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看着劉天地煞有介事的樣子,心頭更是一陣陣壓抑不住的火氣,但他卻明白自己堅決不能衝動,因爲這個調整後的分工不啻於“嗤嗤”作響的炸彈,今天是無論如何不能夠接手的,所以堅決不能跟劉天地先談不攏反目,否則的話一旦需要出面跟郭書記談判的時候,可就連一個支持者都沒有了。{更新超快小說}畢竟自己隸屬縣政府,關於分工,縣長的意見建議是很頂用的,郭書記不可能一點不買賬,而劉天地也堅決不是跟他此刻說的那樣毫無決策權的。
正在這時,趙慎三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號碼是自己辦公室的,就懊惱的看了看劉天地,對方示意他接電話,他就接聽了:“喂,趙縣長,城建局的葉局長過來請您趕緊過去交接一下工作,說這幾天拆遷工作正好是最關鍵的時期,沒有主管領導是不行的……”喬麗麗的聲音。
趙慎三聽到半截已經一個頭有三個大了,暴躁的一句話不說就掛掉了,然後把手機往茶几上一扔,滿臉苦相的叫道:“哎呀我的縣長大哥啊!您就別給弟弟我打太極拳了行不行啊?您聽見了吧?現在就開始逼宮了啊!我可是知道這拆遷工作以前一直是您親自分管的,現在您能告訴我城建局長來催我您不知道?還有還有,咱們在雲都喝酒的時候,我看郭書記對您那麼尊重,我就不信這件事事先您一點都不知道!現在怎麼你們倆合起夥來把我往火坑裡按啊?我也不怕在您面前泄底,實告訴您吧大哥,我這次下來桐縣,真的只是一個過渡,黎書記的意思是驟然間在雲都給我一個顯要的位置會引起不良的影響,索性讓我來最偏遠的地方踏一踏跳板,然後回去之後也就沒人有話說了!這個時間絕對不會長,我也絕對不會在桐縣紮根發芽,所以更不可能沉到底下去好好幹出什麼政績!話都給您坦白到這份兒上了,您如果真拿我當兄弟就別爲難我,就讓兄弟我安安穩穩的在這裡坐上一年半載的,再安安穩穩的滾蛋走人行不行?或者您可以這麼理解,就權當沒有我這個副縣長,別把我當個人使,白養我一年半載成不成?”
趙慎三的話當然半真半假,黎遠航放他下來時固然是這麼跟他解釋的,但他可沒有那麼天真就信以爲真了,領導爲什麼讓他下來他更加是心知肚明,當時他其實是很想既然下來了,就幹出點名堂來給黎遠航看看他可不是繡花枕頭。但是桐縣的水這麼渾,在他還沒有摸清楚狀況之前絕對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成爲郭劉二人的靶子,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當然,他把這番話說給劉天地聽的時候,也是拿準了就算是有出入,劉天地一不敢求證,二不會懷疑的,就算是他拉了虎皮當大旗,只要先逃過這關,下面的戲慢慢唱。
而且他不去找管着分工的郭書記,卻來找劉縣長,就是他已經初步判定出郭劉二人的蹺蹺板是呈現的劉在上郭在下的態勢,只要接着上次喝酒劉天地充當大哥的餘溫纏死了劉天地,這個人喜歡擺大哥譜,更加喜歡綠林好漢那一套義氣當頭,所以他就口口聲聲大哥的喊着,就是想把劉天地架上去,不得不幫他出面找郭書記交涉。
果真聽了趙慎三這番話之後,劉天地的臉色更加呈現恍然大悟狀了,他掏出電話打給了城建局長,僅僅吩咐了一句:“你先回去等着吧,如果需要領導出面的話,等下我會親自送趙縣長過去交接的。”
那邊自然同意了,靜下來之後劉天地倒不念苦經了,他也很坦誠的說道:“小趙,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你說說上週五的情況。一早我跟郭書記回到桐縣,上午各忙各的,下午突然間接到通知要開常委會,我壓根就沒想到主要議題居然是小範圍調整分工。郭書記好生威風,一開口就說鑑於趙慎三同志業務能力強,而城建這塊工作比較艱鉅,而且推進成效也不明顯,所以讓你分管這些工作,而把計劃生育工作交給了另一個副縣長。呵呵,兄弟,你猜我當時聽了之後第一反應是什麼?”
