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說罷,琴舞的身影刷的一聲消失在沐辰的身旁,留下沐辰有些發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身側,迷茫道,“小舞最喜歡的舞?小舞她還會跳舞嗎?”
琴殤笑道,“當然會,琴舞琴舞,只爲君舞。曾經的君是我;而現在的君,是你。你現在能夠理解小玉剛纔的話了嗎?”
“剛纔的話…”
“姑爺,聽雨閣的月色的確很美,但其實在聽雨閣裡還有一個更美的事物,只不過自從當年回到聽雨閣後,這件事物便再也沒有出現,不知道姑爺有沒有興趣。”
一時間,小玉的話清晰的迴盪在沐辰的腦海中,每一個字都歷歷在目,回到聽雨閣後,也就是將癡心蠱系與他的身上之後。
“小舞呢?”沉吟過後的沐辰輕聲問道。
小玉眼中滿是興奮的期待,嘻嘻笑道,“小姐應該是去拿那兩樣東西了,畢竟自從離開姑爺後,小姐便將那兩樣東西塵封了起來。少閣主,小白,小黑,接下來可能需要你們幫我一下。”
琴殤猛然起身,手指轉動間一柄玉笛忽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輕聲笑道,“放心吧,我可一點都不生澀。”
小白聞言道,“需要我做什麼?”
小玉也是猛然翻手,一架古琴和兩個編鐘出現在了小白和小黑的面前,兩者見之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小玉解釋道,“小白,這個小的編鐘由你拿着;小黑,這個大的編鐘由你拿着,而這柄古琴,便由我來彈奏。”
小白看着手中的小錘與小黑麪面相覷,隨即道,“這是人類中的音律?我曾經見識過,可是我並不會演奏。”
小黑同樣迷茫的搖了搖頭。
小玉見狀眨了眨眼睛道,“沒關係,我將音律用元力運轉的方式轉接給你們,你們只需要照着元力運轉方式敲擊就行了。”
小白點頭道,“這倒是個好辦法。”
說罷,小玉便將記憶共享給了小白和小黑,自己拿起古琴便坐在了地毯之上,將古琴架在了自己的腿上後,雙手輕巧的放在了古琴之上。
然,不知是否錯覺,就在小玉將雙手放於古琴之上時,她的氣質頓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如果硬要用一種比喻來形容的話,簡直就像進行了幻靈融合的沐辰一般!
“那個。”
發覺自己什麼都沒有,沐辰忽然起身,有些迷茫的道,“我的東西呢?不需要我幫忙嗎?”
小玉聞言微微扭頭,嘴角勾勒着一個溫雅的弧度,柔聲道,“姑爺您只需要在那好好欣賞就好了,小姐的月神之舞可是爲了你才展示的。”
“不錯,一定要認真的看,那可是你從我這裡奪去的東西。”琴殤輕聲一嘆,正色道。
沐辰輕呼一口氣,正色道,“我明白了。”
琴殤不禁揚了揚嘴角,笑道,“也不用這麼嚴肅,因爲你絕對會比任何人都專注,絕對!”
