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尋常

月色皎潔,清輝一片。在透着月光的樹林下,一雙血手按到了樹上,接着留下一個血印子。

修厥靈渾身血色,左臂上斷開一半,像節臘腸一樣吊着一晃一晃。

“哎呀,哎呀,這不是修厥靈嗎?這次又殺了什麼厲害的東西,人還是異獸。”這次響起的不再是腦海裡的那個聲音,而是在他左肩上的另一張鬼面。

這張鬼面齜着牙,眼睛明明是兩個中間卻又有一條線把眼珠子串在一起,頭部中分頂着一大堆骨頭。

“哎呀呀,這手又是什麼情況?沒有我你果然不行。”那鬼面的眼珠子轉了轉,朝下看到了吊着的手臂,眼珠子後面也轉了出來,全是腐爛的黑色不明物質。

明明是像畫在上面的紋身,卻又難以形容的顯露出真實的感覺,就好像一顆爛掉的腦袋安在了修厥靈左肩上。

“閉嘴。”修厥靈手上捏着樹,擡腿繼續走着。

他要去追那鐵爪七尾獸,雖然修厥靈傷的很重,但他知道如果照着先前繼續打下去,那鐵爪七尾獸現在已經死了。

“怊苦,去做你該做的事。”修厥靈聽到脖子上的那張鬼面說話了。

“哎,知道知道。”那兩個眼珠子又看了看吊着的手臂,馬上就把眼睛後面的黑色物質挪到了那個缺口。

修厥靈把左手臂往上接住,那黑色的東西在傷口處蠕動着,接着這手就連在了一起。

“小子,小心些,別真把自己弄死了。”脖子上的鬼面接着說道。

那名叫怊苦的鬼面在幫修厥靈接上手後就重新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紋身到了修厥靈左肩上,只是不像往常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樣的鬼面修厥靈身上一共有八張,散佈在他身上。

在他難以抑制的時候,只要有血沾染到他的身上,那些鬼面就會一個接一個的從他身體上顯露出來。

控制不住,或者說現在的修厥靈是控制不住這鬼面的顯露的,腦海裡的聲音說到了天階就可以開始控制了。

在怊苦幫自己修補斷臂後修厥靈感受到的不止有再次完整的左臂,還有重新注入活力的身體。

從跋涉去找到那鐵爪七尾獸,到跟它殊死相搏。在這蒼茫的山嶺裡,對修厥靈來說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無人知曉,就是知曉了也不會去在意這異獸的廝殺,最多就是在事後感慨一下。

不過這事發生在無人之地,那就與人們更沒有影響了。

修厥靈就像一隻飢渴的野獸,跋涉着尋找着那一隻奄奄一息的獵物。

怊苦是重新爲他注入了精力,但無法恢復他廝殺了快一個晚上在心靈上的疲憊。

這樣的日子還要多久?

修厥靈不知道,但他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染血的頭髮披散在他的身後,如同他一路踏來的血色道路,漫長而望不到頭。

不知又走了多久,空氣中終於不是隻有一種血的味道了。

修厥靈身上的八張鬼面都開始蠢蠢欲動,渴望着鮮血的涌入。

“爲什麼要殺我?我們原本毫無交集。”依靠在樹邊的男子漆黑的眼睛看着走出來的修厥靈。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們廝殺的理由是什麼,不過廝殺好像本身也不需要理由。

“爲什麼?我也回答不了。”把披散的頭髮收了收,修厥靈知道眼前這個人要和他拼命了。

“天快亮了啊。”男子的眼神越過修厥靈和籠罩樹木的重重遮蔽,看到了天邊的一抹魚肚白。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手上的動作表示他們都做好了隨時可以拼命的準備。

來吧!快來吧!修厥靈每張鬼面都在他身上激動的悅動着,它們知道渴望的鮮血要來了!

一抹霞光自葉縫裡打了下來,這裡轉瞬間被紅色的血霧籠罩,而在這血霧裡,一隻鐵爪橫掃向修厥靈的方向。

血色的霧被那鐵爪掀開,在空中綿綿地拉開三條紅線。

沒有感覺到那傢伙,敏銳的神覺驅使着他離開原本站着的地方。

暗紅色的柱子憑空砸在了他剛剛站着的位置,打入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有五六米高。那柱子上面還有無數的鬼面像是要從裡面出來一樣,尖叫着,掙扎着,彼此相互糾纏在一起拍打着。

修厥靈站在這在柱子上,用神覺感受着在血靈界裡的鐵甲七尾獸。

鎖到他的位置後,知道他已經是強弩之末的修厥靈決定給他一個痛快。

擡手,鎖定那人。

再見了。

血霧朝着那人瘋狂的擠壓過去,裡面的人也察覺到了不對,身上浮現起一層黑色的鐵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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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並沒有用,那血霧瘋狂的朝他的身體裡擠進去。