趙慎三苦惱的搖了搖頭,劉天地就說道:“我的反應就是郭書記私下已經跟你溝通好了,你們倆是想‘振作起來’,從我這個地頭蛇手裡搶熱饅頭吃了!哈!我明白,自從原來的分管副書記調走之後,我親自出馬負責少數民族文化一條街的項目以來,郭書記一直都是嚴陣以待,時刻提防,生怕我把這項工程弄成自己發財的私人項目,時不時的就會搬動市裡相關部門的領導下來過問,但從沒有過問出什麼問題,郭書記自然縱然是不甘心也沒屁放了!原本我們倆楚河漢界的分界挺分明的,倒也相安無事,可現在不同了,你來了,人夠能幹,根子夠硬,膽子夠大,手面夠寬,或許更抱着做出一番精彩事業的野心,這一切都構成了郭書記心目中絕佳的同盟人選,他自然會讓你出面攬走我管着的項目,而我也不傻,自然不會冒着得罪鄭市長、得罪黎書記的風險跟你作對,慢慢的,郭書記插手政府事務的目的也就會借你之手達成了!”
趙慎三聽到這裡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驚叫道:“天地良心呀劉縣長,我趙慎三那天晚上喝的爛醉如泥,手機又壞掉了,怎麼能有時間跟郭書記結成同盟呢?再說了,就算是我有時間,我會不會那麼豬頭纔剛剛接觸你們倆就貿然的跟其中一個結盟對付另一個呀?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趙慎三別說給黎了,恐怕鄭市長也早一腳把我踢回教委去了!哎呀,反正我什麼都給你說了,接下來該怎麼跟郭書記交涉我可不管了,我是你的副手一切聽你的,這一攤子活我是死活不接的!”
劉天地一笑說道:“哈哈哈,我現在當然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倒越來越覺得郭書記好玩了!小趙啊,如果你今天不來跟我跳着腳鬧,我還真是不一定讓你順順當當的接管這一攤子活呢,但是現在你一鬧,我倒覺得你應該接了!”
“不行!堅決不行!我可不是矯情啊劉縣長,我趙慎三說不接就不接,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回雲都去開病假條,明天開始請長假去北京看病去!”趙慎三斬釘截鐵的說道。免費小說
劉天地意味深長的看着趙慎三,那眼神可絕對沒有了他一貫做出來的那種“粗豪”“沒有心機”的狀態了,完全是一副老謀深算的老狐狸嘴臉。趙慎三看的不寒而慄,心想一個人能把自己的本性壓抑僞裝的那麼到位,其心術可就更加讓人捉摸不透了啊!跟這種人作對也罷、同盟也罷,統統都是極其不明智、極其犯不着的事情,他也就默默地看着劉天地,等待對方作出迴應了。
“這樣吧兄弟,既然你不想接我自然不勉強你,但是呢……我剛纔說的想必也不難理解,就是這攤子活原本是我自己在負責,現在如果我出面去跟郭書記談不讓你乾的話,豈不更擺明了這裡面油水大大滴,我死活不願意放手嗎?所以我建議你還是自己去跟他溝通溝通,順便聽聽他的看法,如果他說的有道理,我真心實意的希望你接管這項工作,這可是咱弟兄們掏心底的話啊!”劉天地沉吟完之後這樣說道。
趙慎三滿臉的挫敗不依的說道:“不行啊劉縣長,我初來乍到的僅僅是個副職,按道理上面分配我分管什麼我都沒有理由不幹的,只能是纏着您了,怎麼能直接跟郭書記交涉呢?”
劉天地笑道:“哈哈哈,成不成的你先去試試,真不行的話我不會不管的!”
正當趙慎三準備再去找郭富朝鬧騰一番的時候,劉天地電話響了,接了之後他就說道:“趙縣長,你恐怕上午沒空去找郭書記了,現在市裡要求每個縣去一個分管副職,參加一個關於年底安全生產的緊急會,今天剛好分管安全生產的同志不在家,會議是上午十點半開始,你就代表咱們桐縣去開會吧,現在就走都有點緊張了,趕緊去吧,分工的事情回來再說。”
既然是縣長安排的正常工作,趙慎三自然是二話不說就服從了,滿臉無奈的站起來走出了劉天地辦公室,回到自己屋裡對喬麗麗說道:“小喬,我去市裡開會了。你記住,在我不在家期間,無論是誰來彙報有關於我新分管的業務,你一概不要接手,就算是送來的跟工作有關的文件一類的東西,也堅決不能留在咱們辦公室!”
