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伯,我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問題。”趙慎三非常慎重的說道:“這件事可能牽扯到京城很大的一個家族勢力,之前鄭焰紅也有發現,只是他們行事雖然過分,但各項手續也貌似無懈可擊,她也沒法子質疑動手。這次因爲我被打事件,公安局在調查過程中發現了好多疑點,想要徹底追查又怕引起什麼後果,我就想跟您先當閒話聊聊這件事,再聽聽您對這件事的看法。”
“你說說看。”
“……想說明白還真是不知從何說起……也罷,就從我捱打的緣由開始說吧。”趙慎三雖然已經考慮好久了,但真到了開口的時候又覺得千頭萬緒的無從說起,猶豫了一下就接着說道:“黎遠航書記從a省接受了一個外調幹部劉涵宇配給我做縣長做搭檔,您可能對這個**志有點印象吧?”
李文彬點點頭說道:“是的,首長來視察的時候我見過這個**志,挺精幹的。”
“嗯,這個**志倒也罷了,只是她有一個比她年紀大很多的老公李富貴,纔是我要給您說的主要人物。”趙慎三說道:“這個李富貴大概六十五歲左右,據說是劉涵宇早年的養父,又成了老公的,這些咱們不去說他。只是說黎書記跟我介紹這個李富貴到桐縣投資,我們招商引資的任務也很重,我看這位李先生也是一個很有頭腦的精明商人,就跟他洽談簽訂了桐縣雲沙河縣城段的開發項目,總價值大概在三個億。與此同時,劉涵宇縣長也受了桐縣中層幹部拉幫結派壯大話語權的思路影響,異想天開的想收攏一批忠心投靠她的幹部做依託跟我抗衡……李伯伯,我說的可能有點亂,您不明白隨時可以打斷詢問我的。”
“沒事,你說。”李文彬很有耐性,他也明白趙慎三的個性,廢話是不會跟他扯一個字的。
“其中,原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吳克涵成功的說動了劉縣長幫他運作縣教育局長一職,而我迫於上層的壓力以及生怕給外界一個跟政府方面鬧不團結的印象,也就愚蠢的妥協給了劉縣長几個正科級幹部的名額,其中得逞的就有這個吳克涵。這個人如願以償當了教育局長之後,眼睛立刻盯上了縣一中的招生權跟縣一中即將建設新校園這兩大項目,並且單純承諾幫分數不夠的學生上一高就收納了上百萬的賄金。還強迫一高的校長辭職把這兩項事務全部霸攬到教育局。這件事被我發現之後我自然不肯讓他得逞,就佈置了種種措施限制了教育局的控制權,這個人一看沒法子了就假意辭職給劉縣長施加壓力,還威脅她要揭穿跟李富貴曾經達成協議並送過三十萬的賄金。”
趙慎三接下來詳細的說明了吳克涵跟李富貴的“同盟”以及李富貴向他坦白的買兇傷他事件,還有李富貴曾挑撥他跟黎遠航鬧騰、以及他暗中如何佈置控制對付並導演那場大鬧劇的一切,聽的李文彬時而笑時而怒時而震驚,一直講到後來黎遠航曾給他打過電話,這個情況就讓李文彬徹底的震撼了!
“你先打住!”李文彬聽完了趙慎三複述黎遠航的電話內容,徹底忍受不住了,就打斷了趙慎三問道:“小三,我明白你在講述過程中替黎遠航隱瞞了什麼,但我猜出來了:第一,這個劉涵宇可能就是黎遠航包養的女人,第二,這個李富貴跟黎遠航有利益往來。若非如此,他不可能折節下士,因爲這麼一件小事情央求你網開一面不要追究的對不對?反正咱們現在是在聊天,你對你伯伯不允許有半點隱瞞!”
