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再入地窟
楚冬能離開那個地方多虧了那隻大黃狗，如果沒有它就算能離開也不會如此順利，倘若沒有它的催促楚冬沒準還在裡邊閒逛呢，因爲他不覺得那裡邊有什麼特別大的危險，從頭到尾他除了被噁心了一下也遇上什麼真正的危險。
聽黎若對那些東西如此評價楚冬淡淡的問道：“以我當初那般實力也不能應對？”
在楚冬看來踏虛已是這個世界的實力巔峰，而他的踏虛更是比一般的踏虛要強上無數，他的力量源自他的知識, 跟那些空有虛名的踏虛有着本質的不同，所以很多時候楚冬還是有些自負的。
黎若解釋道：“這不一樣，神明這種東西不講道理，你我之間可以講究實力，二就是二，就是比一大，大就是硬道理。而神明這些東西它很多時候都在我們理解的框架之外, 我經常把祟神這種東西拿來當食物來吃, 味道極佳, 還能補益身體，你可以把它當成蟲子，垃圾，但我卻曾經被一隻祟神給困了半年之久。”
楚冬好奇的問道：“是什麼東西能讓困住你？”
黎若嘆了口氣，“碎玉娘，一種很低級的邪祟，是某個部落的男人幻想出來的一種滿足自身慾望的邪祟，據說這種邪祟會在男人精力充沛之時出現，滿足他的所有幻想，唯一的代價就是大病一場，你說它是正經邪祟嗎？它明明是這些男人爲了滿足私慾才幻想出來的，可我就是被這東西給迷了眼。”
“邪祟能迷你的眼？那你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黎若支支吾吾的不肯言明，只說那東西騙了自己，楚冬也不多說就靜靜的看着黎若表演。
可能是被楚冬給盯煩了黎若不耐煩的喊道：“大家都是男人，你覺得還能怎麼樣！那隻邪祟太弱，承受不住我的至陽洗禮, 被融化了唄，直到她死我才知道那是邪祟，那半年與我同牀共枕的竟只是一塊破瓦片！奇恥大辱！”
楚冬似笑非笑的看着黎若不斷點頭，“想不到你竟是男人，九尾狐素來魅惑出名，我還以爲你的真身會是一個絕世美人。”
黎若的聲音非男非女，並不是本音，楚冬也壓根沒關注過他的性別，畢竟只是一個鐵疙瘩。
黎若滿口不爽的說道：“哼，狐狸就全是女性了？若全是女的，九尾狐豈不滅絕了？況且我是人，我不是狐狸！”
楚冬笑呵呵的點了點頭，然後他便抱着黎若的腦袋離開了地下室，他把黎若放到了院子裡，讓他好好曬曬太陽，防風這件事他肯定是得說話算數的。
紅顏幾人在屋子裡吃飯，大門敞開，屋子裡也沒燒什麼炭火，因爲楚冬已經把暖氣通便了全城, 作爲他親自設計的城市這些基礎設施肯定會提前預留好，未來冬都的百姓就會慢慢發現這裡的便利。
黎若離開地下室後眼睛的紅光明顯又增加了，他的精神狀態估計很長時間都沒法離開那個小黑屋，這個時間可能是十年、甚至百年，若不是又澤兌願意出手幫助他甚至該消失了。
楚冬站在黎若旁邊隨口問道：“你既然是人，爲何又是狐狸模樣？”
“因爲某些原因，我是被狐狸養大的，所以很多時候我不像人，最開始更是不通人性，後來言術就把我給改造成了虛將，改換成狐狸之軀後反倒是舒坦了許多，怎麼？你覺得我拋棄人類之軀換成獸體不明智嗎？”
“個人選擇，倒也無所謂，既然你對這些東西如此瞭解，依你看我該怎麼對付這些東西？”
黎若立刻大聲反問道：“你不會還想回去吧？我剛纔那麼多話白說了嗎？那些東西很邪門，又沒出來作祟，你爲什麼要去惹那些東西？”
“閒來無事，想去尋點刺激，這個理由可以嗎？”
黎若嫌棄了楚冬兩聲，他倒是也沒矯情直接說了起來，“神這玩意說厲害也厲害，他們很多時候能力都不是特別明顯，又受各種規則所限，你想用一個法子就對付所有祟神不太現實。
我可以教你兩個法子讓伱多少不至於那麼狼狽，但也僅僅是自保而已。
首先得解決你的幻覺，你之所以能看到幻覺就是因爲你的思維過於發散，換句話說你沒有信奉的東西，在以前哪怕是那些假意敬香之人都不會受到祟神的影響。”