喬麗麗愕然的看着趙慎三,不明白這麼好的事情爲什麼他跟遭到雷擊了一樣難受?但她依舊趕緊點了點頭,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領導垂頭喪氣的出門走了。
上了車,趙慎三依舊陰沉着臉,靠在後座一路無話,司機小高好似想跟他說什麼,但最終沒敢開口,而小高的舉動自然被心事重重的趙慎三全部忽略了。
急匆匆趕到市裡,的確是時間緊緊地趕上了開會,開完會也就差不多十二點了。趙慎三剛想走,誰知道一起來開會的好幾個縣市區的副縣長們扯住了他,非要拉着他一起請分管安全生產副市長肖冠佳吃飯,雖然趙慎三並不分管這項工作,但這自然不能推脫的,也就跟隨大夥一起去了酒店。
這些人都很能喝酒,圍着肖市長不停地敬酒。趙慎三因爲下去之前身份特殊,這些人自然不會放過他,所以這頓飯吃下來他也就喝的七葷八素暈暈乎乎了。
走出酒店都已經快三點了,大夥兒各奔東西而去。趙慎三原本想下午還趕緊回桐縣去解決分工問題的,結果頭暈目眩的也懶得動了,更想着反正老子不去你們也不能硬來,索性明天再上班算了。
他給劉天地打了個電話,告訴對方他中午喝醉了,下午想請假半天在市裡休息,明天一早去上班,劉天地同謀般的笑了笑就爽快的答應了。
趙慎三一路在心裡咒罵着自己倒黴,讓小高開車送他回丹桂園,他想先回去歇歇,等酒醒的差不多了給鄭焰紅打電話,讓女人過來幫他拿拿主意,看怎麼樣才能儘可能自然地推掉這個差事。
快接近丹桂園的時候,趙慎三還是多長了個心眼,遠遠的就讓小高停了車,說他今晚不回縣裡了,讓小高想回自己回,不想回找個賓館住下等他明早回縣裡上班,小高答應着他就跳下了車,順着人行道慢慢的走着。
小區門口不遠處有賣水果的商店,趙慎三看到新上市的甘蔗突然想吃,就走進去買了一根削好了皮用塑料袋拎着一邊啃一邊往前走,還沒等他有接近丹桂園小區大門,就接到了郭富朝的電話:“趙縣長,你如果可以支持的話,咱們找個地方喝茶醒酒吧?”
趙慎三一愣,他此刻哪裡有心思跟摸不透真面目的郭富朝喝茶呢?就假裝大着舌頭說道:“……啊?郭……郭書記您要幹嘛?您怎麼知道我喝醉了需要醒酒呀?我今天沒在縣城啊?在市裡開會……嘿嘿……中午被幾個縣區的夥計們灌醉了,現在已經……已經睡了啊……”
“哈哈哈,我知道你在市裡開會,更知道你喝酒了!還有,你就別跟我逗了,睡了還能一邊打電話一邊啃甘蔗?快回頭吧,我就在你身後!”郭富朝突然間大笑起來。
趙慎三一驚,猛回頭就看到一輛車跟在身後不遠處,他心裡暗自咒罵一句:“**的,還跟蹤起老子來了,你丫的到底想幹什麼?”臉上卻趕緊帶上醉漢特有的癡呆笑意,歪歪扭扭的衝着車迎了過去。
郭富朝已經下車了,看到滿臉醉態的趙慎三笑道:“我知道你這會子想罵我,說不定還想掐死我,不過想掐咱們等會兒掐,想罵等咱們喝茶的時候再罵,反正今天下午我就算是捱罵也不讓你好生睡覺,一定要陪我聊天的。”
趙慎三呆愣愣的問道:“您怎麼也來雲都了?劉縣長來了沒?今天上午你們倆溝通了嗎?是不是……”
“哈哈哈!行了行了,咱們就不能找個地方坐下說嗎?我先回答你一個問題吧,劉縣長倒是跟我一起來了雲都,不過此刻我們倆很顯然不在一塊兒!怎麼,能走了嗎?”
