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對方如願的做到,對於自己來說,知縣是他惹不起的存在,但對於那人來說,知縣就和一隻螞蟻一樣,死了就死了,不會擔當什麼責任。
還是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那一晚他親手用斧頭砍下了她和那個知縣的腦袋,本來想留對方一條活路,但卻沒想到因爲自己的心軟造成了如今的殘廢。如今的他是個瘸子,好在對方很是不錯,利用自己的權勢安排自己進入到皇宮裡面當了一個獄卒。
一眨眼十幾年過去了,這十幾年期間,他從未停止尋找恩人的步伐,後來無意一次在皇宮裡見到那人之後,他才知道,原來那個人就是蕭王爺,只是不明白爲什麼對方後來傻了。
再後來他一直想報恩,但宮中的事情實在很多,每一次都總有意外發生,再後來他好容易出了宮,但卻背運,被王府的守衛當做乞丐給痛打了一頓。
那一次的棒打使得他的身體更是傷上加傷,很多體力活都幹不了,所以如今的他只負責每日送飯。但卻沒想到,還有一天能遇見恩人。
雖然在道義上過意不去,但爲了恩人,老王最終選擇了報恩,反正他已經到了垂暮之年。用自己的一條老命換取恩人的生命,值!
“噌。”就在對方的手掀開紗布的一瞬間,從紗布地下的黑暗裡閃爍起耀眼的銀光,只是幾個喘息間,場中站着的就只剩下老王還有兩個全身黑衣的男子。
“走。”黑衣人沒有理會老王,兩人迅速的向着最裡面的那個牢房而去,牢房的草垛上躺着一個人,那人背對着牢門,地面上爬滿了骯髒的蟲子還有老鼠。鼻尖還能聞到一股惡臭,那味道就像是腐肉的味道一樣。
“主子,主子。”影衛對着牢房裡叫道。但叫了半天,躺在地上的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心急的影一直接揮刀斬斷了鎖住牢門的鐵鏈。
“該死,他們居然這樣對主子。”走進一看才發現原來蕭漠沒回答是因爲已經昏迷,一試那體溫更是熱的驚人,看樣子已經燒的不是一會半刻了。
“影二,你去看着外面,我幫主子療傷。”影一說着,從瓷瓶裡倒出一顆烏黑的藥丸,把藥丸塞到蕭漠的嘴巴里後,雙掌抵在對方的身後開始運氣療傷。
只見蕭漠的臉色逐漸的變的紅潤,眼看就要正完成一個小週天的運轉,可偏偏就在這關鍵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
“快走!”影二聲音有些焦急。地牢裡沒有退路,如果被對方堵在這裡的話就必死無疑。
“你們快走,再不走就來不急了。”老王滿臉焦急的跑過來,如果估摸不錯的話,應該是看到上一班的人這麼久沒出去,所以接班的人好奇的的尋來了。
“走!”影衛見沒辦法只有架着蕭漠離開,走到門口時候忽然停了下來;“你不走?”
“我留下來,你們快走!”老王焦急的說道。
“你會死的。”
“我知道,你們不用管我,快走啊!”
“保重。”見老王執意如此,影衛沒有再多說,只是心裡升起一種感動。
當影衛等人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後,接班的人也趕到老王現場,他們遠遠的就看到輔助色送飯的老王站在牢房門口。
“老王,你怎麼在這裡?”只見一個頭領摸樣的人問道。
“我在看這花呢,真好看。”老王說道。
“老王你沒事吧?”一個士兵關心的問道,現在是冬天,哪裡還有花,有的也只是枯枝斷葉罷了。
“呵呵我能有什麼事?沒事。”老王搖了搖手說道,而後神情再次專注的看着遠方。
“我們走。”那頭領本就是個急性子,見老王這有點不正常的樣子直接帶着士兵往地牢而入了。
皇宮內---
“我想出去走走。”傅婉柔對着門衛說道。
“小姐,您就不要爲難小的了,殿下吩咐過要你好好休息的”這些日子這些人也知道傅婉柔是個非常好說話的主子。
“可是……雪已經停了。”傅婉柔努了努嘴。
“這……”侍衛有些爲難。
“這樣吧,你們要是擔心的話,可以去請示一下他,我相信他會答應的。”傅婉柔笑了笑說道。
“謝小姐諒解。”侍衛憨然一笑,而後一個士兵小跑往御書房的位置而去了。
沒一會那侍衛回來,臉上因爲跑的太急泌着一層薄薄的汗液;“回小姐,陛下說要你注意保暖。”