楚冬皺着眉頭問道：“你想讓我信奉神？”
這話讓楚冬有些爲難，對於信仰這個事他一直很隨意，路過廟宇上柱香也並無不可，但要是讓楚冬真心實意的信奉什麼東西，那基本是不可能了。
黎若立刻解釋道：“你想多了，那豈不是捨本逐末了嗎？其實只要一件對於你比較重要的東西便好，像是什麼父母所賜的護身符、自己寶貝以一類的，只要那個東西能承載你的意念，它就可以保護你，說簡單點就是你隨便選個東西去祭祀。”
黎若的這個法子楚冬倒是覺得很新奇，而且實施起來並不困難，他身邊剛好有合適的東西。
楚冬到屋裡拿出了自己的三尖兩刃刀，然後又按照黎若的指示親手捏了幾根貢香，最最後恭恭敬敬的給自己的武器上了兩炷香，楚冬感覺很離譜，就是上了兩炷香的事，怎麼可能保護的了自己呢？而且桃姑娘那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
“這就完事了？你確定管用？”
“我豈會騙你？祟神本就是垃圾中的垃圾，只要找對法子不難對付，這也只能讓你保持清醒，其他的你也別指望。
至於這第二種法子就是吞了，吞食香火，這些神的身上歸根結底全在於香火之上，給他們吞了就好了。”
黎若教給楚冬的這種吞噬香火的法子倒是有些作用，他還從未嘗試過吞噬這些東西，風馬牛不相及。
吞噬的法子也比較簡單，只是凝一個陣法便可以了，難在之後的消化。
“這些東西吃起來的味道算不得好，但它卻對靈魂有些幫助，你吃了之後自會了解，以你的實力消化一隻祟神，估計月餘便可了。”
“一隻低級的祟神，我卻需要月餘？那普通人需要多久？”
黎若冷笑了一聲，“普通人得死，還消化，根本不是一種東西。”
“我在香奴身上看到陽氣是怎麼回事？”
“那可不是陽氣，那是香火之力，跟陽氣確實相似，你是不是覺得它們明明是鬼，卻有陽氣？無論是香奴還是祟神，它們都不是鬼，你自己想想清楚吧，如果沒有沒有必要，最好不要招惹。”
如果是平時楚冬也就算了，可如今他距離真正的創造靈魂只有一步之遙，普通的術已經很難在給他任何啓示，另外嚎哭之淵這塊地方有其自己的特殊性，它處於源網核心行動的路徑之上，楚冬不覺得它們會毫無聯繫。
黎若跟楚冬說完這些他的情緒已經越來越焦躁了，楚冬只好把他又送回了黑暗的地下室，可能是看到了自身的變化，這次黎若也沒有了之前哪種抗拒。
楚冬轉身離開，黎若用細不可查的聲音說了一聲謝謝，楚冬輕輕挑了一下嘴角也沒有多說什麼，這點面子還是要留的。
準備好一切之後楚冬就又跟紅顏回到了嚎哭之淵，這次就連澤兌都跟了過來，因爲她對這個地方也很有興趣。
再次來到香灰路前澤兌頓時露出了驚訝之色，看着那密密麻麻不停工作香奴澤兌甚至露出了些許懷念，“多少年沒見過香奴了，我還以爲這些東西都絕種了。”
楚冬三人再次踏上香灰路，這些香奴依然和之前一樣不管不顧的攻了上來，這次甚至都沒用楚冬出手，澤兌直接喚出大量的黑色鎖鏈把它們全部給打散了。
正如紅顏所說，澤兌的對羣能力近乎無敵。
楚冬跟在澤兌身邊隨口問道：“這些香奴是不死的嗎？”
“確實是這樣，香奴本就沒有生，何談死呢，有人上香它們就存在，沒人上香它們就不存在。”
楚冬幾人繼續前進，又回到了那座矮小的神龕之前，不知爲何這神龕又變成了之前那破舊的模樣，楚冬又照着之前的方式給大黃狗打掃了一遍，貢香也重新點上了。
澤兌卻在旁邊說道：“沒用的，它已經陷入沉寂了，香火之力被透支光了，神像已經失去了光澤，怕是死了。”
“你什麼意思？它爲什麼會死？之前我看它活蹦亂跳的，明明只是衝着我喊了一聲，又沒做什麼過格的事，何至於透支！”
楚冬突然的怒吼讓澤兌本能的後退了兩步，和那些奇奇怪怪的邪祟想比，澤兌更怕楚冬。
