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走進訓練館的時候,莊夢蝶和球員們已經開始訓練了。
15個人分成三支隊伍,輪流打比賽,誰先進10個球就算贏,輸的隊伍要給贏的隊伍按摩腳底做足療,莊夢蝶有一手很精良的腳底按摩術,有一次拗不過他的軟磨硬,韓冰讓他按摩了一次,結果舒服地差點呻吟出聲。
這個傢伙好像沒有什麼是不會的。
他把這個也傳給了他的弟子們。
但是因爲出汗,所以每個球員的腳底都很臭,沒有一個球員願意抱着別人的臭腳丫子按摩,所以他們每一個都施出了自己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功力,努力地想贏球。
他們甚至後悔,爲什麼要貪圖好玩和裝帥學足底按摩。
莊夢蝶做事情,喜歡動腦筋,這樣做的效果,比他在旁邊大聲地呵斥球員們集中精力要好無數倍,自己想贏球和被別人逼着贏球,所爆發的能量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當集中精力和想贏球已經成了一種習慣,那麼這支隊伍,就真的很難戰勝了。”莊夢蝶語錄。
此刻他搖着摺扇坐在場邊,喝着冰鎮飲料,觀看着場弟子們的拼搏,活像舊社會花錢看戲的花花闊少。
他看見走進球館的韓冰時,吹了聲經典的色狼口哨:“美女,你今天清新地像只剛剝了殼的雞蛋!”
韓冰一怔,剛剝了殼的雞蛋?這是什麼形容?他就是有這麼多的怪詞。
“看看,山人只要略施小計,他們就會自發地在場拼命,這羣小犢子,怕丟人,怕聞臭味,所以不得不拼命,你看看,連戈鋒這樣驕傲的小子都在玩命,他什麼身份啊,要是給誰足療,肯定會難過地幾天吃不下飯。”莊夢蝶得意地指了指場,韓冰順着他的手指看去,戈鋒果然正在發瘋似地連續地往內線突破,一副不進球誓不罷休的樣子,估計是本方落後了。
韓冰不禁嘆了一口氣,這個莊夢蝶實在是有夠損的,這樣的招都想的起來,前些天他教孩子們足底按摩的時候,小傢伙們還興奮地不得了,吵着要學,估計現在後悔死了。這個二流子,好像做什麼事情都有目的似的,小子們一開始一點也不怕他,現在估計看見他都有點腿發軟了,這個傢伙太會扮豬吃老虎了。
“我讓你不要和李主席鬧得太僵,你不聽我的,現在你快要大難臨頭了。”韓冰在他身邊的凳子坐了下來。
“大難臨頭?怎麼個大難法?”莊夢蝶連頭也沒回,他正在關注場的比賽,剛纔戈鋒連過三人,最後一個精彩的空中10度轉身反扣,讓他擊節叫好,這屆國青隊球員的素質太好了。
“你知道李主席安排的熱身賽球隊是哪幾支嗎?”韓冰說道。
“哪幾支啊?”莊夢蝶毫不在乎地問道。
“你自己看看。”韓冰把那份熱身賽日程表塞到他手中。
莊夢蝶微笑着掃了那份文件一眼,眉毛聳了聳。
“這算什麼大難啊?”莊夢蝶把文件交到他手裡,繼續興高采烈地關注場的比賽,風霖雪一箇中距離後仰射籃,在戈鋒頭頂射中,又扳回一球,這個小子,那天和戈鋒對決時受了刺激,天天纏着戈鋒教他後仰射籃,已經小有成效了,當然,和練了3年的戈鋒相比還是差距不小。
射中之後,這個小子比灌籃時還興奮,練了新招在比賽中命中後,貌似都是這個德性。
“看來你在國外待得太久了,不太瞭解中國的教練怎麼當了。你這個傻瓜,難道還不明白,這是別人故意給你出的難題,替你製造麻煩嗎?”看見他滿不在乎的模樣,不知怎的,韓冰有些着急。
