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縣裡,也還剛四點鐘,趙慎三經過車上的休息,下車的時候已經是神色如常,懊惱也罷,悔恨也罷,統統都壓抑在他平淡的外表下了。(小說)一進縣委大樓,每個看到趙書記的人統統都用極其敬仰的神態跟他打招呼,而他卻也並非一個個都還之以禮,而是淡淡的一直走了過去,但那些下屬卻沒有一個會認爲他的不還禮就是倨傲,反而都認爲這反應十分的正常。
這,就是趙慎三作爲一個最高長官無形中樹立起來的尊嚴。雖不怒,但自威。
剛到辦公室,就看到門口站着一個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人---李富貴。
可是趙慎三卻遠遠的就笑了,而且笑得那麼熱烈,笑的那麼燦爛,笑的讓走廊上的下屬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更加對這個氣度非凡的老人產生了一種好奇,但緊接着趙書記的一句寒暄就讓他們解除了疑慮:“哎呀呀,李先生您來了怎麼也不提前打個電話啊?哪怕在劉縣長辦公室先等着我也好啊,怎麼好意思讓您這位縣長家屬站在這裡等我呢?我的秘書不在啊?”
而李富貴也好似完全不是已經穩操勝券前來攤牌一般謙遜的笑道:“呵呵,我來辦我的事情,跟我們家小劉沒關係的,就沒過去打擾她辦公。趙書記有空跟我現在談談嗎?”
“當然,當然。”趙慎三笑容可掬的跟他握着手,打開門拉着他一起進了辦公室說道:“您是黎書記介紹給我的大財神,我就算是再忙,也抵不過跟您洽談合作意向了啊。”
賓主坐下之後,喬麗麗才紅着雙眼從外面回來了,趕緊給他們倒上茶水。
趙慎三打電話讓招商局的同志也過來,擺開了公事公辦的架勢說道:“李先生又跟助手談過沒有,現在合作意向是哪裡啊?”
李富貴狡詐的一笑說道:“趙書記,昨天當着黎書記有好些話沒法子說明白,既然您說神牛峽已經籤給大順昌了我也就認了,可是真就如此嗎?現在就咱們倆當着明人不說暗話,您如果跟大順昌的合作僅僅是出自應付省市檢查的話,那麼我也不介意再次跟您談談這個項目。而且趙書記但請放心,大順昌能具備的資質我們鼎盛一樣不缺,還有,該走的路子我們也一點不少,這樣說的話趙書記應該放心了吧?”
趙慎三心裡暗罵這個該死的老狐狸果真是有備而來,更加是見什麼神燒什麼香,媽的在黎書記屋裡一口一個“你”的稱呼老子裝b,一來桐縣就又變成“您”了,油腔滑調的敬重不像敬重,調侃不像調侃的。分明是已經察覺到了合同的漏洞前來逼迫,還給了他一個臺階下,美其名曰“合同是爲了應付檢查弄得幌子”,這樣一來,就讓趙慎三在不得不低頭的基礎上有了一塊遮羞布,更加近乎於明目張膽的說出瞭如果說這個項目當初籤給大順昌時,對方給了趙慎三多少好處,他鼎盛是不會少了的。如果他趙慎三夠聰明的話馬上答應,這樣一來,一來保全了黎遠航的顏面,二來好處一分不少,三來合同有漏洞原本就不成立,撤消了大順昌也沒屁放,豈不是皆大歡喜麼?
可是李富貴縱然是再能算計,也還是有一點是絕對想不到的,這一點也是縱然是劉涵宇跟黎遠航再親密黎遠航也不可能告訴她的,那就是趙慎三原本就是大順昌的董事長!這個神牛峽是他在桐縣最肥的一塊肉,他怎麼會那麼輕易就吐出來呢?再說了,即便是趙慎三現如今財大氣粗不在乎這個景區了,他是那種中了圈套就服輸的人嗎?如果他趙慎三是那種慫蛋的話,他早就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領域裡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了,還能坐在現在這把椅子上嗎?還有第三個理由,那就是對於神牛峽這個景點,在趙慎三的心裡是有着一種特殊的感情的,這可是他親手把一個廢棄的荒山溝一點點變成聚寶盆的啊,期間不知道傾注了他多少心血,又是克服了多少困難纔打造出來的,那就如同一個女人懷胎十月終於生下一個孩兒一般珍貴,怎麼可能拱手送給李富貴呢?
