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 薪柴
楚冬看着面前的紅顏輕輕嘆了口氣，“好吧，那我也不強求，現在有了這些東西，我也就不用那麼束手束腳了。”
紅顏深深的看了楚冬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卻被壓制了下來。
最後楚冬親自把紅顏送了回去，順帶還鎖上房門，她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情緒，和之前的吳彤有非常明顯的不同。
而後楚冬就看了一眼503的方向，徑直走了過去。
打開門，房間就和那天一樣，佈滿灰塵，吳彤也在楚冬開門的第一時間憑空出現，她一臉警惕的問道：“你想幹什麼？”
“你果然在，有些事情想請你幫忙。”
吳彤臉色有些不耐，長舒一口氣後還是沒有拒絕，“伱想做什麼，記住我沒法幫你太過分的事，那天去救你已經讓我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沒那麼麻煩，只是想讓你幫忙開個鎖。”
“開鎖？好奇怪的要求。”
楚冬把吳彤帶到了那口奇怪的木頭箱子面前，然後把髮卡遞給了她。
吳彤一臉奇怪的說道：“我沒有這種技能啊？”
“你只需要插進去就好，想着打開它。”
吳彤沒有反駁，拿起髮卡就插了進去，然後就聽咔噠一聲，箱子自動彈開，在楚冬手裡鎖死的箱子，在吳彤手裡就彷彿不上鎖一般。
楚冬小聲嘀咕道：“果然，你是特殊的，你跟其他人都不同。”
吳彤扭過頭，“什麼意思？”
“我剛纔見了紅顏，也知道了你們都已經死掉的信息，你和紅顏雖然看起來狀態類似，可你的自由度比她高太多了。
我在這座療養院裡能開很多房門，這代表着我高於智腦零號的權限，但這口箱子我打不開，這說明它不屬於智腦零號，那隻能是屬於另外一個我。
你明明已經死了，卻還能自由行動，身上還有和他身上類似的氣質，這說明他在消失後，把自己的一些東西交給你了你，也正是因此，你纔能有這麼高的自由度以及權限。
就像紅顏這一類人，在我不打開他們房門的時候，他們不會感覺到時間的流逝，甚至根本不會存在，這他們就像是一個等待被使用的程序。
你應該能懂我在說什麼吧？”
楚冬萬萬沒想到吳彤的權限竟然高於智腦，這就怪不得她能在鬼房中救出楚冬。
吳彤雙拳緊握，眼裡有說不出憤怒，她瞪着楚冬的眼睛大聲說道：“不可能！他、他就是個爛人，卑劣，無情，負心漢！”
楚冬平靜的說道：“我並沒有去評價這個人如何，我只是在說事實，我打不開的東西，你能打開，他死了，你卻活着，甚至你還能干涉智腦零號對我的計劃，都沒有遭到抹除。
如果你和紅顏這些人真是一個級別的存在，你覺得你有資格救下我嗎？”
吳彤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這我，我不能解釋，難道不是因爲他對我的囑託？”
“顯然不是，我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但現在顯而易見，他給了你活下去的機會，你現在的狀態，我可以輕易將你復活，但紅顏我無能爲力。
而且從我個人角度講，我對你是有感情的，只是這種感情很複雜，並不僅僅是男女之情，更多是愧疚，所以我絕對不可能傷害你，如果我做了什麼事，那或許真的有其他目的，至少應該是對你好的。”
吳彤紅了眼眶，她激動的抓住了楚冬的肩膀，“你親手扭斷了我的脖子，打散了我的靈魂，震碎了我的神識，你告訴我，你是想怎麼對我好，你告訴我！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原這個謊！
你說啊！”
本來死掉的心突然又看到了希望，這個時候人才是最容易失控的。
“冷靜一點，否則我們可能沒法交流。”
