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這個時候我應該在你身邊

常青在派出所待到了晚上,也沒見到她媽,只有她媽找來要打官司的律師,打她的手機是關機的狀態。

常青煩躁地扒了扒頭髮,覺得以前她爸說的“家人之間愛得清清楚楚,恨得含含糊糊”不太對。

她媽媽根本不在這個範圍內。

她揹着揹包,也不想開車了,慢慢沿着街邊走回家。

周圍的街景越靠近白事街越寂寥,像從現代化的城市直接回到了破舊的小鎮一樣。

常青在街口,遠遠看着被半掩在黑暗裡的一棟又一棟小樓,最後把目光停在她家。

從窗戶裡伸出來的花草在夜風的吹拂下搖搖晃晃,平白添了不少煙火氣。

自始至終,整條白事街,只有他們家最有煙火氣、人情味。

常青眨掉眼底的溼意,仰頭看着根本看不到的星星,輕聲問道:“爸爸,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會在這個時候放媽媽一個人待着嗎?”

夜風吹過,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

“你走的時候,我很難受,還可能在我沒有意識到的時候說過不少傷害媽媽的事。那時候可以用不懂事來敷衍,可造成的傷害是真實存在的。如今四年過去了,我總得有點進步吧。”

語畢,常青重新回到派出所要了餘萬年律師的電話,軟磨硬泡問到了李鳳萍所住的酒店地址。

常青怕又像上次錦城那樣敲門沒人開,索性就讓酒店前臺的人去刷開房門。

房間內的燈都被關了,隱約能看到一個人影坐在窗邊。

常青關上門,把所有的燈都打開,從酒櫃上拿了兩杯酒和酒杯走到李鳳萍面前坐下。

李鳳萍的目光慢慢從窗外移到常青身上,“你還來做什麼?”

“就覺得這個時候我應該在你身邊。”常青當着她的面把手機給關了。

擰開酒瓶,把兩個酒杯都倒滿了,“我們還沒一起喝過酒吧?喝一點,心裡不高興就罵,罵完了該怎麼過還怎麼過。”

李鳳萍拿過酒杯仰頭喝了下去,“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媽媽,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女人。”

“我也不是所謂的好女兒。”常青也灌了一大口烈酒,辣得她眼淚都差點下來了,“也沒誰說一定要按某個模版活着。”

“你今天真想打我?”

“要是名湛沒拉我,我已經打了。”

“你脾氣也接了你爸的,生氣來得快也去得快。”

常青又給她續了一杯酒,“你愛過我爸嗎?”

“說不清楚,二十幾年夫妻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李鳳萍沒想過有一天能跟她的女兒說這些,“我把最好最深的感情交給了餘萬年,對你爸有感激、感恩、夫妻之情都有,愛情不知道有沒有。世上大部分的夫妻都是湊合,我和你爸算是挺好的了。”

常青漫應了一聲,“至少你們不吵架、不打架,家庭氣氛還挺和睦,外人看着就像一個很幸福的小家。”

“我跟你爸結婚之後,從來沒有後悔過。哪怕我再遇到餘萬年,我也從來沒有後悔跟你爸在一起。你還小,不知道人死如燈滅的道理。人沒了,很難再嫁。如果那人不是餘萬年,我也不會再婚。”

“你這話要是在別的時候跟我說我理解不了,今天我能聽進去。”

“你還是心太軟了,那個小警察足夠珍惜你嗎?”

“以後說不準,現在很珍惜。”

李鳳萍眼底泛淚,看着專心倒酒的常青,話都梗在嗓子裡,“媽媽沒有經驗可以教你。”

“沒關係,我的路我自己能走,走得不好我坦然面對結果。你想過以後的生活嗎?”

“想過,以後我還是在錦城生活。餘萬年公司我不會管理,回頭讓財務和律師合算出數字,摺合成錢賣了。他原來的戶頭上還有不少錢,這些錢夠我好好的活完下半輩子了。”

“缺錢了找我要,爸爸留下的那些錢本來也有你一份。”

“那些錢你自己留着。”李鳳萍發現到頭來她還沒有她的女兒成熟、寬容,“以後小祿就跟着你過,我每年給你們五十萬。你不想工作就別工作了。”

“爺爺當年的承諾還沒有完成。”

“按照你們不記孩子、不記親友的個性,一千個人確實沒達到。事實上,早就已經過了。我記得有一年殷江水漲,淹了不少人,死狀很慘烈。你爺爺跟其他大了不分晝夜的爲他們入殮、下葬,你在筆記裡看到過這些人的記錄嗎?”

