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蠶宗。議事廳。
“什麼!羅羽被那小子給殺了?屍體還留在他們那邊了?”
金蠶宗宗主金虎林倒是生的一副好容貌,雖年過知命,卻依然丰神奕奕,一副端麗相貌,然而此時他的臉龐上卻赤紅一片,正對着底下獨自逃回的丁良怒叫道。
丁良一張臉漲得通紅,他早知道了金虎林會有這種反應,不過此時也只能硬着頭皮說道:“師尊……那次都已打聽好了他們一行的行蹤的,真的沒有什麼高手,其他人也都對我們形成不了什麼阻礙,倒是那個安桐詭異得很,沒想到他竟能……”
金虎林怒道:“先前你是怎麼和我說的!不是說弄清楚了那姓安的無非也就是銅丈境中階的修爲,根本不足爲懼,你兩人過去足矣嗎,現在你們兩個高階的高手偷襲和圍攻之下居然都還被他反殺了一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你們太蠢,還是你們的情報有誤!你可知道你們這般失手,已陷我們金蠶宗於十分不利的境地!丁良,你該死啊!”
“師尊息怒!”丁良緊緊的一咬牙,連聲說道:“師尊,這事情真的純屬意外……姓安的功力我們都領教過的,其實比起我們任何一人都不如,只是沒想到三富寶庫將那麼多厲害的寶貝都給了他,還都是前所未見的東西,羅師弟他一個輕敵,便讓趁機殺了……”
“不可能!就算是狄景山再肯下血本,他一箇中階修爲者,又怎麼會是你們兩個高階修爲者的對手!先前元豹被他出其不意的一招打敗了還有可能,你們還會被他所殺,這是絕對不能容許的事情!”金虎林一張臉顯得十分的激動,事實上在聽到了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起便想到了自己金蠶宗將要面臨的境地,當真是煩心不已。
金蠶宗旁邊分別站立着金銘通和左供奉兩人,其中金銘通不屑的看了丁良一眼,冷冷說道:“父親,我早便說過了這事派我一人過去便可,你非說沒必要,現在可好,果然是出事了。”
金虎林忽然重重的嘆息了一口氣,說道:“銘通,現在說這些話還有什麼用,如今羅羽的屍體還留在他們那裡,三富寶庫肯定能查出是我們金蠶宗背後搞得鬼,狄景山可不是一個善茬,這次襲殺的又是他十分寶貝的關門弟子,不久之後他怕就要率領門派高手前來興師問罪了,到時候卻教我們金蠶宗如何應付,現在兩方實力相當,無非是拼個兩敗俱傷,反而要讓其他勢力坐收漁翁之利;不打,那便要受三富寶庫這口惡氣了,卻讓我們金蠶宗的臉面往哪裡擱……”
說到這裡,他忽然拍了拍旁邊左供奉的手,說道:“同光,我本來該聽你的,等我們那件事情一成,何愁他們鳳城那邊的威脅,是我自己沉不住氣啊……”
左同光目光抖動着,深深的說道:“宗主勿急,肯定還有辦法的……他們三富寶庫翻不起什麼風浪的。”
一時間議事廳中忽然陷入到一片難言的寂靜之中,其中最爲揪心的當屬丁良了,他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口,他都要被這股無形的壓力給弄的崩潰了,這時候他還真有些羨慕羅羽了,死雖死了,卻也是一了百了,什麼事情都不用擔心了。
未過多久,忽然有個弟子急衝衝的跑進來向金虎林稟告了一個事情,當這個消息說出來,衆人都是渾身一震。
“什麼!鳳城城門口掛了一個辨不清相貌的屍體,說是通姦師母的狗雜種?”金虎林驚聲叫道,敏銳的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左同光深深的說道:“這是羅羽的屍體。”
金虎林臉龐漲的通紅,他猛地一拍桌子,叫道:“狄景山這王八蛋,居然敢如此羞辱我金蠶宗!”
