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艦很快就突破大氣層,進入了茫茫宇宙中。
黑暗深邃的太空,偶爾可見色彩絢麗的星雲,漂過的隕石,但多數時間都只能遠遠的望見飄飄渺渺的點點星辰。
第一次經歷太空航行,張弛還是充滿了新鮮感,前身的記憶不算,他那時候來紫荊學院的分院求學,是滿懷的緊張和忐忑,孤僻的縮在房間裡就那麼過來了。
在宇宙中,分外能感覺到自身的渺小.
星空中充滿了未知,沉寂得讓人恐懼。
要是成爲星際獵人,一個人在宇宙中探索旅行,那感覺會是很孤獨的吧?
張弛不由得產生了這樣的一個想法。
星際獵人中這樣的獨行俠還真不在少數,探索新的星球冒險是他們的最愛,即使爲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張弛這樣的資深宅就沒那麼大的興趣去探險了,雖然是想成爲一名自由的星際獵人,但是張弛還是喜歡找個安逸的地方靜靜的呆着。
在戰艦上,每個人都分配到了單獨的房間,陳設倒是很簡單,和宿舍也差不多,各種設施一應俱全。
除了居住的區域,還有娛樂區,呆很長的時間也不會太無聊。
不過戰艦雖然大,卻不是很熱鬧,在艦中行走的卻多數是機械人,負責戰艦中的各項雜務。
其餘工作人員只有在就餐的時候能夠碰見,院長和兩名隨行導師也是一樣。
跟另外兩隊人也沒什麼話說,解除了花花公子的魅力放射後,伊芙琳那隊的幾個妹子見到張弛都是橫眉豎目的,相當不友善,全然忘卻了之前纏着張弛給聯繫方式的熱情。
池啓龍那隊就更不用提了,他像個牛皮膏藥一樣,見着伊芙琳就貼上去獻殷勤,被揍飛都是日常了,難爲他還是樂此不疲。
他的四個隊友還更像是他的跟班,他一出來,就是亦步亦趨的跟着他。
閒了下來,張弛就是跟吳溫良,何思涵湊一起玩玩單機虛擬遊戲消磨時間,即將面臨大戰,也沒什麼心思去臨陣磨槍修煉,羅靜有時會參與一份,但大多時候他是安靜的獨處,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玩什麼。
米婭則是躲在房間裡搗鼓她的藥劑,何思涵跟她關係是近了些,離成爲男女朋友估計就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熱水那檔事這傢伙沒有聽吳溫良的餿主意,直接送信用點,而是在網上搜索了下,自己煮了紅糖水送過去。
然後,被米婭拒收了,但何思涵倒是不怎麼鬱悶,因爲米婭還是對他的關心表達了謝意,讓他很是開心。
這點,張弛爲他感到慶幸,真聽吳溫良的,他肯定會衰到貼地。
何思涵已經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現在也算是看到了一線曙光。
在太空中航行的時間不長,也就兩天的功夫,戰艦擁有空間遷躍技術,也就是從一個信標點遷躍至下一個信標點。
在一次機械語音提示,遷躍結束後,林清弦院長髮來了召集的號令。
所有人都到了艦橋的指揮室,一個廣闊的圓形大廳。
大廳中央的位置是一圈控制檯,操作按鈕倒是不多,並不像張弛前世看的科幻大片裡那樣,佈滿密密麻麻的按鈕,讓人看着就覺得頭疼,顯得相當的簡潔。
這也符合科技發展的最終規律,科技越發達,操作越是簡單明瞭。
在控制檯的上方懸浮着一圈巨大的全息影像,除了星圖,影像分成了幾幅,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顯示出了當前戰艦周圍的情景。
戰艦已經進入了一片隕石帶,可以見到一些體積巨大的隕石在被戰艦射出的高能光束摧毀,在星空中粉碎,體積細小一些的根本不用去管,光是戰艦的能量護罩就已經可以將它們撞碎,身在戰艦中絲毫感覺不到震動。
“馬上就要登陸了,大家做好準備。”林清弦院長溫和的道,“也不用太緊張,參與這次大戰,是對你們很好的一次磨礪,最重要還是那句話,安全第一。”
