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復一日的糟糕狀態,甚至是被主帥下放替補席之後,雷翼有些變了。儘管這份變化並沒法被本就不熟悉他的新隊友們所察覺。
在過去,擁有着旁人難以複製的盤帶技巧,在當今的歐洲足壇中無可代替的只是習慣一大早就跑步去到俱樂部的訓練基地,並且在他的隊友們來到訓練基地之前就早早地開始他在大清早的加訓。
在他作爲歐洲足壇的超新星成名的這數年時間裡,他總是會因爲他過人的天賦而讓人忽略了他爲自己的職業生涯而付出的努力。可即便如此,並不僅僅是依靠着自己那完全複製了“盤帶之魔”的腳下技術以及足球場上野性直覺斬獲榮譽的雷翼卻並不曾在過去的幾年時間裡對自己進行訓練結束之後的加訓。
可是現在,在被主帥厭棄的這些時間裡,他不僅每天都第一個來到訓練基地,還開始在一整天的訓練結束之後繼續留下來對自己進行加訓。
面對雷翼的這份超乎尋常的認真刻苦,他的新隊友們將那些歸結於這位不願意對主帥服軟的年輕的歐洲金靴先生寄希望於以這種方式來默不作聲地打動他的主帥。可事實上,長短腿只是想要以這種方式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盡,讓自己沒有過多的精力去思考現在的他所身陷的澡澤泥潭,也沉浸於自己一直都在努力踢球並沒有浪費哪怕一天時間的假象裡。
可無論如何,不能夠上場踢球,甚至不能夠衝破糟糕的球荒記錄所給雷翼帶去的糟糕感受卻是彷彿是一條綁在他脖子上的皮筋一樣,讓他時時刻刻都不能夠忘卻那種窒息的感受。
是的,對於雷翼來說,來自於媒體、球迷、甚至是主教練的敵意以及冷嘲熱諷或許的確讓人難受,可最讓他沮喪到了連內臟都隱隱發癢的,卻是他停止了他的進球,並只能坐在替補席上,成爲了那個可有可無的,某個在他來熱刺之前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的某個人的替代者。
在練習任意球的時候,雷翼將這份心情告訴給陪伴着他的足球聽。可是足球只能陪伴他,卻並不能回答他什麼。於是雷翼只能自己一個人把球場上的,被他踢的亂七糟的那些足球都收集起來,把它們裝進由麻繩編成的大網兜裡,並扛着它把它還去俱樂部的器材室。
儘管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可九月底的倫敦卻並沒有迎來黑夜。在大量的體能消耗之後並沒有選擇跑步回家的雷翼帶着他的滑板,有一下沒一下地划着。在經過一個飲料的販賣機時,雷翼從自己的包裡摸出幾個硬幣,他想要給自己買一罐可樂,卻是就要投幣進去的時候看到了隔壁的便利店。而在便利店裡,正對着門口的則恰好是店裡的飲料櫃。當雷翼一眼望過去的時候,他可以看到一罐罐的,各式各樣的啤酒。
或許是這些啤酒的罐子看起來很能夠吸引人買上個幾罐,又或許是因爲別的什麼,雷翼鬼使神差地走進那家便利店。可是才走進去他就又被便利店的電源所站着的位置之後的那排高度烈酒給吸引了注意,而在旁邊不遠的架子上,則放置着很多葡萄酒。
爲什麼不買上一瓶酒呢?也許這裡會有朗姆酒,巴西產的那種?加林查說過不開心的時候喝上一點就會忘記煩惱了。
這樣的念頭一經出現就迅速膨脹,在幾秒鐘的時間裡變得讓人無法忽略,甚至是無法拒絕。它甜美極了,就好像冬天的時候突然被塞進懷裡的一杯熱巧克力朗姆那樣,這種甜美優勢着雷翼轉向便利店裡的酒架,可雷翼卻是纔要伸出手從上面拿上一瓶就立馬又觸電一般地縮回手去。
在那個時候,阻止他進一步的是在他的頭腦中被當做不可越過的底線一般的“禁酒令”。於是那種甜美的芬芳又散發出了誘人的甜味。
我不喝很多,就一點,一點點。我買上一瓶小的,喝一半,還有一半留着不喝。
我……我把它留着,帶回家,睡前再喝一口。——在這樣一個念頭出現的一剎那,雷翼被自己給嚇壞了。而來自於便利店店員的聲音也隨後出現,幾乎讓長短腿跳起來!
“請原諒?請問你需要幫助嗎?”