趙慎三鄭重的點點頭說道:“是的李伯伯,不是可能,您推測的兩點都是千真萬確存在的事實。顯而易見是李富貴挑撥我不成又去挑撥黎書記收拾我,可能黎書記比較瞭解我,知道我不可能對那個女人動心思,這才囑託我照顧那女人的。如果按常理來講,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差不多可以收尾了,畢竟吳克涵已經落網,李富貴買兇害我卻沒有造成重大後果,我爲了桐縣的工程跟黎書記的面子,小小的懲戒他一番不影響大局,接下來利用吳克涵大搞反腐倡廉教育活動,好似一切都可以完美的按照我之前的設想進行下去了。可是,如果我忽略了在這一系列看似正常的事情過程中隱藏着的不正常現象,我總覺得我良心不安,更加對不起大衆跟你們長輩上級對我的信任,所以,接下來我要說的纔是真正令我懼怕的事情。”
李文彬嚴肅的說道:“你說吧小三,我們黨的幹部就是需要有敢於冒險的精神,要是發現危險就退縮,那還不真成了老百姓眼中的廢物了?”
“第一,隨着李富貴這個人出現在雲都,他註冊的公司就是以外資企業的名義,享受各項針對外商的優惠政策來開展的,但據我們調查,他完全是私營獨資企業,絲毫不具備合資的任何條件。
第二,在李富貴的公司成立之後,雲都市突然間好幾家原有的大型納稅企業就變成了所謂的‘外資企業’,各項手續統統都是齊備的很,市區內短短數月多了好多輛掛着黑牌照的豪華小轎車,呼嘯而過威風的很。
第三,在這些合資企業成立的同時,都出現過一個姓黎的女人在中間爲所謂的外國公司和本地公司牽線搭橋,一切手續包辦齊備就消失不見了。
第四……有關合資的手續都是這個姓黎的女人跟白……呃,白少爺還有京城某大家族的公子哥一起聯手弄得。黎書記很是威風的上報省裡雲都市引進外資興辦企業,爲雲都經濟帶來多少利益等報告,其實……管着財政的鄭焰紅才最清楚不說別的,單這些掛着外資的企業一年免掉的稅金跟工商管理費就是一個龐大的數字,直接導致了財政的緊張……
第五,李富貴被監控期間,曾被公安局發現頻繁的跟這個姓黎的女人見面,其中……其中……”
趙慎三艱難的講述着,最終滿頭冒汗說不出話來了。
“其中還曾經跟黎遠航見過面是嗎?那個姓黎的女人是不是黎遠航的姐姐或者妹妹?白少爺是滿山同志家那個經商的兒子吧?京城大家族的公子哥大抵也不難猜,你只管說就是了,我受得住,更不會懷疑你居心叵測誣陷上司。”李文彬沉聲說道。
“其中的確還發生過李富貴跟那個叫做黎姿的女人跟黎遠航書記一起會晤的場面,其中有兩次是白少爺也參與了的,一次在鳳泉溫泉山莊,一次在雲都天龍大酒店,都被公安人員給暗中監控了。聽得出來那個女人是管黎書記叫‘叔叔’的,是否親叔侄還有待考證。他們談論的內容除了給有心搞合資的企業牽線搭錢,居然還有龐大的貨物批發業務,而這些貨物聽起來利潤大到讓人驚駭,公安局懷疑是走私過來的……還有,據說現在連咱們省最大的納稅大戶南州機械廠跟武平肉聯廠也都在跟這個神通廣大的小集團頻繁接觸,準備變身成爲外企,這樣一來,估計對全省的稅收都是一個不小的震動。”趙慎三說道。
李文彬站了起來,滿臉慎重的走動着,趙慎三跟着站了起來,站在那裡硬着頭皮講到:“現在公安局已經有了好多的線索,但是想要徹查的話就需要稅務、海關、外貿、還有中外貿易管理部門統統參與,這麼龐大的調查組一旦成立,想不驚動當事人是絕不可能的,但僅靠桐縣公安局去查簡直是開玩笑。我明白就算是您,也一定……如果難度太大,就僅僅當成我跟您閒聊罷了。”
