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昱日清晨。
原本應該五點鐘起牀的墨浮生頭一次無視了生物鐘,於6:15慢慢悠悠的睜開了眼。
當他看到時鐘之後,第一反應和普通的高中生一樣,腦子剛一冒起“完了”的念頭時,惺忪的睡眼立馬就明亮了起來,急匆匆的打扮了一下後,連早飯都顧不上吃,就出了門。
在公交車上,墨浮生好好反省了一下。
發現這一切的問題並非都來自於自己,試想一下已經有着十幾年晨練習慣的人,突然有一天不去鍛鍊,是怎樣的不適應,所以哪怕天氣再惡劣,也會爲自己找點事情消磨一下時間。而不像今天,一下子就睡過了頭,直接無視了生態系統。
思來想去,唯一能爲自己造成困擾的不是別的,正是昨晚墨瘸子和自己說的那些話。
當然了,更多地是關於那一年時間的約定。
一年後,自己將要離開這座城市......
這種情緒就好像在校大學生對於自己的未來感到迷茫一樣,雖然對於像他這樣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居住在海外的人來說,離別和顛簸都已經成爲一種習慣,就像候鳥一樣。
但是明明已經習慣了這些,可停下來後,再仔細的想想,卻不可避免的期盼着些什麼。
明明已經死過一次,不會去在意什麼的......
一路上胡思亂想左顧右盼,哪怕是以墨浮生的腳力,也是花了將近二十分鐘纔來到了學校。
看着眼前滿校園的女生,都穿着黑紅兩色格子套裙,在微風的盪漾下,一個個是那樣的青春活潑,散發着年輕人特有的朝氣蓬勃。
對了,之前好像還沒說過,墨浮生所在的華南中學是一所帶有半私立性質的中學,學校分爲初中部和高中部,採取的是國際先進(?)的教學理念,師資力量雄厚,校園環境舒適宜人......
就好像倭國的一些動漫輕小說裡描繪的世界一樣美好,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如畫一樣美好的校園,其中的某個人卻是格格不入。
就比如被門衛小哥兒不知第幾次的攔在門外的墨浮生。
“這位同學,咱們也是老相識了,你應該知道的吧?”
身體大部分縮在傳達室,只露出一個腦袋在窗外的年輕保安露出一個還算親近的笑容,看着心情好似霧霾天一樣的墨浮生,老調重彈。
“喂,你知道我是誰麼?”
“難道你爸是李×?”
聽着如此經典的一句臺詞,小保安笑着逗了他一句。
嗯?娘匹西的,還別說,你他孃的還真是賊有眼光,我老子雖然不是李×,但比李×牛逼多了,至少他不敢在我老子面前瞎咋呼。
不過即便這麼說他也不回信吧,肯定會認爲這小子腦子灌水銀了。
“我是這次市統考的狀元郎,還不速速放我進去,難道還需要讓校長來請你讓我進去麼?”墨浮生啐了一聲,一副小混混的樣子,“要是耽誤我上臺領獎你負責得起麼?”
“嗨?就你?還狀元郎?”看到墨浮生這番行徑,小保安反而更不信了,要是這樣的不良少年都能成全市第一,那老子還能領諾貝爾呢!
“不行,學校規定,早自習遲到,在外罰站一節課。”
墨浮生也懶得繼續和他爭吵下去,直接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林清寒,讓她想辦法把自己整進去。
有了班主任的一聲招呼,結果果然就不一樣了,看着小保安討好一般的笑,墨浮生只覺得好笑的很,雖然知道兩人今後不再會有交集,但見慣勢利眼的他還是忍不住去笑。
真是滑稽啊。
明明前一刻是那麼的不屑,現在卻在拼了命的巴結自己,試圖得到自己的原諒。
地位階層什麼的,一直都存在着。
想到這,墨浮生長呼出了一口氣,也不去看初中部的學妹們是如何的青春靚麗惹人眼,快走幾步上了教學樓,來到了自己的班級,而他剛一到門口,就見到了門口圍了很多人,而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女生。
看到這一幕,墨浮生不由得心下一沉,連忙走了過去,一靠近,立刻就有眼瞼的女生看到了他,大聲叫道:“班長,你總算來了,你快去攔住他們,莊義民沈明義和李天一他們打起來了!”
墨浮生一聽,更是急切了起來,趕忙加快腳步跑了過去,擠進人羣,一看——
只見莊義民,沈明義兩人,整合李天一,餘暁衛兩個人渣扭打在一起,兩個人前幾天剛剛打過一架,臉上的傷還未痊癒便又添了不少的淤青紅腫,而李天一餘暁衛這兩個人渣也好不到哪去,滿臉掛彩,都快被打成了豬頭。
而另一邊,鄭天明則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戲的架勢,墨浮生再一看,主管紀律的李磊鼻子下掛着兩條長長的鼻血,滿臉苦笑,只能夾在兩邊人中間,當夾心餅乾。
然而,墨浮生視線再移,看到了在一旁的角落裡,不停地低頭流淚哭泣的何雨薇,和輕輕摟着她細聲安慰的副班長舒潔,瞬間就明白了是什麼事。
多半,又是某些個人渣耐不住寂寞了!
然而,最可悲的是,周圍明明圍了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上前制止,哪怕一向自詡公正公平的副班長舒潔,似乎也只是在安慰受害者。平日裡那些受舒潔幫助的人,一個一個都選擇了旁觀,不想主動惹禍上身。
墨浮生越想越是心寒,不光是爲了何雨薇,更是爲了舒潔,雖然他和舒潔明面上一直不和,但卻是他有意爲之,因爲有人唱紅臉,就註定要有人唱黑臉,平日裡舒潔作爲副班長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
可是,可是現在......
墨浮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怎樣的一種狀態,只是覺得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麼,不然他連自己都會瞧不起,於是,他就用最直接的方式,衝了過去,然後猛的朝着李天一的膝蓋,踹了一腳。
說實話,墨浮生這一覺已經收斂了大部分的力量,不然的話,哪怕再水的啓力境修士,可張弓萬斤的非凡人,這一腳怎麼都能把李天一整條腿廢掉。
不過,畢竟是在這麼多人面前,墨浮生也不能做的太過,他不是一個頭腦容易發熱的人,很清楚什麼時候應該最什麼事最合適。
不然,一腳就送到這孫子的褲襠裡,那豈不快哉?
到時候,就算沒廢掉這個人渣,也能夠讓他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直叫喚。
而此刻,原本正和莊義民扭打在一起的李天一,頓時便感受到一股鑽心的痛從膝蓋猛地竄了上來,彷彿膝蓋已經被人踢碎了一樣,疼得他一瞬間便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下一刻,李天一的身體就好像秋天的狗尾巴草,不受控制的萎靡了下去,緊接着,李天一就真的好像死狗一樣,窩在地上,只能抱着自己的膝蓋,面色漲紅,不住的哀嚎着。
直到此刻,李天一才擡起頭,一雙如紅玉一般明麗的眸子映入眼簾,讓他一張滿是橫肉的臉頓時就變得慘白,睜大了銅鈴大的眼睛,身上冷汗直流。
李天一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那尊殺神一般的身影在濃重的煙塵中逐漸清晰,直到塵幕漸漸散盡,一對紅玉一樣美麗的眼眸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而那雙眼的主人腳下,則是成片的軍人倒在地上。
屍山血海。
原來肚子裡只有油水沒有墨水的紈絝富二代,不由自主的想起這樣一個詞。
也只有它,才能夠形容那時的情景。
如今紅瞳再現,
而迎接他們的又會是怎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