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林清寒看着眼前人低着頭,捂着發紅的臉頰,讓人看不出喜怒,只是長髮遮掩下的清麗面龐,卻是顯得愈發的陰翳,彷彿一隻桀驁不馴的遊隼。
林清寒心中不由得一震,的確,雖然是他非禮過自己,但他畢竟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啊,不管飯鍋什麼樣的錯,都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這裡,林清寒頓時便有些後悔槓槓的冒失舉動,看到墨浮生神情倔強的低下了頭,不知怎的,原本還想還厲聲呵斥一番的林清寒,也在這不知不覺間,變成了簡單的訓誡。
墨浮生原本以爲,等待着他的,將會是狂風暴雨,誰知,等了老半天,卻只是迎來了一場“毛毛雨”,雖然這樣的變故讓墨浮生很是吃驚,但是心思機敏的墨浮生趕忙點了點頭,不敢多留一秒,掉頭就往隊伍裡走。
誰料墨浮生走到半路時,突然前路猛地伸出了一條腿,險些將墨浮生絆倒在地,也虧得墨浮生反應靈活,腳下點了一個劍步,以一個極爲靈巧隱晦的轉身躲了過去。
下一刻,墨浮生擡頭便是看到了體格壯碩的李一天,滿臉的幸災樂禍,陰陽怪氣的笑着道:“有,這不是我們的班長大人麼?您怎麼可以遲到了呢,悄悄您左邊臉腫的,是不是讓蚊子叮了?”
見到這畜生又在亂嚼舌根,墨浮生直接選擇了無視掉,且不說墨浮生還瞧不上這點不痛不癢的明嘲暗諷,單單就是這“人渣三人組”的成員,個個都進不了他的法眼。
沒辦法,見慣了功力深厚的大世家弟子,冷不丁一瞅見暴發戶家的小兔崽子,起初還會感到新奇,到了後來,也只是會讓人厭惡作嘔。
簡單易懂到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絲毫沒有讓人深一步去挖掘的興趣。
這就是墨浮生對於這些個暴發戶、煤老闆們以及其親屬的評價。雖說嘴巴狠毒,但卻是非常的中肯。
只是聽着蒼蠅在一邊嗡嗡的直叫喚,哪怕隱忍如墨浮生,恐怕也沒那個耐性繼續忍下去,既然是“蒼蠅”,那就老老實實的呆在一邊兒,不要蹦出來自己找死。
在臨歸隊之前,墨浮生特意在那隻還沒來得及收回的腳上輕輕墊了一下,運了一絲暗勁,接着就像是一個剛犯完錯誤,生怕再被老師批評的小學生一樣,老老實實地站在隊列裡。
墨浮生用了多大的力,他自己是最清楚的,這股子暗勁不會立馬發作,但過不了多久,就會發揮效果,墨浮生估計,以李一天這身體素質,大概也要三四天下不了牀吧?
“你?”
李一天這個大傻個自然不會理解墨浮生的手段,只是看到自己新買的品牌運動鞋被踩髒,心裡惱怒的很,再加上之前根本就沒有想過墨浮生竟會在這種情況下反擊,着實出乎了他的預料。
又驚又怒的李一天,自然是不會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就這樣一個窮屌絲,哪怕廢掉也沒關係,當然,前提是在她老爹替他擦屁股的情況下。
就在李一天準備上去修理墨浮生這個看起來很好欺負的小雞仔的時候,餘暁衛卻是一把拉住了他,給他了一個眼色,示意他鄭天明還在一旁。
李一天趕忙看向鄭天明,而鄭天明也只是淡淡的瞥他了一眼,就沒有再理他了。
然而,鄭天明雖然只是瞅了他一眼,但也讓李一天手心裡着實是捏了一把汗,自覺剛剛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丟了鄭天明的臉,儘管心裡忐忑而不甘,但還是悻悻的站在原地,沒有妄動。
而圍觀的其他人,也是心思各異,有驚訝的,也有佩服的,甚至有不少女同學,已經開始用一種崇拜的目光看向墨浮生,只覺得這個班長好帥,完全忘記了剛纔墨浮生被班主任閃過一個耳光的事實。
墨浮生一來到隊伍的後面,才發現旁邊的兩個人,竟然是莊義民、沈明義兩個傢伙,不免有些感嘆命運的神奇,還沒來得及感嘆完,就見兩個人對着他詩歌中的不懷好意,沈明義一開口便是:
“說,老實交代,你把咱們的老班怎麼了?還有,剛纔的那一腳,漂亮!”
“對對,趕緊說啊,你究竟把咱們老班咋滴了,還有,剛剛的那一腳,真TMD漂亮!”莊義民立馬接上話茬道。
墨浮生聽完這倆活寶的話,並沒有往常那樣翻白眼,只是有些怪異的看向兩人,要說剛纔他的那一腳,絕對是隱蔽的,若不是行中老手,其他人是完全看不出自己的“小動作”的。
要說,這兩個猥瑣男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墨浮生是一百個的不信。且不提這倆貨的身體素質與普通男生相差無幾,單單是看他們有些漂浮的腳步,墨浮生就能斷定他倆絕對不是啥練家子。
難道是,這倆人真的到了“心中無 碼”的極高境界?
嗯,這個比較有可能。
墨浮生最後只能將其歸結於這倆活寶的眼珠子實在是太有神了,這麼細微的動作都能捕捉到,要是剛纔讓他倆去女子更衣室,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不是女孩子丟了面子,他倆沒事;要麼就是女孩子沒臉嫁人了,這倆貨也進了少年監獄。
不管是那一種可能,墨浮生都不想看到。
停止了有可能將思維無限發散出去的無意義行爲,墨浮生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思緒,無奈的說着:“我還能咋地,我要說我啥都沒幹,只是單純的遲到,你們信麼?”
“絕對不信!”
看着兩人一副“鬼才信你”的白癡模樣,墨浮生真的很想好好的給他們上一堂思想品德教育課,好好清洗一下他們腦袋裡那些“不乾淨”的東西。
正在琢磨這一提案的可行性的時候,聽滿操場“啪啪啪”的鼓掌聲,緊接着,又從操場的另一邊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墨浮生擡起頭來,下意識的朝着“噪音”的源頭看去,發現新生們一個個既是敬畏,又是崇拜的盯着這足有20人的教官隊伍,看着他們邁着沉穩而矯健的步伐,最後停留在操場主席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