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要再說這些了,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喝酒?若是不願,你就走吧,我自己喝。”
他口中的牽手一輩子,讓她感動,他口中的會珍惜,不會再丟棄你,讓她心動,可是……她卻沒有相信的理由!
段泓毅皺眉,好吧,他知道他是太心急了,這樣對於一個失去記憶的人來說或許真的是殘忍,他應該給她更多的時間讓她慢慢想起,他等的起,他的情是經得起考驗的,他的愛是永遠不會變的,既然如此,給她足夠的時間又何妨?
門外,君柔已經將酒放在了那裡,段泓毅開門便看到了,他將酒提進房間,道:“好,我陪你喝。”
青青伸手摸索,抱起一隻酒罈,喝了起來,“段泓毅,我們就這樣抱着罈子喝吧,好過癮!而且這樣也省的倒酒了,看不見,這樣更方便!”
“好!”聽到她喊他的名字,他心裡沒來由的開心,她說什麼都是好的!
於是他也抱起罈子喝酒。
“哎,段泓毅,我聽大哥說你是千杯不醉的,是真的嗎?”灌下兩大口,她突然問道。
她說的大哥就是大皇子,段泓毅搖頭,想起她眼睛看不到,又開口說道:“酒醉人,怎麼可能真的千杯不醉?而且,你喝了多少杯了?你不是也沒醉嗎?”
“說到這個我也奇怪,喝了那麼多,怎麼就沒醉呢?”青青歪着腦袋,一臉的疑惑不解,難道以前她的酒量就很好?
“我也很奇怪,以前你和雅雅喝酒,最多兩杯就不省人事了,今天你竟然喝了這麼多!”
他又提起以前!
青青抱歉的一笑,他說的她絲毫沒印象,還有那什麼雅雅,這是他第二次提起她了!
她將臉轉向一旁,然後又猛喝兩口來掩飾自己心裡的觸動,“其實我很想喝醉的,這樣就可以暫時放下一切的煩惱,不用想那麼多,不用擔憂那麼多,更不用迷茫那麼多!”
她又喝兩口,“可是怎麼都不醉的?”
“好了,不要再喝了,你有心事,反倒越喝越清醒了!喝酒往往就是這樣的,越是想醉越是清楚,喝的太多,明天定會頭痛難受!”
青青呵呵一笑,摸着腦袋後面還沒有完全消散的包塊,說道:“能比這個還痛?我都已經習慣痛的感覺了!”
她腦袋後面的包塊像雞蛋那麼大,這還是比之前小了些的,看着那個包,他拳頭不自覺的又握緊了,“對不起……”
“啊?”青青一怔,放下酒罈子笑問,“你道什麼歉啊?這跟你又沒關係,而且,我還應該跟你說謝謝纔對,你替我教訓了雯月,替我報仇,孃的,一想起雯月就要身敗名裂了,我心裡就特別興奮!好痛快,來,來來,咱們倆喝一個,慶祝我大仇已報!”
段泓毅輕笑,拿起酒罈跟她的酒罈相碰,然後喝了一大口,“可我覺得這樣還不夠!”
他早就行動,害他娘子忘記了他,這樣的深仇大恨怎麼能這樣輕易的就放過?身敗名裂是第一,下一步他會讓整個丞相府勢力都垮臺!
“不夠?也是,身敗名裂怎麼能抵得過我一雙烏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讓我想想啊,恩,她那麼想嫁人,不如就給她安排一門婚事吧,你覺得怎麼樣?”青青挑眉,然後正色的問道:“可她喜歡你,爲了你連臉都不要了,你會不會捨不得?”
段泓毅輕拍她的腦袋,他怎麼會對其她女人捨不得?他捨不得的始終都只有她——蕭青青!
他說他會安排,只要她想的,他都能做到!青青淡淡一笑,靜等雯月的下場!
“會不會覺得我太殘忍?”她問。
他搖頭,“沒有,以前你就是太善良,處處被人拿捏着,我倒是希望你能殘忍一些,這樣也就不用委屈了自己了。”
他又提起以前!
“我以前?段泓毅,不如你講講,我以前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以前……”以前,以前她也是這樣連名帶姓的叫他的名字,她真的是他的娘子,她是他用了所以積蓄明媒正娶的娘子,他有文書爲證,只可惜她眼睛卡不到……
不知不覺,酒喝完,她暈暈乎乎,耳邊已經聽不到他在說什麼,打了個酒嗝,嫣紅的小嘴裡偶爾還唱了那麼兩句,段泓毅輕笑,柔和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看她喝的醉酗酗卻是心滿意足的樣子,他伸手將她打橫抱起,“睡吧,但願醒來就能回到以前。”
那張奢華又舒適的軟榻,上面已經鋪好了錦被,段泓毅將她抱去,放下,蓋好,正欲離開,她一雙纖細小手突然環上他脖頸,嘴裡不知道在咕噥着什麼,他蹙眉,又覺好笑,將她手臂放好,重新蓋好,這才轉身出了偏殿。
錦寧宮的門前,一黑色人影矗立,見段泓毅出來,連忙向一旁的黑影躲去,段泓毅跟上,黑暗中,隱約有對話聲傳出,又過片刻,段泓毅從黑暗中走出,邁開步子回善景殿,不緊不慢,仿若那黑衣人從來沒有出現過。
回到善景殿,宴席差不多已近尾聲,皇上正爲幾對才子佳人賜婚,見到段泓毅進來,蹙眉道:“段將軍,你來晚了,幾個多才多藝人品又佳的女子,朕已經賜過婚了,你瞧瞧,督道倉史大人家的三小姐藍翎羽美麗大方,多才多藝,跟你倒也是相配,只是禮部侍郎長子先一步請旨了,人家也算兩情相悅,朕準了,你再瞧工部尚書府上的嫡女範青雨,秀外慧中,楚楚動人,朕將她指給了翰林學士林大人,還有……你,算是沒緣分了!”
看着皇上臉色不好,其實心裡是高興的,送青青回去來回路上最多不過幾刻鐘,段泓毅卻耽擱了近一個時辰,足以說明這期間是有故事發生的,段泓毅人品不錯,皇上很是希望這兩人能重新走到一起的!這是從私來說,從公來說,段泓毅的能力非凡,亦文亦武,有頭腦,和他聯姻,絕對是對朝廷有利的,連魏國都看出了這一點,皇上又怎麼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