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德利斯伯爵真的這麼說嗎?”內閣會議上,一位保皇黨的內閣大臣臉上已經凝重的快要滴出水來。
“布蘭德利斯伯爵對於帝國的貢獻巨大,她擁有特殊地位我覺得可以商量。”一名北境派的內閣大臣臉上都快樂開花了,十分主動的表達着自己的態度。
於是內閣的會議室內,便涇渭分明的表現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
對於保皇黨來說,珀菲科特的要求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的,因爲這會動搖皇室的權威,甚至說的不好聽一點,以後維克托亞是聽皇室的還是聽珀菲科特的都兩說了。
這種動搖他們保皇黨最根本利益的要求,他們當然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答應。
但是對於內閣的北境派來說,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自家領主大人終於想要再進一步了嗎?
從龍之功這種說法雖然是原世界東方獨有的,但這種事情卻是世界各國都有,並且很多人都想去做的。
他們不做,不是他們不想做,而是他們沒機會做。
保皇黨的人支持安妮長公主,不也同樣求的是從龍之功嗎?
只要支持安妮長公主順利登上皇位,那麼他們這些保皇黨作爲新皇的鐵桿支持者,利益自然會得到保障。
北境方面自然也是同理,他們是跟隨珀菲科特發家的,攏共沒有幾年時間北境就發展成了現在這幅樣子,他們這些最初跟隨珀菲科特的人都獲得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利益。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又怎麼會滿足於現有的利益呢?
於是這也就造成了現在這幅局面,北境派想要更進一步,而保皇黨嚴防死守。
不過雖然兩方的成員吵得熱鬧,但真正能夠做決定的人卻都還在皺着眉頭不說話。
格羅斯特公爵代表國民議會,更準確一點說是象徵民意,儘管這個民意究竟有多少能夠代表底層民衆另說,但至少在國民議會制度經過了珀菲科特的調整之後,還是能夠代表一部分底層民衆的利益的。
珀菲科特是否擁有特殊地位,這對於底層民衆來說是無所謂的,甚至於那些資本家和革新派都會支持這一點,因爲這動搖了皇室的統治基礎,只要珀菲科特再進一步,就能夠廢除皇室,直接將君主制改成共和憲政,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反對呢!
但格羅斯特公爵本人卻是保皇黨,而且代表着大貴族的利益,這也就導致他的主張和國民議會的利益之間是有衝突的。
畢竟國民議會本身也不是鐵板一塊,它更像是各方調和各自利益的這麼一個地方,或者乾脆就是放大版的內閣。
這也就導致格羅斯特公爵很難在這件事上明確的表達自己的意見,畢竟他要是站到了國民議會的對立面,議會可是能夠彈劾他這個議長,要求他下臺的。
相對來說,北境派出身的威靈頓首相和皇位繼承人的安妮長公主的態度就要明確很多了。
威靈頓首相當然願意支持珀菲科特,他還是能夠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坐穩首相位置的,也知道自己代表着誰的利益。
只不過作爲一個合格的政客,他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和算計。
所以雖然立場上表現出了對珀菲科特的支持,卻也沒有明確表態。
而另一邊的安妮長公主則更擰巴一些。
她本人的立場當然不允許她支持珀菲科特,皇室目前可還沒有衰微,甚至因爲這場災難的關係原本逐漸讓渡給新興資產階級的權力又迴流了一部分。
對於現在的安妮長公主來說,她憑藉鎮壓殖民地的威望,只要能夠順利平穩繼承皇位,是能夠重新掌握權力、繼續統治這個國家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安妮長公主當然不希望國家出現權臣,動搖皇室統治的基礎。
但從她私人感情的角度來說,她卻又想要支持珀菲科特。
因爲她清楚的知道珀菲科特對這個國家有多重要,以及她又爲這個國家做了多少貢獻。
對於安妮長公主來說,給珀菲科特一個特殊一點的身份地位根本不算什麼,甚至於珀菲科特願意的話,她甚至覺得把國家交給珀菲科特治理也不是什麼問題。
畢竟換了她的話,是根本沒有能力在三年時間裡,從無到有在北境建設起來現在這麼繁華的城市,擁有如此輝煌的成就的。
和珀菲科特一比,她簡直就像是什麼也不會的蠢蛋一樣。
如果將國家交給珀菲科特治理,應該很快就會恢復到過去那種繁榮的景象吧?
安妮長公主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她卻不可能表述自己想要這麼做。
歸根結底,她還是皇室的公主,而且是有責任心的那一種。
再加上這段時間以來,幕僚們對她的耳提面命式的教導,安妮長公主還是明白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的。
所以她無法在這件事上表示對珀菲科特的支持,她所能夠表達的態度有且只有一種,那就是堅決反對。
但出於個人感情原因,安妮長公主現在並不想直接發表自己的意見。
這於是就造成了三個可以決定事情走向的人都沉默不語,而內閣內部保皇黨和北境派已經快要吵得打破頭了。
這種時候,還是卡蓮這個代表工人聯合會的副首相開口,纔算是終結了他們的爭吵:“關於這件事,我建議進行交由國民議會集體表決,這已經不是內閣能夠輕易決定的事情了。”
“可是要提交國民議會舉手表決,我們總要形成一個決議吧?給布蘭德利斯伯爵特殊的政治地位,那總歸要有個名目,反對同樣也要有不是嗎?”一名工人聯合會的內閣大臣和卡蓮打着配合,雖然他還沒明白過來卡蓮打算幹什麼。
“既然如此,就聘用布蘭德利斯伯爵爲國家特別顧問,如果國民議會表決通過,那麼她將享有特殊的權力與地位,如果表決不通過,那她就只能擁有一個顧問的名頭了。”安妮長公主此時突然開口,將整件事一錘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