吳彤深吸了幾口氣，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就剛纔那一抓，楚冬差點魂飛魄散，那種從心臟開始向四周擴散的寒意讓他痛苦不已，甚至連動彈都做不到，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在面對那具無頭屍體。
見吳彤平靜下來楚冬才說道：“我沒理由爲他辯解什麼，但我們只從結果看，那個世界的人，幾乎全死，沒有一個善終，現在只有你最爲自由，在這裡沒人可以傷害你，並且你是唯一一個可以被我輕鬆復活的人。
這還不夠嗎？”
吳彤的眼淚決堤而出，蹲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其實楚冬這番話裡有很多猜測，而且還偷換了一些概念，現在他需要吳彤的幫助，吳彤能在一定程度上擾亂智腦的計劃，這個能力很關鍵，所以他得讓吳彤打破心裡的芥蒂。
見吳彤哭泣，楚冬便繞開他打開了那口棺材，他本以爲裡邊會是丟掉的智腦主機，沒想到裡邊是滿滿一箱子的牌位，這些牌位的樣式一模一樣，上邊的名字楚冬全都不認識，總共二百多面。
“這些人，你認識嗎？”
吳彤收斂情緒重新站了起來，她探過頭來看了一圈，然後一臉疑惑的搖了搖頭的，“從未見過，但隱隱約約感覺見過這些名字，而且這裡爲什麼會有牌位啊？”
這棟療養院裡絕對不該出現無關緊要的東西，它們絕對代表了什麼。
摸不清頭緒的楚冬便回房拿出了紙筆，將這兩天獲得信息一條條的寫了出來，他沒有智腦那種不落細節的分析能力，他只能靠時間，一點點整理，而在這個過程中，吳彤全程都站在楚冬身後。
“是兩次死亡，現實中死亡一次，在意識空間之中又死亡一次，我不該把兩次死亡混淆。
所以，吳彤，你的第二條命，是怎麼死的？”
吳彤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懵了，她摸了摸額腦袋，“我、我竟想不起來，記憶很模糊，很重要嗎？”
“很重要，按道理來說，這裡是智腦零號和楚冬零號創造的世界，沒有外力能干涉，楚冬零號代表至高權利，誰能殺他，又有誰能在他的庇護下殺你們？
五樓我看過了，每一個都是我最珍視之人了，楊以晴在五樓，你、紅顏，我師父師孃在我來之前就死了。”
吳彤略帶歉意的說道：“抱歉，關於這方面的事情，我真的想不起來。”
“好，那我再問些其他的，你會術嗎？你被分魂了嗎？”
“術？那是什麼，分魂又是什麼，你爲什麼一直在說我聽不懂的話？”
楚冬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他之前就很在意，爲什麼智腦的科技樹那麼奇怪，很少有關於術的深入研究，非常偏向於純科技側，他很懷疑，那個世界到底有沒有術這個東西，如果沒有術，那言術在幹什麼？
思考半天楚冬也沒有找到比較關鍵性的證據，他現在只能是推論，最關鍵的還是要儘快找到楊以晴，拿回智腦主機，激活智腦會省去很多麻煩。
楚冬回頭看向吳彤，“之前你說你有危險，是指什麼？”
“我不知道，我們不能隨便行動的，否則會有徹底消失的可能，就像身體透支的那種感覺。”
吳彤能主動從房間裡出來，這就是一種不正常，他跟紅顏絕對不同，只是她認爲自己有危險。
楚冬拿起旁邊的微沖走到房間外，“你跟我來。”
她把吳彤帶到三樓，期間有人阻攔都被楚冬一槍給崩了，現在他坐擁這麼一個武器庫，根本沒必要在意這裡的規則。
兩人一路來到電房前，楚冬讓吳彤走進電房試試，吳彤有些奇怪，但沒反抗，進去之後她立刻就瞪大了眼睛。
“不舒服的感覺，消失了！”
楚冬嘴角翹起，“果然如此，你身上根本沒有任何限制，一切都是你自以爲，你對這裡的權限是最高的，之前你只是自己在限制在自己。”
吳彤的眼睛裡還是寫滿不可置信，“這怎麼可能？”
楚冬微微一笑，“有什麼不能嗎？家主出事，夫人自然該頂上來。好了，既然你是老大，那還有什麼可怕的？
那我們就一起來找人吧。”