常青搖了搖頭。

“那就對了。你爺爺和爸爸很多都不記,連你也是如此。你們的承諾早就兌現了,你和他們都捨不得放下這一行,不想別人找你們幫忙的時候聽到的是拒絕。你跟你爺爺、爸爸不一樣,你要嫁人、要結婚,沒有幾個男人和婆家會接受。”

常青抿了口酒,舌尖依舊熱辣辣的,“我會好好考慮你的話。”

“嗯。”

兩人說到這裡後都沒話說了。

橫亙在她們之間的東西太多,如果不是餘萬的死打破了短暫的平衡,這些話她們一輩子也不會說。

哪怕她們是母女,她們也都分別是獨立的個體,她們不是同一類人,遲早會憋出新的矛盾。

李鳳萍突然說道:“年輕的時候有人給我算命,說我命苦,孤獨終老,現在算是應驗了。我以前很害怕這些事成真,總是逃避。如今真走到了,發現也沒有那麼可怕。”

“那是你有很多錢,還有我和小祿也並不恨你。你想回來隨時都能回來,並非真正的孤獨終老,老無可依。”

“是啊。第一段婚姻爲我留下了兩個孩子,第二段婚姻給了不少錢,也不算孤獨終老。”

常青見李鳳萍已有醉意,想把她到牀上去睡。

李鳳萍推開她的手,眼淚因爲推拒的動作掉了下來,“你願意來這一趟夠了,我沒有想到你還願意來安慰我。”

“如果餘萬年沒死,我不會來,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他死了,就剩你一個人,我覺得你會想要一個人陪着過第一個晚上。思來想去,我是最合適的。”

“說到底,我還是託了你爸爸的福。”

“也許吧。”常青抽了幾張紙巾塞進她手裡,“我的教養大概就能忍過今晚,明天你要是再整其他的事,我還是忍不了。”

第3章 每個月總有幾天想跳樓第106章 你放得下嗎?第62章 感情不是戰爭,沒有輸贏第56章 自取其辱第126章 如果青青沒來,我就跟你走了第86章 終於決定要殺我了第33章 粉偶像粉得這麼真情實感第68章 人都有羞恥心第35章 你被教得太好了第82章 漸漸水落石出第130章 集體營救第122章 別給自己戴這麼高的帽子第90章 卑微的設計第85章 給錢就讓抱第69章 垂死掙扎第19章 在憋死和被氣之間,我選擇憋死第15章 陸警官,你能跟我一起去外地嗎第73章 她比你對我好多了第66章 想耍流氓都不行第4章 恐高又暈血的陸警官第98章 你是在求婚嗎第78章 來自錦城的電話第50章 意外的收穫第36章 在入殮師身上做文章第95章 餘萬年死了第88章 常懷恩的案子要破了第28章 爲什麼要重翻三年前的舊事第35章 你被教得太好了第125章 給自己機會,也是給別人機會第22章 暫時是很有好感的喜歡第75章 你想死就自己死第53章 轉機第1 章 我在人生的盡頭等你第127章 我不配提他第96章 有幸遇到你又怎麼捨得放手第22章 暫時是很有好感的喜歡第25章 你爸在三年前的今天發生車禍第95章 餘萬年死了第125章 給自己機會,也是給別人機會第63章 新死者不能碰狗毛第95章 餘萬年死了第90章 卑微的設計第6章 死人並不可怕第100章 帶你殯儀館一日遊第17章 白事還有讓人舒服的?第52章 樑秋的秘密第109章 你是不是喜歡大小姐第119章 我想抱抱那時候的你第82章 漸漸水落石出第9章 吉祥物第39章 大規模被黑第27章 我是這裡的主人第114章 這是不是對我的報復第5章 今天張嘴的方式不對第1 章 我在人生的盡頭等你第20章 以後少氣我媳婦兒第128章 誰有空侮辱一個廢物第22章 暫時是很有好感的喜歡第126章 如果青青沒來,我就跟你走了第46章 不懟死他我睡不着第113章 去見他們最後一面第78章 來自錦城的電話第110章 只有在你面前我才這樣第15章 陸警官,你能跟我一起去外地嗎第56章 自取其辱第105章 白髮人送黑髮人第87章 最應該恨的是常懷恩第61章 你情敵要來了第69章 垂死掙扎第2章 你是跟我說了個笑話?第103章 讓常青恐懼的活兒第37章 這世上還有討厭你的人?第20章 以後少氣我媳婦兒第88章 常懷恩的案子要破了第117章 陸正住院第8章 對警察叔叔說謊可不是好習慣第125章 給自己機會,也是給別人機會第68章 人都有羞恥心第75章 你想死就自己死第13章 爸爸,你遇到過這樣的大體嗎第57章 猝不及防的告別第113章 去見他們最後一面第30章 你不當警察就得回家繼承億萬家產第14章 不是陸警官拿的第63章 新死者不能碰狗毛第80章 你媽最想保護的人是你第15章 陸警官,你能跟我一起去外地嗎第100章 帶你殯儀館一日遊第83章 剪不斷,理還亂第70章 你別把他那點辛苦錢給揮霍沒了第90章 卑微的設計第11章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第98章 你是在求婚嗎第63章 新死者不能碰狗毛第20章 以後少氣我媳婦兒第94章 我要跟你計較,你早死好幾十回了第13章 爸爸,你遇到過這樣的大體嗎第113章 去見他們最後一面第64章 遇到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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