縱然是萬般的無可奈何,趙慎三也只好硬着頭皮上了車,一邊給司機說去茶館的路,但上了車還是不甘心一般問道:“劉縣長呢?你們倆一起來雲都不是一起辦事的嗎?爲什麼您一個人追蹤我來了?”
郭富朝微微一笑神秘的說道:“哈!我知道你一肚子疑問,而且還恨不得對我們倆敬而遠之,但是趙兄弟,表面永遠是表面。我們兩個的確是一起來辦事,但午飯之後剛上車,劉縣長就說他要去看一位市領導讓我先回飯店休息,然後就揚長而去了。而我就讓小王電話小高一直要你的行蹤,那孩子沒法子只好泄露給了我,還嚇的什麼似的一再讓我保證替他跟你解釋!就這樣我做了一回不光彩的跟蹤者,得知你從酒店出來就一直跟到你直到剛剛你下車。你心裡也別罵我卑鄙無恥,今天我是無論如何都要跟你徹底長談一次。但是你放心,這種談話只這麼一次,今後無論你怎麼看待我,我都是桐縣的縣委書記郭富朝。”
這還說什麼呢?趙慎三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帶着郭富朝去了一家茶館,兩人坐下之後,郭富朝把沏茶的服務員趕了出去,趙慎三就藉着酒蓋臉,破罐子破摔般的說道:“郭書記,丫的我的司機算什麼特種轉業兵啊,連我這個主官的跟蹤都敢出賣?不過既然被您抓到了,那就打開天窗敞開說吧!其實您今天就算是不找我,我明天回去了也是會主動送上門去找您的。原因是什麼想必您也清楚,那個分工您弄得真是高明,居然就趁我不在縣裡就把生米做成熟飯了!可是我上午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跟劉縣長說過了,現在不妨再跟您重複一遍---我趙慎三去桐縣不是去闖蕩事業的,而是去踏一個跳板的,至多一年就會拍**走人,所以你們別指望我能夠苦力一般撲下身子幹事業!給我計劃生育倒也罷了,反正我不能白吃俸祿不幹活的,那也就勉爲其難盡職盡責罷了。可你們不能拿我當傻小子玩啊,居然把那一攤子活路都堆給了我,那可是有不成文的規定必須是黨委副書記才能負責的業務啊!我趙慎三肩膀沒那麼寬,頭也沒那麼大,怎麼就能頂的起這麼大的泰山呢?您也不怕壓死了我嗎?反正話撂在這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接的!”
“呵呵,趙縣長,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把喬麗麗送去給你當秘書嗎?”郭富朝沒有計較趙慎三的抱怨,也沒有計較他滿臉的青皮無賴嘴臉,更好似沒有聽進去趙慎三正在說的事件,笑眯眯拉開了談話架勢,卻風馬牛不相及般的突然扯到了這樣一個話題上。
“不是說原來跟我的小夥子走了嗎?”趙慎三打定主意裝迷糊,決定無論郭富朝說什麼他都一概裝傻。
“呵呵,你錯了,那個年輕人並不用走,只是我有意讓喬麗麗去跟着你罷了,你想知道原因嗎?”郭富朝笑道。
趙慎三看着此時的郭富朝,好似第一次看出來這個一貫是一副老古板像的人居然充滿了睿智般眼睛發着精光,那種總是被劉天地的鋒芒壓制的好好先生般的平庸也被這精光盡數掃掉了。但他還是繼續以醉漢的姿態,胸無城府般的隨口說道:“我怎麼知道?難不成是您大書記以爲我好色成性,故意給我弄個丫頭方便我犯錯誤不成?可那丫頭直愣愣的長的又平平常常,也不吸引人啊?”
