑漆漆的庭院中,就只有他們這一圈人,四周的房間都空空蕩蕩,沒有燈光,也沒有動靜。
“還有人沒來?那個龔如夢姑娘呢?”他忽然道。
衆人頓時一愣,這才發現龔如夢居然沒在隊伍裡,龔如清卻是面色一滯。
“妹妹不就在我身後嗎?”她愕然道,一路走來她都能感覺到自己身後跟着一個人,剛纔她還和妹妹說過幾句話。
“你確定?”路勝一眼看向她。
衆人這時也都看向龔如清。
她身後一直站着一個白裙女子,只是面頰被龔如清的頭髮遮住了,大家一時間都沒看到她的臉。就以爲她就是龔如夢。
此時那女子安安靜靜的站在龔如清身後,一動不動,雙手下垂。
“可我身後明明....”龔如清一下臉色煞白,她看到了衆人看向她身後的視線,紛紛開始變得驚恐詭異。
既然她身後不是妹妹龔如夢,那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龔如清全身寒毛直豎,雞皮疙瘩從頭到腳密密麻麻起了一身。
她身體顫抖着,緩緩轉過身。
“別轉頭!!”李順溪猛地一個箭步衝上去,狠狠抓住龔如清的肩膀,往自己身上一拉。
噗!
兩人頓時撞在一起。
同時間李順溪手裡飛出一點銀光,似乎是枚飛鏢,哧的一下超那白裙女子打去。
就在這時,衆人眼前一花,那白裙女子眨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銀光落在地上,轉動了幾圈,停了下來,居然是個巴掌大小的銀色陀螺。
李順溪整個人被龔如清壓在身上,兩人姿勢曖昧,龔如清害怕至極,緊緊如同八爪魚一般抱住他,一點也不敢鬆手。
“清清小姐,沒事了沒事了....你先放開我。”李順溪哭笑不得。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兩個護衛趕緊上前將兩人分開扶起。
路勝眉頭緊鎖,身邊的段蒙安嚇得要死,渾身冒汗不說,身上還在不斷的發抖。
“老....老大...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莊子再說吧....”
路勝白了他一眼,沒回話。剛纔衆人都沒看清那白裙女子的臉,也沒看清她是怎麼消失的。
應該是那李順溪的東西確實起了作用。
“那是念魄,大家不要分散...念魄的危險....很難解釋清楚,反正從現在開始,諸位都請不要離開我身邊十米之內。”李順溪起身後,鄭重叮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莊子極有可能的關鍵,就是這些枯樹。”
他手指院子裡的那顆枯樹,低聲道。
路勝看了這人一眼。
“李兄有何高見?”
李順溪淡淡道:“要想找到之前失蹤的那些人,或許我們應該先毀掉這莊子裡的所有枯樹。”
“枯樹?”路勝面色依舊不變。
“我懷疑這些樹就是構成這個莊子陣法的根源,所以我們一邊需要毀掉枯樹,另一邊,我們還需要找到之前中間臥室裡的一個屬金的物體。那個應該是這莊子裡的真正陣眼。”李順溪繼續道。
“我們可以試着朝離開莊子的方向走。”路勝忽然插了一句道。
李順溪頓時一滯,認真看了眼路勝。
“看來路兄和我看法有異,現在離開莊子,並沒有任何用處。”
“試試吧。”路勝淡淡道。
李順溪凝視了路勝片刻,才緩緩點頭。
“好吧,既然路兄這麼說,我們也可以先把這些幫不上忙的人送出去。保證他們的安全再說。”
“可是我妹妹!”龔如清俏臉煞白,追問道。
“我們會再回來找。”李順溪微笑安慰她,順勢伸手將其輕輕環抱,摟入懷裡。
龔如清臉紅了下,但此時正是六神無主之時,李順溪又是唯一的依靠,再加上李順溪此人一看便非富即貴,身家或許比她還要強許多,她春心有些萌動也屬正常。
此時被攬住,龔如清稍稍掙扎了下,便沒有再反抗,任由他輕輕抱住自己。
“放心吧,有我和路兄在,你妹妹一定沒事。”李順溪笑着保證。
“恩!”龔如清皺着眉輕輕點頭。
其餘周邊的護衛也狠狠鬆了口氣,這莊子實在有些詭異。看起來,他們要不是不敢單獨離開,早就丟開小姐先逃出去了。現在能離開,正合他們意。
還有段蒙安也是大喜,狠狠鬆了口氣。
一羣人統一了意見,便開始朝着莊子大門出口走去。
走到一半,衆人便感覺到不對勁了。
莊子大門明明就在不遠處,可大家走了足足數百步,還是距離大門有十多米遠。
李順溪雙目一眯,看向路勝。看吧,果然被自己說中了。
“公子....”段蒙安也緊緊跟着路勝身後,渾身發抖。“我們....我們是不是....撞鬼了..?”
