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吳行不敢有任何遲疑,一腳踩上油門,車子飛快駛離校門口。
此刻他渾身顫慄,脊背發寒,喉嚨間那陣刺骨的涼意,令他內心驚駭不已。
剛纔他就已經聽出許恆的聲音了,畢竟前腳纔剛在教務處裡聊過,後腳這傢伙竟然隱匿身形,殺到他們車裡來了。
但他完全想不通,許恆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最恐怖的是,他哥哥吳執還受傷了!
那可是滿氣境啊,滿氣則溢,外溢出來的精純節氣環繞全身,相當於一種防護罩。
區區一個建氣境小寒節令,怎麼可能破得了防?
「你到底是什麼人?」這時,趴在後座位上的吳執,終於開口。
他臉色呈現出明顯的蒼白,後背的傷勢很嚴重,那股陰冷的小寒節氣不僅破掉了外溢節氣,還直接貫穿識海,導致他直接重創,一時間無法動用節令能力。
「哥,他是許……」吳行剛開口。
「閉嘴!」吳執滿臉鐵青喝道:「蠢貨,他是假冒的,絕對不可能是許恆。」
他當然也聽出許恆的聲音,但第一反應還是覺得這人在假冒許恆。
首先許恆只是個建氣境新生,就算他在短短兩天內突破到除垢境,那也只是個除垢境而已啊!
剛纔他上車前就心有所感,隱約覺察到一絲不對勁,所以警惕了數秒,確定周圍沒有任何人,所以才上車的。
倘若真是許恆,又怎麼可能隱匿那麼長時間沒現身?
關鍵是,從被重創到現在,車子行駛出好長一段距離,加起來至少快二十秒了,那傢伙還在隱身。
二十秒無蹤?
這特麼真的是小寒節令師?
哪怕大師級都無法隱匿這麼久啊!
那對方會是什麼境界的存在?宗師甚至是宗師以上?
吳執感覺毛骨悚然,宗師以上的大佬,居然假冒許恆來偷襲自己?
這是開哪門子的玩笑?
儘管這些想法很離譜,可相對比這人是許恆,吳執更願意接受那個離譜的猜測。
「哦吼,沒錯,你可真是大聰明,我當然不是許恆!」
這時,許恆的聲音再度響起。
緊跟着身形也剛好在車裡出現,無蹤的隱匿時間已經達到極限,不現身也不行。
此刻他臉上蒙着一塊黑布,整個人壓在吳執身上,兩手都握着匕首,一把紮在吳執的後腰上,另一把就架在吳行的喉嚨間。
「你……」吳執扭頭看了一眼,當即臉色一變。
儘管許恆蒙着臉,可那雙眼睛,鼻樑以上半張臉,還是太讓人熟悉了。
「你是許恆?」吳執再次驚喊出聲。
這一刻,他心神俱顫,比剛纔猜測偷襲者是宗師級以上時,還要更加驚恐。
一個除垢境的小寒節令師,竟然擁有二十秒以上的無蹤隱匿?
這真的比宗師級以上還要恐怖!
「哧!」
突然,許恆猛地將匕首拔出,又一刀子捅在吳執的另一側後腰。
「啊……」吳執當場發出一聲慘叫,目眥欲裂。
狗東西,這一刀竟然還要用上小寒節氣,整個識海如同快炸裂。
「別胡說八道,我不是許恆,聽明白了嗎?」
許恆淡淡說道,目光平靜的看着吳執身上涌出來的鮮血,幾乎淌遍了車廂後座位。
他有些嫌棄的挪了挪身子,避免被血沾到,但另一把匕首卻也跟着在吳行的喉嚨間挪動了一下。
這瞬間讓吳行嚇得魂飛魄散,方向盤險
些都握不穩。
「啊,許恆,我錯了,你放過我,放過我啊……」吳行直接泣不成聲,崩潰的喊道。
他從後視鏡裡已然看見吳執的慘狀,連滿氣境都被許恆收拾成這樣,何況他區區一個除垢境。
「恩?你喊我什麼?我剛剛說的話你沒聽見嗎?」許恆擡頭,透過後視鏡,直視吳行的目光。
「對對對,你不是許恆,大哥,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那些事全是我哥乾的,跟我沒關係啊!」吳行緊忙喊道,毫不猶豫的賣掉自己大哥。
這兄弟情義,讓許恆直呼真塑料。
再回頭看向吳執,已然陷入半昏迷的狀態。
畢竟外溢的節氣被攻破後,吳執自身的身體強度,也只比普通人強韌一些而已。
許恆接連兩次【寒追】穿透他身子,沒當場死掉已經算很不錯了。
「你哥好像快不行了呀。」許恆似笑非笑道。
「他……他死有餘辜!」吳行顫聲應道。
「那你呢?」許恆又對上後視鏡中吳行的目光。
「大哥,我真是無辜的,所有事情都是吳執在指使,而且當年王詩彤出事,我還在上高中,根本就沒參與……」吳行飛快的解釋道。
「誰問你王詩彤的事了?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許恆直接打斷道,皺起眉頭:「你們剛剛準備要去哪裡?」
「啊,去……去……」
「眼神飄忽,支支吾吾,想編假話是吧?」許恆冷笑一聲,手中匕首微微用力一壓,鋒利的匕刃頓時深入喉嚨數毫米,壓破外皮組織,一滴滴鮮血順着利刃滑落。
「不不不,我們要去喝酒。」吳行當即大喊。
「去哪裡喝?跟誰?」
「白金翰酒吧,跟杜小麗還有王力他們,都是我哥的同學,也是學生會的幹部。當年王詩彤的事就是他們乾的,還有試探你……不是,試探許恆的事也是他提出來的……」吳行這次是真怕了,一股腦把所有事全都說了出來。
甚至還不用許恆多問,他還主動交代了試探許恆實力的原因。
竟然是吳執跟排名第三的地樞大學府學生會之間打賭,賭今年新生賽的名次。ap.
