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鄭焰紅在範前進無微不至的照料下,讓所有蜂擁而至的來訪者都自動的消除了有關她宮外孕的製造者是趙慎三的懷疑,更加慢慢的好了起來。免費小說
但是因爲她車禍時已經失了好多血,這一次內出血又這麼嚴重,就直接造成了她氣血兩虧,刀口癒合也不順暢,動不動就心慌氣短的,再加上她心高氣傲慣了,這次莫名其妙的捱打在先,又被謠言滿天飛氣悶在後,自然是心裡痛苦至極,但有人的時候要強裝笑臉跟範前進假作恩愛,沒了外人的時候面對着父母跟範前進田雙雙,更要保持她高貴的尊嚴,假面具戴起來畢竟太累,算下來這休養居然比上班還要累,這也就罷了,就算是深夜無人之時能夠鬆懈下來好好休息休息了的時候,那種錐心刺骨的痛苦卻又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襲來,讓這個女人着着實實的嚐到了哀傷的折磨。
就算是面對着朱長山,鄭焰紅也沒有說出劉玉紅打她的時候她那種羞愧無地的心情,更加沒有泄露一點她在捱打的時候對趙慎三那種徹骨的憤恨,如果這個男人能夠在上次她車禍的時候就不要猶豫,趕緊回家跟老婆了斷了,就算是她迫於輿論壓力,一時半會兒的跟範前進離不開婚,也斷然不會再讓範前進挨近她的身子的,她依舊可以從心靈到身體都完完全全的僅僅屬於趙慎三一個人!
可惜呀,那個看似對她情真意切到可以爲她去死的男人居然也不能免俗,跟所有吃着碗裡瞧着鍋裡的臭男人一個德行,居然就用“孝道”“親情”這樣冠冕堂皇的面紗來遮掩,生生的把她熱辣辣的心思給拋閃的涼透了啊!但是,她卻依舊因爲難捨兩人之間那份深入骨髓的感情,強忍着傲氣與他在建國飯店複合,結果卻又不慎弄下了肚子裡這個孽債,更加被這個男人軟骨頭種下的隱患所害,被當街打的顏面盡失,成爲全雲都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雖然範前進這幾天居然恢復了兩人戀愛時的那種博大的胸懷,讓人難以置信的包容了她強加給他的所有的羞恥,用男子漢大丈夫的氣度給她挽回了幾分顏面,讓她尚不至於身體恢復了卻沒臉活下去。但是鄭焰紅看得出來隨着範前進對她的感覺越來越親暱的自然,雙雙那張總是紅彤彤的小臉也越來越蒼白沉默,只要夫妻倆親熱的時候,那妮子總是退到外間,落寞的坐在沙發上把玩她手腕上的金鍊子,甚至還會有眼淚悄悄地落下來。
這就很讓鄭焰紅心裡不好受了!平心而論,她面對着範前進的輕憐熱愛,如果說不感動那是假話,畢竟此時此刻,她正值心力交瘁的時刻,又脆弱的經不起一丁點的風風雨雨,而她內心深處因愛生恨的趙慎三卻因爲身份原因不能守着她照看,範前進的表現就顯得彌足珍貴了,她無形中在享受着這種照顧,更加虛榮的霸佔這個男人,但,鄭焰紅深知,這並不是愛,而是一種虛弱時的依賴,說到底,她依舊是不能就此回心轉意,拋下她的愛情跟尊嚴徹底迴歸到範前進懷裡的。
既然註定了遲早要分開,而雙雙這個丫頭對範前進情根深種也遲早要嫁給他,那麼此刻讓這個丫頭受這種折磨是不是她太貪婪了呢?唉!鄭焰紅,你好歹也是一個大家子出身的大小姐,更加是一個地級市的常務副市長,曾幾何時,你居然可憐到跟一個小保姆爭寵的地步了呢?
有了這樣的心思,鄭焰紅心裡的氣悶可想而知,心裡不暢快又加重了氣血兩虛,她桃花瓣般的臉蛋就越加的蒼白,這種蒼白跟雙雙那種心情不好的蒼白可是不一樣的,因爲雙雙的蒼白只需要範前進湊近她偷偷的在她臉上一吻就會瞬間恢復嬌羞的嫣紅,但是鄭焰紅的蒼白可就是那種失去了雨露滋潤的花瓣那種發乾的蒼白了!
