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面上一熱心裡卻是一寒,趕緊說道:“這樣吧,沿河路與城北路交叉口往西五十米有家24小時營業的茶館,你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那裡,我今天時間緊得很,恐怕不能等你很長時間。(。)”
“啊?人家還沒起牀,化妝啥的……”
“如果超過15分鐘你沒到我就不候了,再見。”
趙慎三掛了電話,吩咐麗麗開車去了那家茶館,進門點了一壺紅茶剛喝一杯,黎姿就含羞帶嗔的出現在門口了,的確像是剛剛起牀,頭髮蓬鬆素面朝天,卻平添一種侍兒扶起嬌無力般的嫵媚,開口就撒嬌道:“需要這麼冷冰冰的麼?跟催命似的……”
“小姿你坐下,我有重要的話跟你講。”趙慎三可沒空跟她膩歪,但是表情卻並不像剛剛電話裡的聲音那般生硬。
剛剛在等待黎姿喝掉第一杯紅茶的時候,趙慎三就想好了該如何對付這個狡獪又愚蠢、精明又單純的女人,他明白黎姿掌握的信息,是把他目前掌握到的那麼多有無數斷點的線索鏈連接在一起的關鍵環節,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挖出來!
趙慎三的個性原本就是亦正亦邪的,當初爲了往上爬,他連鄭焰紅的地下情人都願意當,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後來總算是修成正果步步高昇,居養氣養移體,脫胎換骨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領導者,但骨子裡那種爲了目的不惜一切的無賴狠勁是絕不會消失的。此刻到了生死關頭,成敗在此一舉,他更是不會拘泥世俗的看法跟是否合乎情理跟道德規則,他太明白成王敗寇的道理了,如果他被人算計成功,被省裡拿掉,那他就算是一頭栽進了污泥潭裡,這輩子妄想有出頭翻身之日了!利用女人對他的愛做文章乃是趙慎三的拿手好戲,他用這一手使的劉涵宇服服帖帖又不真正沾染上,那功夫的確夠高深的。現在爲了自保,更爲了翻盤,怎麼會不對癡愛他的黎姿用出來?
於是,趙慎三在黎姿坐下來之後,就用幽幽的眼神看着她,頗有些幽怨的說道:“小姿,對你的愛跟恨糾纏在一起,縱然是恨多一點,其實也等於把你徹底融進了我的血脈之中無法剔除了。所以我堅信,在我生死關頭,你對我愛也罷恨也罷,也斷然狠不下心眼看我死無葬身之地……你這次出現在雲都,表面上說是爲了葛鵬,其實我有什麼看不穿的?還不是放不下我趙慎三嗎?若是放得下,你昨夜也不會一再提醒我了。”
沒想到昨夜冷面冷心的趙慎三隔了一夜居然變了一個人一樣,深情無限的對她做這個表白,感動的黎姿眼圈都紅了,因爲沒來得及化妝,她那張素顏的臉反而少了好多妖媚氣息,帶着一種讓人心動的純粹跟純真,翕動着嘴脣說道:“三哥哥,你能這麼理解,也不枉我……”
“但此刻不是說情話的時候,小姿,我也不能卑鄙的承諾你以後還會跟你鴛夢重溫,畢竟我有家庭,也不可能背棄鄭焰紅,咱們的感情只能是……罷了,聰明如你,癡情如你,應該能體會我的一腔無奈。現在,咱們先說正經事,小姿,你知道嗎,因爲你的出現,有人做文章做到了省裡,我已經徹底被置於危險之中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念在咱們曾經勝於夫妻的恩愛情分上,坦誠的把你掌握的內情告訴我,讓我有反敗爲勝或者是自保的籌碼,至於你說的你此行僅僅爲賺個中介費就閃,我想,那筆中介費我不會虧了你或者虧了你們公司,會讓你對葛鵬有個交代的。”趙慎三誠摯而深情的緊盯着黎姿說道。
黎姿沉默了,滿臉的糾結,趙慎三把自己的椅子往前挪了挪,不言聲的伸出手拉過黎姿一隻小手,一下子貼在額頭上。
