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崇光連收拾都沒有,他直接牽了自己的馬就向宮外跑,在宮門口那裡,他正碰到辦完了差事急着趕回來的火桐。
“火桐,你立刻去摩崖山,命令東方伊蓮和柳無幾,撤銷一切行動,立刻!快!”蕭崇光勒住馬頭,向正在宮門登記處登記的火桐吩咐道。
“是!王爺,屬下把這包藥材交給皇后娘娘立刻去。”火桐說道。
李皇后有頭風病,火桐特意在民間打聽了藥方帶回來的,打算親手交給李皇后。
“那你快去快回,如果趙玉龍出了任何意外,本王拿你是問!”蕭崇光說完,打馬要走。
“王爺!那個傀儡蠱人的事,是不是一併撤銷?”火桐趕緊追着問,他最關心就是這件事,爲此他都整夜的睡不好覺。
“一併撤銷!”蕭崇光想也未想便答道,要不是那天他被趙玉龍刺激深了,也不會想要硬逼自己發狠。
蕭崇光急切說完,便縱馬離開,他要去吳軍大營見趙玉龍。
聽到王爺說撤銷傀儡蠱人的計劃,火桐一下子鬆了口氣,幸虧,王爺還不是個糊塗的人,不會受東方伊蓮那個妖女的蠱惑。
但是,趙玉龍那事又是怎麼回事?王爺這是又唱哪一齣?他到底是要拿這個趙玉龍怎麼辦?
火桐雖然滿肚子地疑惑,但是看王爺那個勁頭,是千萬耽擱不得的,他便匆匆進宮去見了李皇后,沒等李皇后想要拉住他問問話,他便又急匆匆離開,日夜兼程趕往摩崖山。
吳軍的大營裡,趙玉龍正在藥房裡研製一種叫做花姑傘的□□。
花姑傘是《蟲草集》記載的天下第一毒物,它其實是一種很平常的菌類,人畜吃了都是無害的。
但是,花姑傘經過一種特殊地煉製和提純,它就會變成世間最毒的□□,縱使對方武功如何高強,只要沾上一點的粉末,便會立刻毒發攻心,救無可救。
趙玉龍煉製花姑傘,就是爲了對付武功高強的聖殿聖君,聖君要製作傀儡蠱人,她也顧不得什麼道義不道義了,先爲武林除害再說。
趙玉龍正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於斯進了藥房,他湊近趙玉龍神神秘秘地說道:“少主,那個周文龍又回來了。”
蕭崇光到了吳軍大營,得知趙玉龍還未離開,他才舒了一口氣,但他要見趙玉龍,卻被於斯給擋了駕。
於斯本來就對這個周文龍不是很信任,蕭崇光又在虎頭崖奪寶之後去而復返,於斯怎麼會對他沒有懷疑。
趙玉龍正在密切地注視着藥爐內花姑傘的變化情況,這本來是很關鍵的一步,她聽到於斯的回報,不禁愣了一下,才突然醒悟一般就向外面跑。
趙玉龍邊跑邊喊着囑咐於斯:“藥汁變成紅色就熄火!切記!”
“少主……”於斯話還沒說完,趙玉龍已經出了藥房。
於斯只好搖頭嘆氣,他把蕭崇光擋在外面,就是要先來給少主提個醒,讓少主千萬不要再相信此人。
可沒想到,少主聽了,竟然那般失態地跑出去,於斯也是怎麼也想不明白,少主爲何就如此喜愛那個周文龍?
趙玉龍遠遠就看到蕭崇光在她營帳外焦急等待的身影,她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淚水一下子就迷濛了眼睛,她趕緊揩掉眼淚,強裝鎮定走過去。
“周兄,你回來了!”趙玉龍到了蕭崇光近前依然熱情地打招呼。
雖然蕭崇光一再地拒絕她的追求,她也會依然把他當最好的朋友對待,不會因爲己所不欲,就對他產生嫌隙。
趙玉龍神色如常,蕭崇光卻是心情澎湃,他望着趙玉龍,竟然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只貪戀地看着她的樣子。
趙玉龍卻給蕭崇光瞧得毛了,她是有哪裡收拾地不妥的地方嗎?
