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個小屁孩，丟了就丟了，有什麼可惜的？”
男人從陰影中走出來，走到門口，藉着燈光能看出他長相還不錯，可因爲長着鷹鉤鼻，薄脣，給人一種陰險又冷硬的感覺。
很不好相處。
大狗子原本牽着楚甜甜的手，現在也膽怯的朝着她身後躲，像是很害怕男人一般。
楚甜甜悄悄捏了捏大狗子的手，安撫他。
面上，她依舊笑靨如花，“強哥，我跟你說，這可不是什麼小屁孩，這是我找來的貨源。你以爲我逮着個無父無母的人容易？這也要機會的好不好？等會兒我就帶他去診所做個檢查，要是他身體一切指標都正常，沒病沒災的，他也要給我算一個人頭的。”
“這麼小點兒，嘖……你也下得去手。”
“我怎麼下不了手了，不就這種小孩的器官最值錢嗎？我要是這錢都不賺，那纔是傷天害理呢！之前不是有個客戶就要求五六歲的孩子腎臟？我看這個就不錯。”
“你也是狠心。”男人陰測測的掃了楚甜甜一眼，笑了，“我說，你不會是故意裝模作樣，其實暗中給別人當臥底吧？我記得你經手的幾次交易，可是黃了大半的。”
“這怎麼能怪我？”楚甜甜不滿的冷哼，“就是有些人看不順眼我一個女人吃這碗飯，所以纔會故意爲難我的。他們也不想想，他們平日也有失手的時候，還不比我少，憑什麼總是盯着我呀？”
“行吧，你領人進去，我去隔壁房間。”
“好呢。”楚甜甜一聲輕笑。
等男人走出房間，她關上房門，頓時臉上的笑容都消退了下去。
她心情不好，大狗子站在她身邊一動也不敢動，一直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
很久，楚甜甜終於收拾好心情。
“是不是嚇到你了？”在大狗子面前蹲下，楚甜甜拍了拍他的腦袋，“剛纔給你買了幾件衣服，看你髒的，我先帶你去洗洗吧。”
她牽住大狗子的手，大狗子乖乖的跟着她走。
到了浴室，打開花灑，溫熱的水絲從花灑中流瀉出來。
這家賓館的環境並不好，但好設施都還算齊全。
楚甜甜給大狗子脫衣服，然後便愣住了。
她一直以爲自己撿回來的小傢伙是個男孩子，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小女孩……看着大狗子膽小拘謹站在面前的樣子，楚甜甜忍俊不禁。
“既然你沒有名字，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好不好？”
“……好。”大狗子點點頭。
“我姓楚，你就叫楚清吧。人生在世，活得清清白白的也是一件很難得的好事呢，不僅做事要清白，腦子也要清白，不要一犯傻就做錯了事，你知道嗎？”
“……嗯。”楚清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雖然她現在還很小，很懵懂，可她努力的把楚甜甜說的話記在腦海中，一遍不懂就想兩遍，兩遍不懂就再想一遍。
總有一天會懂的。
……
“這幾天有鬱天辰和甜甜的消息嗎？”
顧非煙站在書房門口，問戰墨辰。
自從上次知道了楚甜甜的事情之後，她便一直放心不下，每天不例行公事一般的問一次，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心裡腦裡都牽掛着。
原本以爲又是一句“沒有”，可讓顧非煙沒想到的是，這一次戰墨辰竟然點了點頭，“有。”
“真的？”顧非煙大喜過望，連忙推門進來，“是什麼消息？是不是找到楚甜甜了？”
“……算是。”戰墨辰點開一份資料，“有我們的線人發來消息，說在雲貴那邊的一個小鎮發現了疑似楚甜甜的女人出現，我們現在正派人過去核實。”
“疑似？”顧非煙探過腦袋，“你給我看看，我跟你說，我跟甜甜那傢伙最熟了，她化成灰我都能認識。”
化成灰……
這是什麼說法？
不清楚的人還以爲她跟楚甜甜是仇人呢。
戰墨辰明智的沒有發表意見，只是依言將線人偷拍的照片放大，讓顧非煙看仔細。
拍照的人技術並不算很好，沒有什麼構圖取景，唯有清晰而已，但就是這樣一張照片，在一片亂糟糟的昏暗背景之中，那個穿着露背紅裙的女子卻特別的豔麗，像是開在泥沼中的一朵火焰花。
無比絢爛。
顧非煙認真的看了兩眼，最後杏眸中終於浮現一抹凝重神色，“是她。”
“確定？”戰墨辰劍眉微蹙，“小煙，你真的能肯定？”
最近他們都在追蹤楚甜甜和鬱天辰兩人，如果顧非煙能肯定這人是楚甜甜，那麼他就要派相應的人手過去了。
要知道，楚甜甜是鬱家的接頭人，一般她出現的地方都會有交易，只要跟着楚甜甜，他們說不定就能抓捕一批SC組織的人，解救出一批無辜的受害者。
“我確定！”顧非煙點頭，與此同時，她眼中燃起了讓戰墨辰看不懂的激動，“並且，我還能確定甜甜是無辜的，她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爲錢財不顧一切的人，她在給我傳遞信息！”
“怎麼回事？”
“你看這張照片。”顧非煙指着其中一張照片說道，“這張照片裡面楚甜甜單手放在腰上，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手卻比了一個手槍的姿勢斜斜朝下搭在腰上……一般的人也許看不出什麼，但這是我跟她之間的小秘密！我們曾經用這種動作約定過……”
“約定過什麼？”
“……咳。”顧非煙清咳兩聲，“約定打架往死裡揍。”
戰墨辰，“……”
顧非煙解釋，“我小時候過得那麼慘兮兮的，沈家不給我飯吃，我就發育不良長得瘦瘦小小的，老是被人欺負。被人欺負多了，我肯定要打回來啊，然後那時候甜甜就會跟我一起去揍人，爲了動手默契，我們就約定了一個這樣的手勢，只要一方暗暗做出這個手勢就代表要發動總攻了，那時候我們就會猛的把人往死裡打……”
戰墨辰，“……”
“現在的重點是，我確定這個人是楚甜甜，而甜甜也很有可能是藉由這個動作來暗示我什麼，我們要不要考慮之後的行動？”顧非煙深吸一口氣，“戰少，我知道你現在還懷疑甜甜，但你懷疑歸懷疑，派人過去未雨綢繆也不吃虧，對不對？”
因爲心裡緊張鬱悶，她喊了很久的“墨辰”又變成了“戰少”。
戰墨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