“這是你逼的!!!”鐵爪七尾獸咆哮着露出獸身,七條尾巴在霞光下泛着寒光。

那血霧霎時間就被那環繞着的鐵甲擋住,只能在它身上環繞起來。

修厥靈注意到它的爪子已經變爲了金色,那七條尾巴也只差三條還是玄鐵一般的黑色。

那七條尾巴陡然收緊,接着朝修厥靈的位置奔襲過來。

“鬼相:豐肚!”腳下的鬼面柱跟着長大,化成一隻挺着肚子的鬼相。七條尾巴全部刺向了這鬼相的肚子。

這鬼相的肚子宛如全是油膏一樣,那七條尾巴深深的陷在其中。

可是這鐵爪七尾獸不急反喜,那七條尾巴尖如鋒利的針再次用力朝着一個點刺去。

離着修厥靈還有快一手掌之長的時候才停了下來,緊接着就是炸開的靈力,瘋狂地席捲着修厥靈在的地方。

這鬼相終究沒有抵擋住,碎成一塊塊的又飛回修厥靈身邊。

修厥靈現在知道這山府境的異獸爲什麼會在他的手下節節敗退了。

自己動了三張鬼面的力量,強行提升到了山府境,連跨了兩個境界居然能壓着它打不是沒有原因的。

原來它不但選擇了化爲人形,而且還打算淨化自己的血脈成爲真正的七尾獸。

那金色的尾巴就是第一步,那是它數百年積蓄的純淨靈力與血脈,等待着自己的蛻變。

在看到那金色的尾巴時,瘠立就告訴他這個原因。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退路了。鬼面在霞光下渴求着鮮血的滋養。

“鬼相:尖妖”血霧霎時間收回到修厥靈身上,在他身上如藤節般肆意生長出並不屬於他的血肉。

腦袋尖尖向上,雙手長出鋒利的骨爪,體型也大了快一倍。

而那鐵爪七尾獸此時變回了人身,確定要成爲人的他反而不能長久的維持異獸的形態了。

現在他和眼前的人,他更像是被欺壓的人類。

他決定放棄那快要到來的機會,與眼前的怪物拼死一搏。

先得活着走出去纔可以,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來吧。”

“伏靈萬象!”在他身後浮現起無數的場景,一隻小鐵爪獸是怎麼在這莽莽羣山裡一步步抓住機會成長到今天的。

金色的靈力似洶涌的海浪拍打進那些畫面中,勾畫出了一隻金色的七尾獸。

這是他建造的幻想中自己未來的模樣。

修厥靈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但野獸般的直覺告訴他需要加快動作了。

“吼——”伴隨着修厥靈的嘶吼,鬼相尖妖完全成形。

他一瞬就奔襲出去,徑直衝到那人的面前。躍起揚手,手上尖利的骨爪泛着紅光化成一點刺去。

在那人背後,一頭如黃金組成七尾獸也跟着躍出,朝修厥靈俯衝而去。

在霞光漸漸明晰的戰場上,修厥靈的骨爪被他抓在手裡,從那人的左肩直插進心臟。

周圍的山林被掃了乾淨,連帶着出現一個巨大的坑洞。

“爲……什……麼?”那人盯着眼前近乎被腰斬的怪物,它的下半身全都變成的碎肉,浠瀝瀝的在空中搖晃着。

可是這怪物盯着他的神情卻充滿了興奮與渴望,全然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

無視眼前人的驚訝,修厥靈轉動骨爪,在這寧靜的戰場響起了最後的聲響,那是心臟被劃爛開來的聲音。

這種傷換平時的話自己連表情都不會皺一下,但隨着被抽空的靈力和自己身體裡的血脈,他的身體不能將他從這種傷裡救回來。

恢復的速度遠比不上破壞的速度,他掛着這怪物的重量終於撐不住了,直直地倒在地上。

修厥靈拿着骨爪繼續從那左肩上的洞裡發瘋一樣地捅進去。

一個只留有上半身,像人又像怪物的東西在升起的朝陽下繼續着它殘忍的動作,濺出的血像在朝陽下慢慢打開的嬌花。

直到那個人沒了半個身子,他才停了下來。

用盡最後的力氣翻了身,落到這人旁邊,就像是這的第二具屍體一樣。

朝陽真美,修厥靈慶幸自己又挺過來了。

眼旁的血肉脫落在地,他朝着那已經快沒有人形的屍體看過去。

腦海如同瞬間被貫穿一樣,他拿手費力的把自己撐了起來,看到了那張人臉。

朝陽帶着霞光從他的周圍滑下,像一個金色的囚籠一樣將他罩在裡面,給這空曠的洞坑也上了一層金色。

爲什麼?爲什麼不是異獸?

他放縱的屠戮,殺的是個人?

“哎呀,你殺人啦!是人哦!”一直在努力維持修厥靈生命的怊立馬上從他左肩上顯露出來,一邊把黑色的物質挪到傷口,讓修厥靈的下半身漸漸生長出來,一邊高喊着。

“哎呀,修厥靈,你殺人啦!”

在這生靈全都消散不見的地方,怊立的聲音響起了回聲,轟擊在修厥靈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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