張弛一怔,在這當口,院長不是該發表些激勵人心的講話嗎?讓參戰人員奮勇爭先嘛?看來院長還真沒把赤之王的傳承放在心上,在他心目中,學員的安危還是放在首位。
瞟了眼身遭的好友,羅靜還是一派淡然,面無表情,米婭亦是一樣,何思涵和吳溫良卻是興奮之色溢於言表,激動全寫在臉上。
偷眼望了下伊芙琳和池啓龍兩支隊伍。
伊芙琳眼中都沒有了平時的冷然,目光中透露出幾分火熱,顯然她是對赤之王的傳承相當的看重。
池啓龍也是摩拳擦掌,似乎恨不得現在就投身戰場,奮戰一場。
林清弦手一揮,一陣柔和的白光涌動罩在了面前的所有學員身上。
這是他給學員的防護。
“我給你們的防護只能維持一天時間,現今不知道比賽規則,如果要持續幾天的話,我再另行給你們加持,沒有意外的話,安全應該不成問題,你們盡力作戰就好,打出我們紫荊學院的風采。”
“院長放心,我會盡最大努力戰鬥!爭取把赤之王的傳承帶回來!”伊芙琳肅然帶着一絲冷意的回答。
“我們一定會盡力的!請院長放心!”池啓龍附和道。
“我們也會努力!”吳溫良也答應道。
張弛卻是想到了另一點,院長事先就給所有人加持好了防護,這表示很可能今天就要開戰?時間掐得這麼精準的麼?所有參戰人員都會在今天到達?
如果說在限定時間內沒有趕到就算棄權的話,還真有這個可能。
全息影像上已經顯示出前方隕石帶環繞着的一個藍綠相間的星球。
接近了些,只見星球外的星環處有艘大型戰艦懸停在那裡。
一個請求通訊的信號接了進來。
全息影像上浮現出了一名衣着筆挺的青年男子。
“歡迎林院長與紫荊學院諸位。”青年男子禮貌的微笑着,左手放於胸前,鞠身一禮。
林清弦回以一笑,”你好。”
“煩請林院長跟着我們的指引登陸。”青年男子道。
林清弦點了點頭。
“我還要負責接待的事宜,先失陪了。”青年男子再次一禮,斷開了通訊。
星環那的大型戰艦中飛出了一艘小飛船。
一名導師走到了控制檯前,操控戰艦跟着小飛船穿過了大氣層。
地面上已經搭建起了一座臨時的停泊港口,停着的大型艦艇不知道有多少。
煙花不住在天空綻放。
戰艦平穩着陸,跟着院長一走出戰艦,就有一名身着白色制服的漂亮女子迎了上前,恭謹的引領着衆人進入港口。
穿過一條銀色的金屬迴廊,到達了一個傳送平臺前。
白光一陣閃爍,林清弦帶領一衆學員自傳送平臺行出。
已有幾名白色制服的年輕女子在等候着迎賓。
一名年輕女子走上前,鞠了個躬,恭敬的大聲說道,““歡迎紫荊學院林院長以及諸位學員代表大駕光臨,請跟我來!”
“不用太客氣,帶路吧。”林清弦微笑着擺了擺手,他一貫平易近人,絲毫不因爲對方只是個接待人員而輕慢。
負責接待的女子敬意更濃了幾分,熱情洋溢的領着衆人前往休息區域。
不是每個勢力的大佬都是那麼禮貌的,隨意呼喝的大有人在。
張弛四下打量了下,周圍已經劃分好了一個個休息區域,每個勢力都分隔而開。
這區域的氣候很炎熱,熾熱的陽光直射而下。
休息區搭起了一個個簡易涼棚,一落座,就有專人送上各種飲料水果,並有一個身着白色制服短裙的女子侍立在旁,隨時應付客人的各種請求。
林清弦沒有坐下,隨行的那個年輕女子帶着他走向了另一邊。
張弛估計對院長那些大佬應是另行接待。
院長不在,反而少了幾分拘謹。
吳溫良和何思涵也不客氣,拿起水果就吃了起來。
遠處已平整出了一片大廣場。
張弛左右張望了下,左邊的全是身着軍裝的年輕男女,一個個正襟危坐,表情嚴肅,看涼棚外光屏顯示的信息,他們是聯邦軍方的參戰人員。
右邊的是蒼梧學院的,那也是聯邦聞名於外的機甲學院,不比紫荊學院弱。
再過去的就稀罕了,來自佛學院的代表,一水的光頭。
四周的幾乎都是聯邦的學院代表,其他星域國家的離得也遠。
應該是考慮到避免起衝突,所以才這麼分隔。
就算是同在聯邦,學院間也互有競爭,張弛就發現有遠處飄過來的目光不那麼友善。
光是聯邦就這麼多人了,爭奪戰也不知道怎麼進行,一隊隊來打淘汰賽也要好幾天吧?