在這種好似內外夾攻的煎熬下,鄭焰紅的神經卻被磨練的加倍的柔韌,她硬生生迫使自己忘記趙慎三,更加在那個男人慘痛的撲倒在她牀邊哀哭的時候,用一種冷漠的姿態趕走了他,其實她也並非是故意隱藏自己的感情去逼走趙慎三的,而是那個時刻,的的確確有一種莫名的倦怠充斥着她的心靈,她覺得世間一切關於愛情,關於純真的概念統統是狗屁!
她曾經以爲自己可以肆無忌憚的藐視人間的一切禮教道德觀,跟一個男人一樣縱橫在官場跟情場之間,無論真情假意只要能夠互相愉悅,互相利用就行,在她外表正統但骨子裡叛逆的個性促使下,她果真是視貞、操爲無物,一從高明亮,二從林茂人,但是最後卻發現她是不能容忍自己如此隨意的,她始終是一個極度渴望有一個知心愛人的女人,因爲她逐漸發現她並不具備可以在情場上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能力,她也不能隨意的把她的心跟靈魂無限度的分割給不同的男人,她覺得,只有把她的這顆心裡裝滿一個讓她覺得毫無遺憾的男人就足夠了!
隨着趙慎三進入她的身體跟生命裡,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她並不滿意趙慎三,更覺得這個男人怎麼能填滿她那一整顆心?他是那樣的卑微,更是那樣的渺小,還需要她時時刻刻用她的手提攜才能夠勉強跟她肩並肩的,但是,慢慢的,這個男人越來越高大,越來越沉重,也就不知不覺的讓她的心靈真的沒有空隙了,幸福感跟充實感以及滿足感就漸漸的讓鄭焰紅覺得自己一生有愛人如他也就知足了,所以,她萌生了嫁他的念頭,並且發揚了她一貫敢想敢幹的作風,一心一意的籌劃如何休了範前進嫁給趙慎三了。免費小說
但是,他卻立刻恢復了他懦弱的本性,又把她心頭剛剛成型的關於愛情的觀念再次打碎,讓她覺得什麼叫愛?男女之間之所以覺得愛了,也無非是共同迷上了兩人在一起時的那種愉悅感罷了,而這種愉悅感失去了,所謂的愛也就煙消雲散了,女人總是癡情一點,爲了這種愉悅感投入的往往是所有的精力跟一輩子的忠誠,但是對於男人來說,僅僅爲了保持這種愉悅感而讓他投入過大的成本的話,還是很不捨得的,就連趙慎三也是如此,別說是讓他去死了,就算是讓他放棄他口口聲聲早就不愛了的老婆不是也不捨得麼?
所以,什麼愛?什麼寶貝?什麼命根子?統統都是爲了騙取她投入更多的精力跟他保持那種愉悅感的一種手段,到了觸及他利害得失的時候,還不是統統都是一句虛話?
沒意思!真的很沒意思!
手術之後的鄭焰紅心裡一直在默默地念叨着這句話,那種寒徹心扉的絕望跟心灰意冷讓她對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呈現一種漠不關心的狀態,對於她曾經一度想不惜一切代價都要達成的愛的歸宿也毫無意義,所以,那個哭泣的男人爲什麼認爲他有權利在她正心力交瘁到要失去生命的時候來煩她啊?他以爲他是誰呀?不知道她需要靜靜地舔傷口嗎?
趙慎三終於被哥哥帶走了,可是他地走卻並沒有讓她心裡舒服多少,那個男人臨走時臉上紫黑色的掌痕跟他眉梢眼底看她時那情真意切的心疼更加不時的在她眼前浮現,以至於當她一邊言笑晏晏的接受着範前進的溫柔時,心裡居然會奇異的感受到另一個男人在痛苦,從而引發的她的心也一陣陣揪疼。
她只要發現這種心臟的揪疼,就趕緊勉強自己回憶那天被那個瘋掉的女人瘋狂踢打的情形,很奇怪的,她只要一想起那一幕,對那個男人的牽掛引起的疼痛就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地哀傷……
這天一大早,她剛剛被雙雙攙扶起來洗漱完畢,範前進笑嘻嘻的拎着飯缸子進來了,倒出一碗粥讓她吃着,病房裡就走進來了第一個探望者,這個人卻跟別的探望者不一樣,別的人無論來的時候心裡是悲是喜,但都是帶着一臉的關切跟崇敬的,可是這個人卻惶恐中帶着懼怕,更加帶着欲言又止的擔憂,就算是勉強掛着一絲慘淡的笑容,也恰到好處的把他的惶恐不安表現得更加濃郁。
鄭焰紅看到這個人,呈現在她腦海裡的卻是另外一張她拼命想忘記卻又越發忘不掉的臉,於是她就很是不高興了,但如果這個人僅僅是讓她不得不想起另外那張臉的話也還無可厚非,畢竟那是他不能選擇的,但最可恨的是這個人還帶着滿臉的黴氣,這不是給她添堵來了嗎?