說着這句話的店員似乎並沒有認出雷翼就是這個賽季才轉會到熱刺,並且在那之後遭遇了接連困境的ly,他在雷翼收回了伸向酒架的手並轉過頭來看向賬臺這裡的高度烈酒之後也看向了自己身後的那排朗姆酒和威士忌,並問道“也許你想要我幫你拿一瓶朗姆酒?”
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雷翼連聲“對不起”都沒來得及說就連忙逃也似地低着頭衝出了這家便利店,並最終只是在下一個路口那裡的飲料販賣機那裡買了一罐可樂。
不久之後,滑着滑板的雷翼到了泰晤士河畔的那個能看得到摩天輪的地方,並一下坐到了地上,拉開可樂罐上的拉環,喝了一大口可樂。但是在那一大口碳酸飲料被雷翼嚥下去的時候,他卻並不能感受到多少爽快的感覺,甚至他一想起先前在便利店裡的經歷就不由自主地在把可樂放到邊上一點之後就猛一下地躺倒在草坪上。
在那之後,雷翼又因爲眼前的畫面閃現而握緊拳頭一下一下地用力敲起了草坪。
泰晤士河的兩岸建築因爲夜色的降臨而漸漸亮起燈來。這是一座很美的城市,並且泰晤士河畔的景色更是美的讓人賞心悅目。可是這樣一座美麗的城市卻並不能帶給雷翼家一般的歸屬感。在這裡,他始終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被接納的外來者。並且他越想要融入就越是會碰壁,一直到後來……他幾乎都要失去想要融入的意願以及勇氣了。
可是在很多事上向來遲鈍的雷翼卻不能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他只是在喝完了那罐可樂之後把它給捏扁了,在腳上顛了兩下,然後在感受好了這個可樂罐的重量和對於它的控制之後一腳把它踢進了三十米之外的垃圾桶裡,讓站在邊上不遠處的人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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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用最爲溫和的語句來評價在轉會熱刺後的表現,我們都可以說那是糟糕透頂的。作爲一名曾經接連在巴西、葡萄牙、西班牙和意大利都獲得巨大成功的球員如今的表現甚至會讓我們猶豫是否應該再繼續花高價引進其他的“足壇拉美系”球員。——9月0日
請允許我用“ly”這個詞來親切地稱呼效力於熱刺的先生,這是因爲我認爲他在近一個月裡的表現已經羞辱了作爲“”的他在過去數年間的表現。並且他的糟糕狀態也同樣羞辱了“”這個名字。他在近來的表現甚至會讓我覺得現在的他已經是不值得拯救的了。——0月日。
就好像雷翼的好友提戈斯在曾經的玩笑話裡所提起過的,英國的報紙、足球評論節目、甚至只是普通的娛樂性電視節目裡都出現了對於一名盛名之下卻是表現難以入眼的球星的批評、冷嘲熱諷、甚至是羞辱。
而這僅僅是在雷翼惹怒了他的主帥並被下放替補席的十幾天之後。
在又是一天沒有球賽踢的日子之後,雷翼在喝完一罐可樂的同時動作有些粗魯地翻完了一份對他口誅筆伐的報紙,而後用這份報紙團上被他捏扁了的可樂罐,再是一腳踢進河畔綠地邊的垃圾桶。
但是這一次,當已經聽膩了自己的父母在每晚的談心時所說的安慰話語的雷翼悶悶不樂地回到自己暫時住着的酒店時,他看到了一位讓他感到熟悉異常的訪客。
是的,那是一位與他共有着拉齊奧時期輝煌記憶的訪客,他在拉齊奧時的副隊長卡瓦列。
當雷翼走進酒店的大廳時,他看到穿着休閒服的卡瓦列正在向酒店的前臺接待人員說着什麼,看起來像是正在和對方描述着什麼人。
看到這一幕的雷翼在心裡的驚喜之下很快地跑了過去,並聽到了對方所說的那句“是的,我想知道他的房間號。”
“卡瓦列!”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雷翼高興地喊出對方的名字,而這位在雷翼轉會熱刺之前就已經被賣給了同在倫敦城的切爾西的悍將也在轉過頭來之後對他露出了不常讓人看到的笑容。
原來,這位昔日的隊友是在得知了雷翼糟糕的近況之後特意來到這裡,來到他住的酒店看看他。
作爲這座城市裡有着不大不小名氣的職業球員,讓雷翼和卡瓦列在酒店的大廳裡敘舊當然就會是不那麼合適的事了,但是如今的雷翼一回房間看到他老父老母擔憂的臉就會覺得頭又更疼了,於是他們就一起去了距離這裡沒幾個街區的街心綠地。
而當兩人在長椅上坐下來之後,卡瓦列所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巴布羅先生和加左拉都很擔心你。ly,他們都很希望我在來這裡看你的時候和你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