趙慎三說完了之後,就站在那裡等着李文彬思考了。過了好久好久,李文彬終於回頭坐了下來,臉上的神情也很是慎重,默默地到了幾杯茶喝了下去纔開口說道:“小三,我知道你是一個辦事很穩妥的孩子,你明白我的難處,先用這種閒聊的方式讓我知道了這件事,就足以說明你已經充分的認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跟困難程度,我們畢竟都是行政官員,對於偵破方面的知識也都很是淺顯,但我對這件事的看法跟你略有不同。因爲,具體該如何進行偵破,我認爲跟這件事的本質沒什麼大的關聯。所以,你回去之後就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的公安局長,讓他查案子就只管查你被打這個單純的案子,其餘的事情不需要他參與,最起碼現階段不需要他參與。”
趙慎三沒有詢問李文彬爲何有這樣跟他迥異的看法,卻堅定地點了點頭表示無條件遵從。
李文彬嘆口氣接着說道:“唉!小三,你別以爲你李伯伯膽小怕事不想管這件事,其實,這件事的層面跟解決方法並不在偵破,而是在於反腐。爲什麼會發生這樣駭人聽聞的資產大變身現象?如果沒有人用手裡的權力替你剛剛所說的小集團鳴鑼開道,他們的各項手續辦的下來嗎?如果沒有行賄受賄或者是高額的回報,這些拿着印把子的官員會那麼好替他們開綠燈嗎?所以這一切的根源都在於貪腐,不從這上面着手,僅僅去調查這麼一個小集團的話,是不能解決根本問題的。”
趙慎三眼睛一亮說道:“是,李伯伯說得對極了。我就是發現了桐縣的中層幹部中極少數是恣意妄爲的違紀幹部,其餘的大多數都是想幹事業的,但受了不良風氣的影響,也覺得如果不隨大流和光同塵的話,說不定就會被主流所排斥,所以我現在就出了歪招,故意坐看吳克涵的事情鬧成大笑話,然後再嚴肅處理殺雞儆猴,更加來者不拒的接受下面幹部的‘投靠’,等他們都靠向我了,那我的小圈子豈不成了黨委統一下的大圈子了嗎?接下來我再舉辦素質提高的反腐倡廉培訓班,用吳克涵做反面教材,一定能觸動這些人的職業良知的,就不信掃不清桐縣官場瀰漫的陰霾。您所說的也是同樣的道理,這個小集團之所以沒有在別的省市發展,而是在我們h省發展,那就足以說明是我們省某些極個別的領導給他們撐了腰,只有大力反腐,才能從根本上消除這件事。”
李文彬點頭道:“我就是這個意思。咦,小趙,你的那個思路很好啊,現如今好多幹部一提到‘小圈子’就嚇得避退三舍,生怕被人誤以爲結黨營私,其實你做得對,利用幹部的固定思維模式達到你的天下一統目的,的確是能出奇制勝!嗯,你這個想法好,我要好好考慮一下看能不能利用起來。至於這個反腐的工作如何開展,我還得詳細跟有關單位商談,這你就別管了。需要你注意的是,你可以密切關注你們桐縣有沒有這樣的企業,如果有,你就開始針對這個企業是否符合外資企業的條件單個展開調查,只要抓出漏洞就能一下子拎出一大串來,等我這邊行動開始的時候便於配合,爭取裡應外合一舉成功。”
趙慎三激動地說道:“好,李伯伯,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聽說現在那個神通廣大的黎小姐正在跟我朋友的大順昌公司接觸,商談資產變身的事情,老總方天傲是我的好朋友,他一定會聽我安排的,到時候我就能相機行事,發現她們的貓膩了。”
李文彬一曬笑道:“切,別跟我打馬虎眼,那個公司你以爲我不知道有你的股份啊?其實首長來的時候就有意讓你去鳳泉當縣委書記,以便更好地把當地的旅遊資源進一步完善,我就是考慮到那裡有你的資產,怕你去了反而會引起別人的猜測,才勸說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你現在居然還還用大順昌做突破口,小心惹禍上身。”
趙慎三感激的看着李文彬說:“謝謝李伯伯對我的關愛,其實這個企業說是我們自己的,也是爲了控制大佛的本質不被人猜測,承包給任何商人都是不靠譜的,所以……”
