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心夢想!”蕭崇光脣間不耐煩地吐出四個字,這個可惡的東方伊蓮,現在像只發情的貓,讓他極其地噁心。
蕭崇光要不是爲了隱瞞身份,他肯定賞東方伊蓮一個耳光嚐嚐,可現在他只好把眼光望向火桐,示意火桐幫他。
火桐當然看到蕭崇光的示意,東方伊蓮這套肉麻無趣的口吻,聽得火桐也在一邊直噁心,眼見着東方伊蓮竟然敢這麼調戲王爺,讓他這個做暗衛的情何以堪?
他現在要是不幫忙,袖手旁觀,只怕將來王爺也饒不了他。
“東方伊蓮!你夠了!讓你去劫鏢,你帶個不相干的人回來,你的門人呢?鏢究竟劫到沒有?”火桐故意發火吼道。
“閉嘴!”東方伊蓮回過頭不耐煩地看一眼火桐,怒斥道。
東方伊蓮站起身走到火桐面前,兩眼直視着他,她伸出右手五指,食指上赫然出現一隻五彩斑斕的大蜘蛛在張牙舞爪。
“赤火魅靈,你仗着聖君寵愛,就敢對本教大呼小叫。今天聖君不在,你再敢耍威風,本教就讓你嚐嚐這毒蛛的味道。”東方伊蓮猙獰笑道。
火桐立刻閉上嘴巴,他變了臉色退後幾步,他見過這毒蛛的威力。
火桐與東方伊蓮去收服長□□巨鯨幫的時候,巨鯨幫的幫主仇三刀是個硬骨頭,誓死不降。
東方伊蓮就用這毒蛛咬傷了仇三刀,結果仇三刀渾身腫脹如豬,哀嚎三天三夜才爆裂身亡,火桐則爲此做了三天惡夢。
火桐自幼跟隨蕭崇光,一起拜師學藝,他的武功倒不至於輸給東方伊蓮。
可東方伊蓮手上的毒蛛卻教火桐心驚膽寒,他總覺得自己哪天要不殺了東方伊蓮這個惡女人,他一輩子睡覺都不會安穩的。
看到火桐眼中恐懼厭惡的神色,東方伊蓮滿意地笑了。
別以爲她東方伊蓮投奔了聖殿就要受人呼喝,她要不是爲了對付趙玉龍,就是聖君的氣她也不會吃。
“這就對了!以後跟本教說話客氣點。”東方伊蓮輕蔑說道,然後她轉回到蕭崇光面前,手指上的毒蛛肆無忌憚地在蕭崇光眼前晃來晃去。
火桐無奈地向蕭崇光聳一下肩膀,表示他無能無力了。
這下王爺該明白了吧?他以前說東方伊蓮如何欺負他的時候,王爺還都開導他,讓他不要嫉賢妒能。
現在王爺總算親眼見到這個女人醜惡的嘴臉了,火桐心裡好歹有點冤屈得伸的痛快。
“周公子,你可想清楚了?是要跟着姐姐,還是要嚐嚐這毒蛛的味道?……不過,你這麼俊俏的臉蛋要是腫成豬頭就太可惜了。”東方伊蓮對着蕭崇光嚇唬道,她可不忍心真要了這帥哥的小命,就算他不從,留着養眼也是不錯的。
蕭崇光也討厭毒蛛那玩意,看來膈應,他已經快要忍不住怒氣了,只想掙斷繩索滅了眼前這蠢笨討厭的女人。
然而蕭崇光剛要運用真氣掙斷束縛,東方伊蓮指尖的毒蛛就掉到地上一動不動了,東方伊蓮驚恐地瞪大眼睛。
一抹白影晃入破廟,趙玉龍出現在東方伊蓮面前,她手上拿着一根點燃的香,她把香菸對着東方伊蓮畫出個圈。
然後,驚人的一幕發生了,東方伊蓮的衣服裡開始向下掉各種的毒蟲,有兩條小蛇、一隻癩□□、十幾條蜈蚣……
“啊!”東方伊蓮驚叫一聲,立刻捂了衣服逃跑,她要再不跑,她畢生的積蓄都要送給趙玉龍。
蕭崇光和火桐看得目瞪口呆。
火桐在慶幸他沒把那個女人得罪狠了,要不然他還不知道會死成什麼慘像。
蕭崇光也在慶幸,幸虧他上摩崖山的時候,一招制服了東方伊蓮,否則他也不知道要用什麼方法制服這個渾身都是毒物的女人。
而且,他以後再與東方伊蓮相處的時候,是一定要提高警惕才行,免得一個大意着了她的道。
還是蕭崇光反應快些,他立刻向還驚呆的火桐打個眼色,提醒火桐趕緊跑吧!
