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虹

井內黑漆漆處升起一個石頭底座,插在石頭上的竟是一把劍。

三尺定光,寒影無暗。蒼穹不朽,長虹擎天。——天虹劍。

莫羽閱讀着劍身下方石座刻着的文字,再觀察着這把劍,“紅光影現,有股神秘的蒼穹力量。”這種劍勢隱藏得很深,是迄今爲止,莫羽見過最深不可測的一把劍,乃至於當初的赤雲劍那麼其強勢,亦不如。

“難道師叔讓我拿的東西,就是它。”

舉起手中的長劍,莫羽對着劍身道:“多年來一直都是你陪伴着我,看來你以後不會孤獨了。”這把長劍陪伴了莫羽十六年,沒有特別的力量,只是用起來非常合適,就一直用下去了。

收起長劍於背後,莫羽思量着取下天虹,但是知道想取下來沒有那麼容易,光是外面的那個屏障就如此艱難,如果不是自己有星羅萬象,恐怕也進不來這裡。莫羽也相信,就算比他更強大的人物來到,也有很大可能破不開。

如此,取下天虹自然沒那麼簡單。莫羽想着,剛纔移動的石盤必定是取下天虹的關鍵,於是走到已經靜止的石盤上,踏着腳下的符文,揣摩着究竟有何玄機。一共二十四個區,莫羽很有耐心地一步步走過,繞過一圈又一圈,“要解讀這些符文,需要文字解讀類的書。若是到藏經閣上找,應該是有的,但是現在還不能回去。不解讀文字,不代表破不了。”

雖然無法解讀這些符文,但是多少有些發現,二十四個區的石盤上,每一個區的符文都有少數相似的地方,俯下身子手觸摸着文字,特殊的聲響被點起,咚咚作響,“機關?這石盤下面會不會是一個機關樞紐,不然的話剛纔如何運轉。”

既然有相似的地方,必然有所聯繫,莫羽嘗試着把這些文字都一一記下來,一邊中央,莫羽閉着眼睛思考,試着組合這些相似的符文,發現其中個別字樣的不同,再提煉出來,另外建立一個維度放置。

漸漸的,開始完成這項分置,一共三十八個不相同的文字,莫羽開始再走一邊石盤,並且按順序一一手按,以“咚”聲爲準。

不久,點完最後一個文字,咚的一聲後,莫羽擡頭看向天虹劍,只見劍身亮起,折射出一道紅光,映射在石盤上方。

石盤上出現了畫面。

畫面上出現了一個圍棋棋盤,圍棋盤是方形的,由縱橫各十九條線組成。十九乘十九形成了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圍棋的棋子分爲黑白兩色,黑子一百八十一枚,白子一百八十枚,黑白子加起來是三百六十一枚,恰好和棋盤的點數相同。

歲月如棋盤,光陰是棋子,過去的是積累,未來是未知,以爲守住棋子,就可以看清人間黑白,能掌握住世事命運。

“下圍棋麼。”莫羽嘴邊裂開弧線,對於在陣法上的修煉以來,圍棋的縱橫十九路,變化多,是最初學習的一門,但是似愚實妙,化虛爲實,以柔克剛等,其有天之所存,下有道之所載。莫羽只是探究到其中一些奧秘,但是相比不熟悉的符文,圍棋似乎更好。

“但是,怎麼下,這個棋盤是念力構成的,那麼我也試試用念力試試。”

當下集中念力,在棋盤上定下一個點,馬上棋盤相應位置出現一個黑色棋子。下一秒,棋盤上出現了一個白色棋子。“果然如此,開始博弈了。”

莫羽半仰頭認真地開始下棋,黑白交替,雲遊棋盤,縱橫之間蘊藏生死之意,莫羽的黑子與天虹劍的白字相互間斷落在棋盤上,頗爲瀟灑大氣。

“以退爲攻,以守爲攻,若是一直這麼下去,倒是我佔據一子之優,但是到最後卻是我無棋子可下,那麼我不如以攻爲守。”堅定了想法,莫羽開始發起攻勢,黑子越下越快,白子也能跟上莫羽的速度,兩者快速展開對弈,棋盤馬上大半部分就被下滿。