感受着趙慎三捂住自己的微微顫抖的雙手,很快又感受到了他眼睛裡溢出來的溼熱,黎姿終於咬咬牙說道:“三哥,你說得對,我們倆就算沒未來,也已經成爲血肉相連的一體了,我不能眼看你倒黴,那麼,我就告訴你吧……”
趙慎三沒有鬆開她的手,失控的點點頭,卻把她的手放到脣上癡迷的親吻着,耳朵裡卻一個字不漏的聽着黎姿說出來的話,並把這些話一個個刻在腦子裡……
跟黎姿分手後已經十點多鐘了,上車後的趙慎三眼眸間哪裡還有一絲半點的情意?彷彿剛剛臨別時溫柔的擁抱住黎姿,口口聲聲此生此世不能相守,來生來世,生生世世惟願做她最忠誠的守護者,以報答這一生虧負她的愛,償還她不計前嫌,以德報怨的恩的種種情愫,弄得黎姿恨不能兩人此刻就殉情而死,早些託生來世一邊長相廝守。
可惜黎姿看不到藉口不能忍受跟她分別,讓她在茶館多做一會兒的趙慎三,出門上車就換上了一臉的冷厲,他有了這份黎姿給予他的篤定,更不敢耽誤時間造成影響越來越壞,冷硬如冰的對喬麗麗吩咐道:“麗麗,抓緊時間,咱們現在就去一趟省城,我要跟陳書記面談一次,爭取一次審訊肖冠佳的機會,咱們堅決不能這麼被動挨打了,過於謹慎也是一種對自己的不負責任。從現在開始,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費,必須緊密安排加快行動,爭取在最短時間內扭轉局面!”趙慎三說道。
麗麗早就把自己的前程緊密聯繫在老闆身上,緊迫感被這番話悄然催發,於是,車箭一般直接出了市區上了去省城的高速公路。
路上,喬麗麗突然想起了一些在香港期間的細節,就跟趙慎三一一說明了,兩人一加印證,對某些情況就有了一個確切的判斷,有了這個判斷,也算是打消了不知道敵人是誰的惶恐,讓趙慎三的心情又稍微輕鬆了一點。
到了一個服務區,今天行動有很大隨機性的趙慎三好似忘了剛剛纔跟麗麗提到過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費,讓麗麗把車開進去休息,自己下車悠然的逛游到超市,哪有半點着急上火的樣子?在超市逛了一圈買了兩瓶飲料兩包餅乾,又用人家的電話給已經是武平市紀委書記的馬慧敏同志打了個電話,說了好長時間。電話掛了之後他心裡更透亮了,拍下一張百元大鈔付錢,原本精神振奮的剛想開口說不想讓找零了,但猛然間意識到又犯了一個錯誤---無論大喜大悲行爲不能失常,失常必然引起注視,有人注視就會造成輿論,輿論出現行蹤必然敗露!
趙書記耐心的等服務員找零完畢,又上車出發,一路上一直在把所有散碎的信息進行艱難的串連行動,靠在車座上一言不發,默默地思索着。
饒是麗麗一路飛馳,到達省城之後也已經接近12點了,趙慎三並沒有去陳書記辦公室談事情,更沒有用自己的手機打陳毛天祿的電話約見,而是下了車又找了一個公用電話,撥通了陳書記留給他的私密號碼,一個字正經事不提,雲山霧罩的說他想在外面請陳書記吃頓便飯。
陳書記很意外的問他搞什麼幺蛾子?趙慎三沒有解釋,只是說請吃飯,還特意加了一句:“陳書記,您能不能別公開出來?更別讓毛秘書知道……”陳偉成很乾脆的說道:“地點。”趙慎三說了,陳書記一句:“中午沒空,晚上七點四十。”就掛了。
雖然沒約到陳書記,卻也沒浪費中午這段時間,趙慎三騰出了足夠的時間來了解另外的情況,到了快兩點鐘的時候,他該忙而且能忙的事情全部忙完,想着那不知道以何種速度,正飛快的在雲都幹部中間散佈着的關於他行爲不謹的小道消息,不自禁的一陣陣心裡發慌,如果讓他心安理得的把下午的時間全部浪費在等待陳書記上,還不如直接殺了他算了!而且,他覺得有很多情況還需要得到肖冠佳的最終認可,這纔算是板上釘釘的圓滿證據,可是,該如何徵得陳書記同意呢?上門懇求勢必無法瞞過毛天祿,用手機打電話又會被監控,還用公用電話打的話,一半句話不可能成功說服陳書記。
該怎麼辦呢?也是人急智生,焦灼的躺在車上假寐的趙慎三,猛然聽到車窗外面有個人大聲叫了一句:“李大哥等等我!”他心裡突然一動,福至心靈般跳下車,就近找個公用電話給李書記打了過去說道:“李伯伯,我今晚跟陳偉成書記約好了跟他彙報案情進展,我想您可能也惦記着,您如果想聽聽的話……可是我沒法子跟陳書記解釋您爲什麼也會去,畢竟我隔過他約您顯得有些不懂規矩……當然,您沒空最好,那就算了。”