“唰!”的一聲,卻是金銘通猛地祭出了自己的靈劍,他怒道:“他們敢如此羞辱母親,我這便親自過去真斬殺了那安桐給他們看看顏色!”
“少宗主且慢!”左同光一把阻止了金銘通,他目光閃爍不已,深深的說道:“屬下知三富寶庫太過可惡,但是現在我們就過去和他們廝殺,豈不是正中了他們的圈套,這完全等於是自己先承認了襲殺之事啊……”
“銘通,你回來。”金虎林沉默了一會兒,也忽然叫了一聲,當滿腔的怒火退去,他意識到的是更加深遠的問題。
左同光又對金虎林說道:“宗主,這次三富寶庫這麼做,說明他們也是不想和我們真的撕破臉皮的,那我們何須要和他們拼一時之長短,等那件大事一成,我們還需要在意他三富寶庫嗎?在屬下看來,我們現在最應該的就是沉住氣,宗主以爲如何?”
金虎林深深的看了左同光一眼,頓了一頓,後面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好!多忍耐一時又如何,本宗還能被狄景山那廝算計到不成!大家記住了,這次的事情要尤其保密,羅羽的死訊也先隱瞞下來!銘通,尤其是不能讓你母親知道,明白嗎?”
金銘通猶自不甘,咬牙說道:“我咽不下去這口氣!”
左同光深深的說道:“不久之後便是犬子成親之日了,承蒙宗主聲名,到時候關內大小勢力都要前來捧場,三富寶庫也不例外,到時候少宗主自可藉此機會激得寶庫子弟和你切磋一番,這是你們年輕一輩的事情,後面就算傷了誰,他們也無話可說,倒也正好先給少宗主出出氣。”
金銘通恨聲說道:“狄景山不是最緊要他那關門弟子嗎,到時候我趁機廢了他!”
左同光目光閃爍不已,說道:“據耳目探報,狄景山不是將他那個大圓滿修爲的女弟子都嫁給了安桐嗎,他們雖未正式成親,不過已有夫妻之實,少宗主若有把握,不妨趁機將這門親事搶過來……”
“搶親?餘苑舞?”金銘通目光忽然一亮。
卻說三富寶庫狄景山這邊,正單獨召見着餘苑舞。
“苑舞,能看到你和安桐相處融洽,爲師心中很是寬慰啊,這一顆心也總算是可以稍微放下來了。”狄景山撫了撫鬍鬚,一臉慈愛的說道。
餘苑舞微微低頭說道:“師尊的話,苑舞不敢不放在心上……”
狄景山看了餘苑舞一眼,忽然說道:“上次爲師硬逼你嫁給安桐,當時你心中是不是還怪罪過爲師?”
餘苑舞神情顯得有些柔弱,說道:“師尊,苑舞爲了您死都是可以的,心中怎敢對師尊有半分不敬……師尊對我的好,我一直都知道的……”
狄景山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爲師早便說過了,其實都是因爲你被以前的環境影響太深了,是以對男女之事太過排斥,只要將這層薄紗輕輕的一捅破,你便發現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看看,這才幾天,不就和安桐相處的挺好的嗎?爲師豈會害你,所做一切不都是希望你能好嗎,爲師膝下無女,你又孝順乖巧,爲師早便將你當做了自己的女兒。”
餘苑舞身軀一顫,說道:“師尊,苑舞心中一直清楚的……您對我比狄師兄還要好,我……心中真的很感動……當初若不是師尊那般關愛我,我或許早就不想活了……我沒有家,父母都……死了……我早已心灰意冷,不知活着究竟爲了什麼……是師尊你讓我重獲新生……我從來沒有想到原來這個醜陋的世界中還有寶庫這麼溫暖的地方……我性子那麼那麼孤僻,可是師尊從來就沒有嫌棄過我,總是將最好的給我……衆師兄也都將我當做親妹妹,就算我從來不說話,他們也總是想着辦法逗我開心……師尊,您知道麼……我早將寶庫當做是自己的家了……”說到動情處,她忽然有些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