此刻莫羽開始出汗,“好驚人的思考力,這是天虹劍的意念嗎?沒想到如此厲害,我根本討不到一絲優勢。”莫羽驚歎道。

局勢越發嚴峻,只是白子無法佔據絕對優勢,黑子也無法扭轉局面,差三子,這讓莫羽落子的速度降了下來。終於,莫羽坐在了地上,微微喘着氣,事實上,這樣下棋是很耗費體力的,也爲了找到突破口,莫羽停了下來,休息着也順便思考。

良久,莫羽還是沒有清晰的頭緒,“繼續下去只會輸。”眼神定在了石盤上,突然靈光一閃,莫羽站了起來,仔細觀察起石盤,除了一開始注意到的每一個區相似的地方,這次莫羽覺得,餘下的符文或許是破解棋局的關鍵。

來回走了很多遍,莫羽倒是很失望,他沒有看出來有什麼玄機,“我不知道這些符文的意思,終究還是無法獲得有用的信息。”

放棄了這個念頭,莫羽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棋盤上面,鄒着眉頭凝神注視,半仰着的頭側面看上去,十分英俊。某一刻,莫羽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重新開始下子。

這次下子的速度更快,黑白子幾乎一秒一落,越下越快,越下越認真,最終,莫羽的黑子以4子只差落敗。

低着頭定了一下心神,閉上了眼睛又深呼吸了一遍,如此之快的落子速度,頂尖的對弈耗費極大的體力和精神。

輸贏已定,棋盤漸漸消失,天虹劍的紅光也漸漸消失,所有色彩都不見了。莫羽左手發出藍光,接着光線來到了井邊,之間天虹劍沒有絲毫光彩,和普通的銅鐵沒有什麼不同,與之前的蒼穹之氣大相徑庭。莫羽道:“這應該是因爲我剛纔輸掉棋局導致的吧。”

言罷,莫羽把手握住天虹的劍柄,緊緊地用力一拔,陂啦~一聲,半個劍身從石頭裡抽了出來。看着手上的天虹劍,莫羽相信一定有辦法可以激活這把劍的靈魂,“三尺定光,寒影無暗。蒼穹不朽,長虹擎天。天虹劍。”言罷,露出了自信得笑容。

“我在這裡的時間應該很久了,改回去了。”莫羽想着。

然後莫羽左手握着天虹,以相同的方式離開了石盤和屏障,準備沿着來時的路走回去,臨行之前莫羽往後面的黑暗看了幾眼,他知道自己之後會再次來到這裡,“有秘密的地方。”

下一刻,莫羽轉身離開,朝着洞口走去。

黑暗中,天虹一絲紅光一閃而逝,沒有絲毫痕跡。

“羽鳴洞”洞口,莫羽緩緩從黑暗中現身。

此刻已經是黃昏時刻,莫羽從出來之後,看到一片美麗的景色,不禁心生愉悅“沒想到一待就是一天了,去找師叔。”

沿路返回,來到那個湖附近,餘昕雯已經不見,大概已經離開了,而湖中央,只見道凌一個人站在那靜靜地看着湖面。

莫羽看到了亭子裡的道凌,知道他在等自己,於是過去那邊,施展了靈氣的浮動,踏着水面跳到了亭子裡。

莫羽走到道凌身後,道:“師叔,我回來了。”

道凌轉身看見莫羽手中的天虹,滿意地笑了笑,:“很好,你拿到了天虹劍。怎麼樣,裡面是不是很精彩?”