“不用解釋,這個我們都懂,而且你弄這件事並沒有損害鳳泉縣的任何利益,反而是救活了一個縣裡年年要補貼一大筆錢去彌補虧損的爛攤子,還給他們縣一年增加幾百萬的收入,這是好事的。李伯伯也不會食古不化的老古板,這些變通都是懂得。”
趙慎三就不好意思的笑了。
李文彬卻肅穆的嘆息一聲說道:“唉!也是時候開始一次打黑反腐的大動作了,有的時候,忍耐的確是最讓人崩潰的一種情緒。”
趙慎三看着李文彬閃爍着堅毅的眼神裡還混雜着一絲痛苦跟無奈,登時明白了這個老人肩負的責任跟不得不因爲操控全局而暫時隱忍的無奈,也心疼了他不得不用正義跟他的肩膀扛起清掃不正之風的重擔了。
李文彬又詳細的詢問了趙慎三提供的事情的情況,兩人一直說到很晚,盧博文來敲門詢問是否需要宵夜的時候方纔停止了。
果然靈煙親自下廚做了味道極好的西紅柿雞蛋湯麪條,一碗麪裡面紅紅黃黃綠綠白白的,看上去就賞心悅目。盧博文還在那裡得意洋洋的吹噓着碗裡的菜都是他親手種出來的,就連雞蛋都是他飼養在後面園子裡的土雞自己下的蛋,讓李文彬嚐嚐看純天然的滋味。
果然是好吃,李文彬一連吃了兩小碗才罷休,然後就說以後他會經常過來蹭飯的,並再次鄙視了盧博文私藏好茶葉的“摳門”行徑。大家都絕口不提趙慎三跟他密探的內容,就這樣打着哈哈說笑話。最後終於逼的盧博文沒法子了,去包了二兩茶葉送給了李文彬,一再伸冤說這茶葉其實並不好,跟他給李文彬送的差遠了,只是李書記湊巧喜歡這個味道罷了,這纔算是皆大歡喜了。
說完正準備散呢,盧博文突然說道:“李書記,白老闆家有個公子一直在經商您知道嗎?這個人原本一直在京城發展,突然間回到省城,最近很是活躍,我們南州市目前正有三家企業跟他洽談一項業務,如果談成了,或許……或許對咱們本土是一個很大的損失,我不知道該不該干涉,今天剛好碰到您,就順便問一聲,如果不能,權當是一句閒話。”
李文彬聽了,沒好氣的把手裡的茶葉往桌子上一扔說道:“看看看看,你們父子倆一個樣的德行,都把我當成個膽小怕事的老混蛋了吧?”
盧博文莫名其妙的看着趙慎三,趙慎三則苦笑着說道:“是的爸爸,我剛跟李伯伯說的也差不多是這件事,用的也差不多是您用的法子……”
李文彬更沒好氣的站起來說道:“算了我走了,公事回頭辦公室說去,私事說了我也沒聽見!哼,比狡猾誰不會!”
一看門打開了,喬遠征笑嘻嘻的走進來了,看着李文彬滿臉的氣惱就問道:“嘻嘻,盧書記,是不是沒捨得把您的好茶葉給老闆一點,惹得老闆這麼不開心啊?”
盧博文趕緊拿起被李文彬扔在茶几上的茶葉遞給喬遠征,悄聲說道:“給了給了,估計嫌少……唉!等秋茶下來我自己不喝了,都給老闆行了吧?”
兩人的悄聲說話終於逗得李文彬又笑了起來,一衆人把他送到門口看着他上車離去了。
趙慎三想告辭回醫院去,盧博文卻叫住他想詢問跟李文彬說起的事情,趙慎三想反正盧博文也已經察覺了,就回去坐下跟他簡單說了自己發現的情況,盧博文這才明白李文彬爲何是這樣的態度了。
“小三,你這麼做是對的,不過李書記想要從反腐下手撕開這種特權話的整頓口子恐怕也沒那麼容易。畢竟全省範圍的大活動最容易形成雷聲大雨點小的打鬨哄局面,吵嚷叫喊一陣子就流於形式化了,根本觸及不到根本問題。而且還有一個最大的隱患就是活動一開始,那些真正可能被打擊到的人物就早嗅到了不對頭,如同冬眠一般龜縮進了土裡或者是轉移了戰場,就算是有些成效,也無非是抓到一些小小不然的替罪羊來跟公衆交差。這也是雙方面的悲哀了。公衆之前對反腐活動的期望值太高,最終的結果有太讓人失望,就造成了那種社會上流傳的‘最後有罪的都是臨時工……’這種說法,殊不知舉辦活動的上層也爲難啊,畢竟下面這種勢力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上面剛剛把正義之劍舉起來,下面就聞風而逃了,能撈着的也只剩下無處可逃的‘臨時工’等人了!唉!”