路勝面色陰沉,沒出聲。
“果然有問題!”
李順溪站在一邊冷聲道,“地窖那裡應該還有名堂,我打算再去看看。路兄一起麼?那裡應該是這莊子的老巢所在。”
路勝微微搖頭。
“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
李順溪愣了下。
“路兄認真的?”
“當然。”路勝認真回答。
李順溪仔細看了看路勝,微微笑了笑。
“那好,諸位,看看你們打算跟着誰一起。我去地窖,路兄就留在這裡。”
龔如清和兩個護衛左右看了看。
李順溪站在一邊,風神如玉,氣質不凡。路勝站在一邊,氣質陰沉,面色漠然。
“小女子還是隨李公子一道吧。”龔如清斷然選擇了李順溪。
“我們也和李公子一道!”那兩個護衛趕緊道,之前李順溪展現了一系列的手段,比起一直悶頭葫蘆一樣的路勝,明顯要讓人信服可靠許多。
段蒙安也身子晃了晃,也想跟過去。但看了看前面站着的路勝,又不敢動身。
這一下李順溪這邊四個人,路勝這邊兩個人。
兩邊都是富家公子打扮,但人數差異異常分明。
“既然如此,那就預祝路兄呆在這裡平平安安了。”李順溪語氣中帶着莫名意味,轉身帶着衆人朝後院走去。
龔如清等人都微微露出輕視之意,這路公子明顯只是膽怯,想明哲保身,比起李公子救人心切的仁義,差了不知道多少。
路勝目送着對方離開,一言不發。
................
李順溪一路走在房屋側面,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若有所思,他怎麼也不明白路勝爲何忽然決定自己留在門口。
在那種情況下,留在門口沒有一點用處,反而只能平白浪費時間。
“路兄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話沒說完,他忽然感覺一陣寒意從後背涌上。猛然回頭。
身後一片漆黑,一點聲音也沒有,安安靜靜,空空蕩蕩,剛纔還在自己身邊的龔如清一行人,居然此時一個不剩,全部消失了??
“清清小姐?”李順溪面色一緊,大聲叫了句。
聲音在夜晚的莊子裡迴盪,卻沒人迴應。
“障眼法?”他手上迅速多出了一張黃色符紙,輕輕往前一拋,食指啪的一下精準的打穿它。
頓時眼前豁然一亮,龔如清等人的身影再度出現在他周圍。一個個也都僵直在原地,只有雙眼眼珠亂轉,瞳孔擴散,絲毫沒法聚焦。
李順溪一看便知道他們都陷入障眼法中了,同樣取出符紙,對着衆人一一點一下。
“清清小姐,沒事吧?”他迅速扶住身子有些發軟的龔如清。
“沒...沒事....”龔如清俏臉慘白,似乎被嚇得不輕。
只是扶起龔如清後,李順溪卻陷入疑惑之中,如果有人在他周圍放出障眼法,他應該有所察覺纔對,可剛纔那一下,居然連他也中招了。還沒有絲毫察覺。
“公子,剛纔若是沒有你...”龔如清梨花帶雨,緊緊朝他靠過來,凹凸有致的身子幾乎完全貼在他身上。
那種柔軟的觸感,頓時讓李順溪腦子一熱,忍不住伸手便想伸手摸一把龔如清的關鍵部位。
哧!
猛然間,他面色一變,狠狠推開龔如清。
一道銀光從兩人之間一閃而過,龔如清竟然手持短劍,狠狠朝他胸膛划過來。
還好他發覺得及時,只是胸口被劃了一道口子。雖然血流不止,但並不致命。
“清清姑娘你!!?”他來不及多想,便看到龔如清揮着短劍狠狠刺進身邊一個護衛的肚子。
“我這是怎麼了?!李公子幫幫我!!”龔如清大驚失色。似乎身不由己,瘋狂揮動着短劍,將那名猝不及防的護衛狠狠推開,一下又撲向李順溪。
李順溪左擋右避,但龔如清的身手彷彿一下變得極其強悍,幾個回合後,他居然有些抵擋不住。
他咬咬牙,從腰包裡取出一根暗金色錐子,上邊刻有細密的繁複花紋。
可看到梨花帶雨的龔如清,他又下不來手。畢竟這女子只是被附身而已,這樣下手,豈不是等於自己親手害了一條性命?
猶豫了下,他馬上又被狠狠劃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