“呵呵,你也別故意裝出低俗的樣子矇混我了趙縣長,我說了,今天的談話是必須的,是我作爲一個有志將桐縣的面貌徹底改觀、不良風氣徹底清除的縣委書記本着良心進行的一番談話!談,是我的責任更是我的良知驅使。聽,是你個人的完全自由,這兩者互不矛盾。其實,這個女孩子並不簡單,她是縣公安局長喬志遠的獨生女兒,而你更加不知道的,喬志遠這個人就是劉縣長的忠實追隨者兼把兄弟,只有他的女兒跟着你才能讓劉縣長對你放心。”郭富朝居然很快就收起了笑容,十分慎重十分莊嚴十分嚴肅的說道。
趙慎三其實早就知道這些事情了,卻不得不做出一幅難以置信的表情盯着郭富朝,對方看他被觸動了,就接着說道:“非但如此,劉縣長的弟兄共有八位,幾乎包攬了整個桐縣炙手可熱的所有局委,甚至連縣委組織部長都也在他們兄弟之列。”
“呵呵,那麼上週四晚上咱們三個酒一喝也是兄弟了,豈不是成了十一個了?這可好了,整個桐縣領導班子豈不是親密無間成了兄弟連了嗎?常言道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咱們桐縣的發展就更沒有懸念了!”趙慎三根本不願意跟郭富朝進行這場談話,更不想深入瞭解桐縣的勢力劃分,就故意不以爲意插科打諢。
“你錯了,咱們的兄弟是一時的氣氛使然,他們的兄弟可是根葉相連,牽一髮動全身的利益聯盟,就算是比不上馬其諾防線,卻也相差不遠了。”郭富朝也面帶譏諷的說道。
“切,馬奇諾防線又如何?還不是被我們解放軍給摧枯拉朽了?更別提他們七八個人還能守住什麼聯盟!”趙慎三順口說道。
“着啊!我就知道你不是來桐縣求田問舍想做隱士的,趙縣長,你一言出口足見真英雄真性情啊!”郭富朝突然激動起來,一拍大腿驚歎着,毫不顧趙慎三一時失言後悔不迭的表情,接着說道:“六年前我來到桐縣當縣長,當時劉天地還是常務副縣長,可是我一上任就發現我的政令如果沒有他的同意根本就發不出去,就算是發出去了也是一張廢紙!當時我也是血氣方剛的哪裡會服氣?就想聯合早就對他不滿的縣委書記一起想把他的氣焰打下去,可是……唉……終歸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啊……我緊鑼密鼓的運作着想讓劉天地不那麼囂張,可誰知就在計劃即將成功的時候,縣委書記被他不知怎麼收買住了,居然出賣了我……”郭富朝說着說着,英氣更是從眉宇間顯露無遺。
趙慎三默默地給他添上茶,卻沒有插口,既然無法阻止郭富朝倒出內情,他也只好純粹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傾聽着,但是郭富朝講到緊要處,他的神情就難以自持的配合着做出各種反應,就這樣已經讓郭富朝很是滿意了。
“他們都已經私下達成協議了,可就我一個人還矇在鼓裡做着奮發圖強的白日夢,誰知道就在那天晚上,劉天地就是跟今晚逼你喝酒一樣讓我喝酒,我心想反正很快就要圖窮匕首見了,今晚就拼上喝醉跟你稱兄道弟,也能麻痹一下你這個傻鳥的防範,結果……你能猜到的,最傻的那隻鳥是我!”郭富朝說到這裡已經滿臉悲憤了。
趙慎三再次被郭富朝的講述弄得不得不動容了,居然急切的問道:“難道這酒局是個圈套?你醉了之後受到陷害了?”
“是啊!我平常也能喝一斤白酒的,可是那天晚上卻僅僅喝了六七兩就醉的不省人事,連怎麼離開的酒桌都不知道,等我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縣委招待所的房間裡,身邊還躺着一個赤身**的服務員……”郭富朝繼續悲憤的說道。
“靠!這也太低級了!居然用這種老掉牙的電影劇情做陷阱!那接着怎麼樣了?”趙慎三嗤之以鼻的罵道。
“唉……還能怎麼樣?那女孩看我醒了開始鬧騰,非說我醉了之後趁她進來服務強-奸了她,還拉開門作勢要跑出去,我頭暈目眩的自然無力阻止。結果那女孩子拉開門,咱們的劉縣長就‘恰到好處’的走進來了!結果自然是咱們的劉大哥作好作歹的勸說那姑娘算了,卻以此爲把柄笑裡藏刀的警告了我,說證據都在他手裡,但他念在都是同僚的份上不會說出去。而我也選擇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妥協,並且從那天起就故意的步步退讓,總算是迷惑了他的防範,後來還在接下來的調整上跟他暫時性達成了同盟,我升任縣委書記,而他稱心如意做了縣長!你想啊小趙,如果不是我窩囊懦弱的樣子讓他覺得可以當成傀儡來操控,他怎麼會那麼容易讓我當上縣委書記?”郭富朝滿臉的痛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