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內,一名身穿紫色錦袍,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正漫不經心地打量着四周圍的環境,當他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時,皺着眉頭搖了搖腦袋,顯然對着茶極不滿意。
在他的身旁,是一位頭髮已經有點花白,綁了十幾個辮子的老年漢特人。這老漢特只穿了一件單衣,還裸露着強壯的胸膛,人看上去面目滄桑,雄壯,就好像是一頭老年的獅子一樣。
紫袍男子慢悠悠地問道:“忠伯,你看下來怎麼樣?”
這紫袍男子便是自在館館主,何自在的二子何明海,而他稱爲忠伯的老漢特人便是他們家的家僕。這老漢特人年輕時也是族中最勇猛的獵人,但過去打仗的時候,卻遭到伏擊,幾乎落了個半死不活的下場。
他被何自在救下之後,便忠心耿耿地服侍何家。因爲幾次出生入死救下了何自在的親人,便被賜了何姓。取了一個漢人名字,名叫何忠。
他跟在何自在身邊幾十年,武功在何自在的教導下也是突飛猛進,又融合了漢特人和大齊人的真傳武功,身兼兩家之長,雖然沒能練氣大成,老了以後武功退步,氣血衰弱,體力下滑,但是仍舊有着高明的眼裡和強大的瞬間爆發力。
此次何明海南下來到新陸,要開設自在館分館,何自在便將何忠派來助他一臂之力。
聽到何明海的問話,何忠說道:“老奴看來,其他幾家武館中,習武有成者寥寥無幾,不足爲懼。倒是這浩然武館的左志誠,聽說有以一擋百之勇,還有他的師傅號稱新陸神拳,當是要小心應對。”
原來這何忠不但有練習武功,年輕的時候還得到一異人傳教,練了一手道術。雖然他資質堪憂,一身都沒有練到不漏的境界,本身不通物性,更是沒什麼厲害道術防身。
但是卻有了靈能視覺,能看看出其他武者的深淺。
這也是何自在派他來輔助何明海的關鍵。
聽到何忠的回答,何明海點了點頭:“如此一會便要仰仗忠伯您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左志誠便帶着阿飛、資天俊到了。左志誠擺擺手:“久仰自在館大名,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左師傅的武功我也是久聞了,一個人單刀赴會,爲師報仇,聽得我是不勝嚮往啊。”
兩人表面上都是客氣,恭維,但不論左志誠還是何忠,都在暗地裡自己觀察對方的勢力。
‘紫色先天一氣,四肢都有覆蓋,年輕的佔比是68,年老的佔比是38,這種程度……不足爲懼。’
何明海這實力已經在血羅剎之上,不過想想血羅剎只有二十多歲,是地獄門勾魂使者的普通一員,而他已經三十多歲,是自在門的二公子。兩個勢力的底蘊深淺便能清晰判斷。
至於忠伯年輕最巔峰的時候,自然比現在更強,不過現在老了以後,肌體衰弱,反而不如身旁的何明海了。
‘先天一氣,散發於雙手和頭顱,真是奇也怪哉。不過能天生聚先天一氣於頭顱着,的確是耳聰目明,博聞強記,怪不得說他有習武天賦。
但這先天之火雖旺,卻數量太少,實力仍舊不堪大用。倒是這天賦……’
兩人各自不動聲色的判斷了對方的實力,當然一個有誤差,一個沒誤差,這其中就不是他們各自曉得的了。只是表面上仍舊是一番客道和寒暄之後,何明海提出了開武館,加入新陸武術協會的要求。
左志誠也耐心地解釋了一邊其中的流程和手續,一番賓主徑之後,何明海帶着忠伯離去。
看着對方的背影,左志誠眼睛眯了眯。左眼顯示的光圈之中,兩人一開始還是黃色的,但是那老僕在離開的時候,黃色光圈之中已經微微融入了一絲紅色。
這幾個月來不斷看到各種各樣的人和動物,左志誠也清楚了這代表什麼。這說明兩人先前對他沒有敵意,但是老者最後卻多了一絲絲敵意。
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多,可能是不滿左志誠的那一句話,可能是突然心情不好,可能是看左志誠不爽,所以他暫時也沒放在心上,只將兩人納入了海龍幫需要監視的名單上。
自在館只是來開武館,他當然歡迎。但如果有任何不好的想法,他也會施展雷霆手段滅之。
另一邊,何明海帶着忠伯離開後,便迫不及待地問起結果,忠伯自然將自己的說法告訴了何明海。
他最後說道:“此子天賦異稟,關鍵還是現在氣候未成,公子若能將他降服之後,收爲己用,必定是如虎添翼。”
何明海自然很相信忠伯的判斷,畢竟自在館開了幾十年,忠伯的判斷從沒有錯過。他心中已經開始計劃怎麼收服左志誠,佔據武術協會會長的位置了。這在他看來並不難,只是要多花點心思做的漂亮點。
……
北方,某個雪山冰窟之中。
白幽靈正瑟瑟發抖地跪倒在地,在她的面前,一名身穿紅色長袍,面色蒼白的光頭老者正緩緩睜開眼睛。
隨着他眼睛的緩緩睜開,似乎有一道道火光從他的雙眸深處蔓延出來。
僅僅一個簡簡單單的對視,白幽靈便感覺到身體發熱,似乎虛空之中有火焰誕生,要將她化爲灰燼一樣。但四周圍的環境沒有絲毫變化,冰雪也沒有融化的痕跡。
偏偏這樣得情況下,白幽靈的體溫開始升高,她甚至能夠看見紅袍老者的身後,一道道火龍沖天而起,發出震人心魄的咆哮聲。
下一刻,火光散去,白幽靈只覺得自己已經出了一身熱汗。似乎剛剛的火焰焚身只是幻覺一樣。但是他知道,剛剛只要老者再稍稍用力一點,那麼她必定是頃刻間華爲灰燼的結局。
“恭喜師尊,法身大成,來年必將重奪法王之位。”
紅袍老者面無表情地說道:“成就法身哪有這麼容易,不過我這次借冰火兩極,陰極生陽之法閉關修煉,終於百尺竿頭更近一步。距離紅日寶典中的白日無形火成就,之差一步之遙。”
白幽靈知道紅包老者所說的白日無形火成就,便是日常武者所知的法身境界。地獄門之中的人,將老者所修煉的法身,稱之無量業火護法神。
就聽到對方接着問道:“羅剎呢?我此次出關,她怎麼沒有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