“呵呵呵,李老闆不愧是消息靈通,胸懷大度啊!”趙慎三滿臉都是和煦的笑容打呵呵道,絲毫看不出他心裡那寸土必爭的防線。但他明白現如今他處於絕對的劣勢,在想出應對的法子之前,只能是先示弱着,跟這隻老狐狸斡旋拖延,給自己留出足夠的時間來處理這個被動局面。於是他笑着繼續隱含的說道:“唉!您也別怪我在黎書記面前不給您面子,有好多事情咱們弟兄們私下裡協商反倒容易,有上司盯着可就不好辦了啊!就比如跟大順昌的事情,如果讓黎書記察覺到了其中的貓膩,我單從工作層面就脫不了責任啊!說起來我們領導幹部看似威風八面,其實可憐吶!您家劉縣長也是局中人,應該明白麪對上面的任務不得不完成又實在完不成的時候應該如何應對的吧?我們叫做‘認認真真搞形式,兢兢業業走過場’啊,所以……大家心照不宣吧。”
李富貴眼睛一亮,趙慎三這個態度就很上道了。《搜索看最快的免費小說》畢竟之前的兩次碰面都是試探性的接觸,而這次他手握把柄而來,爲的就是趁虛而入,達到目的。怕的就是趙慎三跟他硬頂,死豬不怕開水燙起來,那他可就沒法子了。畢竟聽小劉說這個人的背景,以及黎遠航面對這個人的強硬都趕快妥協的情況看,這個年輕人的能量之大也是他估不透的,故而,還是爭取和平相處的好。
“哎呀呀趙書記,我就說您看上去就不是迂腐之徒嘛,這不就很知心了麼?哈哈哈,其實你跟小劉做官也罷,我經商也罷,大家都明白任何領域都少不了朋友的對吧?如果我們能夠因合作成了朋友,那對我來講,得到您這麼一位兄弟,可是遠遠比承包一個景區收益大了!”李富貴趕緊眼裡閃動着感動說道。
趙慎三點點頭說道:“對,合作貴在真誠,自然是要做朋友的。這樣吧,我等下還得去省城,明天還有些道路方面的手續要批,初步的合作意向您就跟我們相關單位的幹部洽談吧。等你們初步有了結果,我這裡好辦,也就是走一形式好不好?”
李富貴一看今天趙慎三如此爽快,眼睛都笑沒了,一疊聲的感謝,趙慎三就讓喬麗麗先把他送到分管招商、旅遊、宗教的副縣長辦公室裡去了,卻在他前面出門之後後面給招商局的局長以及旅遊局的局長都打了一個電話囑咐了幾句什麼,完了就掛了電話。
喬麗麗很快就回來了,這妮子一臉的懊喪,還有着濃濃的愧疚,看着趙慎三,不由得就又哭了:“嗚嗚,對不起趙書記,是我太大意了,昨天下午要是知道夜裡會出變故,我一定會磨着政府辦主任用備用鑰匙打來資料櫃先把這合同取出來的,可惜……今天一早我一聽小李說昨夜東西被取走了,我就明白我壞了大事了,看看剛剛那個糟老頭子的嘴臉吧,我……您處罰我吧。”
趙慎三無奈的笑笑說道:“行了,咱們又不是神仙,還能保住不被算計一下啊?這種事原本就是咱們不細心在前,現在吃了虧也在情理之中,天底下的好事還能全被咱們佔了?有了這次教訓,下次細心點就行了。這件事不止你一個人有錯,最大的疏漏在我。但現在還不能說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咱們盡力補救吧,真沒法子也只能認了。”
喬麗麗哭道:“行了,您別安慰我了,剛剛那個老頭子不是劉縣長的老公嗎?他都說了合同是爲了應付檢查,那還不是譏諷您這合同不管用嗎?您都答應了跟他商談了,等景區都改簽給他了,咱們還能挽回什麼呀?這才咱們算是丟大人了!”
趙慎三眼睛一瞪罵道:“行了你就別哭了!哭哭哭就知道哭,傻大姐一樣有用嗎?我要是不讓這老狐狸先心裡得意的去談着,他馬上就會把不完整的合同拿出來要挾咱們的,我能不先穩住他嗎?籤給他?說的輕巧,那大順昌找咱們索賠的話,把縣委大樓都賠給人家也不夠,所以我說你也趕緊給我想法子補救,要不然先把你賣了還債!”