“我就說他會答應的吧。”傅婉柔的話讓侍衛不好意思的抓抓腦袋,他們也是沒辦法的,好歹這小姐脾氣真的很不錯,要是能做他們殿下的皇后就好了。
殿下馬上都道而立之年了,那後位卻一直空着,而且後宮之中只有幾個嬪妃而已,據說陛下從未召見過,許多人暗地裡猜測陛下是不是有龍陽之好,但眼下看陛下對這姑娘的態度讓衆人再次猜測起來。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其實傅婉柔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只是長時間待在屋子裡覺得太悶了而已,要是在現代的話好歹可以看電視打發,而這古代打發時間的只有琴棋書畫,而她一樣都不會。
漫無目的的亂走,隨處可見掃雪的下人們,這樣忙碌的場景讓傅婉柔心裡一暖。
“小姐好!”一見到傅婉柔,衆人忙停下手中的動作行禮道。在衆人眼裡,心裡紛紛猜測傅婉柔會是皇后的人選,所以這態度是特別的好。
“大家別這樣,都起來,我只是隨便走走。”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還是不習慣這古代的等級制度。而她這沒有架子的樣子讓下人們非常的喜歡,很多人都想被安排伺候傅婉柔,等日後對方當上皇后,自己也會跟着發達。
“小姐,你想去哪裡,要不要小的爲你帶路?”一個眼皮比較靈活的太監說道。見被這小太監搶了先機,其餘幾個奴才紛紛懊惱自己怎麼沒想起來。
“不用了你們忙吧。”傅婉柔拒絕了
小太監的好意,她本就喜歡安靜,此刻只想一個人走走。也不知道走道了哪裡,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熱鬧的聲音,順着聲音看去,就一見一個個太監推着一輛輛小車,車子上的東西似乎有些眼熟。
“小姐好。”見到傅婉柔奴才們紛紛跪下請安。
“這是手捂?”走進一看,傅婉柔發現那小推車上面東西居然是手捂,那樣式和現代的一模一樣,難道說這時代已經有這麼先進的東西了嗎?
“小姐,你認識這東西?”下人們驚奇的看着傅婉柔。
“這個東西不是叫手捂嗎?”傅婉柔反問道。
“沒錯,小姐真是見多識廣。”
“這些東西從何而來?”
“是從……”
“這東西老奴熟悉,如果小姐想要具體瞭解的話,老奴可以爲小姐詳細的解說一番。”正當那小太監準備說話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轉頭一看卻是一個低着頭的老太監。
“那就麻煩你了。”傅婉柔真的好奇極了,想到自己現在也沒事,於是就點了點頭答應。
“小姐,這邊請。”老奴彎着腰說道。
待兩人離開後,剩下的小太監們纔開始嘀咕;“喂,你們認識剛纔那老頭嗎?”
“不認識,眼生的很吶,我還以爲你認識呢。”另外個小太監嘀咕道。
“那這人是誰啊?該不會是賊人吧?”一個太監開玩笑的說道,但這玩笑卻讓衆人立刻沉下了臉。
“糟,興許真是個歹人,快去跟上去看看。”一個年長的太監暗道一聲不好,而後帶領一羣小太監匆忙的更隨兩人離去的方向。
“該死的,你們這羣廢物,那麼多人居然給逃掉了,真是廢物廢物!”一聽到蕭漠逃走,上官傲軒是氣不可耐。
“上官兄,現在不是責怪的時候,現在去追興許還能追的上。”溫子然說這着就拿起劍。
“溫叔叔我們快走。”蕭樂樂一把拉走溫子然,兩人急匆匆的搜尋而去。
而此刻在皇宮的城門處,正在發生一場屠殺,血滴子沒想到這楚國的守衛如此之嚴,就在快出城門的時候被對方發現了。這讓他心情很是不爽。
守門的士兵本就不多,再加上血滴子的武功之高,衆人上前也不過是送死罷了。一時間死傷無數,但和那遠遠不斷趕來的士兵讓血滴子煩不甚煩,所謂蟻多還咬死象。一時間竟然無法脫身。
“咳咳,這裡是……?”此刻蕭漠逐漸的恢復神智,他看着眼前的場景腦子還有點懵。
“主子,你醒了,這裡是皇宮,我們馬上帶你出去。”見到蕭漠醒了,影衛很是高興。
三人一路前行,隨着靠近城門距離的加進,一股吵鬧的廝殺聲響起。
“主子稍等,待我去查看一番。”說完影一就消失在視線中,但很快便回來了。
“真是太好了,血滴子那個老賊正吸引了守衛的注意,我們正好乘機可以離開。”
“恩,血滴子?”一聽這名字,蕭漠皺了皺眉頭。