“晚上你們在哪裡見面?我正想找你這個混小子呢,總給老子添亂!”李文彬看來是在一個特殊的私密場合,索性開罵了。
“呃……我們約在城北的……”趙慎三說道。
“去什麼外面,我跟偉成同志說一聲,晚上去你父親那裡喝茶,就這樣!”李書記更乾脆。
有了李書記參與,趙慎三多了幾分底氣,登時改變計劃,又給陳書記打電話,強烈要求下午見見肖冠佳,還是要絕對隱秘的去詢問。
陳書記出乎趙慎三意料的沒有絲毫猶豫,很乾脆的答應了,給趙慎三說了地址,也給負責審問看守肖冠佳的工作人員電話安排了趙慎三會去,故而,等趙慎三趕到的時候,非常順利就見到了肖冠佳。
這一番詢問,趙慎三沒有讓省裡調查組的同志參與,這也是他事先徵得陳書記同意並經過安排的,那些工作人員帶他進屋後就悄然退去了。
趙慎三坐到肖冠佳對面,看着已經變得滾刀肉般油鹽不進的肖冠佳,僅僅開口說了一句話,就打碎了肖冠佳硬裝出來的淡定,大驚失色的看着他。趙慎三絲毫不給肖冠佳考慮的機會,連珠炮般說出了他這段時間頂着龐大的壓力苦心得到的信息,一句句話好似高能量的核彈,一寸寸的把肖冠佳的防線盡數打破。
最後,肖冠佳哭的聲嘶力竭倒在地上,趙慎三不得不讓工作人員進來給他弄了一杯高濃度的葡萄糖水灌了下去,等他情緒穩定後,才讓人都出去,自己跟肖冠佳談了好久好久,從肖冠佳羈押處出來,趙慎三完全證實了自己的調查結果,心裡當然振奮的很,這讓他今晚的彙報更多了有力的證據,一路都在慶幸下午這個突然做出的決定是多麼英明瞭!
馬不停蹄,這四個字用在今天的趙書記身上,絕對是爲他量身打造的詞彙,端的是一分鐘都不敢耽擱,出來上車直奔發改委,鑽進喬遠征主任辦公室,一邊商談一邊調出了陶天國在世時負責簽訂批覆的關於雲都市成立銘刻文化城跟銘刻文化上市公司的相關文件,看完後又急匆匆出來,在發改委陶天國原秘書的帶領下,直奔陶天國遺孀的家,聽着那女人呼天搶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控訴,等出來的時候,都幾乎快到跟陳書記約定的時間了。
雖然緊張了整整一天,趙慎三卻沒有絲毫的疲累,神經始終處於極度亢奮之中,激動不已卻哪裡敢怠慢?趕緊帶着麗麗回到般若堂安排好房間。
幾乎是同時,陳書記已經來了,居然是打車來的,讓趙慎三好生感動,趕緊把陳書記帶進了般若堂後面幽靜的,不對外營業,只招待自己朋友喝茶聊天的獨立單間裡。
陳書記好奇的四下參觀着說道:“我早就聽說這裡是博文同志家屬開的,一直沒有機會來喝茶,就連他們喜得貴子我也是去醫院賀喜的,今天被你神神秘秘的拉來了,果真是個好地方,鬧中取靜,雅緻溫馨,真不錯真不錯。”
趙慎三隨聲附和幾句之後,還是怕陳書記不高興他私自請了李書記,抽空子趕緊解釋道:“陳書記,我下午跟李書記……”
“趙記到了。”麗麗在門外喊道。
兩人趕緊迎出來,果真看到李文彬已經跟麗麗一起站在門口了,大家一起進屋坐下,一番寒暄後,趙慎三接着剛纔的解釋說道:“我下午跟李書記解釋……”
“偉成,下午是我給這個混小子打電話,責問他是否行爲不謹慎,怎麼總是給省裡添麻煩呢?他還跟我委屈的不得了,說正因爲這件事特地來省裡跟你解釋的,已經跟你約好了今晚去吃飯喝酒彙報工作的,我就非要也湊來聽聽的,他還老大不願意呢!下午那會子我正忙,就沒跟你說清楚。”李書記明白趙慎三的用意,截過話頭開口說道。
陳書記怎麼看不出來李書記對趙慎三這種親暱的責怪呢?趕緊笑道:“因爲紀檢工作的特殊性,我天天埋頭苦幹累死累活,也不敢去您那裡邀功請賞,今天借趙慎三這個訴苦會,也讓您明白明白我們的不容易,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而且還能來博文書記這裡嚐嚐他家的好茶,更是一舉兩得啊!”
