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不斷被圓腹揉碎,倒是讓楚冬的信息掌控能力有了長足的進步,而且他現在可以感受到更多的特殊信息,比如磁場、比如聲波、比如氣味中的特殊信息,這些人類都是沒有感官可以直接獲知,但其他生命會有,楚冬體驗過一遍後,順利的學會了。
不過這些信息都是在他的認知範圍內,依然沒有達到升維的程度。
他提起神龕便去尋了出口,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這個荒廢的世界竟出現了些許生機,按理來說除了主世界其他世界都是在走向衰亡的路上,怎麼會越來越正常呢?
穿過大門,重新回到言術的店鋪內,潛水員此時早已離開,智腦也在第一時間開始溝通神宮。
【時間已校準、距離本體進入門內已經過去5年】
【另外現實與門內世界有十一倍的流速差】
【理論上本體在破碎中沉淪了五十五年】
“無所謂,現在時間對於我來說也沒什麼意義了,反正現在幾乎可以確定,我不去做什麼出格的事,也沒人能把我怎麼樣。”
楚冬擡腳準備去當鋪看看,可是下一秒他便感覺有些許不對勁兒,空間之中多了許多氣,某些他不曾感受過的氣,而這些氣他似乎可以控制。
隨着楚冬手掌的波動,一股冰藍色的寒氣開始圍繞着他不斷旋轉,那竟然是真氣?
他伸出手掌,真氣迅速匯聚於手掌,其中磅礴的能量讓楚冬都爲之心驚,這些能量甚至可以填滿他的一根手指。
一根手指絕對是對這股能量的誇讚,因爲徹底填滿肉體需要的能量極其誇張,從楚冬表現出來變態肉身便能看出一二,他可是掌握了質能轉化,禁忌的能量轉化,才能徹底填滿肉身,而這縷真氣,也不過是他隨手便從虛空中凝練而來的,很輕鬆便可取得,這虛空之中還有大量的類似的氣。
他再次伸出手掌,一縷縷火焰憑空誕生被楚冬隨意玩弄,能量強度比之前的寒冰之力只高不低。
“靠,這是什麼?”
【武學之中的虛無概念、天地之力】
【但哪怕是通天也是靠自身內氣帶動些許天地之力攻擊、完全達不到操控】
【與零號的融合可能讓本體掌握了他修煉百年而得來的力量】
【本體丹田能量爲虛無道經、強度比之真氣更強、但依然無法控制天地之力】
楚冬喃喃說道:“與其說是無法控制,不如說是根本發現不了,看不到又何談控制,只是跟零號融合一下,就能獲得這麼離譜的能力?”
楚冬心生懷疑,這份能力就和他的bug肉體一樣,是一個雖然沒有超脫,但卻能與超脫一戰的東西,當鋪主被這東西斬碎身體,不冤。
零號不斷轉修,才能掌控這麼多種氣,和控制這些氣的能力比起來,丹田裡那點微不足道的儲量反倒不重要了。
稍微探索他便放棄了嘗試,如果沒有變態肉身也就算了,現在這能力對他意義不大。
他拿着神龕便走了店鋪,人來人往好像比之前熱鬧了一些,智腦對這裡都是自動化,他們一直都對這種情況有過預案,萬一楚冬和智腦都被困在了某個世界,外界必須能獨立運行,所以楚冬手下幾乎所有東西都可以完全脫離於智腦。
來到當鋪門口,他把神龕放下便直接走了進去,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
“客人,當點什麼?”
楚冬隨手捏出一把椅子坐在了典當口,他笑着說道:“你還是這句話,就不能換句開場白?”
“這麼多年,習慣了,你好像比以前更強了。”
楚冬輕輕點了點頭,“的確得到了些許能力,我也估摸不準自己的實力,不過這不重要,我有些事情想問你。是關於伱曾經作爲天道傀儡抹去那些人的。”
當鋪主意外的看了楚冬一眼,“看來你知道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不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它的意志,我永遠都只是個傀儡,某些不重要的東西我可以告訴你,但涉及這間當鋪的,恕我無法多言了。”
“他斬出那一劍後如何?”