“郭書記,您怎麼回事啊?明明是我有病您來看我,這怎麼我這會子反倒覺得像是您是病人我是探望者呢?如果不舒服就也去看看嘛,自己都不舒服幹嘛勉強來看我呢?”鄭焰紅看着他死樣活氣的樣子,把粥碗一放就木着臉說道。
這個探訪者自然就是桐縣的縣委書記郭富朝了!
“鄭……呃……鄭……鄭鄭鄭……”郭富朝一聽鄭焰紅的責難,剛剛勉強掛上的那笑容也消失了,居然渾身篩糠一般抖動着,說也說不利落了。
鄭焰紅此刻倒明白一定是事情不對頭了,因爲郭富朝這個人平素在她印象中是一個很有涵養、很內斂的基層幹部,根本不像劉天地那樣的粗豪派,看起來極有數的,今天他這個樣子可就一定是有事情發生了!
“郭書記,你彆着急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了?是不是趙慎三出事了?”此時此刻,也許女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居然會看到郭富朝神色惶惶的時候也跟着心裡一揪,對那個她正在拼命忘卻的臭男人猛然間涌起一種強烈的牽掛跟擔心,哪裡還顧得上計較郭富朝的失態,急急的就問道。
範前進一看鄭焰紅居然一張口就問出了趙慎三,而且臉上的神情還是那麼的驚慌,心裡突然冒起一股寒意,更加有一種莫名的憤慨,他心想自己這幾天都已經連綠帽子都不計較了配合她,居然還是捂不熱她那顆已經徹底被姓趙的混蛋蠱惑住的心了啊!
一霎時,範前進只覺得心灰意冷,他冷冷的說道:“焰紅,既然有人看你你們好好聊吧,我回家去看看!”
鄭焰紅卻一伸手就拉住了範前進,滿臉真誠的恐懼跟焦灼說道:“不行,前進,我需要你陪着我!”
她眼神裡的依賴給了範前進莫大的安慰,他也就順勢坐在了鄭焰紅身邊,以丈夫的姿態不悅的說道:“郭書記是吧?您怎麼看起來很害怕一樣呢?有什麼話好好說嘛,難道是天塌了不成?”
“哎呀鄭市長,範局長啊……可不就是天塌了嘛!”郭富朝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拍着大腿低喊道:“我昨天下午就來省城了,原打算昨天晚上過來探望您的,可是路上車壞了,一直到晚上十點鐘才弄好進市,所以就住下了準備上午過來的,誰知道……唉!一大早就接到了縣裡的電話,說昨天晚上拆遷出了問題,開發商居然出面逼迫打死了業主,今早拆遷村的所有百姓圍堵了縣政府大門情願,趙縣長出面協調眼看成功了,可是居然被衝出來抓捕上訪羣衆的警察給打暈過去了啊……”
“啊?警察打暈了小趙?這怎麼可能?”鄭焰紅震驚中還沒有說話,範前進就匪夷所思的叫喊起來。
郭富朝滿臉激憤的說道:“範局長,怨不得您驚訝,那是因爲您對我們桐縣的情況不熟悉,而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根本不驚訝,因爲我明白這是那‘八大金剛’嫌趙縣長礙了眼,這是要出手懲罰了!”