這本是歷年來兩校學生會之間的小打小鬧,但今年地樞大學府突然要求玩一次大的,在招生開始前就找到吳執,說要擴大賭注。
吳執也不蠢,當即就找人調查,結果查到對方學生會的會長,在外面賭博輸慘了,抵押了他們學生會擁有的五個訓練空間,於是破罐破摔,想借新生賽搏一搏。
這些年來,天相大學府在新生賽裡總被稱爲萬年老二,但也不意味着每年都能穩固拿第二,偶爾還是會被地樞大學府給搶了名次,慘遭第三。
吳執原本也不想玩這麼大,但對方會長竟然拿一塊天然雷擊木做賭注。
這就讓吳執瞬間上頭了。
如果只是雷擊木,雖然罕見,但也不難製造出來,只要立夏節令師找棵人工栽培的樹劈一道雷就有了。
可是天然雷擊木就不一樣了,需要天然成長出來的古樹,再加上天然降落的雷電劈中,才形成天然雷擊木。
這東西只在北新曆之前存在,據聞那時候節氣並未紊亂,到處都是參天大樹,有雷雨天氣降臨,於是留下了一些天然雷擊木被人挖掘出來。
那東西極其昂貴,蘊含有天然的雷霆餘威,立夏節令師若是吸收裡面的能量,將會大幅增加自身節令的威力。
所以吳執動心了,加上天相大學府最近幾年穩定拿到第二名,於是同意了對方的要求,加大賭注。
結果天相大學府招了許恆入校
,外界又各種傳言許恆實力配不上滿分狀元,全是投機取巧。
吳執看過考試視頻後,也覺得不太妙,許恆在考試視頻裡極少出手,根本看不出真實實力,這才決定試探。
「天然雷擊木啊,值多少錢?」許恆聽完若有所思的問道。
「啊?」吳行被問住了,有些傻眼,那玩意能用錢來衡量嗎?有錢也買不到啊。
「怎麼?回答不出來?原來你在說謊……」許恆當即眼眸一寒。
「不,不是,我真的不知道它值多少錢啊,錢根本就買不到,但肯定沒有五個訓練空間那麼貴,大概就相當於三個訓練空間的價值。」
「那三個訓練空間多少錢?」
「……」吳行直接又哭出聲來:「大哥,你別玩我了,求求你……」
「廢物,你哥沒罵錯你,你真的是鐵廢物,一問三不知。」
許恆一巴掌扇在他後腦勺上,冷着臉喝道:「車開快點,直接去你們喝酒的地方。」
「好好好,大哥,我馬上……」吳行連忙點頭,繼續猛踩油門。
車子瞬間在馬路上疾馳。
許恆這會兒也將注意力又放回到吳執身上,心思一動,將體內節氣轉化成墨綠色後,再次握住匕首。
一縷墨綠色節氣,裹着生機與寒意,直接往吳執的腰上捅去。
「嘶!」
下一秒,半暈狀態的吳執猛地倒抽一口涼氣,竟有醒來的跡象。
腰上第一處傷口,也迅速止住了鮮血。
許恆當即又轉換成小寒節氣,撥出匕首後又一插。
「啊……」吳執剛恢復一絲意識,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腰部瞬間又被一股冰寒的破壞力撕裂,痛得再次慘叫出聲。
「咦?」
許恆卻皺起眉頭,似乎有什麼發現,又再次轉化立春節氣,再朝吳執捅了一下。
「嘶!」
「啊……」
「嘶!」
「啊……」
一時間,車廂裡吳執的吸氣聲與慘叫聲,此起彼伏。
駕駛座上的吳行早已嚇得面色蒼白,渾身都在發抖。
透過後視鏡,他看到許恆正瘋狂的往吳執身上插刀,一刀接一刀,越插越起勁。
他從未見過手段能如此殘忍的人。
更讓他驚疑的是,吳執捱了這麼多刀,居然還沒死,還能慘叫得那麼大聲?
哥啊,親哥啊,你再繼續堅持一會兒,讓他捅多幾十刀泄憤,你弟我纔有活命的機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