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第一次殺了，幹嘛這個態度。”腦袋裡的聲音又出現了，對修厥靈很是不滿。
“弄得每次都像是我挑撥的一樣。”
“這些可都是你自己做的決定啊。”
這聲音一出來的時候，怊立就不說話了。只有這個聲音在腦袋裡面打轉。
雙腿隨着那黑色物質的蠕動漸漸給長了回來，修厥靈的眼睛依然死死的盯着那具屍體。
快變啊！變成異獸的樣子啊！
“該怎麼解釋這個傢伙呢。”聲音一下子飄遠，好像落到了那具屍體上。
連帶着把修厥靈的精神也給拉了回來。
“真可惜，再給他些時間說不定真的能得償所願呢！”那打落一地的鱗片被風一吹，就叮叮的微響，
可是這陣風一過，那金色的鱗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下去，修厥靈感受到自己的實力隨着這鱗片的暗淡而攀升了一截。
修厥靈爲這攀升的力量感到噁心，每當這個時候他就覺得是自己去吃了他們的屍體一樣。
如果是異獸他還尚可接受，可如果是人的話，這感覺立刻就會讓他反胃，只是現在他虛弱的要死，不然現在側着頭就能吐出來。
“把自己千方百計精煉的血脈存入尾巴里，再給自己重塑了肉身。最後又奪了一個行者的身體來當臨時的容器。你的運氣真是好啊，但凡他慢了點或是快了點你應該都是打不贏的了。”
那聲音在耳邊又慢慢響了起來，應該是回到自己身上了。
那滿地的殘骸跟着風飄散的無影無蹤，在這隻留下了一個寬廣的坑洞。修厥靈躺在灰黑色的土地中間，一動不動地望着天穹。
是搶了一個人的身體嗎？這麼一想修厥靈又感覺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修厥靈安慰自己。他本來就是強的別人身體，自己讓那傢伙趁早安息也算幹了件好事。
可是想起那屍體爛了半邊的樣子，修厥靈還是不舒服。
總有些人是該死的，修厥靈很清楚，但他又很難邁過這個坎。只好一次一次的去自我說服。
一邊極力說服自己，一邊用着新長出的雙腿邁開步子。
每次新長出來的自己都要適應好久，現在修厥靈就踉踉蹌蹌的往回走。
不過在那八張鬼面吸收了那鐵爪七尾獸的力量後，修厥靈感覺自己身體再一次平靜了下來，先前燥熱翻滾的感覺消失又一次消失不見了。
修厥靈知道這持續不了多久，卻也覺得舒心。
現在的他算是半個正常人了。
爬到這大坑的邊緣，修厥靈朝着明蜇湖的方向走去。
這鐵爪七尾獸死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開的，他不能在這呆太久。
不能在這時候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然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一個女孩正看着修厥靈走出去。
“真弄不懂他幹嘛要幹這事。”女孩自己喃喃的說着，休息在一旁枝丫上的玄雀應和了一聲表示贊同。
“小玄，我們要回去了。去湖上玩吧。”
風明看着修厥靈消失在視野裡，轉身就讓小玄跟着她走了。
不過這鐵爪七尾獸一死，老媽那邊的壓力也能輕鬆很多吧。
一想到平時偷偷看到老媽在那發呆的樣子，風明就覺得自己應該幫着做些什麼。
這次可不就帶了個好消息回去。
可是這樣一來這個修厥靈會不會成爲另一個變數呢？風明覺得這些還是要回去問老媽。
接下來的整個冬天，修厥靈沒有去到明蜇湖，而是在附近打轉，思考着如果在走之前又出問題了應該去哪。
自從他殺了鐵爪七尾獸之後，修厥靈感覺自己在心理上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他覺得自己在去各個地方查看的時候，心裡總是莫名的舒坦。不同於以往的感覺，這次多了些掌控的味道在裡面。
修厥靈知道這應該是鬼面吸收後帶來的影響，也可能是因爲自己的實力又朝着天階邁進，可以更進一步的控制鬼面的原因。
這鬼面本不該出現在人的身上，但在交易達成以後，鬼面就跟着成爲了修厥靈的一部分。
鬼面會給與他力量，遠遠超出他實力範圍的力量，不過這個力量在天階之前都不是靠修煉就可以提升的。同時修厥靈也要付出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不是他能拿的出手的，也不是隨隨便便找到的，所以那傢伙留下了一個意識在他的腦海裡，以便在要緊的時候告訴他，省的他錯過了。
不過當下修厥靈沒有去想那些事，他很享受現在的感覺，沒有那種躁動的，渴望廝殺和鮮血的衝動。
那個聲音告訴他之所以會又那種感覺是因爲他現在沒法與鬼面相融所造成的，等到了天階可以不用靠着屠殺來平息渴望，而到了山府境就基本上可以完全改善。
那到最後我會變成什麼呢？修厥靈當時問了他這樣一個問題。修厥靈自始至尾都不知道他是和什麼東西達成的交易，不過從那幾張鬼面上他也不覺得這會是個長得多好看的人，或者異獸。他也不知道未來他會不會因爲這個舉動受到一些他目前難以想象的惡果。
儘管那時候他約定自己會承擔一切，但他還是忍不住想知道。
當時浮現在他面前的黑色鬼面沒有告訴他。
至於當初爲了力量而跟他所約定的事，修厥靈知道自己一定是成功的了，不然自己應該是沒能力跑出來了。
他當時在他身上察覺到了父親給他留下的幾道靈力的印記，大致就是希望未來他可以把家人照顧好。
修厥靈不知道最後家裡怎麼樣了，也許是被封鎖了消息，也可能是因爲這裡離着千鹿太遠，消息到不了這裡，或是沒有人往這邊傳消息。
不過不重要了，修厥靈看到了前面的明蜇湖，繼續顫顫巍巍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