鄭焰紅剛剛其實也被這種情況嚇了一跳,正準備驚叫的卻被範前進搶了先,那麼她就正好趁郭富朝說話的功夫控制住了情緒,此刻就立刻從一個脆弱的病人轉換成一個睿智能幹的領導了,她連聲音都沒有再起伏,因爲她不想在因爲擔憂趙慎三的情緒表露出來引起範前進的不滿,而且她更明白驚叫跟蠍蠍螫螫的擔憂統統幫不了趙慎三的忙,她最需要的是儘快瞭解一切背景,然後替那個可憐的、因爲傷心兩人感情斷裂而自己陷進狼窩的男人想法子解脫。
“郭書記,你說的八大金剛是指你們桐縣區域內以縣長劉天地爲首的八個幹部吧?對他們拉幫結派把持工作的行爲市裡也瞭解一些,但是他們縱然是膽大妄爲,也不敢指示警察毆打副縣長直到暈倒吧?更何況現在出了人命正需要分管領導替他們扛災的時候,把個分管領導給打暈了,誰還替他們擔責任啊?”鄭焰紅瞬間就點到了要害,但是她神色間卻淡淡的,話語更是沒有半點的煙火氣。
郭富朝用欽佩的眼神看着鄭焰紅,哪裡還敢耍心眼子,老老實實的說道:“嗯,鄭市長分析的有道理,趙縣長被打暈是事實,但是我也覺得他們不敢如此膽大,很可能是他們抓捕上訪羣衆的時候誤傷了趙縣長,唉!就算是誤傷,人總是暈倒了躺在醫院了啊!剛纔聽說趙縣長被送到醫院後,羣衆們連最後一個可以信任的領導都沒有了,一怒之下都涌進了政府大樓,把死者的屍體放進了劉縣長辦公室,並且進行打砸辦公用具,值班的幹部們全部落荒而逃,雲都的媒體也已經蜂擁而至,瞬間就是天下大亂啊!唉!可憐的趙縣長,現在躺在醫院裡卻不知道這天大的蘿蔔還得他這個主管領導坐啊!”
鄭焰紅聽完了郭富朝的話沒有說話,臉上更加沒有絲毫的表情,那張臉玉做的一般瑩潤冰冷,她默默地轉過臉看着窗外,看那片片楊樹的葉子已經開始凋零,更看着外面的朝陽慢慢的升了起來,那神情看似十分平靜的在欣賞初冬的景色,但是她的頭腦里正在高速的旋轉着替她的男人(當然,那個男人並不是她法律上的男人,而是她身體跟心靈擁有的唯一一個男人,如果她潛意識裡的這個想法被她身邊坐着的法律允許的男人知道的話,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會不會站起來抱起她把她順着開着的窗戶丟下去摔個粉身碎骨方纔解恨!)衡量現在的局勢跟應當如何幫他解脫困境。
郭富朝看着這個榮辱不驚的女人,心裡卻已經暗暗地懊悔起來,因爲他聽說了趙縣長跟這個女人的私情,這纔在得知縣裡出了大事之後貿然上門做了報憂的烏鴉,其目的就是想摸摸趙慎三在鄭市長這裡到底有多重的分量,如果足以讓他投下所有的賭注跟趙慎三聯手的話,看情形也是時候該出手了,如果分量不足以成爲他的同盟的話,那麼現下他的這幅窩囊廢樣子恐怕還是得繼續做下去啊!
可是,看他剛剛已經把趙縣長被打暈的事情說出來了啊,更加說明了趙慎三被八大金剛所困,無異於羣狼環伺無路可逃,如果鄭市長真的是趙慎三的情人的話,此刻還不是該滿臉焦急的出手相救啊?但看人家鄭市長滿臉的事不關己,看來自己前段時間跟趙慎三做的同謀很是危險啊!
爲什麼鄭焰紅滿臉的淡然呢?她不擔心是因爲這個世界上,唯有她鄭焰紅是趙慎三的知己,她自然明白以趙慎三的鬼點子之多,在安撫羣衆的時候會被警察打暈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既然郭富朝說發生了,那麼就一定是小趙故意假借暈倒爭取時間安排反擊去了,頂多也就會是一點皮外傷,那小子別的不說,愛惜自己的私心還是不少的,所以絕不會傻到爲了維護羣衆會冒着不要命往前衝的。
鄭焰紅突然間再次問道:“郭書記,你跟小趙有幾分把握這個項目劉縣長等人有私人的股份在裡面?如果一旦市裡涉入調查,你能保證師出有功嗎?”
郭富朝正在那裡忐忑不安的生恐自己押錯了寶,最後弄得趙慎三這邊無力跟他抗衡劉天地一派,而劉天地一派卻又明白了他相抗衡懲罰於他,那時候他可就成了一個最可憐的人了啊!