當鋪主小聲嘀咕道:“他?看來是我多慮了,我依然不能告訴你,其實我更建議你趕緊回家看看,比呆在我這裡有用。”
楚冬眉頭一皺,立刻離開當鋪回到了現實。
“冬都出事了嗎?爲什麼他會跟我這麼說?”
【冬都平安無事、一切都在平穩運轉中】
如果真的沒事,那當鋪主也不會說這麼一句廢話,楚冬還是趕緊回了家,一進門就看到吳彤在晾曬衣服,院子裡倒是一切如常,冬都依然鼎盛,大部分人都是他不認識的,看到吳彤那驚喜的表情,楚冬鬆了口氣,問題應該不大。
“楚大哥!你回來了~”
兩人相擁而抱,吳彤低着頭似乎在享受這一刻,楚冬也沒去打斷,等她自己擡起頭楚冬才問道:“紅顏他們呢?小白毛也不在。”
吳彤詫異的看了一眼楚冬,“楚大哥,你在說什麼?是你在外邊又結實了什麼紅顏知己嗎?你放心帶回來,我不會不高興的。”
“紅顏啊!就是你姐妹啊?”
吳彤滿臉不解,“什麼?我沒有這個姐妹啊?”
“智腦?”
【智腦不理解本體所問之人、數據庫裡並不存在此人信息】
楚冬挨個把熟識之人和智腦對了一遍,發現許多人都被遺忘了,紅顏、小白毛、楊以晴、李紅仙、伏漠。
智腦本該與他相連,可此時卻連智腦都受到了影響。
“七酒呢?他你總記得吧?”
【記錄存在、正在搜尋中】
【已確認目標地點、冰原】
楚冬一步踏入虛空,再出現之時已經來到了冰天雪地之中,在一片墳地之中有那麼一間看起來還算結實的小木屋,七酒此時正披着襖子坐在墳前喝悶酒。
看到楚冬後七酒高興的招了招手,“你總算是出來了,再不出來我都得去找了。”
楚冬大步過去厲聲問道:“怎麼回事?爲什麼我的朋友都消失了,而且連痕跡都被抹了!”
七酒笑着說道:“沒有抹哦,他們就在這,在你左右。”
楚冬瞳孔緊縮,看着周圍這些無名之墳,無法控制的憤怒瘋狂滋生,他提起七酒的脖子咬着牙問道:“告訴我!爲什麼!”
“爲什麼?你不會自己看嗎?而且,別搞的好像你受了委屈一樣。”
七酒推開楚冬的胳膊,在雪地中轉了一圈,指着那些墳頭說道:“他們,我也都認識,我腦子裡爲數不多的美好回憶都與他們有關,現在他們死了,我卻只能感覺到高興,甚至現在我都非常快樂。
我本不能感受到痛苦的,但我現在、不想活了。”
七酒走到楚冬面前,把自己的劍塞到了楚冬的手裡,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劍刃便已入腹,鮮血燙了一地,而七酒也正在消逝。
楚冬完全懵了,自己是來想辦法解決問的,結果剛一見面,七酒就自殺了?
“你幹什麼!”