“怎麼?我會有什麼麻煩嗎?”莊夢蝶回頭問道。
“你想想,熱身賽每一個對手都那麼強,咱們肯定會輸得很慘,媒體和球迷肯定會口誅筆伐,把矛頭指向你,一支球隊成績不好,主教練都是替罪羊,這已經是體育圈的潛規則了,弄不好,有人會找這個藉口逼你下課。”韓冰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有一絲擔心。
“噢?如果我下課了,你會惋惜嗎?”莊夢蝶也滿含深意地回望他,此刻,他不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的眼睛裡,閃爍着一簇溫情地火焰。
韓冰被他這樣的目光盯地有些羞郝,她俏臉微紅轉到了一邊,輕輕說道:“我只是提醒你,你不要多想。”
“唉吆,這世口是心非的女人怎麼這麼多啊?B你們,我明明很帥嘛!”莊夢蝶立刻故態復萌,沒心沒肺地笑着:“跟你說,其實李夢龍這樣的做法,完全在我意料之中,像他這種好大喜功的官僚,我見得多了,如果我不是這麼落他的面子,讓他惱羞成怒,他會煞費苦心給咱們邀請熱身賽的對手嗎?嘖嘖,休斯頓火箭隊,莫斯科中央陸軍隊,平時看他們比賽都要花錢買票,如今可以和他們同臺競技了,還有比這更好的熱身賽對手嗎?這個老李,我都想抱着他狠狠親一口了。”
“啊?”韓冰一時有些失神,他說什麼?故意的?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這次帶中國隊在世青賽的目標,絕不僅僅是八強。爲了這一天,我準備了10年之久,我一定要成功!所幸的是,這一屆國青的素質是歷年來最好的,我這10年積澱的東西,終於能夠派用場,如果要想在世界大賽場走得更遠,關起門來自己練是沒有用的,一定要和強隊交鋒,試驗我交給他們的東西,然後看看國際一流強隊是怎麼打球的,學習揣摩他們的優點,驗證自己的缺點,絕對有百利而無一害。是的,我們肯定會輸球,但是,輸球會讓小夥子門更加清醒,明白自己和一流強隊之間的差距,這樣在學習起東西來才能更謙虛。而且,打完這些強隊,他們在國際賽場也會更放鬆,都和NB的強隊打過了,還在乎什麼美國國青,西班牙國青嗎?老李要是爲了門面好看,隨便弄兩支業餘球隊讓我們贏着玩,那我才該哭咧!再說,我們輸給火箭隊,中央陸軍隊,媒體和球迷會真的認爲我該下課嗎?中國的球迷和媒體,也早已經對國家隊在國際賽場輸球感到麻木了,輸了他們會認爲正常,贏了纔會覺得詫異!所以,不管怎麼樣,老李還是替我們做了件好事啊,賺大發了,啊哈哈哈哈……”莊夢蝶雙手叉腰,放肆地笑聲在訓練館裡歡快地流淌。
這時場已經分出了勝負,輸的那一組中,關崢谷和風霖雪死活也不肯給戰春雷和戈鋒腳底按摩,捂着鼻子四處潛逃。
莊帥一聲大吼:“還是不是現代人啊?不知道要把遊戲規則當憲法一樣遵守嗎?願賭服輸!誰再跑,扒下他褲衩讓他穿着內褲打球!”回頭向韓冰很紳士地一頷首,說道:“原諒我,美麗的姑娘,我不是什麼時候都這麼粗魯的。”
關崢谷和風霖雪一驚,看了看後邊衝過來那羣不懷好意的傢伙,一個個眼睛盯着他們的褲衩,趕緊乖乖地坐回地板,有板有眼地足療起來。
韓冰嘆了一口氣,微笑道:“爲什麼你說的話,總是這麼有道理呢!”
她這一笑,風情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