但是郭富朝猛然間聽到鄭市長這麼問,更加看着這個女人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滿臉的剛毅果斷了,就趕緊激動萬分的說道:“我十分確定這個項目完全就是劉天地一夥兒假借新農村建設的國家政策謀取私利,現在看搬遷賠償遇到麻煩了就把不明真相的趙縣長拉下水替他們當擋箭牌,到時候有了成績是大家的,出了問題有趙縣長,而他們就可以在背後吞掉百姓的賣命錢中飽私囊!鄭市長,我跟趙縣長早就達成了共識,我們倆堅決不允許羣衆利益受到侵害,所以我們倆一個在明一個在暗跟劉天地一夥兒展開了鬥爭,我可以以性命擔保只要市裡成立專案組調查他們,就一定能夠查出真憑實據!您放心,我可以給您立下軍令狀,如果查不出問題,鄭市長您就把我就地免職吧!”
鄭焰紅聽完之後沒有再做絲毫的猶豫,直接打電話給了黎遠航,黎遠航自然也已經知道了桐縣的醜聞,她彙報了郭富朝說的情況,更加建議馬上成立專案組調查這次惡性事件,有理有據的申明瞭自己的觀點以及讓調查組應該如何聲東擊西的進項介入,這個電話一直打了好一會子,只聽得範前進跟郭富朝都是越來越滿臉的欽敬,等女人掛了電話轉過臉,就看到兩個男人都用一種看神仙一樣的眼光看着她了。
女人安排好以後卻看着郭富朝,把她美麗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略微帶點譏諷的口吻輕笑着說道:“呵呵,郭書記,你作爲桐縣的縣委書記,都聽說縣裡除了人命案子,更加鬧出了讓羣衆佔領政府大樓進行打砸的笑話,居然還能好整以暇的跑來探望我,說到底還是爲了讓我打剛剛這個電話吧?那麼現在我已經滿足了你的願望,你怎麼還不趕緊回縣裡去幫忙處理殘局呢?難道你還要作壁上觀到什麼時候?到專案組查到桐縣幹部一窩端的時候纔回去接受審查嗎?既然你跟趙慎三的聯盟關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你現在還不該趕緊回去跟他患難與共嗎?”
郭富朝就算是臉皮再厚也不敢說出他聽到這個亂子之後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激動驚喜的跳了起來,然後就暗暗打電話囑咐了好多事情跟一個他最信任的心腹,這才急匆匆來醫院作秀的,此刻被鄭焰紅揭露了真相,自然是趕緊尷尬的站起來說道:“呃……太感謝您了鄭市長,那麼……我就不打擾了,我走了……”
鄭焰紅卻在看到他遞給了範前進一個信封而範前進在跟他拉扯着不收的時候又思忖了一下才說道:“告訴小趙一聲,說云云的婚宴恐怕是快了,讓他別忘了!”
“啊?”郭富朝再也沒想到這個市長大人的思維轉換這麼蒙太奇,正在桐縣的亂子上呢,居然一下子就跳躍到了一個什麼婚禮上,這不簡直就是住院住傻了嗎?雖然心裡這麼想,可不代表郭富朝嘴上就敢這麼說,他趕緊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一疊聲的答應着就走了。
而鄭焰紅卻哪裡還吃的下飯去?她幽幽的喟嘆一句說道:“唉,前進,別怨恨我牽掛那個男人,雖然我已經徹底的從心裡厭倦了這種額外的情感,對這個給我帶來禍患的男人毫無感覺了,但是畢竟他下鄉去是因爲我袖手旁觀才導致的,現在他出了問題我如果再次不聞不問,那麼我鄭焰紅這個主子狠心的名聲就會在雲都傳遍的,那時候誰還敢替我鞍前馬後的效命啊?所以不蒸饅頭爭口氣,我不能說我鄭焰紅的人下去了是個膿包,那不更顯的我連用人都不會了嗎?前進,你那麼豁達一定能理解的對嗎?”
範前進被女人這一番不是吹捧的話捧得渾身舒泰,眉開眼笑的點頭不止,其實他心裡卻也十分開心趙慎三居然混的如此狼狽,但是卻豪氣干雲般的說道:“嗨!紅紅,你是不是又懷疑我小心眼了啊?其實啊,我早就想透徹了,什麼人的感情也比不上咱們夫妻情深的……”
雙雙卻猛然間在外屋“啊……”的驚呼了一聲,範前進下意識的就趕緊往門口跑,卻猛然間想起什麼一樣回過頭來衝鄭焰紅說道:“你稍等,我去看看……”
看着範前進倉皇跑出去了,鄭焰紅滿心的寥落一下子淹沒了她,她頹然的回到牀上躺下了,自怨自艾的想到了現在,居然連一個男人能夠一心一意的守着她也沒有了啊!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卻猛然間響起了短信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