“主子,我們快走吧。”影一對着影兒撇了一眼,雖只是輕輕的一眼,但足以明白那眼神裡包含的意思。
“影一,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兩人的眼神交流沒有瞞過蕭漠。
“沒,沒有。”
蕭漠不顧兩人的阻攔,潛道前面一看,這一看讓,眸子裡燃起騰騰的怒火,他正好看到血滴子正在用傅婉柔當盾牌,這讓他的理智徹底被點燃。
“主子!”影衛沒想到蕭漠會忽然衝出去,他們無奈的只得跟上,也罷,死就死吧,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主子。見到忽然冒出的三個人,侍衛們再次圍了上來。三人的加入反而讓血滴子有了喘息的機會,利用一個侍衛屍體的阻擋,血滴子夾着傅婉柔迅速的消失在遠方。
“主子,你快去追,這裡交給我們。”影衛對着蕭漠說道。
蕭漠感激的看了一眼影衛,隨後提起追隨而去,而他的那一個眼神足以讓影衛爲了去死。
不知道是血滴子有意還是身體欠佳,對方逃跑的速度明顯比上一次慢了許多許多,兩人的距離在不斷的縮短。
“站住,你再過來,老夫就殺了她!”見前方沒有退路,血滴子站在懸崖邊,手握成雞爪樣直指傅婉柔的咽喉。
“放了她。”
“哈哈,放了她?憑什麼?”血滴子哈哈一笑。
“你想怎樣!”蕭漠知道不能逼急對方,要不然的話,雖然他打不過對方,但也不會讓對方如此的囂張。
“只要你自廢武功,老夫就放了她如何?這個生意很划算吧。”
對方的要求讓蕭漠沉默了下去,這個要求對他來說是非常的強人所難,沒了武功就如同一個廢人一樣,但……
“既然你不願意那好。”血滴子說着緩緩的握緊了傅婉柔的脖頸。
“咳咳。”昏迷中的傅婉柔被對方這麼一掐,恢復了意識,感覺到脖頸的擠壓,她還有點雲裡霧裡的,剛纔她和那老太監走到一個假山後,然後……然後自己就想不起來。眼前這裡是哪裡?目光這一掃定格在蕭漠的身上,他怎麼會在這裡?
“別動,再動老夫殺了你。”血滴子陰森森的說道,那爪子再次用力,讓傅婉柔臉色逐漸變的蒼白。
“好,我答應。”傅婉柔青紫的臉讓蕭漠最終下來了居心,母妃說的對,一旦愛了變萬劫不復,現在在他的心裡,只想用一切換的心愛之人的平安。
“答應什麼?你們在說什麼咳。”看着蕭漠決絕的眼光,傅婉柔感覺到一股不安。
蕭漠沒有說話,只是拿起劍在自己的的經脈上迅速劃過,一股血花飛濺,失驟然失去武功就像是身體裡的力氣全部被抽取一空,本就虛弱的身體瞬間跌倒在地。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傅婉柔也是練武之人,當然明白蕭漠剛
才所做的事,對方爲什麼要廢掉自己的武功?難道是因爲她?不,她不相信,他不是很討厭她的嗎。
“哈哈哈哈。”見到威脅終於沒了血滴子笑的格外的得意,沒想到可以這麼簡單解決掉威脅。
“你答應過的,放了她。”蕭漠艱難的擡起頭對着血滴子說道。這一句話讓傅婉柔瞬間明白了事情的一切,對方居然爲了她自廢武功,這個結果實在太過意外。她睜着一雙美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對方;“爲什麼……”
“哈哈哈哈,小子你可真天真。”血滴子的話讓蕭漠慘白了一張臉,他抓着劍,艱難的想要爬起來,腳步還沒有站穩,便被血滴子一腳踢下了懸崖。
“不!!”當蕭漠身影掉下懸崖的一瞬間,傅婉柔感覺心臟驟停。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猛的推開血滴子,隨即也跳了下去。
“見鬼。”血滴子沒想到傅婉柔會這麼做,到手的鴨子瞬間飛了。這讓他氣憤不已,但又無可奈何,這懸崖深不見底,掉下去鐵定死無全屍了。雖然鬱悶但也只能無奈的離開,但他卻沒想到,一下山迎接他的卻是密密麻麻們的御林軍。
饒是武功蓋世,也架不住如此多的士兵,一代梟雄就此隕落。死時候悽慘無比,全身就像刺蝟一樣。
解決掉了血滴子之後,衆人看也不看,立刻焦急的趕上山頂,可搜遍了整座山都沒有發現有人。正在此時,一個士兵提着一隻繡花鞋出現跑了過來……
“婉柔!!!當得知這鞋子是從懸崖邊發現的後,趕來的幾人差點崩潰,要不是溫子然拉着,蕭樂樂就要直接跳下去了。
“別急,興許婉柔還活着,我們先別自亂陣腳。”上官傲軒安慰道。