火桐會意,也立刻逃之夭夭。
趙玉龍沒有去追逃跑的東方伊蓮和火桐,她的目的是來救人的,她徑直去給蕭崇光解綁,關切地問道:“周兄,你沒事吧?”
“愚兄沒事,鏢車怎麼樣了?”蕭崇光甩掉身上的繩索,例行公事一樣地繼續演戲,好像他非常關心鏢車的得失。
“鏢車沒事,小弟已經讓鄭平到就近的飄香山莊去休整。”趙玉龍說道。
的確,蕭崇光掛念着鏢車的安危,還是讓趙玉龍心中很受用的。
“都是愚兄無能,沒幫上什麼忙,反而連累了賢弟分心照顧。”蕭崇光做出愧責的樣子。
“周兄不可妄自菲薄,你是瞧不起我師姐嗎?她的毒術可是天下第一,並不是武功好就可以贏得了的。”趙玉龍俏皮說道。
然後,趙玉龍拿出一個竹筒,把地上東方伊蓮掉的毒物全部裝進去。
蕭崇光看着趙玉龍,很服氣,也很沮喪。
毒術天下第一的東方伊蓮見了趙玉龍,跑都來不及,那趙玉龍的毒術又該是何種境界?
偏趙玉龍還那麼謙遜,把天下第一的封號送給東方伊蓮,這又是何種心胸和氣度?
趙玉龍與他見過的那些爲了爭個高下,你死我活的江湖中人很不一樣,蕭崇光對趙玉龍人品的評價還是很高的,如果不是敵人的話,他是真心願意結交趙玉龍這個朋友的。
“這可都是些稀世的寶貝,只是與師姐已經結了靈氣,只怕放生之後會再去尋找舊主,被師姐用來害人。現在也只能用來製藥,還能救人活命造些功德。”趙玉龍封好竹筒惋惜地說道。
然後,趙玉龍又拿出一瓶藥遞給蕭崇光鄭重說道:“周兄,這瓶藥你拿着,若日後再遇見我師姐也好防身。”
趙玉龍說不清剛剛蕭崇光被東方伊蓮擄去,她的心情那種焦煎,就怕東方伊蓮對蕭崇光下了毒手,她深深看一眼蕭崇光,只覺這個人在她心上越來越重。
“多謝賢弟!”蕭崇光當然拿着,他日後和東方伊蓮打交道的時候多着呢,有了趙玉龍的解藥自然是萬無一失。
趙玉龍和蕭崇光出了山林,去到飄香山莊與鄭平會合,飄香山莊的莊主葉修又派了四名武功高強的弟子跟隨趙玉龍去利州。
蕭崇光只能寄希望於鳳襲能夠拿下利州,鳳襲號稱燕國第一勇士,只盼這次他不要辜負這盛名。
倒是正好,他們到利州的時候,鳳襲正在攻城。
看着眼前正在狼奔豕突的千軍萬馬,趙玉龍對蕭崇光凝重說道:“周兄,請你替小弟好好保護鏢車,小弟到前面去看看情況。”
蕭崇光對上趙玉龍的眼光,突然有一絲感動,他知道趙玉龍是擔心他的安危,纔要他留在安全的地方。
但他現在也的確不適合到兩軍陣前去,鳳襲和他手下幾個將軍都是認識他的,他要儘量隱藏自己的身份纔好,難得趙玉龍這麼說,正合他的心意。
“賢弟一定要小心!”蕭崇光裝模作樣地鄭重囑咐趙玉龍,他心裡卻是在暗罵鳳襲無能,這都幾天了還拿不下利州。
趙玉龍打馬衝進燕國軍隊,殺開一條血路直奔城下。
到了城下,趙玉龍從馬上飛身而起,翩然落到城頭,對戰的雙方軍士看到這驚人的一幕都驚呆了,彷彿大白天見鬼,整個激戰的場面都停頓了一下。
趙玉龍站在城頭,她把玉笛橫到脣間,對着攻城的燕軍吹出奇怪的魔魅之音。