七酒笑的非常開心,他帶着些許解脫的口氣說道:“沒什麼,活夠了而已,該有痛苦你來幫我還。”
他們本來就是一體,一個只有快樂,一個只有痛苦,此時重歸一體只是找回了以前那個正常的楚冬,而楚冬也是終於知道了是什麼讓七酒承受不住壓力而選擇自殺。
在楚冬消失後,沉睡的大罪主突然甦醒,並開始毀滅世界,這個世界有能力迎戰大罪主的並不多,但總得有人站出來,七酒也並未袖手旁觀,他已經是主力了,那些實力不錯之人紛紛出手,加入這場戰鬥,但大罪主特性就是攻擊無效化,儘管這些現實中的大罪主不完整,但依然不會被真正殺死。
雖然有着七酒的帶領,但還是出現了大面積的傷亡,是數以千萬計的傷亡。
有人慷慨赴死,有人英勇就義,可他們在死後卻無人可以記得,大罪主的攻擊造成了崩壞,他們的信息全部被抹除了,而七酒能做的只有給他們收屍,他覺得自己該悲傷,因爲那都是他的摯友親朋,結果他就是隻能感受到快樂。
在漫漫長夜中,他面對只有他自己能看見的墳墓,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永遠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他不可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緬懷故人。
這些大罪主的甦醒,都伴隨着零號活動的痕跡,沒錯,大罪主不僅甦醒了一次,但大陸上的百姓甚至都無法記得,就連楚冬最看好的雲上國的概念人皇都被抹掉了,現在雲上國境內已經沒有了活人,只有一些傻子。
與此同時,他也獲得了七酒所有的記憶,在地獄之中,他被那隻黑影摘去了腦袋,可他並未死去,而是爆發出了某種力量,似乎是早已存在體內的,是他將黑影打碎的,但那時候他對自己非常迷茫,所以才走進了情事鋪。
情事鋪看出了當時七酒的狀態,幫助他引掌控了這個力量,條件是七酒去殺掉楚冬,掌握本體,最後抹掉誠悅,抹掉誠悅纔是情事鋪的根本目的,只有誠悅死,情事鋪纔是自由,但楚冬不會答應,而七酒佔據意識的比例太少,哪怕迴歸本體也影響不到楚冬,必須讓七酒把楚冬殺掉。
後來的事情楚冬便都知道了,七酒把情事鋪給涮了。
其實七酒也很迷惑,自己的身體裡爲什麼會有那種恐怖的力量,不然他也不會走進情事鋪,不過當時的他心裡對這些事並不執迷,他走進情事鋪其實更多是想離開十三層那個鬼地方。
因爲和情事鋪的關係,所以他對當鋪也瞭解一些,在知道楚冬要去利用圓腹來解密信息之時,他又去把神龕給弄了出來,因爲神龕裡有他認爲的答案,而且神龕已經徹底被他破壞,安全性更高,實際上他也不知道潛水員手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可惜他只注意到了楚冬的安全,而忽略了現實的問題,沒有楚冬的幫助,純靠他一個人根本保護不了這個世界,他明知道是零號在搞鬼,卻無能爲力。
楚冬一個人站在風雪中久久沒有動彈,與七酒融合,讓他的意識更進一步,只是站着他便知曉了周圍的一切信息,他知道這些墳墓裡都是空的,就算是他也改變不了他們被抹去的事實。
“不對!如果真的被抹掉了,我應該會徹底忘記纔是,我應該還沒有達到零號那個境界,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漫天風雪在楚冬面前凝聚出了一個人影,猩紅色的眼睛,猙獰的五官,但楚冬確信那就是零號,那股讓人厭惡的噁心氣息。
砰!雪人炸裂消失,但又迅速重新凝聚,那東西只有形,沒有任何力量,所以楚冬不管毀滅多少次其實意識都不大。
“楚冬,我給夠你時間了!毀掉穢界,我可以把這些人都還給你,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不然,魚死網破!”
零號的聲音非常不穩定,就像是正在被什麼力量不斷干涉,顯然是在用非正常的方式與楚冬溝通,看來是時間拖的太久,他已經來不及用一些手段來引導楚冬去毀滅穢界了,而是用上了這種更簡單直接的威脅方式。
“滾!”
一聲怒吼,讓楚冬面前方圓千里瞬間成爲真空,零號隨之消失,此時的楚冬有的只有深深的疲憊,來自內心深處的疲憊。
現在他尚且能確定這些人的信息都是被零號給截留了,沒有信息楚冬就沒法復活他們,信息是他們存在的證據,楚冬當然可以根據他的記憶塑造出赫爾他們一樣的人,但那沒有什麼意義,那就和看着照片悼念沒什麼區別。
穢界裡到底有什麼,值得零號如此興師動衆,瘋狂的催促楚冬去摧毀它?
楚冬離開了冰原,因爲這裡連屍體都沒有,他留下也沒什麼意義,他現在已經不得不做出選擇,雖然他很憤怒,但他必須得做點什麼,起碼安撫住零號,讓他不至於發瘋到把他們都摧毀掉,因爲從剛纔他的語氣來看,零號的狀態也不穩定了,有些瘋狂在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