就在琴殤的話語落下之際,一聲萬分清脆的編鐘之音從沐辰的身旁出現,就像是擴大了百倍的銀鈴聲。
伴隨着這聲叮鈴之音的出現,周圍的輕風戛然而止,整片樹林的沙沙聲盡數消散,就連不時冒出氣泡和波紋的鏡湖也變得沉寂了下去,就彷彿整個空間內的時間被靜止了一樣,下一刻!在沐辰瞪大了的目光中,一道雪白的身影從天而落,白色的長靴輕輕點觸在鏡湖的湖面之上,盪出一道泛着銀色月光的波浪朝鏡湖的四周盪漾開去。
“小舞。”
不錯,這道白色的身影不是她人,正是剛剛消失的琴舞。只是與之剛纔不同的是,再次出現的琴舞手中忽然多出了兩樣白色的東西,一長一短,一寬一窄,只從形狀上看,能夠輕易的看出那是一柄閉合的紙傘,還有一柄收攏的白色舞扇。
而此時的琴舞,卻緊閉着雙目,胸口微微的起伏着,從呼吸的頻率來看,沐辰能夠感覺到她的緊張。可是這個緊張並未持續太久,就彷彿是修煉進入了入定狀態一樣,在琴舞閉目調整了片刻後,她的呼吸漸漸平穩,最終竟然在沐辰錯愕的神情中與周圍的環境完全融合一體。
彷彿是調整完畢,琴舞那雙閉合的眼睛緩緩的睜開,一種蘊含着萬種風情的眼神驟然鎖定在了沐辰的身上,只是這一眼,便已經令沐辰的視線再也無法離開琴舞的身影。直到此時,他才終於明白爲什麼琴殤會說他絕對會比任何都專注!
接着,在沐辰專注的目光中,琴舞輕輕的擡起了雙臂,握着白色舞扇的右臂平舉與身前,而握着白色紙傘的左臂卻是平舉與身側,隨即,就彷彿是練習了無數次一樣,小玉的手指輕輕的挑撥了兩下古琴,兩聲柔和而悅耳的琴音化爲綿綿曲調響徹在整個平靜的鏡湖邊緣。
隨着這兩聲曲調的出現,小玉手指挑撥的頻率越來越高,漸漸的,一段序曲化爲了春風飄入了沐辰的心靈,緊隨着這段序曲的結束,琴殤手中的玉笛緩緩的放在了脣邊,一陣和煦的笛音夾雜着輕緩柔和的古琴聲形成了一曲和絃之音。
也就是在這曲和絃之音產生的瞬間,湖面上的琴舞動了!就是這一動!天地爲之一暗;就是這一動!整個空間都不由變得朦朧;就是這一動!讓沐辰那再也移不開的瞳孔不斷的擴張,彷彿天地之間就只剩下這一人,一傘,一扇,一舞!
壓着編鐘的韻律,跟隨着古琴的旋律,牽引着玉笛的律動,琴舞的動作越來越柔和,越來越灑脫,旋轉舞動,腳步點觸,舞扇揮動,紙傘開合,每一個動作都彷彿要將那虛無縹緲的音符化爲實質般表現出來。
舞步還在繼續,扇合傘合,琴舞的身姿猶如一隻舞動的精靈般張開雙臂緩緩的旋轉了起來,隨着她的旋轉,忽而不知從哪裡飛出了一隻銀色的靈蝶,輕輕的落於琴舞的身旁,圍繞着她的身姿盤旋了起來;就在這隻靈蝶闖入了琴舞的節奏之後,又有數只一模一樣的靈蝶闖入了琴舞的身周,緊接着,成百上千,成千上萬的白色靈蝶猶如飛燕還巢一般蜂擁得朝湖面涌來,當他們來到琴舞的身旁時,便開始伴隨着琴舞盤旋着飛舞。
當一隻兩隻靈蝶伴隨着琴舞盤旋着飛舞時,或許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但是當數萬只白色靈蝶伴隨着琴舞的盤旋飛舞時,整個湖面就像是被一道靈蝶形成的旋轉光幕籠罩了一般,它們層次分明,每一層都有着不同的旋轉速度,站在遠處看去,簡直就像是從皓月上降下的神光!一圈圈的波紋隨着琴舞的旋轉點觸不住的朝四周擴散,映襯着空中皓月和宛若神光的靈蝶光幕,一幅足以令大陸上所有景象都爲之黯淡的景象映入了沐辰的眼裡。
看着那被‘神光’照耀的傾城身姿,沐辰的喉結動了兩下,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發覺自己一個字都無法說出。而琴殤和小玉此時的彈奏也緩緩結束,隨着放下的玉笛,琴殤目光柔和,輕嘆道,“這便是聽雨閣最美的景象,月神…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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