因爲燕軍大多是騎兵,戰馬聽了笛音立刻四散逃跑,城下的燕軍亂成一團。
利州王彭寵正好在城頭帶兵抵抗燕軍的進攻,乍然見到趙玉龍出現也是心驚,不知是敵是友。
待彭寵見到趙玉龍吹奏笛音,燕軍的馬匹四散奔逃,彭寵立刻知道來的這個人是誰了。
彭寵暗叫蒼天有眼!他在利州已經死守了三天,還以爲這次劫數難逃,沒想到傳說中的趙玉龍竟然從天而降,救他於危難之中。
“馬凌,立刻出城退敵!”彭寵兩眼放光,吩咐自己的屬下。
燕軍的馬匹不受控制,蕭崇光算是親眼目睹了,他遠遠望着城頭上天兵神將一樣的趙玉龍,趙國生有此人,是他燕國的劫數!
而要打敗趙玉龍,看來以後騎兵是不能再用,蕭崇光暗想着。
鳳襲看到這種情況,也是暈頭轉向,他的戰馬跟他多年,現在居然也掙開繮繩跑了。
聞子君兵敗的時候,鳳襲還輕蔑地嘲笑過,以爲就是那個小娃娃無能而已,現在,這種讓人無能無力的情況終於也落到他的頭上了。
“放箭!”鳳襲回過神來便氣急敗壞地指揮軍士們向趙玉龍放箭。
可趙玉龍的周身像是鼓起了風,箭射過去根本近不到她的身便掉落。
“讓末將去!”鳳襲的副將欒史上來了火爆脾氣,因爲他的愛馬也跑了,他正跳腳呢。
欒史之前是江洋大盜出身,被抓了要砍頭,鳳襲愛惜他一身好武藝,便把他帶至軍中,逃脫了罪責。
這個欒史拿出看家本領,他爬牆如履平地,眼看要到城頭,卻被身後追來一人,一劍把他刺下去,摔在城牆下的爛泥坑裡。
這個偷襲了欒史的人正是蕭崇光,他是看到勝負已成定局,他好歹也要表現一下,讓趙玉龍對他更增加信任。
爲了掩人耳目,蕭崇光故意把額頭蹭破,把血污抹了一臉,當他看到欒史要上城頭便跟上去了。
好歹他打欒史,還能給欒史留條小命,要是趙玉龍出手,鳳襲可是要損失一員得力的大將。
蕭崇光上了城頭,趙玉龍看到他臉上的血污,她趕緊停了吹奏問道:“周兄,你怎麼了?”
“沒事,蹭破點皮。”蕭崇光不以爲意地一笑。
“周兄,是我連累你了!”趙玉龍眼睛蘊含淚光說道,蕭崇光能夠不顧安危上來幫她,這讓她非常感動。
此時,馬凌已經率領兵士打退了鳳襲的軍隊,彭寵也趕緊過來給趙玉龍行禮:“末將彭寵見過少主,少主龍趾降臨利州,彭寵萬分榮幸!感謝少主援手之情!”
“利州王快請起!利州王十幾年對抗燕軍,乃是我中原英雄,應該是趙玉龍感謝您纔對!”趙玉龍攙起彭寵,和顏笑道。
趙玉龍是第一次見彭寵,她以前只聽司徒靜父子說彭寵出身草莽,如何驕縱、目中無人,但是她現在見到彭寵,彭寵卻仍按禮數尊她少主,恭敬謙卑,倒實出她的意料。
趙玉龍哪裡能瞭解,一個被敵軍攻打了三天三夜的人,此時就是一隻小麻雀來救他,他也會感恩戴德、頂禮膜拜。
何況這個人是令萬衆歸心的趙國皇室的後人,俗話說,君臣父子,彭寵見到趙玉龍,他就是找到親爹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