李書記跟半個主人一樣笑道:“博文夫婦有事情去京城了,咱們就樂的白吃白喝不掏錢,順便聽聽趙慎三如何替他自己辯解吧,若是說的沒道理,一句話,拿掉!”
他們坐下之後,菜品上齊,盧博文夫婦不在家,門婿趙慎三就是這裡的主人,他走回到後院把岳父的酒拎了一瓶出來,安排李記喝着。
吃了一陣,趙慎三出去讓一直給他們端茶送水服務的麗麗到前面照應着,他就回來默默地坐着。
李記一邊喝酒一邊品評酒菜的味道,好一陣子,李書記才說道:“行了,差不多了。趙慎三,外面桂花開着,月亮出着,天氣也很溫暖,你如果等六月雪就不必了,你也不是竇娥,我估計人家說你那些破事兒也多半是有的,老天爺也不會費神替你扭轉四季。所以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今晚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交待,明天你就不用回雲都紀檢委當書記了。”
雖然李書記說這番話的時候,帶着很大的玩笑成分,但趙慎三可沒忘記說話人的身份,若是他真的解釋不清的話,這個玩笑就會變得一點都不可笑,瞬間就形成雷霆文件下發,他,可就真的不好玩了!
趙慎三滿臉的苦澀開口說道:“李伯伯,陳書記,我今天回省裡來,也不全是爲了我知道又有人做我的文章了,畢竟有了香港那些證據之後,如果你們認定是真的,就足夠把我撤職查辦了,現在多點少點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左右蝨多不癢帳多不愁罷了。其實今天從武平發來的檢舉傳真,其意也並非是繼續針對我個人,而是對他們整個行動計劃的一個促進,要的,就是李伯伯……呃,李書記剛說的對我的感覺,覺得讓我負責這個項目十分麻煩,還會給省裡造成被動的輿論壓力,不如換掉乾淨。”
“行了,偉成同志早就知道我把你當孩子的,但這並不能作爲你覺得自己有特權的依賴,至於咱們幾個坐在一起說話也不會走風,你就不用裝神弄鬼的掩飾了,愛叫什麼叫什麼。”李文彬看趙慎三每每順口叫他伯伯又趕緊改口,就不耐煩的說道,陳偉成也心領神會的連連點頭。
趙慎三自嘲的笑笑,轉臉對着陳偉成說道:“陳書記,我覺得我們的計劃有些過於謹慎了,而且我的電話被咱們紀檢內部監控,內容無一例外的泄露了出去,故而,我才這麼神神叨叨的把您叫出來彙報工作的,至於我李伯伯,讓他聽聽應該沒風險。”
李書記瞪眼一曬,陳書記卻並不意外,一張口卻說出了一番讓趙慎三很無語的話:“你說的情況我知道,省紀委監聽了你的辦公電話跟手機,這是主要領導幹部被檢舉後必然進行的行動,這些天沒發現什麼不對頭的情況啊,你怎麼這麼慎重呢?如果你大老遠跑來省城就是告訴我你的電話被監控了,我想你今晚是毫無功勞的了。”
“我指的不是省裡對我的例行監控,而是我們內部有內鬼私下監控,非但監控了我的辦公手機,連我的私密手機號碼也不保險了。我現在大致知道了是誰,那個人就是我們雲都市紀委辦公室主任田振林。”趙慎三臉色很難看的說道。
“田振林?你搞錯了吧?建設同志最器重最信任的就是他,還好幾次推薦給我,讓我把他要到省裡或者是以省紀委的名義建議組織部提拔重用的,怎麼可能是內鬼?”陳書記不太相信。