喬麗麗傻傻的問道:“啊?咋補救?”
“有些事情我去做,需要你做的有三點:第一,查一查昨晚是誰送劉縣長去接的那個檔案員小李。第二,查一查劉縣長怎麼會知道合同的疏漏的。第三,想法子弄到被劉縣長要去的合同文本。這三條我知道不好辦到,你盡力而爲吧,特別是第三條估計你毫無辦法,那麼前兩條能辦成也就罷了。”趙慎三慢條斯理的說道。
喬麗麗眼睛一亮說道:“咦,我怎麼沒想到呢?嘿,趙書記,沒準我還真能辦成呢!對了,我辦這些事情那您幹嘛?”
趙慎三沒好氣的說道:“我什麼都不幹,等你幹成了我坐享其成!好了,我回省裡去了,你如果需要車就讓小高陪你吧。”
“他?哼,還是算了吧,我自己開車吧,沒準……”喬麗麗突然間低聲嘟囔道。
趙慎三一肚子心事,自然無瑕去琢磨小姑娘的小心思了。但對於喬麗麗的忠心耿耿,他是一點都不懷疑的,要不然也不會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了,一看這妮子已經跑進她自己的屋裡去鼓搗電腦了,他就站起來說要回省城先走了,就下樓開車走了。
晚上鄭焰紅趕回家裡,就看到趙慎三正悶悶不樂的給喬遠征打電話,聽着他跟喬遠征商議着的事情,她不做聲的一直聽着,等他掛了電話才淡淡的問道:“怎麼?出岔子了?”
趙慎三其實並不想在鄭焰紅面前流露出他的被動,他希望自己這個縣委書記是靠自己的能力幹下來的,否則的話遇到難處求助一下鄭焰紅,那一定會順利得多,但他卻偏偏就是不去找她。此刻被她聽到了,就嘆口氣把事情的經過說了。
鄭焰紅明白他男子漢大丈夫的那點自尊心,也並沒有打算給他具體指導意見的意思,僅僅是又淡淡的問道:“你剛剛不是跟喬處談了嗎?你們的應對措施是什麼?”
趙慎三說道:“其實那份合同也不能完全就沒有用,雖然沒有縣裡的公章,但最起碼有所在鄉鎮、旅遊局的合作章,所以具不具備法律效力純粹要看上層的認可度。現如今我爲什麼要示弱,就是怕李富貴利用跟黎書記的朋友關係,不通過我就單方面的在市裡就作廢了這個合同,那樣的話非但景區要讓出去,就連賠償大順昌都拿不到了。這都是小事,最關鍵是第一回合我如果輸掉了,之後可就算是被那個小女人給捏住了,媽的老子爲了桐縣的工作腦袋掉都掉幾回了也沒徹底掉,還能被你一個毛丫頭給整趴下了?所以我先穩住他們讓他們得意幾天,接下來趕緊找律師評定一下合同的效用,從公司方面加強一點防範力度,不愁對付不了他們。”
鄭焰紅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嗯,也只有這麼做了。不過我覺得你的法子好像有些笨,嘻嘻,當然,僅供參考哈。”
“說吧,我自然知道我笨,恭聽夫人教誨。”趙慎三拉過女人摟着親了一口說道。
“我覺得吧,你把重心放錯了位置了。”鄭焰紅說道:“首先,你做出這一系列錯誤的後果都是建立在你錯一處被對方知道一處的基礎上的,若非如此,你的錯算什麼錯?充其量也就是一個馬虎點的縣委書記罷了。”
趙慎三聽出了點門道,正準備接着聽的時候,女人卻不說話了,他問道:“哦?怎麼不說了?”
“說完了。”鄭焰紅一臉無辜的看了看他,然後就站起來進臥室了。
趙慎三愕然的看着女人走掉了,只好自己仔細琢磨女人的話,喃喃自語道:“放錯了重心?錯一處對方知道一處?哎呀,這豈不是跟老方說的一樣嗎,意思就是說我身邊有人給對方通報信息?可是會是誰呢?”