不同於山崖頂的焦急,此刻在一千米深的山下,傅婉柔掙扎着向着五十米處蕭漠爬去,原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但卻沒有想到在半山腰上被掛在了一棵樹下,當樹枝斷裂,她準備等死的時候,上天再一次照顧了她。
沒想到這山崖底下居然有個湖泊,水的壓力抵消了大部分的衝擊,讓傅婉柔只是瘸了一跳腿而已,骨折本就不適宜動彈,但爲了救蕭漠,她只能忍住劇痛甚至殘廢的風險一步步艱難的走向對方。
蕭漠的臉色蒼白的可怕,全身的骨骼幾乎已經摔碎,再一試那呼吸,傅婉柔徹底絕望了,對方已經完全沒有了呼吸。
眼淚順着臉頰不斷的滴落,她不敢相信也不演繹相信他就這麼死了,原本以爲時間可以忘記一切,但卻沒想到那只是自欺欺人,看着對方那冰冷的屍體,傅婉柔終於明白,自己是愛着對方的。
有時候愛情就是如此的難以解釋,雖然對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但她卻恨不起他,說她犯賤也好,傻也好,此刻的她只希望蕭漠能活過來。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冰冷的體溫宣佈了一個殘忍的事實。
“不,你不可以死!”傅婉柔這纔想起自己的異能,眼睛再一次冒出亮光,她的雙掌貼在對方的身體上,白光從掌心冒出,外面的傷口肉眼可見的癒合,這讓傅婉柔心中一喜。
只是這驚喜逐漸的變成了恐慌因爲她發現,蕭漠的體溫依舊是冰冷的可怕,怎麼會這樣!難道自己的異能不管用了?不,她不相信,如果不管用,那爲什麼傷口會癒合?既然癒合了爲什麼不醒?
“爲什麼爲什麼,你快醒醒啊嗚嗚。”傅婉柔絕望的趴在蕭漠胸口痛苦,淚水順着下巴流淌到蕭漠的臉上,那眼皮微微的抖動,但這一切傅婉柔卻沒有看到。
忽然,一雙大手撫摸上傅婉柔的頭髮,她本能的剛想躲閃,但隨即耳邊傳來那熟悉的聲音,這讓她喜出望外。
“別……哭……咳咳。”蕭漠艱難的說道。他想撫摸她,但那手指卻只是微微的擡起便再次的放了下來。
“不,你不會死的,我一定會救你的。”傅婉柔說着再次運起異能,但這一次她的手被對方緊緊的抓住。她不解的看着他。沒有看到答案卻看到了一汪深情的漩渦。
“沒用了,讓我死吧,這是我的報應……”蕭漠扯起嘴角。
“不,不會的。我不准你死。”傅婉柔瘋狂的喊道。
“婉柔……我有一句話……一直咳……一直想告訴你咳。”
“你說,我聽着呢。”傅婉柔噙住淚看着對方。
“我愛你……”這一句簡單的話讓傅婉柔全身一怔,這句話她等了很久了,只是時候太晚了。如果他早一點說,她也不會……
“我也愛你,很愛!”此刻她再也不想隱瞞自己的感情。
“……在我死之前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你問。”傅婉柔抓着對方的手在自己臉上磨擦,似乎這樣可以把自己的體溫過度給對方一樣。只是那大手依舊冰冷的可怕。
“如果……我沒死……你願意……再接受……咳我嗎?”蕭漠的張嘴又是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看上去特別的觸目驚心。
“我願意……”
“呵……這樣……我就……可以……放心了。”聲音漸漸變小,那雙耀眼的黑眸漸漸的失去了光彩。貼着臉頰的手掌也滑落下來。
當蕭漠死的那一刻,傅婉柔忽然停止了哭泣,她彎下腰,溫柔的在蕭漠的臉上親了一口,而後從對方的腰間抽出斷了半截的劍身;“漠漠,我來陪你了。”美眸緩緩閉上,就在匕首要刺入的一瞬間,小手被一雙溫暖的大手包圍。
“你……沒死?”傅婉柔震驚的看着蕭漠,剛纔他明明已經……
“我死了誰來照顧你?”蕭漠此刻的神態哪有一點先前的垂死摸樣。
“你……騙我?”
“你剛纔可是答應我的,你不會後悔了吧?”見傅婉柔的臉色大變,蕭漠連忙堆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他想去擁抱對方,但對方很快的抽身走掉。
“娘子,等等我……”蕭漠無奈的跟隨而去,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