“如果是沒有把握,我也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若是不信任他,我怎麼會連去香港進行隱秘調查都帶着他呢?可是他卻利用職權,借用了雲都紀委最精密的微型攝像攝影設備,暗地裝在手錶上,在香港一路跟着我的時候,不停地拍攝那些您見到的照片,回來就篩選出刁鑽曖昧不容易解釋的畫面做文章。這些情況我原本不知道,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在進行調查印證的時候,跟同去香港的秘書喬麗麗溝通後才確定。”趙慎三說道。
“你如何確定的?對一個同志做這麼嚴重的指控可是需要確鑿的證據的,你說你聽你秘書說的,這個秘書可靠嗎?”陳書記問道。
“絕對可靠,這是我從縣委書記時就跟在身邊的,不過……這並不能成爲我信任她的理由,畢竟……您身邊的毛大秘都跟您那麼久了,也很可能……”趙慎三突然間神情奇特的支吾起來。
“小趙,你沒吃錯藥吧?剛懷疑我們紀檢系統出了名的老兵田振林也就罷了,畢竟由可怕的人性擺在那裡,這個人誰都公認有能力,卻一直沒有機遇提拔起來,內心生了怨恨就會扭曲是非觀,對你這種幸運兒心生不忿,進而伺機暗算都不難揣測,但你怎麼連天祿都拉扯上了?李書記您聽到沒,這年輕人恐怕是被逼急了,簡直是眉毛鬍子一把抓啊!”陳書記啼笑皆非的說道。
一直不做聲的李文彬美滋滋喝了口酒說道:“今天這個場合,是你們紀檢系統的上下級工作溝通,我作爲一個旁觀者絕不插嘴,也不做判斷,出了這個門,我權當沒聽到。你們說你們的,就當我不在。”
“老師,我從不貿然陷人於不義,這是我有確鑿的證據後才告訴您的。反正,今天我要把有關底細都跟您揭開,您就耐心聽我講吧。”趙慎三自己就是秘書出身,又是一個長期使用秘書的領導,當然明白一個秘書在老闆心目中的重要性跟親厚程度。說出毛天祿是他不得已的苦衷,要知道從武平發向省裡兩位大佬辦公室的傳真着實讓他吃了一驚,通過同系統的老熟人馬慧敏瞭解到一些情況,這才做出的結論,此刻就誠懇的改變了稱呼說道。
“那好吧你說吧。”陳書記說道。
“您的秘書並不是一個壞人,只是,他有個很重要的朋友,也是咱們本系統的幹部,就是武平的紀委書記馬慧敏同志。”趙慎三開始講述了:“馬慧敏還是鳳泉縣縣委書記的時候,就跟毛處長關係很好,這是一種長期穩定保持下來的互相信任關係。而馬慧敏有一個情人……當然,陳書記,這僅僅是私下交流,可不是我對馬慧敏同志的指控,這個同志工作能力非常優秀,也沒什麼顯赫的後臺,能幹到今天的位置的確是極其不易,也算是**志中難得一見的人才了。就是個人感情上有些可憐,有一個額外的情感慰藉也在情理之中,其理雖不合,其情實可憫!李伯伯說了他出了這個門兒啥都不知道就算了,我也希望您聽了就忘記,不要藉此追查馬慧敏,如果因爲幫我卻給她帶來麻煩,那可就不是我的初衷了。”
“怎麼做我知道,看你唧唧歪歪的,趕緊繼續說!”陳書記被趙慎三的話鬧得忍俊不禁,啼笑皆非的看了李書記一眼,轉臉命令道。
“馬慧敏的情人不是別人,說起來還是我的大舅哥,跟鄭焰紅同父異母的雲都礦產局局長朱長山,此人原名黃向陽,是我岳父戰友之子,其父亡故後被我岳父收養,呃……鄭焰紅就是他母親……這些跟本案無關,就不說老人的隱私了。朱長山是一個社會能量非常龐大的人,手裡掌握着強大的人際網絡,馬慧敏在雲都時經常得到他的幫助,也就愛上了他。朱長山就是利用馬慧敏跟毛處的關係認識了毛處,這個人非常會搞關係,時間久了,跟毛處也成了莫逆之交。”趙慎三說道。
“你怎麼越說越亂呢?這些人跟田振林誣陷你有什麼關係?”陳書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