.......
在另一邊的達克納學院,一名黑髮少年剛在休息區坐下,就眼珠滴溜溜的轉着。
帶隊的院長一離開,他就着急的站了起來,向着侍立在旁的接待人員問道,“請問下,紫荊學院的人來了嗎?”
“紫荊學院的已經到達,有什麼事嗎?”接待的年輕女子回答道。
“太好了,他們在哪?”少年臉上流露出喜悅的神色,急不可耐的問道。
隨行的導師瞟了他一眼,“修可拉,你想幹什麼?”
“你管我!我去找幾個朋友敘敘舊不行啊?”叫修可拉的少年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
導師一陣怒氣上涌,卻不敢真個得罪修可拉,只能強行壓下,雖然修爲是遠高於他,但修可拉是院長看重的親傳弟子,前途遠大,在學院也一貫橫行無忌慣了。
就算院長得知,也不會偏幫自己這修爲已經停滯不前的老師。
“紫荊學院的在那邊。”接待的年輕女子趕緊給修可拉指點了方向。
得到了想要的訊息,修可拉一溜煙似的跑了出去。
導師大爲不滿,也只能任由他離開。
不多時,修可拉就到了紫荊學院的休息區域外。
一眼望過去,修可拉就確定了目標,視線死死的盯在了吳溫良的身上。
記憶果然沒有出任何差錯!找到你了!
修可拉整理了下儀容,欣喜的大步走到了吳溫良的面前,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達克納學院的,我叫修可拉,我們能交個朋友嗎?”
“哈?”吳溫良嘴裡還含着水果,愕然的左右望了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係在跟我說嗎?”
見有人主動過來搭話,張弛與何思韓也好奇的望向了來人。
也不怪得吳溫良莫名其妙,主動找他交朋友的,大多是知道他家境情況,看中他豐厚的身家,對那類朋友,他是相當不感冒。
面前的這少年,還是第一次見面,達克納顯然不會是那一類人。
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
“嗯!”修可拉臉上帶着熱情的微笑,很肯定的點了點頭,伸在吳溫良面前的手一直都沒收回來。
“喲!阿良,你這是被搭訕了啊。”何思涵笑嘻嘻的說道。
吳溫良頓時身子一僵,嘴角抽搐了下,手中的水果滑落下地,心中一陣惡寒。
這叫修可拉的傢伙該不會是個玻璃吧?看中了我的美色?雖然我是很英俊啦,但阿馳他們也不差啊!
“我沒什麼興趣和你交朋友,我不歧視同性戀,但我的性取向很正常,麻煩離我遠點!拜拜!再也不見!”
吳溫良連連揮手,趕蒼蠅般驅趕道。
修可拉臉一黑,神特麼同性戀!老子不好那一口!!!
過來之前,預想過很多都沒想到吳溫良會腦補到這一出,急忙辯解道,“我不是同性戀,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而已。”
吳溫良是一點好臉色都欠奉,“沒事你失驚無神過來交什麼朋友,神精病啊你!”
修可拉愣在原地,心中驚疑萬分,吳溫良和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簡直是判若兩人,記憶中的那位是成熟穩重,待人親和,就算是陌不相識的人,也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是哪裡搞錯了??
張弛悄然開啓了天魔之眼,修可拉身遭的光暈是柔和的白色,其中幾絲橙色正在消退,變成了淡淡的灰色,這代表着他的情緒原本是帶着些興奮,又轉成了失落。
但可以肯定一點,他真的是沒有惡意。
“你還是乾脆點直說吧,找阿良有什麼事情。”
見有人幫自己說話,修可拉心中一喜,轉頭望向張弛,突地怔住,“你?你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