趙慎三也深有感觸地說到:“是啊,想要掀起全省的打黑反腐風暴談何容易?上面決策一下,下面還不就聞風而動了嗎?當然,政府機構動起來是唯恐落了人後,急於把活動聲勢搞大獲得嘉獎,但這種行動對於真正可能被清掃到的人來講,上面的‘催陣鼓’豈不就是他們的‘叫醒服務’嗎?哪裡有人傻到都聽到提醒了還不走的?所以‘喊喊打打,走走跑跑’也就成了固有的模式了。要想真有突破,其實還得從某一件具體的事件入手,咬準七寸狠打不放,被咬疼的部位肯定要向他們的主子求援,那麼引出來一個就現形了一個,馬上控制住,那麼勢必會有更大的後臺出來救援,最終不就達到目的了嗎?”
盧博文聽了好半天沒吭聲,突然就說道:“小三,你今天是不是就是給李書記送來了這個可以咬住的‘七寸’?可他有所顧忌沒有使用啊?”
趙慎三點頭說道:“是的,我送給他的就是我的大順昌,可李伯伯一來怕連累了我,二來怕調查的深入了影響到京城,就沒有答應。”
盧博文咬咬牙說道:“我做這個七寸吧。”
“什麼?爸爸,您說什麼?”趙慎三驚愕的問道。
“我說我做這個七寸讓李書記打我,然後從我下手深入調查我南州市的非法變更企業性質問題。這一次,我非得跟李書記兵行險着,以我做餌讓對手迷惑,然後引起他們對我羣起而攻之,先把水攪混了,才利於咱們捉大魚!”盧博文的眼神裡閃爍着冷峻跟賭博般的決然說道。
趙慎三擔憂的說道:“爸爸,我懂您的意思,是不是想先放任南州的大企業成功變質,然後再自己告自己讓上面調查,最後再一步步引出真正的不法之徒啊?可是您這麼做十分冒險您知道嗎?如果到時候真的引起了羣攻,對手直接捅到了上層,您還沒有達到目的就被先一步撤換了怎麼辦?不行,這個風險冒得太大了,這樣子的話,還不如依舊從我的大順昌下手,我想我能保證不牽涉到爺爺的。”
盧道:“不行小三,咱們做這件事,首先就得在京城取得最大可能的信任跟支持,無論是你爺爺還是在中紀委的大叔,統統都是咱們的有力後盾,一旦有涉及到他們的風險,豈不是顯得咱們好似跟有預謀要拉他們下水一般?那會引發他們的逆反心理的,所以決不能讓你出面。這件事你別管了,我會跟李書記安排妥當的。反腐打黑這件事我們已經商議了好多次了,也早就想下手狠狠整治一下了,只是一直都有這樣那樣的阻礙,也就一直沒有開展,這次既然有這麼好的起因發生,正是我們出手的好時候了。”
趙慎三心裡十分明白盧博文所謂的最好時機其實就是他們隱忍了好久的妥協終於到了刀兵相見的時候了,而他作爲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也真是插不上手,也就沉默了。
稍可,盧博文說道:“小三,你回去之後也不要放鬆,能夠取得多少證據就取多少,但有兩個前提,一是不能暴露你自己,而是不能引起對手的警覺,你能做到就做,不能做到就算了,千萬別勉強。”
趙慎三答應了,看時間已經接近了午夜,也就趕緊告辭了打車回醫院了。
第二天,喬向東就親自跑來詢問情況,趙慎三卻翻臉不認人了般的扯着官腔說道:“喬局,我沒有答應你什麼事情啊,你是一個公安局長,該怎麼調查案件需要問我嗎?我被打的事件你儘管調查,當然是牽涉到誰就追究誰嘛,至於其他與案件無關的事情就不要去管了嘛!畢竟真相啥時候都是真相,證據留在你保險櫃裡又不會過期,等到需要的時候,啥時候拿出來都管用。幹什麼非得大喊大叫着你有這東西啊?”
喬向東心領神會,趕緊答應着就不再問了。
那麼,接下來桐縣率先颳起的反腐旋風可就點燃了全省的第一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