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昊見狀後,將手中的刀叉輕輕放在盤沿上後,眼神極其認真地看着岑紫箏,他沒有出言強迫她快些說,而是超有耐性地等待着她的開口。
岑紫箏深嘆一口氣,隨即看向他的眼睛,字字清晰地說道:
“其實,剛剛打開電話的人也是你所認識的,他就是——他就是龔季颺!”
舒子昊聞言後猛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頎長的身軀很明顯有些微微的顫抖——
“子昊,你先不要這麼激動,先坐下來!”岑紫箏臉色尷尬地看了看四周後,連忙說道。
他的意外之舉已經引起了不遠處幾位用餐人的關注了!
舒子昊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形象問題了,他坐下來,臉上的神情卻依舊是震驚非常,他一把拉過岑紫箏的手,低聲問道:
“你剛剛說的是龔季颺?我沒有聽錯吧?”
岑紫箏輕輕搖了搖頭,輕嘆一聲說道:
“沒有,你沒有聽錯,就是他,在你走後的這段日子,我還是遇上了他!”
舒子昊臉色變得凝重而嚴肅,他連忙問道:
“他一定又對着你死纏爛打了吧?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岑紫箏將手輕輕抽回,眼眸斂起:“他——沒有!”
舒子昊眼中閃過一片質疑的神情,他看着岑紫箏良久後,才說道:
“紫箏,你——是不是對他又動心了?”
這句話如同一枚炸彈在岑紫箏的心頭猛然炸開,她陡然擡起頭,眸間漾着一絲痛楚:
“難道我受過一次傷還不夠嗎?還要讓自己再疼第二次?第三次?”
舒子昊並不想逼迫她,但是龔季颺這三個字就像是最致命的打擊一樣在他心頭不斷撞擊,令他很不舒服。
“紫箏,我要你親口說,你拒絕我的求愛並不是因爲龔季颺的出現,你對於他的愛和情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子昊……”
岑紫箏下意識地蹙着眉宇,輕喃道:“你又何必這樣呢?你太敏感了!”
“你叫我如何不敏感?”
他的眼神騰着點點火焰:“那個龔季颺當初是怎樣傷害你的,直到現在我也是歷歷在目,如果那個傢伙此刻站在我面前,即使豁出命我也會狠狠地教訓他一頓,爲你八年前所受到的傷害報仇!”
“算了,子昊,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不想再去想起,因爲如果總是不忘八年前的記憶,我會活得很痛苦的,我只想輕鬆簡單些!”岑紫箏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輕聲說道。
舒子昊卻無法平靜下來,他真的怕,真的怕龔季再一次將岑紫箏從他身邊搶走,雖然現在紫箏沒有答應他的求愛,但他相信只要自己用心,她早晚會同意的,只是,這個龔季颺的出現不得不令他的心中敲響了警鐘!
“紫箏,我希望你能儘快認清自己的心,否則,你一定還會痛苦的!”他心疼地看着她輕聲說道。
“看清我的心?”
岑紫箏臉上露出微微的愕然,隨即,她苦笑一聲道:
“難道你認爲在他傷害我這麼深之後,我還會像飛蛾撲火一般去愛他嗎?我想我的心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你在撒謊,紫箏!”
舒子昊不贊同地搖了搖頭,緊接着,他說道:
“如果你真的可以忘記過去的話,那麼直到現在,你爲什麼一直不肯設計男裝?”
一句話,問中了她多年的心結和傷心。
“子昊,我——我不明白你話中的意思!”
岑紫箏的心也跟着顫了一下,美眸的眸有着淡淡閃爍的芒動,就像清潤的水晶般充滿無辜的純潔。
舒子昊深嘆一口氣道:“其實我一直不敢承認自己所猜測的,但今天我終於敢肯定這份猜測了,那麼喜歡設計男裝的你突然絕口再提及男裝,一定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就是龔季颺,自從你受過龔季颺的傷害後,就不再設計男裝!”
“不——我沒有——”
岑紫箏連忙失聲否認道,但由於反應太過明顯,心中紛亂的情緒早已經被舒子昊看得精光。
他絲毫不放鬆,步步緊逼道:
“如果真的像你所說,要過一種全新的生活,那麼,你爲什麼不設計男裝?整合Leila品牌都是女裝線,寧可放棄巨大的市場效益也不肯去做男裝!所以,令你無法再進行男裝設計的罪魁禍首就是——龔季颺!”
舒子昊一字一句從口中蹦出這三個字!
“夠了,不要再說了!”
岑紫箏實在無法再聽下去了,她突然覺得這裡好悶好惹,心中更是亂成一團,於是便掩住耳朵大叫一聲站了起來,隨即,拿起包包便朝門外跑去——
“紫箏——”
舒子昊臉色一變,連忙拿出錢包掏出幾張大鈔放在桌上後,立刻追了出去。
但當他追到餐廳門後處的時候,卻發現岑紫箏早已經坐上了計程車從他眼前呼嘯而去。
“紫箏——紫箏——”
舒子昊一臉挫敗地站在路邊,清亮的眸底閃過一絲隱晦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