澤兌耐心的解釋道：“我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但它甦醒一次的代價可能比你想的要大的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救這小傢伙，看它這樣子應該是某些地方的小神，被供奉用來護持一方安定的，它可能甚至都沒什麼靈智可言。”
楚冬篤定的說道：“不可能，它明明很靈動。”
“這我就不知道了。”
楚冬嘆了口氣，他也冷靜了下來，着急沒什麼用，還得自己來解決。
三人重新踏入那座詭異的土城，之前他們留下的腳印也再次消失，這座城似乎有某種自淨功能，留下的痕跡總能恢復。
不知是不是錯覺，進入這座城市之後楚冬總感覺自己握着三尖兩刃刀的時候像是在牽着桃姑娘的手，不斷有暖意誕生，當他再去看那些石雕之時再也感受不到什麼惡意了。
楚冬三人站在童婆婆的院門口看了一眼，就發現那雙腳印還在那裡，而且比之前要更深了，它還在變化，就像是有某個看不見的人一直站在上邊，地面也在不斷下陷。
就在這時城內突然傳來了鬼哭聲，萬鬼嚎哭讓彷彿就在身後，那聲音讓楚冬不由得感覺後背發涼，下一刻大量的藍光從城中心沖天而起，瞬間照亮了整座洞穴，藉着那刺眼的藍光楚冬也是順利的看清了洞壁的樣子。
這裡並不是什麼天然洞窟，那牆壁之上全都是人的腦袋，最小的腦袋都是正常人的五倍之逾，最大的頭顱得有十幾米高。
他們張着嘴巴瞪大眼睛，似乎是想要從牆壁中掙脫出來，奈何這石壁將他們給死死的束縛在其中。
那些藍光在城市上空盤旋，它們的樣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光球，也不是一般的鬼魂，似乎是因爲它們的瘋狂轉動猜產生這種鬼哭聲。
可能是感覺到了楚冬幾人的氣息，它們紛紛朝着楚冬幾人衝了過來，澤兌伸出手無數的黑色鎖鏈沖天而起擋在了幾人的頭頂，光球匯聚成爲光束，帶着狂猛的氣勢砸在了澤兌的黑色結界之上。
只聽一聲巨響傳來，澤兌腳下地面瞬間四分五裂，幾人竟是直接被砸了下去。
楚冬知道腳下的地面不結實，卻沒想到它竟然可以直接塌下去，澤兌用鎖鏈拴住了紅顏和楚冬的身體，三人穩穩的落到了下一層地面，那座土城之下五十米還有一層地面，下落之時楚冬也藉機看清了它的樣子。
如果說上邊的土城還算氣派，還有一點人類城市的模樣，那這下邊就已經徹底和人類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荒涼大地之上到處都是人形石雕，就像是陪葬的兵馬俑一般，這些石傭密密麻麻，粗略估計超過萬數，它們的樣子都非常猙獰，其中有半數人都是跪在地上，而另外一半大多是擡頭看向天空，雙手雙向自己的腦袋，許多人抓爛了自己的頭皮，臉皮。
衆生百態，猙獰萬相，皆在某一刻被定格。
三人落地激起了大量的灰塵，他們身邊就有大量的石傭，隨之落地的大量土塊更是砸碎了諸多石傭，煙塵還未散去楚冬就瞪大了眼睛，因爲那些碎掉的石傭竟然流出了人血。
被落石砸碎的石傭不在少數，還能流出鮮血的只有三分之一左右。
楚冬有些遲疑的說道：“這些石傭，是活人嗎？”
澤兌輕輕點了點頭，“是，我能感覺，這些東西生前都是活人，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楚冬蹲在地上研究起了這些石傭，他輕輕敲擊了那些還在淌血的石傭，它的內部結構並不統一，骨骼部分最爲緻密，肌肉和脂肪部分密度則比較小，很顯然這些石傭就是活人因爲某些莫名的力量石化了。
楚冬面色凝重的問道：“人變成這樣了？還能提供香火嗎？”
澤兌輕輕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在我看來是不能，祭祀香火這種事還得自願，你看這些石傭的樣子，他們分明是恐懼並且想要逃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