楚冬提着槍開始從五樓一間一間屋子的檢查，在他檢查屋子的時候就由吳彤在樓道里監視，以防楊以晴偷偷逃跑。
兩人就這麼從五樓，一間屋子不落的查完了整棟樓，可就是沒能找到楊以晴的身影，楚冬確定自己沒有落下任何角落。
楚冬和吳彤兩人站在一樓大廳，一起看向閘門之外，“不應該啊，雖然吳彤有醫生的身份，但她不可能離開這棟樓啊？況且，智腦的根在這棟樓，她也不可能帶走？”
吳彤也是附和道：“楊以晴的確晚上一直都在，從未出去過，但我們也找遍了啊，難不成死了？”
“死了電腦又不會消失，那麼大一個東西，我不可能找錯，每一間屋子我都找了，會不會這棟樓還有其他暗房？”
楚冬和吳彤又開始第二次搜查，這次他讓吳彤來看門，來試試有沒有什麼新的變化，可結果依然和之前一樣，沒有暗室、更沒有楊以晴。
兩人在五樓的走廊裡緩慢的行走着，楚冬突然說道：“我都認識。”
“你說什麼？”
“我說，這棟裡的人我都認識。”
吳彤有些奇怪的說道：“這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你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壓根就是一個人啊？”
“不是，我只是奇怪，人的閱歷該隨時間而越來越豐富，他比我多活那麼長的時間，怎麼可能只認識這點人？
你覺得正常嗎？一百年的時間，一個新朋友不認識？”
吳彤理所當然的說道：“正常啊，他不是被智腦騙了？”
“不夠，怎麼可能騙的那麼徹底，所以肯定有其他的人，比如那口箱子裡的人。”
吳彤反問道：“你什麼意思？如果真的有這些人，我不可能不知道。”
“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根本就不該那麼相信自己的記憶，如果按照人頭來分房間，這棟樓顯然是不夠的，它真的只有五層嗎？”
楚冬擡頭看向房頂，眼神有些奇怪。
他回到武器庫拿出一包炸藥，搬着凳子將它黏在了房頂之上，抽出拉環楚冬一頭撲進自己的房間內，而後就聽砰的一聲，碎石紛飛，楚冬走出來一看，天花板只被炸掉了一層皮，好在他炸藥夠多，連炸兩次之後，天花板還真讓他給炸出了一個洞。
第六層，出現了。
楚冬和吳彤兩個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嚴重的驚訝，這裡竟然有六層，甚至不止六層？
藉着椅子楚冬爬了上去，吳彤也緊隨其後，她和鬼一樣，消失、出現，人就已經到了六樓。
六層沒有任何窗戶，也看不到任何光線，好在楚冬有一把手電，到處都是灰塵，也不知道破敗了多久，左右兩端都沒有樓梯，詭異的是這六層竟然也有一間雜物室，和五樓的雜物室一模一樣。
在另一端有幾條欄杆，這裡本來應該也有一條樓梯，這麼看來六樓的佈局或許該跟五樓一模一樣，一邊是樓梯，一邊是雜物房。
“如果這裡都一樣，那這一層的也該有機關通往下一層？”
楚冬立刻跑到了楊以晴對應的房間，果然在浴室裡找到了通往樓下的暗格，通道另一端竟然是五樓的雜物室，但這些開口是從上開的，自下而上打不開。
如果想繼續往上，就只能炸。
楚冬看了看武器庫那一箱子炸藥，奇怪的喃喃道：“她怎麼上去的呢？不過不重要，我們就從入口一層一層炸上去，她自然無處可逃。”
樓板難炸，但被封閉的天花板只需要一顆炸藥，兩人合力一人守着入口，一人尋找。
這些屋子都有人生活過的痕跡，楚冬也看到了不少廢棄的身份牌，名字幾乎全部都能和五樓的靈位對上，那口箱子裡裝着的是從這棟療養院裡徹底消失的人，不止是他們的意識，甚至連其他人關於他們的記憶都被抹除。
或許在某一段不可知的時間裡，這棟樓因爲意識之力不夠，而不得不進入了某種內耗狀態，而製成這種內耗的極有可能就是那部分被放在木箱中的靈位。
按一層13個人來算，五層之上可能還有二十層被封存的樓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