趙玉龍趕緊又整理一下自己的裝束才笑道:“周兄請裡面坐,這裡風大……”
趙玉龍還未說完,蕭崇光已經走向她,他伸出雙臂將她輕輕摟進自己懷裡。
趙玉龍一下傻了,她被動地張着雙臂,不知道自己是該抱他好、還是不該抱他好?他這樣抱她又是何用意?
“周兄……”她疑惑萬分地輕聲叫他。
旁邊的軍士也是驚悚,都知道少將軍和少主是斷袖之交,這周公子什麼時候也攪和進來了?
……不過,這周公子真是大膽!一向率性妄爲的少將軍還沒敢當衆抱過少主呢。
“龍兒!我喜歡你!”蕭崇光終於可以開口講話,他在趙玉龍耳鬢邊深情說道。
這句話,就像被他憋在心裡幾百年那麼久,終於可以在此刻一吐爲快。
趙玉龍被驚呆了,她大腦裡一片空白,她張着嘴巴,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蕭崇光的表白。
趙玉龍想過蕭崇光回來的千萬種可能,但她就是沒敢想,蕭崇光會因爲喜歡她而回來。
趙玉龍呆了片刻,才滿心歡喜地合攏雙臂,她緊緊擁抱住蕭崇光,不禁喜極而泣,她終於得到自己心上人的迴應了,兩情相悅,這是多麼幸福的感覺啊。
蕭崇光感覺到趙玉龍的淚水糯溼他的肩頭,他推開她,爲她揩去臉上的淚水。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那麼傷心!龍兒!……我喜歡你!”
蕭崇光說着便俯首吻住趙玉龍的脣,他無數次回味的那溫柔觸感,還有那心跳若狂、銷魂蝕骨的感覺。
一切都那麼美好!就是他想要的。
趙玉龍卻是慌張地心都不會跳了,她雖然之前也接觸過蕭崇光的嘴脣,但那是爲了救他的命,而且,他在昏迷之中,她沒太多旖旎的想法。
但是現在,這是純屬男女感情的親密接觸,她怎麼能不緊張地要命呢?
趙玉龍此刻心裡竟然還有愚蠢地想法,怕蕭崇光會不滿意她的脣,親完了對她再失望、後悔。
所以,她一顆芳心裡滿是忐忑。
軍士們也真是開眼了,看這情形,將來他們少主真要登基做了皇帝,後宮裡到底是要納女子、還是納男子?
蕭崇光與趙玉龍難分難捨地離開彼此,才發現他們在的場合多麼不合時宜,看到軍士們躲閃於別處的目光,趙玉龍滿面通紅,她趕緊拉了蕭崇光進入軍帳之中。
看到軍帳裡無人,兩個人才會心地一笑。
“龍兒!”蕭崇光輕聲叫她。
趙玉龍臉紅紅的,想起剛纔兩個人忘乎所以地親熱,她羞澀地垂下粉頸。
“龍兒!”蕭崇光把趙玉龍擁進懷裡,怎麼也喊不夠她的名字。
蕭崇光突然想起摩崖山的事,他便在趙玉龍耳邊說道:“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趙玉龍臉幸福地依偎在蕭崇光胸膛上,她呢喃問道。
“不要去摩崖山,……我聽說東方伊蓮在摩崖山設了埋伏。”蕭崇光說道,真是可笑,他這是自己給自己拆臺來了。
趙玉龍心頭一暖,他是因爲聽到了東方伊蓮要不利於她,才匆匆趕回來給她報信的,原來,他是這麼在乎她。
“沒事,我不怕。”趙玉龍說道,東方伊蓮那些伎倆她都爛熟於心,纔不會上當。
“不要輕敵!答應我,不要去。”蕭崇光再次鄭重囑咐。
“好,我答應你,不去摩崖山。”趙玉龍看到蕭崇光神情鄭重,非常在乎這件事,便笑着點頭答應,反正和東方伊蓮那種人,也不必講究信義。
這時候,於斯的聲音在帳外響起:“少主,藥汁已經熬好,您看要怎麼辦?”