他慢慢的回想着這幾天的事情經過,更想着他提出這件事時候就有誰在場,慢慢的,一個人影就浮現在他腦子裡了---小高。
得出這個影子其實也很簡單,用排除法就是了。
當時說出合同有問題時車上只有他們三人,喬麗麗是絕對不可能跟劉涵宇有聯繫的。因爲,這個丫頭雖然倔頭倔腦的,但跟隨趙慎三這麼久了,可是一門心思都在他身上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從來都沒有跟劉涵宇有任何工作之外的接觸,提到劉縣長時更加是頗多微詞,就算是僅僅從前途考慮,她跟着縣委,前程似錦可能誇張了點,但總比退而求其次去跟縣長強吧?所以自然是絕不會投靠過去的。
那麼小高呢?原本這個年輕人也是趙慎三十分器重並且信任的,但不知怎麼的,鄭焰紅那天的警告突然間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了,他就直着嗓子叫道:“老婆,老婆你快出來!”
這聲音嚇了鄭焰紅一跳,臉上貼着面膜呢就跑出來了,看到趙慎三好端端坐着就罵道:“作死呢一驚一乍的,我還以爲你被開水燙到了呢!”
“老婆你快過來,你那天讓我換司機,是不是就看出小高有什麼不對了?”趙慎三問道。
鄭焰紅冷冰冰的說道:“難爲你了趙書記,到今天才覺得我說的對啊?你也不想想看,那天小高在車上提起劉涵宇被老公欺負的事情時那種神態,簡直就是一副要替心上人出頭的架勢,你當時眼睛幹嘛用的?就沒看到那小夥子那咬牙切齒的神態嗎?而且他到最後說看到劉涵宇老公偷保姆,後來陪受了委屈的縣長去喝酒,完了住到了酒店,你就沒發覺說到這裡的奧妙嗎?”
趙慎三努力的回想着那天小高送他跟鄭焰紅回省城時的神態,但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就茫然的搖了搖頭。鄭焰紅嗤之以鼻的說道:“呸,虧你還自持機靈過人呢,那小夥子說到送劉涵宇去雲都賓館住下的時候,臉都紅了,話也就此吱吱唔唔打住了,眼神更是躲躲閃閃的不敢讓我們看見。這一切我在後視鏡裡看的清清楚楚,當時就斷定那天晚上兩個人一定是睡在一起的!若不是有了男女關係,小高才不會那麼義憤填膺呢!”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小高是個小夥子,那女人怎麼說也是個有老公的婦女了,兩個人怎麼會?再說了,劉涵宇好歹還是個縣長的,怎麼會看上一個司機呢?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呃……”趙慎三一開始還怪叫着否認,但突然間好像底氣不足了,就閉嘴了。
“你傻了吧你?你沒聽小高說那個女人的老公是個六十多歲的糟老頭子了,還能有什麼能耐滿足那女人?那女人正三十歲如狼似虎的年紀,圖小高什麼不不明白啊?”衝口而出這幾句話之後,鄭焰紅的臉也沒來由的紅了一下,但她虧得有面膜遮蓋也看不出來,就沒好氣的說道:“反正我就是這麼認爲的,而且我可以百分百肯定他們倆一定有問題,信不信由你。我還要做面膜呢,少怪叫了啊!”
趙慎三自然是完全認可了鄭焰紅的話,因爲他找到了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那就是他自己!想當初範前進也是年齡相當的中年人,尚且因爲能力不濟導致了鄭焰紅跟他的一段孽緣,而李富貴雖然看上去精神矍鑠的,但老成那樣了還中什麼用?而看劉涵宇粉粉嫩嫩的自然也不像是缺少雨露滋養的樣子,其中的奧秘也就不言自明瞭。
看着鄭焰紅回臥室去了,趙慎三越是想越是覺得女人的直覺真是準確,如果真是小高暗地把消息通報給了劉涵宇的話,這還真是一個大大的麻煩呢。不行,明天就換掉這個賣主求榮的王八蛋!
可是,真趕走了他就行了嗎?現如今劉涵宇一定還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小高這個眼線的事情,對他也還不太敢撕破臉硬來。那麼如果他趕走了小高,豈不明告訴對方一切都已經無可挽回了嗎?按說一個丫頭片子,也沒什麼可怕的,只是剛剛在坐穩縣委書記的椅子,就跟一個初來乍到的縣長鬧騰,傳出去毀了他趙書記的名聲事小,跟黎遠航也鬧翻了可就事大了。
該怎麼辦呢?