莫羽道:“師侄費了很長時間纔拿到了您說的東西。”

然後詳細說了剛纔發生的事情,道凌聽後笑笑,撫着長鬚道:“有時候不一定必須要贏,你可以去藏經閣找到古書來解答你的疑惑。你現在就可以去,你四師兄一直都在那裡,他可以幫到你。”

得到師叔的建議,莫羽也迫不及待想解開疑惑,道:“師侄現在就過去,天虹劍還麻煩師叔保管。”

道凌罷罷手,道:“你自己拿着,沒有關係,等你解答了疑惑,我再爲你打造一個劍鞘。”

莫羽道:“是,師叔,師侄告辭。”

道凌點點頭,嗯一聲。

莫羽施展靈氣踏步而走,到岸上後運用鎮息法印在此將修爲封在馭物之境,然後走去藏金閣。

不久,莫羽就來到藏經閣,找到了四師兄,經過詢問,君行道:“這一樓的書都是資料,你要找到你想要的知識不容易,幸好師兄最近在研究古書,我可以幫你縮小範圍。”

大概瞭解了莫羽想知道的符文後,君行思考了一下,道:“這種文字在古書裡面也是極爲少見的,師兄

目前只看到幾處有這樣的文字出現,在八層,十二層,和十五層,你去找找。”

莫羽致謝後就前去尋找古書,此時夜色已近來臨,君行看着莫羽揹着長劍和拿着一把長劍上樓的背影,輕聲道:“看來師弟和我對知識有一樣的執着。”然後右手一揮,一層層樓梯間的蠟燭被點燃,八層,十二層和十五層的書間內蠟燭也被點燃。

莫羽知道這是君行做的,心裡一暖,沒有想太多,繼續往前走着,他迫切想知道那些文字的意思。

八層,莫羽開始尋找,地方很大,書籍很多,一眼看上去,足足幾千本,不過每一個書架上都標有書類,這讓莫羽省下了很多時間,排除了一些干擾後,莫羽專注到一個書架,拿起書籍開始閱讀起來。

接下來又找到了三本,在八層找到了四本,然後又去了十二層,找到了兩本,最後在十五層找到了一本,集中在十五層看這幾本古書。

莫羽坐在了木板上,攤開了這幾本書,回憶着那石盤上的文字然後慢慢一本一本地看。這古書上的文字只是對符文單獨的解釋,所以莫羽只能記下來,再回憶符文去解釋,這也是一個耗費大量體力和精神力的工作。

一待就是一晚上,莫羽通宵看書,夜晚的書間燈火通明。

時間流逝而去,轉眼間已經到了第二天早晨。君行走到十五層書間,看見莫羽還在閱讀書籍,笑了笑,然後搖搖頭走了。

累了,莫羽就合上古書,閉上眼睛養神,“消耗太大了,得休息會。”莫羽躺在木板上靜靜地睡着。

一如既往,一天又一天,看着大量時間之後休息了一會就繼續看,一如既往,第五天,莫羽終於看完所有挑出來的書籍,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整理了一下思緒,莫羽開始回憶解讀石盤上的符文,對上自己看的古書,一個字一個字的解讀,莫羽閉上眼睛的臉開始變化,時而皺眉時而驚歎時而疑惑。

符文慢慢被莫羽解讀出來:神州大地誕生之初,天無盡高,地無盡深,蒼宇浩大,自古以來歷經兩個時態,分別爲:洪荒,上古。而上古時期存在十二個生命種族,它們對大自然進行改造,爲了對抗天道,更是集合各自最強大力量,造就了天虹劍,以求開天闢地。

還有一些解釋上古時期的事情,大概和莫羽當時在古藤族族長那裡聽到的差不多內容。

莫羽讀完這段文字,漸漸對神舟大地的歷史來源有了認識,更驚訝於天虹劍居然是上古時期留下來的東西,難怪有那種蒼穹之氣。

“看來這個石盤的符文並沒有破解天虹棋盤的信息,但只是瞭解到這片土地的來源和天虹的出處也好。”莫羽自言自語着。雖然還沒有找到喚醒天虹的方法,但是莫羽低落。

感覺自己肚子沒什麼東西,很餓,該去吃點東西。

站起身來,看見身邊的天虹劍黯淡無光,莫羽暗暗道:“會找到喚醒你的辦法的。”言語中流露出一股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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