於斯當然是受過軍士們的點化了,纔沒有冒冒失失地闖進軍帳來,而是在帳外稟告。
不過,於斯這下也明白他家少主爲何就對周文龍好,原來是他家少主是喜歡人家。
於斯在趙國宮中當差多年,那時候,從君到臣,趙國人斷袖成風,皇家貴胄都以圈養男寵爲榮,所以,他也是見怪不怪了。
但是,對於這件事,於斯有自己的看法,於公於私,他都認爲少主喜歡周文龍不如喜歡有用的司徒孝成。
他以後一定要給少主吹吹耳旁風,讓少主做出明智地選擇纔是,於斯心裡合計,他們宦官幹這種挑唆的活,可是專長。
聽到於斯在帳外喊話,趙玉龍纔想起花姑傘的事,她趕緊掙開蕭崇光的懷抱,拍拍自己的腦袋說道:“呀!我把大事忘了。”
“什麼大事?”蕭崇光隨口問道,問了之後又覺得不妥,他不想要再利用趙玉龍得到任何情報,從此之後,他都不會!
當蕭崇光下定決心來找趙玉龍的時候,他就對自己發下誓言。
“你跟我來。”趙玉龍說着便拉了蕭崇光去她的藥房。
趙玉龍回到藥房,她看着藥爐內血紅色的花姑傘毒汁,長長舒了口氣,今天真是好事連連,她喜歡的人回來了,花姑傘也已經煉製成功。
“這是什麼?”蕭崇光看着藥爐內那神奇詭異的血紅顏色,忍不住一時好奇問道。
蕭崇光沒想到那是□□,因爲,他從來沒見過趙玉龍用毒。
“這是花姑傘,蟲草集所記載的天下第一毒。”趙玉龍用根樹枝攪着毒汁回道。
蕭崇光愣了,蟲草集已經是讓世人膽寒的一本書,而趙玉龍現在所煉製的居然是蟲草集上的天下第一毒,讓人聽了都會覺得瘮得慌。
趙玉龍見蕭崇光無應答,她便跟他解釋:“聖殿聖君要用十三堡的人制作傀儡蠱人,我也只好以毒攻毒、出此下策,聖殿不除、聖君不除,只怕中原武林就要血雨腥風,再無寧日。”
蕭崇光一下明白了,趙玉龍這爐□□是給他準備的!
他不禁心中一片淒涼,就算他衝破自己的禁忌又怎麼樣?他們相憎相殺的命運依然橫亙在那兒,是無法改變的。
“而且,我已經可以猜到那個聖君的真實身份了。”趙玉龍眼睛發亮說道。
“什麼?你知道……他是誰?”蕭崇光心中一驚,他失聲問道。
“是!”趙玉龍篤定答道,“我與聖君交過兩次手,聖君所用的武功內力寒冷、透着陰煞之氣,而且他用的索命鬼爪鞭,在武林中的兵器譜上是有排名的,是域外北冥派的神器,所以,這個聖君的武功出自北冥派無疑。據說,燕國的二皇子易王蕭崇光自幼跟隨北冥派的北冥老祖習武,是北冥老祖的關門弟子。”
蕭崇光聽到趙玉龍如數家珍一般道出他的名字和師承門派,他心中開始發涼,也不知道趙玉龍到底對他了解了多少。
“我去虎頭崖取寶藏的時候,聖殿也出現並參與其中,那個聖君居然可以調動燕國的軍隊,可以見得聖君的身份在燕國極其顯赫,這就與易王蕭崇光對上了號。所以,我敢斷定,聖殿聖君就是燕國的二皇子易王蕭崇光。而蕭崇光是燕國最傑出的皇子,若能把他殺掉,取燕國就易如反掌了。”趙玉龍心中高興,談性正佳,她也只顧注意着藥爐內毒汁的變化顏色,所以沒注意到蕭崇光變白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