趙慎三焦躁的站了起來走到陽臺上,看着遠處天際的火燒雲,一層層火紅的雲彩自上而下一層層變深,最下層就跟黑沉沉的暮色融成了一塊了,不仔細分辨根本分不清那裡是雲,哪裡是夜。就如同身邊的人,分不清哪個是敵哪個是友。漸漸的,夜色一層層吞噬着彩雲,不大一會兒,整個西面就都成了鉛灰色的夜,夜跟雲終於徹底的融會貫通,成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般的整體了。
“敵,友?友,敵?”趙慎三喃喃的唸叨道,心裡猛然間一閃亮---難道對方能把他的友變成他的敵,而他就不能反其道而行之,依舊把這個友變回來嗎?
他仔細想了想,小高這個年輕人從一開始跟着他到現在,就一直對他跟麗麗一樣忠心耿耿的,更加一直對他崇敬有加。這次如果真的因爲跟劉涵宇有了私情,即便是背叛他,也一定是不知道這件事會給他帶來多大的損失,纔會泄露給劉涵宇的。那麼,還可以爭取回來!
他想到這裡,趕緊給喬麗麗打了一個電話,沒想到電話剛打通,喬麗麗就激動的跟他說道:“趙書記,您再也想不到是誰跟劉縣長一起去找的小李,居然是小高!居然就是小高!他非但把咱們在車上說的情況泄露給了劉縣長,還狗腿子一樣幫着劉縣長半夜跑了幾百理找到小李回來取合同,而且劉縣長還威逼利誘讓小李不許透漏,今晚要不是我偷偷約她出來唱歌,她還不敢跟我講呢!媽的這個小高,怎麼就沒看出來他!”
趙慎三聽着麗麗說話的地方果真是十分噪雜的ktv,更加證實了他的判斷,就冷靜的吩咐道:“麗麗,我也猜到了是他。我告訴你,接下來的事情你別管了,你馬上進去告訴小李,這件事你們倆都守口如瓶,別說咱們已經知道了。還有告訴她如果劉縣長那邊詢問她咱們沒找到合同什麼反應,讓她說你牢騷滿腹的說被我罵了,說趙書記說了因爲這個失誤要賠償一大筆錢呢,別的你就別管了懂嗎?”
麗麗懵懵懂懂的問道:“那小高呢?就這樣任由這個奸細混在咱們跟前嗎?”
趙慎三嚴厲的說道:“這一點正是我要囑咐你的,麗麗,你這個人善惡感太強,不善於僞裝。但我告訴你,這件事能否反敗爲勝可就看你了,你必須在小高面前表現出被我責怪委屈不堪的樣子,但卻絲毫不要流露出對他厭惡或者是憎恨的情緒。非但如此,你還要做出十分依賴他,十分信任他的樣子,充分引起他的愧疚感,但卻點到爲止,不需要過多的暗示或者是逼迫他,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喬麗麗好像懂了,趕緊答應着掛了電話。
趙慎三嘆了口氣,慢慢的進了臥室,鄭焰紅已經揭掉了面膜歪在牀上看書,看他進來揶揄的說道:“趙書記堵住老鼠洞了?損失慘重吧?”
“哼,你早就知道了卻不好生提醒我,現在還來笑話我,真不夠意思!”趙慎三滿臉的幽怨說道。
鄭焰紅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好你個趙慎三啊,我當時提醒你的時候,你一臉的不以爲然,弄得我好像小人之心一樣,現在又來倒打一耙,有意思麼?”
趙慎三卻已經滿臉的英氣說道:“放心吧老婆,如此宵小之輩,諒來還不至於讓你老公無計可施。哼,跟我玩陰的是吧?好啊,原本我以爲你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不跟你一般見識,既然你放着擡舉不識擡舉,那麼我就讓你看看我的手段。”
鄭焰紅欣賞的看着他,悠悠的問道:“趙書記準備反擊了嗎?其志可嘉,不過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跟劉涵宇鬥可以,可不能動靜太大了,畢竟她是黎遠航一手調進來的人,而你又跟我有這層關係,鬧得太兇了可就影響不好了,老公,你懂的。”
趙慎三撲過去撓着女人的咯吱窩威脅道:“我懂什麼?我懂你最怕我這一招!”
一片嬉鬧聲中,兩人不再談論這件事了,因爲鄭焰紅知道對趙慎三的提醒點到爲止就是了,而趙慎三也覺得如何化解危機是他的事情,也不願意過多的藉助老婆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